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西斜,薄而透明的云被渲染成柔和的红大片大片的堆积在空中。一只黑翅膀的鸟飞过头顶,嘎吱嘎吱的召唤着我的离去。
收回可以熟练投射的手里剑,转身回望着空荡荡的森林,鼬今天也没来吗?
低头叹气,大概是太忙了吧。已经快一周没来了,新练成的手里剑法也得不到他的指导了呢。
收拾好东西,叹气回家。
习惯性的晚饭后对练,宁次突然用起了忍术,他瞪着干净纯粹的眸子,抬手快速结印,“影分身之术”
这个毫无绅士感的家伙!无奈地扶额,虽然从鼬那里学了很多体术技巧,也能对付宁次最强的回天,可是1v2的局面对我很不利啊,我只有两只手,要是两个宁次一起回天,那我就只能升天了。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瞬而已,因为一个宁次已经出其不意地冲了过来,一前一后对我形成了包围之势。握着手中的千本,在宁次攻击的同时甩出千本,并抬脚防御身后的宁次。
轻松躲过千本攻击的宁次再次抬掌上前,一前一后的八卦掌让我应接不暇,再没有机会使出我最擅长的手里剑。
虽然能勉强见招拆招,但是体力上的劣势很快便凸现出来。额头上冒出冷汗,微微有些喘气,而宁次却毫发无损体力充沛。
我不打了。这不是以男欺女吗?愤怒地盯着宁次,手指摆动发动最后一击,刚才被我用查可拉线控制的千本从死角射回,而宁次忙于防御我的佯攻而被击中。
面前的宁次变成一缕烟消失了,身后的宁次在被击中后又抬掌给了我一拳。
我们堪堪倒下,没有胜负,却觉得畅快淋漓。
星空灿烂,竟显得月色没有那么明亮了,望着璀璨星河从头顶流过,双手垫在脖颈下,每一个细胞都前所未有的放松着。
“呐,宁次,忍者学校学些什么啊?”突然有点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一些基础的知识和训练而已。”少年的面孔隐没在星空下,朦胧模糊,染上了几分柔和。
转头望着星空下的宁次,那双永远透着认真的眸子此刻闪着光亮,亿万星河照亮了他的淡漠,也拉远了我们的距离,一片朦胧之中,他似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真实坦然地存在在天地之间的一隅,而原本就同他处于不过一掌距离地我,却因为这模糊的光亮,看不清他的样子。
月色荡涤着我们的灵魂,一片飘渺之中,宁次的声音潜入我的耳膜,不似往常的淡漠,轻柔得似乎只是他的呢喃。
“笼中鸟…只能是这样吗?”
笼中鸟吗?一直叫嚣着命运的你,不是也在拼命地抵抗着宿命吗?或许如你所说,有些东西是从你出生起便已尘埃落定不可更改,可是被禁锢的肉体下的自由,向来才可用来评判一个人的命吧。你对力量的追寻,不正是那颗沸腾不甘的心所表达的吗?
在月色下,我缓缓开口,用着同样轻松地口吻,仿佛在说一件很不重要的事,我说,宁次你凭借自己的努力所创造的回天,已经是在对抗和改变笼中鸟的命运了。这些选择,让你早已不是那只被束缚的笼中鸟了。
我说,你的天赋,是上天赐给你的武器呢。你向来就是宁次,宁次而已。所有的抉择都只由你自己做主。
你应该明白的吧,宁次。同一片天空下,同样孤身的我们,不得不放弃那些童话和幻想地成长着,可是这个也不能完全算一件坏事啊。
身旁的少年没有回应我。斑驳的光影笼罩在他精致的面容下,明暗交错,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我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他的动容。
良久,困倦袭来,眼皮刚刚不受控制地合在一起。不知是不是他的声音,沉入梦乡前我准确听见了那么一句话。
“明天我教你影分身术吧。”
可惜我已做不出回答。少年转身望着已经熟睡的女孩,莫名感到了安心。复而躺好,在一片星空下闭上了那双被诅咒也被祝福的双眼。
星河灿烂,岁月安然。
当然,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的话,生活本可以继续这样下去。
十根千本从手中同时射出,在查可拉线的包裹下凝成锥状,砰地射中一处靶子,而木制的靶子也在一瞬破碎开来。
成功了!!满意地上前,拾起千本,嘴角不禁弯起。身后的风声让我顿时惊喜回头
“鼬…”挂在嘴边的话在我看见身后的人时生生吞咽住,面前穿着便装的老人如初见时般慈祥安然,冲着我赞许地笑着,苍老的声音让我想要逃跑。
“不错啊,菀茗。”老人上前,眯着眼睛揉揉我的头发,“你想当忍者吗?”抬眼望着面前的火影,他并不看我,视线落在远方的丛林中,又好像是更远的地方,从他眯起的双眼中,能看到“怀念”这样的字眼。
他用力抽了一口烟,在烟雾之中缓缓地诉说“你爷爷曾经就是个很不错的忍者呐。”顿了顿,他望向我“虽然他们的意愿肯定不想让后人再接触忍者这个行业,但是…主要是菀茗你的想法才重要嘛。”火影温柔地笑起来,笑出的一脸皱纹里印刻着时光变迁的沧桑,宛若从前的岁月一齐冲到了面前。
“想当忍者吗?”老人弯下身来严肃道。
虽然学习忍术,但是当忍者又是另一回事了。忍者意味着要成为国家的工具,而不再是单纯地想要变强而已。这个选择一直绕在我脑海中难解难分。我低着头想着要怎么委婉地表达让我考虑的意思时,老人的手再一次附上头顶,带着老一辈特有的溺爱。
“没关系,菀茗想做忍者的话,爷爷会帮你的。”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仿佛是怕我不好开口违背父辈的意愿。
我睁着眼睛认真地望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那么,我会安排的。早点回去吧。”三代火影慈祥地笑了起来,自顾自地决定了。
望着老人离开的背影,我莫名有些失落。
如果去上学了,不就代表我不能再来这里训练了吗?惆怅地望着刚刚碎裂开的靶子,等待已久的温和笑容流星般地降落。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些遗憾的味道“要去上学了吗?”
“鼬哥哥”激动在我心头炸开,那个我日日等待的温柔的人倚着树干站立,眼里是我最熟悉不过的柔和。
他的视线落在我面前的靶子上,问道“新的手里剑术?”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鼬总是有着把一切都看透的眼睛。
点点头,却高兴不起来,忍不住嘟囔道“鼬哥哥还能继续教我吗?”
“抱歉,如果你去上学的话,恐怕就不行了。”鼬一脸无奈,脸上涌现出幸福的样子“因为晚上我要训练弟弟呢。”
“弟弟?”
“对啊,你和他一般大呢。或许上学还会认识他,他叫佐助。是个很不错的孩子。”鼬眉毛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我到达不了的光芒。
家人的温暖吗?
心里莫名空缺了一块。失去家人的庇护,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早就把鼬当做自己的哥哥,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而宁次虽然照顾我,却不知怎么成为了朋友的感觉。
失望地垂下头,眼中闪过鼬投掷苦无的身影。会舍不得的吧。这么温柔的人。
可是又不得不去上学,来不了这里。我只有一个啊…
苦恼地挠挠头,却发现一点异常,不对,昨天的1v2还在眼前,顿时眼前一亮。
影分身啊!!虽然只能分出一个分身,但是却足够了。足够让我牢牢抓住这份温暖。
狡黠地望着鼬潇洒挥舞手里剑的身姿,鼓足勇气笑道“我可以用影分身去上学,这样就可以继续在这里训练了。”
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望着鼬脸上的一瞬惊讶,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智商。
呦呵,小菀茗真不错,啊哈哈。
当然,也是后来我才知道,鼬惊讶地原因并不是对我超出同龄人的智商,而是…
这根本就是他用过的招数啊。。。
于是他慎重地提醒我要小心学校里的影分身被发现。
当初他就是因此而提前从学校毕业,小小年纪踏上了天才的道路。
当然,我毕竟不是鼬,没有他那么高的忍术才能,所以不会被同学嫉妒而围追堵截,导致惨案发生。
可是,能被鼬指导训练的日子却和他脸上消散的笑容一样越来越稀少,以至于最后全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