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严青之和严渊还在城门口等待着。
严渊问了问严青之,“爹,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都半夜了,别说人了就连鬼都看不到一只吧?我们还要等吗?再说娘也不会在深夜赶路啊,”
“小子啊,你要记住,她们来不来是她们的原因而我们等不等就是我们自己的心意了。我们在这里等,就代表着自己的心意已经表现了,事情不一定都需要有一个肯定的结果和答案,过程很好不就是了吗?你看,我们在傍晚看到了落日,在夜晚看到了星空啊。看到了我们往日所没有看到的景象,我们就有收获你说是不是儿子?”
“爹,你不会是骗我吧?我怎么感觉你跟吴岺那个大爷差不多呢?就是个大忽悠啊。”
“怎么会呢,儿子,你看看爹我自己,当年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读书人的事能叫忽悠吗?要知道你娘可是被我当年读书人的气质给吸引了啊,为此当年主持考试的郑渠郑老头可没少骂你爹我。”
“可是,老爹今天晚上连个星星都没有!,更别提月亮了!哪里来的万里星空,哪里来的看星空啊?再说,从临近傍晚起,你就一直在打瞌睡根本连落日都没看,哪里来的什么过程啊?你就死个忽悠吧,你说你忽悠也就算了,连儿子都要忽悠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儿子,虽然我在打瞌睡当是这世间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有一个本质啊,见过了也就留在心里了。知道了,就不会遗忘了。所以虽然我没有看到这些景象,但曾经却见过,内心里有过,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就算没有见过,但自己可以想啊,人哪唯独喜欢想着一些明明自己不知晓却还要明白的东西,你说人奇不奇怪?”
“爹,你肯定是在忽悠我,你说的这些跟路上吴岺说的东西简直一模一样,路上他看到了什么自己以前没见过的东西却听说过的东西。他总要发一顿牢骚!”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严渊低着头认真想了会儿,
“好像大概是什么,人哪,对未知的事物单从名字或者什么来看,大多都会对其充满了好感或者对其的感知极其美好。但当自己见过了,知晓了却往往会大不相同啊!人就是对一切事物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当当自己幻想破灭时,又会有下一个幻想。既然都这样了,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呢?而不是做出改变,试一试让自己对事物的美好感知成为真实的,摸得着的,看得见的。我们总是一直在抱怨着、抱怨着。但却依然重复过着旧的是习性,希望着别人能够做出改变,殊不知别人也是这样想的啊。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习性代代流传,感染着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和物。直到一代又一代的走向毁灭。而当有不同的人和不同的观点提出时,往往因为其异类邢台,轻则打压,重则不择手段。就这样原本微茫的希望便更加黯淡,更加不起眼。而这类行动却被冠以大义的旗号,说什么遵古制、无为而安天下。并不知道天下就是这样慢慢的腐朽、老化,然后被新的领袖所推到,又是原来的老一套,老说法,还是得不到任何改变。依次循环、直到不息。最后还问我怎么看。”
严青之收起了一脸疲倦的面容变得凝重起来问严渊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当然是说:“不知道啊!”
“不知道好啊,知道得多了,反而烦恼就多得很啊!知道的越少越开心啊,你说是不是?”
“老爹,你知道吗?你刚刚那副表情跟吴岺在半路上露出的表情一样的都是一副严肃兮兮的模样,我要他开心点,结果他给我笑了一个比鬼还瘆人的笑。”
严青之笑笑。
“小子,都看到鬼了啊?吴岺说的是对的啊!像我们这样的人看见了、知道了、却不知所为、不知道如何为。只得等待着慢慢悠悠的发展期待着有人能够改变,可对未知抱着无限大的希望,但现实却给了巨大一击啊!不是越变越好。而是更加的困难啊!表面上是欣欣向荣,但实际上已经就快到临界点咯,如今修修补补尚可增加些许时日,但不知还有没有时日啊。上天是不会让人如此安逸的啊。像我们这种整天期待着却又不敢改变的人,只能够唯有杜康啊。看透的人又何止只有我们二人,天底下能者何其多啊,可敢做的却只有数十年前的代昌一人罢了。其失败可算是彻底的打击啊,前些年还有的声音瞬间就被压倒了啊。并且还死死的抬不起头,这股力量太庞大了,庞大到令人不敢面对,不敢知道。只得劝君莫做独醒人啊。儿子你说你老爹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严渊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老爹你虽然是个爱喝酒又喜欢睡觉的人,但毕竟知道得很多啊,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所以你在我心目中可是有很大的地位哦!”
严青之听到答复后,嘴边的苦笑化作大笑,将严渊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走吧,我们回家去和你爷爷打个招呼吧,你爷爷想你咯。”
“爹,我跟你讲爷爷家有个特可爱的女孩叫什么陈敏儿就是脾气有点怪不像女孩子,不然我就把她给你当儿媳了。”
“陈敏儿啊,陈家的小公主,不脾气怪点,怎么当被世人称为五百年一怪人陈荣的女儿啊!你和他多处处,听说这还是陈荣要去西边看看你才有机会和她一起,要不然你面都见不到。争取加把油,把她给我绑来当儿媳也不错,他陈荣还是够格的你爷爷也看的上。最多会有点气罢了,毕竟你爷爷可是被他上奏好几次哩。”
“那老爹,你有没有什么外号,娘呢,代昌呢他们都没有外号,陈敏儿他爹的外号听起来好棒啊。”
“你爹我的外号就没有这么金贵咯,仅仅是个五十年来一俊彦。至于代昌嘛就一个百年来的为政者,怎么样还是你爹我的好吧!至于你娘当时可是京都人人称赞的生子如仲谋,娶妻如郑卿。仲谋你应该知道吧,怎么样你爹我是不是很当的起那一个称呼。”
说完严青之还嘿嘿的笑了笑。
而严渊勉强听完最后一句后嘟嘟囔囔说了句
“娘嫁给你真是白瞎了眼啊!”
说完就沉沉的趴在严青之头上睡了过去。
“可不是?这可是我这辈子天大的福气啊。”
严青之双手扶着严渊怕其摔下来,缓缓的向郑家走着。
街巷上,早早躲藏在云下的月亮却悄悄伸出了头,月光撒在了二人身后所走过的街道,也撒向了整个人间。
严青之微微把头像上扬了扬,繁星点点,真好。
代昌看着星空,微微点头,此夜有你足矣。
吴岺在野外躺在地上,拿起一杯酒有些疯癫的说着。
“当浮一大白啊!”
内院严武厉和孙青玉早已因酒昏昏睡了过去。
睡中严武厉还嚷嚷着:“狗他娘的读书人,个个读书都读到娘肚子里去了。”
刘锦坐在屋内,看着撒进来的月光。微微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