北欧,冰天雪地下的一座小酒馆中,火炉旁,有一只纤纤玉手正随意翻阅着当地报纸,醒目的标题印在头版——
《黑死病?究竟是天灾还是生化阴谋败露?》
翻阅报纸之人看到标题,嘴角翘起,讽刺般说道:
“凡人们还是这德行,死到临头还是喜欢相互攻讦。”
将报纸扣在桌子之上,朱絮端起酒桶杯,将店家自酿的维京啤酒一饮而尽,随手在桌子上拍下几张纸币,身形便消失在了酒馆之中。
待她的身影消失之后,酒馆内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尽皆俯首跪拜,更有双眼泪流的老者虔诚地吻向朱絮方才坐过的椅子腿脚。
“神迹啊,神真的存在……”
“赞美神灵!”
几刻后,一道倩影出现在一株通天巨树旁,它静静矗立在一片隐秘空间之中,此树在古老的时候有另一个流传深远的名字——世界树。
然而,世界树已经不如以往,躯干残破,向上看去更是在中途断了一截,不知踪影。整株树呈现破败衰落之感,只有朱絮能感受到,这颗神话巨树,如今仅存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
朱絮在原地打量许久,方才施展遁术飞到巨树之上,在巨树托起的一层空间中,有残败的神庭,万物枯槁,一片萧条。
身着碎花裙的天人仙子踏上神庭,环顾四周,她看到神座之上静静坐着一具头戴神冠的金色骸骨,其胸口插着一柄散发着古朴波动的长矛,看样子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岁月。
缓步走近,地上有破碎的神锤,其上有雷霆闪烁,也有数不清的破碎尸骸,甚至无法拼凑完整。
“看来这处的神祗也都死了。”她轻声道,从神座上的尸骸取下那柄长矛,仔细查看。
“这长矛像是那个小女孩用的,难道此处的事情是他们做的?”
随手将长矛丢到一旁,朱絮瞥了一眼稳坐神座之上的尸骸,笑着说道:
“有趣,天庭被毁了,想不到你们这群西方神祗也个个陨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毕,她一个踏步,周围景色瞬间幻化,空间挪移,下一步立定之时朱絮已经出现在了欧洲另一处闻名的神山上,正是希腊众神的居所,奥林匹斯山。
朱絮先是一脚踢飞了脚下干枯的独眼巨人尸体,随后望着神殿,笑着说道:
“看来这处也是同样,两败俱伤吗?”
此刻的奥林匹斯山顶,早已不复当年众神栖息之时的祥和,同世界树上的破败神域一样,此处也是萧条不已,天空阴云密布,不断有雷光闪烁。
“这不是那个蓝毛老头喜欢用的鱼叉吗?怎么折成两半了?”朱絮随意举起插在地上的断戟。
“嗯?这条小蛇怎么在这里?有点意思,舍弃躯体逃走了吗……”
然而朱絮口中的小蛇,却并不怎么“小”,其庞大的身躯缠绕住整座山峰,只有头部趴在神庭旁,仅仅一只蛇瞳便有十几层楼般高,它正是北欧凶名赫赫的巨兽——世界之蛇,耶梦加得。
“原本是冲着那柄长矛来的这边,没想到这边的神祗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啊。”朱絮自言自语道,“但看来还是有幸存的啊,去了哪里呢?”
朱絮踏入神殿,正殿的圆桌旁摆放着十二把石座,已经布满了裂痕,青苔蔓延其上,有七具尸骸高坐其中,肉体虽亡却仍散发出威严肃穆的气息。
挨个辨认了座位之上的尸骨,朱絮竟笑了起来:
“什么啊,果然还有活了下来的,去哪里了呢?比北边那群呆货要强许多嘛,嗯……那个被我追着打的老色胚好像还活着,那个小妹妹好像也活着,叫什么来着,雅……,哦,雅典娜。”
在神殿环绕几周后,朱絮走了出来,莲步轻挪,一步步走向高空,她向极远眺望,而那方向正是小城的方向,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她的双目竟变得清亮起来:
“大势所趋啊,看来我同师兄师姐推衍的没错,苍天已死,岁在今朝,可惜只差一步,不然我也不至于出来走这一遭……”
“师兄师姐或许早就在那里等我了吧,真是蛮让人期待的。”
“好了,看在很久之前跟你们打过点交道的份上,我今天就帮个小忙葬了你们。”
最后一句似是对身后陨落的神祗说的,朱絮举起右手,轻打了一个响指,声音清脆。
随着这道响指,奥林匹斯山上的雷霆尽皆狂暴起来,轰鸣声如同灭世魔音般,在阴云之中激荡,蓄势之后,无数雷霆竟然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狠狠砸在了衰败的神庭废墟之上。
“不用谢喽。”
朱絮的身影消失在了半空之中,不见踪影,而此时神山的峰顶,竟已然被夷为平地,只不过乌云消散,那衰败已久的土地终于接受到了许久未见的阳光,夹缝之中,有一颗幼苗,于阳光之中破土而出。
然而,朱絮在各大神域的发现并无多少人知晓,千荣此刻仍陷入恐慌之中,仅仅几天,已经有了上百例死亡案例,医院更是爆满,一位难求,甚至不少居民已经开始在家中等死。
人类研究中心,这个被魏涞称为奇怪洗浴中心的地方,此刻正关押着断掉双手的混混鬼子,他神色疯狂,即使全身被缚,仍不住叫嚣着:
“来啊,搞死我啊!老子才不怕你们,头掉了碗大的疤,来世还是一条好汉。”
魏涞有些无语地看着身旁的小马哥,吐槽道:
“说的好像是我们做错了一样。”
一旁翘着腿坐在欧式贵族椅上的小马哥,正百无聊赖摇晃着高脚杯,闻言后也是笑了起来:
“看来被洗脑了,高露的异秉,在控人心智方面数一流啊。”
魏涞神情严肃,他回想起朱絮临走前的话,此时的他属于异人中的异类,身怀异秉的同时还掌握天人道法,称之为异人中的异人都不为过,理所应当会被许多人盯上,只是不知道,身旁的这位小马哥是什么心思。
“真我会也掺了进来,事情看来更麻烦了,那个瘟疫宿主至今没有露面,就已经如此恐怖,更何况他的背后还疑似存在一位古核者。”
小马哥饮了一口红酒,听着魏涞的话,神色也罕见地严肃起来:
“只要真我会不来瞎掺和,事情应该还在可控范围内。”
“真是罕见啊,小马哥,你也会为凡俗操心?”魏涞好奇问道。
“呵呵,怎么可能,我虽然不滥杀,但也不怎么会把凡人的命太当回事,我只是在说049的事。”
“049?瘟疫宿主?”
小马哥瞥了一眼疑惑的魏涞,露出了恶作剧般的表情,笑着说道:
“没错,HRC-049,你口中的瘟疫宿主,不过是我们人类研究中心逃出来的一个标本而已。”
“什么!”魏涞神情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