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醒了?”听到动静文竹忙的走来,她扶着文骢的肩,“别乱动,还不能动。”
文骢眯着眼,细想了一会儿,就回忆起了缘由,“那个闫彪当真是棘手。”文骢望着文竹问道∶“多久了?”
“一天两夜了。”说着文竹嗔怪了一句,“那么拼命干嘛。”
文骢闭着眼平躺着,郑重其事地说道∶“有些事情小卒可是接触不到的。”
文竹又怪了一句,默默去拿出了一张门督的铭牌,说是武比的赏赐,文骢接过铭牌翻了翻,唇边露出丝丝喜意,终归是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文竹去旁边的桌上倒了一碗水来,“今早严匡带队到启封了,船叔跟永王他们接了严匡就去姜山猎场了。”
文骢点了点头,姜山猎场,议事的时候不止一次提过,只是因为不清楚桓天子的用意,永王没打算认真对待,议事的结果也是依附洛王行动。
虽说如此,文骢还是有些遗憾不能参与其中,据说这次演武可是汇聚了南国所有精锐。
除却任双的枪林兵不算,还有襄王麾下展鹏的铁鹰军、衡王麾下邵云的衡岭军、穆王麾下苏穆的苏策营、洛王麾下孟庆的天行军等等。
既然没有机会领略,文骢也只能安心修养。
“哦,对了。”文竹眼神躲闪,说的话也含糊不清,“郑姑娘来看过你了。”
“郑姑娘?”文骢眉头一拧,露出思索的神态。
文竹却没准备在说什么,抱着一堆待洗的衣物走了出去,留下满头雾水的文骢自己。
第二日午时,医官来查看文骢伤势的愈合情况,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布条,上面写着几味药,文骢看着熟悉,细细一想才发觉这几味药似乎都在当时那解决洛城疫病的方子里出现过。
文骢当即喊住了医官,让也回写了几味药让医官带回去。
“没想到徐才也来启封了。”
“像徐才这样的大医,洛王不用才奇怪呢。”文竹端着放在床头静凉地汤药,舀了一勺,小抿一口,温度适中,就小心翼翼地喂到文骢嘴里。
文骢怔了怔神,咽下汤药,疑惑问道∶“徐才真会帮我吗?”
文骢说完,文竹又递上一勺,“他会,像他这样的人,最爱惜羽毛,所以他才接了方子,因为不能有他治不好的病。”文竹顿了顿,“他既然接了方子就一定会帮你,在还没帮到你时,他比你急,他迫切的想还上这个人情。帮了你,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将方子收为己有。他也是因此才敢接下方子啊。”
文骢缄默不语,文竹一勺接着一勺的将药汁喂到他的嘴里,不厌其烦。
看着体贴入微的文竹,文骢想着徐才最后说的让他斟酌斟酌方子的来历,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又过了两日,医官再次来了,这次他递到文骢手里一个类似荷包样子的布袋。
文骢接过,才发现这是一块叠了几折的麻布,用麻绳穿着,还慎重其事地在麻绳上封了泥。
文骢看封泥无损,才将麻布摊开,字数不多,可是字里行间所透漏的信息让文骢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徐才说他被洛王安置进了太医属,日后只需借病传唤,他就会遣人接触。这不免让文骢对徐才产生了怀疑,徐才于洛王似乎并不是他说的那样无足轻重。
文骢将麻布收了起来,没有回信就让医官回去了。
日子平谈无奇,在文竹的悉心照料下文骢总算能下床了,只是动作的幅度还不能太大。
文骢练不了枪就只能与马儿做伴。
这马儿与传说中的照夜玉狮子有十分相像,文骢视如珍宝,可想到庾宁的态度,文骢决定还是找个时间还回去。
文骢心情惆怅的为马儿顺着毛,以至于永王妃申慈走到了身旁也没有察觉。
“这马儿的毛发真是俊美。”
永王妃的声音脆生生的,十分悦耳。文骢惶恐地回过头,鼻尖触及了永王妃身着的淡雅长裙,一股清香钻进了鼻里。
永王妃往前靠了靠,纤细温玉的手轻轻地落在了马儿白色的毛发上,分外衬映。
文骢小退一步立起身,恭敬拜道:“见过王妃。”
永王妃回过头,缓启娇唇,“小先生不必多礼。”
永王妃笑靥如花,文骢心绪懵懂的悸动,未有多语,永王妃就已经迈着盈盈地步子远去。
整日闲的发毛,文骢的心思也变混乱,不时想起来与文竹在荆府的往日,不时莫名忆起了与庾宁的相处,不时又闪过永王妃的笑靥…
又忍受了几日枯燥,姜山猎场仍然没有消息传回,文骢无事,便拿着武比赏赐的铭牌去了枢省。
启封枢省的内部格局虽然与洛城的有些差别,但是大致文骢还是能分得清,摸索着找到了换铭牌的窗口,铭牌上的参度变成了门督,文骢不由地又想起来萧亮。
徐才应该会知道有关萧亮的情况,可是对于徐才,文骢有些犹疑。
文骢上了楼,原本想去书阁里找些枪技充实,可刚走到书阁前便止住了步子,因为楼上的采风阁似乎十分热闹。
文骢好奇,略微想了想,便迈步走向了阶梯。
启封的采风阁当真是开阔,可是各地才子济济一堂竟显得有些挤攘。
他们身着儒袍,可行为举止却一点儿也不斯文,个个都昂着头围着看向高台。
举止虽然粗犷文人的静雅还是有十足的体现,间断地有一两句私语声也都能很快的安静下来。
文骢穿梭在人群的缝隙里,总算找到了一个落脚点,移目向中央看去,赫然见着高台上坐着的那人正是丞相申展。
他正讲的像是儒学经典《春秋》。
申展会时不时地挑选几个人询问,也有人主动提问,申展对儒学理解颇深,一一解答,并不拘泥。
少顷,申展扶了扶额头,露出疲色,“这应该是文试前最后一坛了。”说着他看了看离他近的几个青年,语气颇为慎重地说道∶“你等参与文试的,定要好生准备。”
众人郑重的拜别申展,才相继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