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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静待花开

傅家庄的太平生活好像与外界隔离开来,三方势力各自动荡也相互交错。

明明可以相安无事,可裴珮总是咽不下那口气,家中事务明面交给三姨太孙丽萍一概办理,可总鸡蛋里挑骨头。“今儿这饭菜怎么回事?”当着一家人的面,裴珮质问孙丽萍。

拿起筷子尝了尝,明明一如往常,“夫人是觉得淡了?还是不合口味?我交代人去做您喜欢的。”

筷子眼见着就这么摔向一边,“明知道我不吃这些,让你管家就是来恶心我的不成?”

“这……从何说起啊?”

旁边的刘妈开口,“夫人过敏,这么些年家里也未准备过,三姨太您还给每人盘里都放了。”

“来人”孙丽萍也是个聪明的,立即叫来厨子,“你在李家这么些年连这些都不知道!是故意让我和太太起矛盾还是故意让太太难受?今儿不打你顿以泄太太怒火我都枉为太太信任。”说着就要拿起家法来。

总归是自己手下,并且是自己示意这么去做的,“得了吧,大清早惹得家宅不宁,这就是你管家的结果了?从今儿起,由二姨太管家吧,钥匙也交给二姨太保管,你就留在房里反省。”

这话听完孙丽萍内心怨念,忍不住为自己抱不平,“太太,说到底是厨房做的,家里丫头端的,您也没吃进嘴里,不过是看了眼罢了,难不成闻到也会过敏?家中钥匙管事,我不配她赵芬兰就配?我还为督军为李家添了个儿子,赵芬兰不过比我进门早些,论家世也不及我娘家分毫,凭什么说给就给?”

“三妹,话不是这么说得,你这是无心,可并不代表无错,没发现便是你管家不周。再说了,管家比得也不是谁娘家家世好,为家中添了多少孩子,要论起来,咱俩可比不得太太,你说呢?”

“你……”

裴珮拍了下桌子,“够了,说过的话,还想让我重复不成?这个家里若有不服的,我不敢留、更留不得。”说完继续用餐。

李景禹和李清禹在争吵期间照吃不误,从小见惯的场景,家里女人的争执这么多年也未曾停歇过,“母亲,我和清禹还有军务要办,儿子失礼、先行一步。”末了向裴珮鞠了一躬。

李清禹和兄长李景禹一起,鞠躬后离开。

裴珮微点头示意。用餐后裴珮和二房先行离开,孙丽萍起身送行,裴珮撂话,“待会就送。”

孙丽萍不言语,只低下头沉默,用完餐李穆禹拉着自己母亲回到房间,关门前还小心巡视四周,压低声音,“母亲,你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惹怒了太太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孙丽萍压制的怒火瞬间爆发,“自你们父亲走,这才多久,原本这钥匙就是我来的,管家钥匙也是你们父亲交给我的,她裴珮不过在你们父亲走后说了句让我继续管家,就变成的她让我管的家了?你们父亲在世时咱们明面上管着家,实际没少受她气,你们父亲一走,她倒好了,想把钥匙拿去一了百了?哪儿那么容易。”

“母亲,如今是大哥执掌灏军,咱们除了乖乖听话,还能怎样?你看看二姨太,就是因为人家看得明白所以受得气也少,麻烦也总和她不沾边,您的脾气若是再不改,咱母子俩总有受不完的委屈。”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志气,你们父亲走得时候说了什么咱们不知道,裴珮她也未必知道,就因为她儿子比你大几岁就这么子承父业了?你也是老督军的亲生儿子,怎么就比她裴珮生的矮一头了?”

“母亲,话不是这么说的,大哥总归是父亲嫡长子,我不愿比,更不想比,那位置,坐上去也未必开心。”

“穆禹,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好强难道是为了压她们一头?难道是为了你父亲争风吃醋?我全是为了你呀,你可以不想,但不能不做,若是你痴傻我便不指望了,可你并不比她裴珮生的儿子差,你若是不争不抢,不光你我,还有你妹妹,咱们三人的日子都好过不了,已经成仇了,难道这一时半刻就能化解这么多年积攒下的不忿?你若不争,在这偌大的督军府里,你我怕是活了今日,明日生死都要拿命去搏啊。”

“母亲,我还有军务,大哥七弟已经在等了。”

李穆禹走后,孙丽萍深深叹气。裴珮派刘妈来催,不得已将钥匙交了出去。孙石问询,跑来孙丽萍房间问,“姐,怎么回事?”

孙丽萍交代缘由,孙石免不了为自己姐姐鸣不平,“我当时怎么说的?你偏不信,这下只是个钥匙,若明日要你们性命呢?”

孙丽萍回答,“再等等。”

“姐,你到底怎么想得?”在孙丽萍长久的沉默下孙石忍不住问,“咱们穆禹哪里比不上她姓裴的生的儿子?咱们孙家为了李家江山拼搏了两条人命,父亲和我儿子都战死了,咱们父亲还被人砍了头挂在城楼上,我儿子……”激动处忍不住哽咽,“你亲侄子!……才十五啊,就这么活活被敌军这么活活打死,身上都打成筛子了,看见他的那刻你知道我对自己说了什么吗?我说……等着,总有天他打下的江山会让留着咱孙家骨血的人坐上。我不懂你在犹豫什么?”

“若起兵,名不正言不顺,就像穆禹说的,总归她裴珮生的才是嫡子,嫡庶有别,何况站在她那边的人不少,若真有个好歹,我和穆禹定还有昭儿定然活不成,咱们孙家,你的几个孩子也一眼活不了啊。”

孙石坚定道,“不成功便成仁,若死了我也算是为了我侄子和我亲姐姐而死,总比活着受人白眼遭人轻视好,何况战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姐,我如今已经被贬职,此时再不有所行动,我远调后机会更渺茫。”

“贬职?”

“军令已经下了,三日后,接管边防,统辖三千。”

“才三千?”

“裴珮估计是想断了我们念想,日后咱们穆禹没有我这个舅舅支撑,在军中更难立足。”

沉默几秒后,“好,那就赌一把。不过这事不许让穆禹和昭儿知道,你家的也不许说。”

“这是为何?”

“我知道你岳丈有些权利,也只有弟妹一个女儿,若日后成事,自然皆大欢喜,若败了,好歹给咱们孙家保留一脉,总归有个传承,至于穆禹,即使说了也未必同意,昭儿大不了被安排联姻,总归能留下条命,也不枉我这个做母亲的断送了他们。”

“姐。”

“既然选择了,那就尽快部署。”话音毕,门外传来打碎茶盏的声音,孙石眼疾手快,反应迅速,瞬间把要进门送茶水的丫头擒住,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勒死。

孙丽萍看了不免惊吓,“你为何……”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待会在她身上抽几鞭子,便说是冲撞了你,身子弱打死了。”

“这…裴珮能信?”

“赶她来之前找个乱葬岗子扔了就是。”

“行、那你也早些回去,免得人起疑。”

……

亓洛洛走后,亓言希对自己要求甚严,原先不喜欢的、不擅长的,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学习精进,亓父亓母瞧见自己儿子进步也欢喜得不行,夜晚饭桌上,亓母不停为自己宝贝的小儿子夹菜,“多吃些,瞧你都瘦了。”

“我不仅瘦了,还黑了呢。”

“是啊,所以多吃些,多补补。”

亓少卿笑道,“母亲,可不带这么偏心的啊,只给言希夹菜,我呢?”

“你当年我也没少心疼,洛洛也是一样,我还给你俩下厨来着,都忘了?”

亓母正说着,亓父“嗯哼”咳了声。

亓母看了亓父一眼,深深叹气,让周围下人退下,派钱妈和李文守在门口,亓母问,“洛洛是不是没死?”

亓少卿还不想回答,只是缄默。

亓母忍不住问,“我刚提起洛洛,你和言希眼中都没失落,是不是她还活着?”

哥哥未开口,亓言希也不敢说话。

亓楚风令色道,“你们母亲在问。”

“儿子只知道姐姐又跌了次悬崖。”

“怎么回事?”亓楚风看向长子亓少卿。

简洁讲完由来,“……所以目前暂时还未有消息,应该尚在人世。”

深深叹息,“那就好那就好。”亓母像是心中落下一块石头。可亓父没有任何回应。

“父亲是不希望姐姐活着?”

像是刚缓过神来,“嗯?哦、吃吧,你们兄弟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忙吗?”

饭后离开时,亓少卿问,“哥,你们还有事瞒着?”

亓少卿疑惑,“没有。”

“可父亲刚才听到消息时并没有开心,而更像是有什么心事。”

“可能父亲是在心疼?”此时已经从厅里出来,四周都有人,也不能提起洛洛名字,更不能有丝毫代指让人疑心。

亓言希点点头。

……

在亓洛洛死后,黎烟雨哭泣不止、也埋怨哥哥,“都是你,要不是你凭借一己私欲非要让洛洛答应婚事,非要用下作的手段绑架亓家二老,洛洛也不会冒风险营救,要是你答应放亓伯母回去,洛洛就不会带着重伤前来,更不会被李家暗枪重伤,我就这么一个好朋友,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洛洛不可?就算是个玩笑,你大不了让亓家答应咱们一个要求,洛洛不会失信。”黎烟雨边说边哭泣,到最后抽泣哽咽着说完,还不忘打了几下黎彦。

“玩笑?所有人以为我是玩笑我都不在乎,你们俩也觉得我在玩笑?以为我是怕输所以才用的阴招?”

“难道不是吗?你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答应那么无理的要求,怕人家不答应还绑架了洛洛父母,难不成还是真心的吗?”

“怎么不是真心?我黎彦不配有真心是吗?”

看见自己哥哥认真的模样,“哥、你……?”兄妹俩不可置信看向黎彦,黎鸿继续问,“你是真心的?”

“我一直说我很认真,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可是哥,你、你为什么啊?”

“小时时候我便知道我的婚事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事,那时你还小,洛洛也是个小女孩,见她的第一次是在你带她来咱家的那天,我还记得她穿着水湖蓝的裙子,在咱家迷迷糊糊乱窜,我问她在干嘛,她先是向后退了一步,险些被桌角跘倒,我拉了她下,她却退得更远,脸上泛着微红,说是你邀请她来做客,是你同学,那时的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未曾经历过沙场的杀伐,眼睛很是清澈,我又问她刚刚在干嘛?她才回答说找不到去你房里的路了,那时只是觉得好笑”黎彦从回忆起,上扬的嘴角便没有下来过。“那次她凭借一人就能决定战场输赢,有她能力,也有我的相让。”

“让?”

“咱们没有损失那么多兵力,早猜到她会那么做,可是没想到是她自己去做,若是派她属下,我便不会让他们活,可是……来得是她。”——当用望远镜看见亓洛洛那刻,黎彦就下令不许射击,此时已有几十人瞄准亓洛洛身体。

黎烟雨问,“可自那之后,你并没有见过洛洛了。”

黎彦摇头,“送你出国那时,她也来送过,你回来时,同样。”

黎烟雨恍然大悟,“可……你们不过见了三四次面,说动情我信,可要结婚……”

“是啊,结婚,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她吗?”

黎鸿与黎烟雨兄妹二人摇头。

“她是亓家养女,亓家更是害她丧失双亲的始作俑者。”

同样的惊讶,异口同声,“什么?!”

“当年两军大战,边境死了不少百姓,更有不少孤儿。那时的我年纪尚小,待两军战火停息后见村庄街道上有个襁褓中的婴儿在父母尸身旁不停哭,我要冲出去的同时被身边父亲悄声派来的人拉住了,敌军军官抱起那小孩,没一会儿他身怀六甲的夫人也来了,我听见军官说,‘是个女婴’然后又对他夫人说,这孩子父母是因为他惨死,恰逢自己孩子出生,就当告慰这女孩父母的在天之灵,将这孩子留下。原本我也是不知情的,可看见亓楚风我总觉得熟悉,前两日终于想起来了。”

“可……亓家对洛洛不错,怎么会是……”忽地又想起什么,“我记得洛洛说过,我曾劝她不要拼搏沙场那不是女孩该干的,她却说她不得不,我问时,她说有难言之隐,不便告诉。难道就是……”

黎鸿问,“哥,你要娶她,莫非是想让她……”

“我只是想让她远离战场,如果她愿意,我便与她结为夫妻,若是心中不愿,做几年名义夫妇再将她身世告知她,让她选择去留,是过她喜欢的山水生活也好,出国留学也罢,都随她。若她愿意与我相守白头,我打下的江山哪怕是拱手相让也无妨,然后带着你们俩,咱们四人找个太平地方生活,可我如果不以这样的方式逼她同意,她又怎么会来?”

“哥……”黎烟雨含泪。

摸着妹妹的头发,“怎么还哭?”

“我错怪你了,对不起。”黎烟雨呜咽着。

“那晚你们俩不在,我见到她了,也跟她说大致说了原委,她说,无论怎样也要把亓家二老平安送回去。我就不该答应她……再也等不到她了。”

最后的这句,如同一根针扎在黎烟雨和黎鸿心尖。

傅家庄的施岚(亓洛洛)早已安然睡下,莫南又一次看着亓洛洛跳崖前留下那封书信:

此生只知非父母亲生,直到那天才知道原来我一直坚持的、也是唯一的信念——报恩,是不存在的。不怪任何人,只是,我恨透了自己。

莫南哥,原谅我在崖顶说的一切吧,虽然我不知道我会说些什么让你伤心的话。

我的后事就交由你办理了,就当做是你骗我的惩罚吧。请帮我向哥哥带句话,让他告诉爸妈我只是累了,其余的请一概不要提及。也让哥哥告诉黎彦,说我很感谢他,更感谢他的真心和为我着想的一切。

如今的我已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亓洛洛,不能留在哥哥和父母亲身边,更无法面对常余。对黎彦,我很抱歉,尽管他为我想好了一切,可我不止是亓洛洛,不能为了自己而活。

我离开不是任何人逼迫的,只是我想成全你们,更想成全我自己。

洛洛绝笔

每每看见这封信,莫南都在无比感谢老天让她失去记忆。

莫南此时有个了念头:如果自己修书一封告诉宜州城洛洛跌下悬崖久治不愈不幸辞世,自己再寻机离开,会不会能保她平安自在?可这一切需要时间更需要用心筹谋,更需要……父亲的帮助,可真凭一己之力就能护她一世吗?

这一切困扰了莫南许久,还有三日了……一旦回去便不得不回到宜州城,不得不向亓少卿报告发生的一切,包括这封信。可亓少卿的选择又会是什么?会不会再次让她站在战场上?再一次让她为亓家江山拼命?不、他不会,他从小最疼爱洛洛,可是……亓家局势并不稳固……正想到此处,夜间醒来的人问,“莫南哥?你不睡吗?”

尽快且不露痕迹地收起信件,“就睡”然后问,“你怎么起来了?”

“渴了。”

倒好水给递去,“喝完早些睡。”

“嗯。”

……

夜里,亓少卿疑惑莫南这么久没有联络是因为洛洛病情加重还是被人监视怕暴露行踪,一面思考父亲餐桌上反常的举动。

亓少卿虽知道洛洛非亲生可是这么久以来父母都未曾提及如何认识并收养的洛洛。这也成为亓少卿的心结。姜臻在亓洛洛走后陪伴亓母,路过看见亓少卿书房还灯火通明,轻敲了两下门。

“谁?”

“我、姜臻。”

“请进。”然后吩咐人倒茶水。“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姜臻反问,“有心事?”

亓少卿笑了笑,“没什么。”轻叹了口气,“看完我母亲了?”

“嗯。”

“她还好吗?”

“听伯母说,洛洛跌落悬崖生死不明?”

“是啊,还未得到消息。”

“你忧心,也是为这件事吧。”

没回答,“来人,送姜小姐回府。”

见是士兵,“你们先出去。”姜臻问,“派去的人,是莫南吧。”

亓少卿默认。

“放心,他会拼死护洛洛周全的。”

“只怕洛洛有意为之,就算他拼尽全力,又能如何?”

姜臻皱眉,“有意为之?”犹豫、眼中含着泪水、这一瞬间想过无数种可能,“你是说……洛洛?”睁着眼泪水滴落脸颊,“为什么?”不可置信道,“洛洛她、她多惜命啊,她怎么可能寻死?”

“好了,你先回去,可能是我想多了。怪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就和你说了这么多,这只是猜测,没什么的,你先回去,好吗?”

姜臻摇头,“不、你不会平白猜测的,不是什么失足是不是?你说啊,洛洛是我最好的闺蜜,你说啊”

“洛洛她……不是我父母亲生。”

含着泪的人问,“你说什么?”

“父亲从战场上带回她的。她自己…也知道的。”

姜臻冷静问,“你说她有意寻死是什么意思?”

“她的身世我问过,父母皆缄口不言。父亲带回洛洛的那次正是亓宛交战。”一阵沉默后,亓少卿忧心忡忡道,“我问过小桃,出事那晚洛洛见过黎彦,至于说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你是在疑心……”

亓少卿摇头,“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也许莫南已经知道来由、也许洛洛已经……,”哽咽后,“或者他会选择带洛洛离开…”

天未亮,本觉着自己睡不着才出来吹风却看见亓洛洛坐在院子里,披散的秀发随微风轻拂,她抱着双腿披了件单薄的外衣仰望着月色,喃喃自语:“爸妈,我想你们了,希望不久咱们就能相见。”

简短的话语在莫南的理解中又是另一番模样,“洛洛?”

思家的人无意中落泪,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可当对方将自己从回忆和思绪中惊醒后便感到脸颊的泪珠,立即拭去后,“嗯?”抬头望向莫南。

“这是你第二次醒了,睡不着?”

“有点。”

“怎么了?”

“想家了。”

莫南心中有个念头,刚才的话是记起来什么?或者……是想再次寻死?这一瞬间的想法让他胆战心惊,“没事吧?”

“莫南哥,我为什么会和你待在这里?我不是有家、有父母和兄弟吗?他们呢?”

“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亓洛洛点头。

看着她真挚的眼神,虽有些不安,又在内心深处劝诫自己安心,“你……想家了?”

“有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是啊,总是要回去的,但是什么时候回?该不该回?回去后会不会像以前那般再次征战沙场?莫南知道这些由不得他决定,如果自己就这么带亓洛洛走了,那么一旦有人知道消息,自己与亓洛洛的性命就只能听天由命,而且……不得不顾及自己父亲。沉默几秒的时间让莫南思考无数,可得出来的结论只有听从亓家安排这一条。“你想回去吗?”

这些时间也让施岚清楚,真正的亓洛洛已经消失在这具身体里了,自己失去了之前的枪法、拳脚、体力,甚至记忆。除了对亓少卿、亓言希的点星,其余人根本记不起来。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动荡的格局,如果不回家自己又能去哪?看着莫南的眼神,那种期待、恐惧又担忧的神情,“你不想让我回去,是吗?”见他没有回答,又问,“为什么?”

“如果你会变成征战沙场、每天生死由命的人,你还会愿意回去吗?”

“……可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你说过之前的我对付两三个你都不在话下,可如今的我……还配上战场吗?”

“不知道。”

亓洛洛低下头,深呼吸后,“你看呀,月亮多亮,很快就能看见太阳了吧,困了、我去睡了。”

“洛洛,你究竟怎么想的?我只要你一句话。”

打了个呵欠,“真的困了。”

“好、休息吧。”

微笑了下,“嗯。”

早上醒来时,就听见婆婆嘟囔着,“说你俩淋了雨一定要盖好了,不听婆婆话吧?家里又不是没地方睡,怎么一大早就在院子里睡着了。”教训的同时让林子端了一碗刚熬好的姜汤,“也去给小姐盛一碗。”

亓洛洛:“我自己来,婆婆,不说好了让您叫我洛洛嘛。”

“你们这几个啊,都不让我省心,你怎么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了,这山里早晚凉。”

“没事的,这不有您熬的姜汤嘛,还有啊……您和林子这么些天为了照顾我已经够忙的了,莫南哥这边有我照顾,你和林子去歇会儿。”

“好,那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嗯!”待婆婆和林子走后,“你心里有事。”莫南没有作声,“你不愿说自有你的考虑,但、如果我不回去,又能去哪里?”

是啊,你能去哪?我们又能去哪?沉思后那深不可测的眼神让亓洛洛不寒而栗。沉默两天,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婆婆准备好午餐莫南说“我假期到了”,临走时带着写好的信,信封还是由傅林书写‘兄启’二字,然后对婆婆说,“拜托您了。”婆婆为让莫南放心,拍了拍他紧握的手,看了眼亓洛洛后微笑了下,叮嘱傅林“路上一定注意安全,若有人尾随只管说你是拿钱办事替人跑腿,若发现人尾随一定不要返回庄子,只管往边防营报我姓名,知道吗?”

傅林点头,坚定道,“明白。”

“若你不细心将人引了回来,你们三人性命都会不保。”

比刚才的坚定更多了份认真,“请放心,傅林虽小却也知道攸关性命。”

摸了摸傅林的头,“好。”

为避耳目傅林先莫南一步到城里邮寄,安全起见莫南借口离开暗自守在婆婆家附近守护。待傅林安全回来后,旁边亲近士兵道,“莫副官,我们走吧,不能再晚了。”

看了眼时间,“再等一小时。”

又让两个亲兵在庄子周围巡查一圈后才放心赶回营地。

剩下的只有等待和祈祷,等待着信件送达,祈祷着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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