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府门。
“我来找五官府署令。”常宁被守卫挡在外面。
“署令奉中郎将之命外出,不在这里。还有,你找署令何事?”
“归还他的东西。”常宁摇了摇手中的环佩,珠玉相碰,清脆呤叮。
“你是何人,为何与署令相识?”守卫不依不饶地盘问。
“我是……”常宁蹙着英气的月眉思索许久,却想不出一个合理而适当的身份。
又纠缠了许久,守卫才放常宁进入,并令她在前院等候经安。
常宁当然不会乖乖听话。
在校事府多年,躲眼线避跟踪的闪身术,她是十分通习的,可以轻而易举地逃开守卫的视线。
常宁跨过外府门,走向正堂,伏在面南半掩的小纹窗下。
她听到了应玚与子桓的交谈。
“殿下,河内一直与西凉有生意往来,北茶西运,获利最多。可近来我们与马氏有了战事,这条财路便断了,对河内的商人冲击很大。所以,我希望殿下可以帮帮他们。”
应玚央告说。
“怎么帮?”子桓问道。
“您知道,没有官令,货物不能出关。”应玚回答。
“你想让我向大王请官令?”子桓微微蹙眉,“这恐怕不大可能。大王不常过问商事,何况这是非常时期,他不希望多生事端。”
“其实……不必王令,您的手书也是可以的。大王是汉室丞相,您居副贰,代行丞相权,令比三公,谁敢不从?”应玚眨了眨眼。
“别把我说得那么厉害。”子桓嗤笑道,“事实上,我只是奉命行事,根本一点权力都没有。”
“不过是形式罢了,您若出令,城关守将肯定认为这是大王的意思,就不敢再阻拦我们的商车了。”应玚带着探问的语气说。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旦被发现,怕是有欺君之嫌,落人口实。”子桓有些犹豫。
“殿下,子桓,好弟弟,算我求你,河内商路若是断了,对大魏也没有好处。”应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子桓权衡一番,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夏日将尽,天气却仍然热得恼人。伏尾的太阳是很厉害的,正如强弩之末仍比幼弓张满要得劲。蝉鸣不似日前盛大,清脆的雀啼因此尤为悦耳。云中藏着光晕,定在空中。
“常宁?你……”
常宁闻声一惊,立刻回首。
“你为什么来这里?你在正堂外做什么?”经安问道。
“我……那个……你的佩环丢在后山了,我给你送来。”常宁解释道,一面扶额擦了擦汗水,“只因天热,我瞧着这里有绿荫,才摸索过来的。”
经安接过常宁手中的玉环,握在掌心,一向紧蹙的眉心有了稍稍舒展:“多谢你,我一直担心弄丢了它,殿下会不大高兴。”
常宁定了定心神,礼貌地笑了笑。
“对了,这里是殿下议事的地方,你身份特殊,最好不要靠近。”经安嘱咐道。
“我自然明白。”
常宁凝眸,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