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大小姐……”薛晨顿了顿,想起了亚诺尔隆德的伪娘,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他的妹妹都有孩子了,他还不知道。
“对,是的。”守墓人再次做了确定,大小姐脸上的龙鳞是做不得假的,她就是龙的后裔,画中世界真神的后裔。
“你是说,她被关起来了。”薛晨想了想,既然她是画中真神的后裔,没道理会被人关押起来啊?
守墓人顿了顿,她不认识那年来到画中世界的女人是谁。那个女人也从来没有来过这大树根部的冰湖。两人,只是简单了解对方的存在,却互不打扰。
但她身上那炙热且充满温暖的味道,守墓人很熟悉。与薛晨和达柯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那是初火的味道。
这温暖的火焰,让修女成为了绘画世界中,所有人都喜爱的小太阳。
……
但她,注定不是别人的太阳。
她叫芙利德。
世界大蛇之女,隆道尔三姐妹之首,代表武力的芙利德。她的力量以及强大灵魂,让欧斯罗艾斯都刮目相看,甚至说出:“如果你不是隆道尔的创始人,那你的程度绝不是成为一名灰烬。”
“而是薪王。”
但隆道尔毕竟是一个游魂国度,为世人所不容。想来也是,换作大夏的那个时代,有一个丧尸组成的国度,他是个人,也都接受不了。
但在芙利德成为灰烬,帮助一代薪王传火之后,隆道尔地位虽然还是拔高了些。
但始终摘不掉头上的标签。
在失去三姐妹中最强武力芙利德之后,游魂之国依旧扮演着最低下的角色。它们是表面上最忠心的传火者,可始终得不到人们的认同。
直到,芙利德跟随自己的薪王,从初火中爬起。她成为灰烬之后,回到隆道尔。
与她投身初火前没什么不同,欧斯罗艾斯的许诺,一个都没有完成。
芙利德不傻,相反她是一位十分聪明的女子。从那一刻开始,对火焰的世界,芙利德就彻底绝望了。至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完成的篡火事业,也没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这样的世界,就算是归于黑暗,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这位为了篡火奋斗半生的修女,第一次想过为自己考虑。而且这个念头一滋生,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离开了隆道尔,带着自己的骑士,寻找自己的安身之所。只可惜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压制她的痛苦。
初火在别人看来祥和且温柔,但在芙利德与薪王这些还没有燃烧彻底的人来说,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无时无刻都在燃烧着沾染者的灵魂。
这种痛苦,让鲁道斯在睡梦中呼喊、求饶;让埃尔德里奇不得不和沙力万合作,寻求吞噬神灵来缓解;让尤姆拜托杰克巴尔多,给自己解脱。
唯一好些的,便是法兰不死队,但要让他们再体验初火的燃烧,除了那个憨憨不死队长,其他人想必也是不愿意的。
芙利德也是其中之一,她无法克服这种烈火焚身的痛苦,不断寻找一种解脱。
她跟随着禁忌者,来到了艾雷德尔。
这里远离主世界,没有人可以找到她,也没有人认识她,她可以开启新的人生。做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想要画的画。
这里寒冷刺骨,对她来说,却正是压制自己体内初火焚身的良药。
正如禁忌者所说,艾雷德尔正是芙利德甜美,且永不衰败的摇篮。在这里,她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成为了一名修女。
她融入到了绘画世界中,成为了大小姐的温柔港湾,成为鸦人神父的好助手,也是鸦人骑士们的暗恋对象。
如果这一切可以维持,那么芙利德就永远是那位温柔体贴,喜欢和大小姐讨论绘画的大姐姐。
但……不死王者讨伐食人虫回来了。
芙利德作为新加入的成员,旁听了这一次的会议。大家提议烧毁着腐朽的绘画,让大小姐重新绘出美丽的世界。
大家畅所欲言,期盼新世界的模样,但是芙利德沉默了。大小姐问她:“芙利德,你希望新世界是怎样的呢?”
芙利德摸了摸自己脸上,被初火燃烧的痕迹,即便是在冰冷异常的艾雷德尔,这痕迹都无比的刺痛。
那深入灵魂的痛苦,芙利德再也不想体会:“我希望新世界,有寒冷的风。”
“可是大家都一样新世界开满鲜花,拥有瀑布和流水,还有太阳。”大小姐趴在芙利德腿上,她很喜欢温暖的感觉:“你觉得呢。”
芙利德顿了顿,看着怀中的小女孩。她不想改变现状,太阳的世界,没那么好。
于是,在隆道尔的老本行,被她捡了起来。
鸦人神父与鸦人骑士是个芙利德最亲近的人,所以最先被芙利德忽悠瘸。从一开始的绘制新绘画的想法,转变到了现在的用血液压制绘画的异变。
当不死王者再次从压制食人虫的一线返回时,已经晚了。芙利德控制了大部分的鸦人骑士,绘画世界的大权已经被握在了她手中。
她想要维持绘画,压制体内的火焰,可是这,却给绘画世界的鸦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鸦人们饱受其苦,尸坑中食人虫从鸦人尸体中再度爬出。可是鸦人骑士和神父却被芙利德洗脑,甚至用血液压制绘画之火。
绘画世界失去了希望,变成了芙利德的摇篮,却再也不是禁忌者和鸦人们的摇篮。他们和还未被洗脑的说书人一起,离开了绘画世界。去到主世界,去到洛斯里克,去寻找传火的希望。
同时离开的,还有不死王者,他也去到外面的世界,寻找灰烬,拯救被芙利德关押的大小姐。
……
“哼……”薛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看达柯,既然普涅希拉是葛温德林的妹妹。
她的女儿就是葛温德林的侄女,四舍五入也是亚尔特留斯的侄女。这个孩子必须救啊。
“……”等等,我来这儿是干嘛的?是来商讨拯救大小姐的事情吗?
是这样……吗?
幸好巨狼还记得自己的事,毕竟这关乎着它能不能离开绘画。它用大舌头又狠狠舔了一下薛晨的脸,让薛晨注意自己。
只是它这样做,让薛晨恨不得给它一剑。
等到薛晨抹干净脸上的口水,看见巨狼正蹲在墓前,对着那柄黑色大剑咬着尾巴。
动作挺像哈士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