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儿四肢百骸之灵力,如万千星辰,又如千军万马,楚千浪如此推算,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更何况,诸般灵力,并非一成不变,随时随地变幻莫测。
无数次尝试之后,楚千浪,终于找到了破题的曙光,这题,之所以难,是因为,变量太多,所致变化太多,万千星辰,如何算的过来?于是灵光一闪,依旧仿那吸铁之理,于火灵儿体内,生生出造了六个漩涡,四肢各一个,心肺一个,头部一个,慢慢吸纳乱串丹药之力,与原有金丹一起,形成七星逐力之局。
为何是七星逐力呢?这道理就更简单了,漩涡越少,推算难度便越低,如果不是七星,而是一星的话,楚千浪肯定是双手双脚投票赞成的,可没曾想到,这丹药灵气,它不愿意。是的,楚千浪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办法将丹药灵气再次归为一处,如此看来,这双手双脚的赞成票,确实不怎么有说服力,直接被丹药灵气一票否决了。
万千星辰搞不定,七星逐力还降伏不了?楚千浪在付出无数术算稿纸之后,丹药之毒,终于除了,火灵儿,亦终于醒了,虽不能说把丹毒除的一干二净,但这头疼脚痛,好在是不犯病了。
火灵儿这一醒,可就全了楚千浪的名声。楚千浪,立马,就由丹神宗杂役,一跃,成了丹神宗丹道宗师,由炼丹房的仆人,一跃,成了炼丹房的主人,由丹神宗女子嘻哈打笑的俏杂役,变成了,丹神宗女弟子,嘻哈打笑的,俏师傅。自此之后,金丹真人,甚至元婴真人需要炼丹,常常不忘请教一下这位俏师傅。
火灵儿,听得众人言之,楚千浪为了救自己,是如何的废寝忘食,如何的冥思苦想,如何的昼夜不息,眉目之间,早已有了那么一圈湿气。这火灵儿元婴丹的账,火灵儿也就大度起来,看在楚千浪这么努力的份上,暂时不做计较。账虽然没算,但这火灵儿体内七星,可着实给日后修行,带来了不少困难。要知晓,这古往今来,就没有七颗金丹的先例。所以,这开天辟地头一回的,可不只是毒头陀的术算毒道,楚千浪加上火灵儿,一介凡夫加上金丹真人,也干了件前无古人的事儿,成就了后世七耀战体的传说。
外丹道,七耀战体,七星逐力,演化天地。
燕赵皇朝,尚武帝崩殂之后,太子克继大统,国号承平,寓意天下承平。讽刺的是,这承平帝君,龙椅尚未坐热,大皇子便在洛阳,矫传国诏令,意图自立为帝。属下诸般进言,言之此时称帝,未免太过儿戏,不妨出兵京城,拿下之后,再作计议。于是乎,大皇子振臂一呼,挥师西征,直奔京城。镇北苏家闻讯,精锐尽出,自北疆而下。
这承平国号,就被扇了响亮的一巴掌。
其后,颍川公主白颍,白卓京,御空而行,一步一步,自京城而出,归于巴蜀之地,不称王,不成帝,拒朝廷诏令于巴蜀之外,巴蜀自立,广纳天下英才。
七皇子闻之,亦效仿颍川公主,据京州而立,不受朝廷诏令。
承平帝闻之,大皇子矫诏起兵,当即怒气勃发,点齐三十万大军,意图东征洛阳,岂料,北疆战事一起,承平帝竟是站之不稳,坐之难安,当即诏令各路诸侯,护卫京师,铲除逆贼。却不曾料到,巴蜀、京州拒不接诏,各路王侯闻之,亦是心思百态,各有算盘,听得如此,承平帝君顿时口吐鲜血,已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且说,颍川公主,以儒道大家之身,参与这天下皇权之争,便是大大违了修行中人不得扰乱世俗的先例,无为教以此为由,堂而皇之由暗到明,为镇北苏家摇旗呐喊。这一喊一摇,一摇一喊,便喊出了修行界一段腥风血雨,颇有几分当年封神之战的气势。
无为教全力而出,意图血煞之力,刺破诸天屏障,降临阿修罗王,道宗佛门焉能置之不理。道宗五派,似玄门山叶、蜀山一剑等一干门派耄耋,纷纷让贤而出,新掌门草草继位,继任大典尚未周全,便带领门派上下,匆忙入世,渡化此劫。
西域诸国闻之,亦是屯兵边境,随时意图东征。
纷争起,战火飞。既是皇权之战,亦是修行之争。
既是天下修行之争,魔门岂能居于人后,天魔史臣、月魔唐飞,并一众魔门余孽,虽不参与凡俗战伐,但,与道门佛宗,亦是数次交锋。
截门自无尽山脉而出,兵强马壮。
眼见得就要杀伐混战,一片狼藉之时,新任摩罗教主左秋芳振臂一呼:“燕赵龙脉已出,摩罗教集全教之力,以燕赵龙脉,布下万仙古阵,请天下仙师一会。得龙脉者,可得摩罗助力。”
摩罗教以燕赵国教为饵,要在这万仙古阵中,结束这修行之战,以免纷扰尘世过甚,无为教本想不应,怎奈道门佛宗尽皆相应,截门魔门亦是点头应允,独有无为教一木难支,若是不应,岂非众矢之的?索性另辟蹊径,以不扰尘世为由,提出了一番要求,要在北疆设诸天杀阵,请各路仙师共破之。
无为教此阵一出,截门亦凑热闹,布下上古奇阵污仙阵,请各路仙师共破之,若如此,便不扰尘世安宁。如此,魔门亦不甘落后,设下万法星象魔阵,请各路仙师共破之。如此一来,邪派三宗并摩罗国教,不扰尘世,设四处大阵,邀天下共破之。
道宗佛门为天下苍生计,不愿黎民百姓徒受神通法相所累,尽皆应之。摩罗国教在京都起阵,无为教在北疆起阵,魔门找上了占地最广的大皇子,要在洛阳起阵。截门,找上的正是当世儒道大家,狐妖白颍,要在巴蜀立阵,白颍点头应之。
“掌门,看这架势,截门此阵,非是一城之阵,乃是自青藏高原而起,经云贵高原,过华莹山、大巴山,依山脉而建,整个巴蜀,皆在阵中,如此,我蜀山如何处之?”蜀山弟子对掌门陆有尘言道。
“无妨。”陆有尘言道。
之后,蜀山拔地而起,举派浮于半空之中,俯瞰九州大地,再不与人间接壤。
“如此,可避之否?”蜀山掌门陆有尘言道。
北疆。
“教主,以你之言,这京都,竟是牢不可破?”苏家家主言道。
“自然,摩罗教算计颇深,京都起阵,不破此阵,京都如何攻得进去?”无为教主言道。
“那不是,本次起兵,无功而返?”苏家主言道。
“苏家主,当务之急,乃是备足人力物力,在北疆设诸天杀阵,这阵法一成,北疆便如京都一样,阵不破,城不亡。”
“要是阵破了呢?”
“苏家主,无为教败了,你苏家主还能全身而退不成?”无为教主笑了笑。
京州城,七皇子对京州侯言道:“叔叔,按您的说法,京都、北疆、洛阳、巴蜀,皆有大阵相护?阵不破,城不亡?”
“殿下,是的。”
“那京州呢?”
“京州,一无所有。”
“那不是,只有京州可打?”
“正是。”
“叔叔,那何不请道宗在京州设阵呢?”
“殿下,道宗不会这么做的。”京州侯道。
“为什么?”七皇子问道。
翟国师笑了笑,对七皇子言道:“殿下,这邪派三宗,请道门佛宗破阵的代价便是,绝不轻扰凡尘,要知道,破阵一事,极为困难。当年截门人妖大战,道门佛宗十去五六,人界诸般修士,一直退到昆仑山脉,这才止住颓败之势。殿下可知,昆仑地处西域之外,那便是说,整个中原大地,皆在截门掌控之中。即便截门如此声势,亦折在这昆仑两仪微尘阵之中,如此,殿下可曾明白,破阵之艰难?”
翟国师又言道,“更何况,如要起阵,道宗何须另布,以护山之阵,邀之即可。问题是,谁会来呢?道宗佛门,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去。邪派三宗,可不会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来。”
七皇子忧心道,“那这么说,这京州,是守不住了?”
京州侯说道,“这守是守不住的,可是,万一不用守呢?”
“此话怎讲?”七皇子言道。
“诸方角力,乃是京都,并非京州。”京州侯笑了笑,“镇北苏家,要打京州,必经京城。再说,京城大军,四面楚歌之下,他能随意而动么?如今,有余力攻打京州的,无非是大皇子和颍川公主罢了。殿下只遣人说和,尽言利弊,京州或可无虞。”
“有何利弊?”
“无论是巴蜀,还是洛阳,要布下天地大阵,绝非一朝一日之功,所费时日财物,亦是不菲。京州虽弱,却也不是一击即溃,殿下只需言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决心,京州坚壁清野,绝不留一财一物,纵然得手,尚须十年方能回复元气,百害而无一利,若是耽搁了天地大阵,怕是悔之莫急。”京州侯对七皇子言道。
“有理,有理,叔叔此言,甚是有理。”七皇子这才吃了一棵定心丸,心中的石头方才落定,“既如此,我即刻择人前去游说。”
当世儒家,颍川公主,白颍白卓京,又在作何呢?
巴蜀之地,易守难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这别人要攻进来,难于上青天,可自己要攻出去,亦是难于上青天。故而,白卓京一边操练兵卒,一边休养生息,更不忘遍访名士,以全左秋芳当日之言语,兵强强一个,将熊熊一窝,若麾下人才寥寥,岂不是负了儒道大家,教化民心之言。
时有巴蜀隐士徐昭,结庐而居,颇有大才。
颍川公主寻了五次,方才寻着,徐昭坚拒不从,白颍戏言之:“昔有诸葛名相,三顾而出,今有徐公,五访不至。看来,徐公之才,竟比那诸葛名相,还要高上几分呐。”
徐昭闻之,“徐某乡野村夫,颇有怪癖,才学品行不及诸葛军师之万一,倘若应公主之言,岂不是长笑于大方之家。”
颍川公主闻言,笑了笑,挥毫泼墨,写下:
南山隐菊暗香出,斗米难为傲骨枯。
身无立锥风雨路,放浪形骸何踌躇。
遍野荆棘仍徒步,莫问前途与归处。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留下此诗,颍川公主,飘然而去。
且说徐昭,日夜读之,不出月余,便收拾细软,投奔颍川公主而去。
旁人问之,徐昭言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公主也。士为知己者死,既然公主看得上我这一身皮囊,自然衔环结草以报。”
而后,又与人言之:“公主心有沟壑,连黄巢此等谋逆之人,都能容之,诸公复有何虑?”
众人言之:“我等,岂是那江湖草莽之辈?”
徐昭回之,“今天下纷争已起,当朝权贵,如何容得下的那起兵谋逆之徒。若敢言反,必是众矢之的。请恕徐某妄言,诸公虽是大才,可即便合在一处,也未必敢做那谋逆之举,谋逆之辈,如鲠在喉,可不是谁都能大肚能容,须知,谋逆之罪,可诛九族。敢问诸公,当今天下,如颍川公主气度者,又有几人?如此明公,诸公尚且不愿,不知欲待何人?”
要说当今天下,在这兵火战乱之时,尚有余力遍访名士,唯有白卓京一人而已。而之所以尚有余力,与那五年知州生涯脱不得干系,皆因当日左秋芳以一言明之,道破关键。
京城。
“教主全力相护,朕竟然不知如何报答?”承平帝对左秋芳言道。
左秋芳饮了一口酒,言道,“陛下何处此言,摩罗乃燕赵国教,理当如此。”
隔了一会儿,左秋芳又言道,“倒是有一事儿,需有劳陛下相助。”
“不知教主所言何事?朕定当竭尽所能。”
“万法古阵,乃以龙脉为基,还请陛下,镇…龙…脉。”
承平帝思索了一会,言道:“教主,不知此事,有何风险?”
左秋芳笑了一笑,“陛下,怕么?”
承平帝听其言语,便感不妙,言语之间,颇为疑虑,“朕…理当,镇龙脉。”
“陛下可知,镇龙脉,九死一生。”
“教主,可有对策?朕可不想…”承平帝闻言大惊。
“陛下,不镇龙脉,十死无生,倘若万仙古阵被破,陛下觉得,这皇位,可以高枕无忧么?”
“教主…”承平帝似乎被吓到了。
“陛下又可知,四路兵马,直逼京都,莫说四路,单就北疆一路,京都便疲于应付,更何况,还有大皇子虎视眈眈,巴蜀、京州自立而望。”
“如此,朕明白了,镇压龙脉,朕,何惧之有。”承平帝向死而生,终于有了帝王气魄。
“背水结阵,置之死地而后生,若陛下有此觉悟,四路人马,不足为惧。”
“可这四路人马,还有似无为教这般妖道,白卓京那般妖人,虎视眈眈。”
“我摩罗国教在此,谁敢放肆。”左秋芳气势冲天,“陛下,你若不退,我摩罗教便是以身殉国,百死不悔。摩罗教众,从不畏死,但,绝对,不能,白白送命。”
左秋芳又言道:“从来没有什么岁月安好,只不过是有人负重前行,陛下,这龙椅虽好,可是,却着实不轻啊。”
京城,醉香楼。
左秋芳轻轻地走了进去,言道,“花仙子,久违了。”
“原来是摩罗教主亲至,妾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花仙施礼道。
“花仙子,还要待在京都么?”
“恳请教主安排。”花仙萧媚儿回道。
“久闻琴姬之名,左某不才,斗胆请乔大家抚琴一曲。这摩罗教主,可是没有状元郎那般盖世才华,不会唐突佳人吧?”左秋芳话题一转。
琴姬闻言道,“教主说笑了,妾身荣幸之至。”
天籁之音,缓缓而起。
一曲奏毕,左秋芳言道,“琴姬果然是音律大才,左某佩服,魔门门主,当真风流。”
琴姬点头施礼,“教主过誉。”
“想当年,魔门门主,玄门破泣,七魔十仙,如此风姿,左某生不逢时,未曾领略,实乃一大憾事。”左秋芳饮酒出门,言道:“花仙子,左某只说一句,七魔十仙,无论因何而散,时至今日,可不要堕了魔门千年的声名。”
萧媚儿十指紧扣,内心似有挣扎。
“花仙,摩罗教主所言不差,如今,天魔、月魔,仅仅两人,可撑不起魔门千年威名。”左秋芳离去之后,琴姬轻轻劝道。
“走,我们去找琅琅。”花仙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两年之内,魔门,定能重聚。”
魔门,能重现当年的风姿么?
两年之后,便是破阵之日。
自此,天下刀兵之患,被摩罗教摁下了暂停键,时间是,两年。
世间皆以为摩罗教主以天下苍生为重,设局止住了修行入世的杀伐,殊不知,这挑起天下兵争的背后,是摩罗教,这刀兵暂息的背后,亦是摩罗教。这一收一放,一张一弛,便将天下正邪两道,玩弄于股掌之间。
南荒。
“这七星已成,当如何修炼?”火灵儿问楚千浪道。
“修炼先缓一缓,先试一试,术法神通可有不妥之处。”楚千浪言道。
“没呢,比以前厉害多了,我现在打三个金丹都不成问题。”火灵儿兴奋地道。
“那让我好好想想,怎么破金丹,结元婴?”楚千浪回道。
“你不是凡人么?还有体会?”火灵儿诧异道。
当然,火灵儿纯粹是下意识反应,便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当即笑笑。原来,想一想,既可以是回忆的意思,也可以是想象的意思。火灵儿可不知道,她的下意识反应完全正确,楚千浪的这个想一想,真的是回忆,虽然是凡人,但好歹曾经也是元婴真人,而且还是新任摩罗教主亲自教导下的元婴真人。
术算大家思考问题,果然就与众不同,楚千浪,终于,成功的,把丹破结婴的问题,转换成了,术算题目。虽然,南荒诸人,看不懂这么高深的题目,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思考,一道术算题,造就一位元婴真人,是个什么水平?怪不得最近天上那么多牛在飞呢?
这术算的本质便是,进水出水问题。
七星,离元婴的距离不一,抽取灵气的时候,灵力流动是很复杂的,并非一对一那么简单,换句话说,心肺分了自己的灵力给金丹,而双手,既要把灵力分给金丹,又要把灵力分给心肺,如此,灵力便有一个微妙的平衡,均匀消耗六处漩涡灵力。反过来,吸收药力也是如此,几大漩涡,也是均匀吸收。
要让金丹收集足够的灵气,就得做到,第一,输入的丹药灵力要远远大于六大漩涡吸收的灵力,才能使丹药灵力淤积。第二,丹药灵力要淤积在金丹处。两者满足之后,楚千浪便又算出,这六处漩涡吸纳的丹药灵力,过于强大,光吸收的话,就回到了丹毒发作的老路,还需要将这六处丹药灵力给消耗掉。
所以,这就变成一个进水出水问题,一个池子,有人往里面倒水,有人往外面挑水。
解决了进水出水,这问题,却还没作完,虽然它变成了一个异常简单问题,那就是,外丹道,金丹如何晋升元婴,当然,这个问题,南荒有许多修行者都能作答。在一系列的演算之后,终于万事俱备。楚千浪便准备了足够的丹药,再次开启了火灵儿的元婴之旅。只不过,这个丹药多到,丹神宗宗主都感到肉疼的地步。丹神宗主可知道,这么多丹药,得培养十来个元婴高手吧,但为了火灵儿这七星逐力之元婴,还是咬牙,忍了。
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丹药呢?当然是因为很大一部分药力,都会被浪费掉,出水,就是直接给排掉。在数不尽的丹药和楚千浪术算的助力下,火灵儿终于不负众望地,修成了元婴。
这七星逐力,也成功地使火灵儿的元婴,不是一般的元婴,刚刚结婴的她,直接以一敌四,四个元婴真人竟然奈何她不得。火灵儿,那可是高兴极了,兴奋不已,怎料,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然,换个词,直白地说,那就是,乐极生悲。
且说火灵儿一朝得成元婴,还是七星逐力之元婴,便蹦蹦跳跳地出门去也。火灵儿下定决心,购置一个上品灵宝,犒赏犒赏自己,那是相当的应该,当然,如果还能看见什么好物事儿,带给楚千浪,就更好了。火灵儿心中,可着实没把楚千浪当成凡人来看,你想,一个凡人,能解决金丹真人,哦不,元婴真人的问题的凡人,那还能算是凡人么?
多宝阁,非常符合南荒命名之风范,火灵儿,左挑右挑,都是爱不释手,平时,就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要不是这次成就元婴真人,丹神宗宗主还真没这么舍得。其实,宗主是真心舍不得,但转念一眼,一件上品灵宝,比之那晋升元婴的丹药耗费,简直是云泥之别,既然大头都花了,再填点儿零头也就没啥了,图个高兴也好。
东挑西选,本就是女儿心态,无可厚非,可不巧的是,旁边,恰好就是金刀门的公子,相中的物事儿一直被火灵儿拿在手中。要说,火灵儿真给它买下来了,金刀公子倒也未必会真的计较,可这火灵儿是左挑右选,右选左挑,半天都拿不定主意,这金刀公子,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时间一长,金刀公子就来了火气。两名捣蛋份子先是动口,继而动手,打的是那是稀里哗啦,乒乓作响。金刀固然是霸气无比,七星元婴亦是毫不相让,只是苦了多宝阁,不知有多少物事儿,丧命于两位煞星的手中。终于,多宝阁主,一怒之下,扣下了两名创下大祸之人。
丹神宗宗主一听,这还了得,火急火燎地赶往多宝阁,路上,好巧不好地,碰上了金刀门主。话说这金刀门,打铁起家,是的,打铁。南荒地处偏远,可不像中原,人人皆是法器傍身,没有法器,好歹也需要兵器的是不?故而,金刀门虽是修行世家,亦是打铁世家。
“金刀门主,久仰了!”
“丹神宗主,近来可好?”
两位一派之尊,打过招呼之后,便一同前往多宝阁,行那赎人之事。
这多宝阁主,既是修行中人,又是生意之人,这事儿要是忍住了,没有闹大,便可以低调处理,可这动了手,扣了人,如果不能捞足了本钱,怎么对得起两位一派之尊的身价呢?
“阁主,这三十枚上品灵丹,五百枚中品灵丹,七千枚下品灵丹,是不是太多了点?”丹神宗主皱眉道。
“阁主,这二十件上品灵刃,价值着实不菲呀,更何况,阁主还要一千件下品灵刃,还有一万炳上好铁剑。”金刀门主也跟多宝阁主商量着。
可那多宝阁主,口若悬河,竟然是寸步不让,“丹神宗主啊,您可知,您这位千金,可是打坏了我们三件上好的法器,那可不是南荒这偏远之地能炼制的,那是小老儿从中原,千里迢迢给带回来的。这三十枚上品灵丹,虽然贵重了些,但不需要丹神宗如此长途跋涉。”接着,又对金刀门主言道,“门主,不是小老儿漫天要价,令公子损坏了十一件上品灵宝,可是不假?”
“确实是十一件,可为何我们要拿出二十件灵刃呢?”金刀门主言道。
“如若只是单纯十一件,莫说二十件,门主只要拿出十件灵刃,这亏得灵宝,小老儿我自掏腰包即可,可是门主,这十一件可是成套之物呀,合在一起,便可瞬息成阵。喏,这里还有三件,尚未损毁,门主若是需要,小老儿这便送与门主,权当赔礼。不过,这二十把灵刃,却是少不了的,即便如此,小老儿我还亏着呢?”多宝阁主,态度,那是相当谦和,可是底线,绝对是寸步不让。多宝阁主的表现,那是笑口常开,和气生财,可这宰起人来,那是绝不手软。如此看来,多宝阁生意做的这么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这第一次谈判嘛,竟然是,谈崩了。
丹神宗主,回到丹神宗,那是大发脾气,怒火冲天,一众弟子,皆是低头不语,这时候,有谁敢去那火山口晃悠晃悠。
问题出在哪里呢?自然是,丹神宗,拿不出这么多的丹药来。倒不是说,丹神宗没有这点家底儿,但是,火灵儿晋升元婴,委实消耗太大。要搁在平时,丹神宗主,不过是心里痛一痛,咬咬牙,也便忍了,可是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多宝阁主眼劲儿毒着呢,丹神宗的身价儿,他能不知道?此时,多宝阁主还在悠闲地摇着扇子,安心地想到,这狮子张口,咬的是恰到好处,少一分没那么疼,多一分怕是要狗急跳墙。本来以为,以丹神宗主的性子,早已成了,可谁曾想到,这丹神宗主,竟然拂袖而去。当然,多宝阁主可万万没有想到,丹神宗这回就是打肿脸的胖子,真的拿不出来。
楚千浪听闻此事,倒是颇为上心,可这上品丹药、上品灵刃是什么,着实是一头雾水,好在,有诸般师姐,哦,现在是女弟子,可以请教。
南荒,地处偏远,修行自然也差上许多,这大乘、小乘境界就算加在一起,那也是屈指可数,所以,市面上能交易的物事儿,都是按下三境标准来度量的,先天、金丹、元婴。南荒文化,也比中原差了点,当然,这一点儿,自然也是南荒人的认知。中原人士,可是觉得,南荒尚未开化,那是天壤之别。且说这物事儿的区分方式,倒也颇具南荒特色,这元婴能用的,便是上品,所以,就有了上品灵宝、上品灵丹等等。金丹能用的,便是中品,先天用的,便是下品,凡人所用,便是凡品。
这分类简单,交易就更简单了,一比一,上品换上品,中品换中品,丹药换丹药,灵宝换灵宝。这一比一的交换,就是南荒的规矩,历来就是如此,粗看起来,颇有几分道理。当然,以物换物,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正好你有上品,我有上品,你是中品,我也是中品?经常遇见的是,你拿着上品,我揣着中品,你揣着丹药,我拿着灵刃。这个时候,就需要多宝阁的出马了,怎么换?只要你情我愿,这交易便成了。南荒人交易简单,这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要是不同意,南荒人就是打起来也不会同意。所以,强买强卖的这种事情,在南荒反而少,在中原,才多。
说是民风淳朴也好,头脑简单也罢,楚千浪东问西问,很快就明白了南荒修行界的规矩,简单、清晰、明了,更重要的是,南荒自觉性很高,都按着规矩来,没几个人去坏规矩。比如,坏了多宝阁几件法器,要搁在左秋芳身上,绝对是两腿一蹬,飘的没影儿,这天大地大,你多宝阁还找得到我不成?火灵儿,觉得损坏了法器,那就该赔。暂时没谈妥没关系,没谈妥就要继续谈,总不得留二两银子放那,丹神宗主就把火灵儿给带走了吧,当然,左秋芳肯定能干出这事儿来。
既然,弄清楚了上品丹药,就是元婴所用,楚千浪开始自告奋勇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这元婴真人,吃起来有效果的,化婴丸,算不算?化婴丸鬼东西都能捣鼓出来,还能捣鼓不出来其他的?丹神宗主,正是束手无策之时,一听这话,咦,救星来了,当即大喜。
于是乎,楚千浪,就开始了他的凡人炼丹之旅,凡人,如何炼丹?这次炼丹,跟平时可不一样。平时,那是楚千浪指导弟子炼丹,说是指导,也就是配配药材的事儿。这次呢,是楚千浪炼丹,光配药材可不行。那么,问题来了,他不会丹火呀。所以,需要丹神宗弟子相助。虽然是丹神宗弟子来炼丹,但是怎么炼,炼什么,却要听楚千浪的,是故,这次炼丹,楚千浪是主,丹神宗弟子是辅。为了成丹三十枚,丹神宗主,东拼西凑,凑了九名元婴,六位金丹,足十五人之数,如此,炼两炉便可。
丹神宗主是真的有点儿不放心,本来打算,九名元婴真人,多炼几炉,这三十枚上品丹药,也就足数了。可楚千浪信誓旦旦,要是能凑足三十位金丹,一炉足以,专业人士的话语,还是要相信的不是?
丹神宗主,虽然是千百个不放心,还是同意了。他还想全程瞧瞧,古往今来,开天辟地的凡人炼丹,究竟是个什么炼法儿。
楚千浪所炼制的丹药,乃是南荒特产,名为,上品聚气丹,提供元婴真人修炼之灵力。故而,在南荒地界上,是最畅销的宝贝,修行外丹道之人,均离不开它。
至于丹毒如何?是药三分毒,对于楚千浪而言,能练出来就已经不错了。先炼成了丹,再考虑后续的事情吧。药材方面,楚千浪亲自把关,自然没什么遗漏,最大的问题还是,炼丹火候,怎么把控。
古往今来,炼丹丹火,全是凭感觉,靠经验,日练夜练,熟能生巧,在废丹下成长,在爆炉中茁壮。炼丹之法,那绝对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楚千浪,修为全无,自然是没有丹火的,以前没碰过丹药之道,去哪里找这失败的感觉?所幸的是,他有术算之法,将这文火慢煎,武火乱炖,阴火几许,阳火若干,一一翻译成了数字,将这炼丹之法翻译成了术算之题。
有了题目,如何作答呢?楚千浪便要丹神宗诸位弟子,分别演示自己炼丹的火候,再一一算得,这文火、武火、阴火、阳火等种种丹火所费之时间,每人一份,不尽相同。除此之外,楚千浪还是不放心,万一算错了呢?亦想出了不少测量之法,例如,毛草若是变成了蓝色,这文火便是足了,青兰花若是化成了水,这武火,便是够了,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最终,在楚千浪诸般努力下,首轮炼丹,成丹十一枚,毁丹四枚。楚千浪虽然极不满意,可丹神宗主却是相当满意,这成丹率,竟然如此之高,唤作以往,那是三层不到。
“好,好,不愧是我丹神宗的丹道宗师,这凡人炼丹,天下何人有此魄力。”丹神宗主如是说道。此番之后,丹神宗得此炼丹之法,门派日盛,终成大派。毒头陀以术算之理所通的医毒丹道,开始在南荒,落地生根,茁壮成长。
“师姐,这楚宗师说,需要文火满煎三柱香的时间,可这两柱香功夫不到,毛草怎么就变蓝了呢?”
“那就听毛草的,文火足了。”
自此,以上对话,那是随处可见。
所谓实践出真知,莫过于此。丹神宗诸人,虽然术算功底薄弱,不能行推衍之事,但这实打实地炼丹,确实会的。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丹神宗弟子,便依靠着千锤百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精进此炼丹之法,传于后世。
如此,在丹神赔足了多宝阁丹药之后,火灵儿得以成功归来。见得门派如此大费周章,火灵儿着实是过意不去,又见得热火朝天的炼丹景象,不由得一愣,细细问之,方才知道,此乃楚千浪之功,凡人炼丹之法,不知作何感想。
万事开头难,此后,楚千浪多多以术算之理,推算丹药火候,丹神宗弟子按部就班,勤加练习,日益精进。后来,丹神宗收集抄录楚千浪种种制丹之方,名之策丹录。其实,这策丹录的本名儿,一开始叫做炼丹法,可是丹神宗主和火灵儿,对此颇不满意,不知翻了多少古籍,方才为其正名,策丹录。于是乎,后世丹神宗镇宗之宝,就此现世,经过无数丹神宗弟子亲身试验,反复打磨,审慎修改,凝聚丹神宗无数心血,终为丹石之道的传世之作。
这丹神宗,便依着这术算炼丹之法,慢慢鼓起了腰包。一来,这金丹真人,炼制上品丹药,可着实不易,二来,丹神宗成丹率颇高,虽然算不上十炉十丹,但六七丹却是没什么问题。之所以丹药难炼,这草石药材本已不菲,再加上爆炉等种种意外,十炉三丹,已是极为难得。若是炼丹之人,能保证的三层成丹率,也该有了不小的名气。
一日,丹神宗主唤火灵儿道。
“什么?父亲,你让我们去参加丹道大会?”火灵儿言道。
“对,你和楚千浪。”
“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我看好你们呐。怎么,没信心?”丹神宗主呵呵笑道。
炼丹房。火灵儿便将此事与楚千浪说了。
楚千浪问道:“火灵儿,这个丹道大会,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丹道大会,就是南荒诸派比试丹药的地方,只因入场,便需十枚上品灵丹,我丹神宗,可是有些年头没去了。”
“以丹神宗的底蕴,十枚上品灵丹都拿不出?”楚千浪疑惑道。
“这丹道大会,它比的可不是上品丹药啊,是小乘所需之丹药,那是顶级丹药,我丹神宗,可没有炼不成顶级丹药,白白浪费十枚上品灵丹,不划算。”火灵儿言道。
“那么,现在,丹神宗就能了么?”楚千浪依旧不解。
“不能。”火灵儿道。
“那不还是浪费十枚上品灵丹么?虽然,现在能炼上品丹药的弟子是多了些,但也不能随便浪费呀。”楚千浪一摸脑门儿。
“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们琢磨一个丹药出来,去参加丹道大会。”火灵儿言道。
“啊,这是?赶鸭子上架。”楚千浪终于明白了,感情在这等着呢。
“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就去看看,大不了,就当丢了十枚上品灵丹,实在不行,我们不去也行。”火灵儿安慰道。
“那我试试。”楚千浪还是接下了这个坑,“火灵儿,你再详细讲讲,这个丹道大会,行么?”
“南荒,顶级丹药,因为小乘太少,顶级丹药的需求也是极少的。虽然需求极少,但顶级丹药,毕竟还是有人需要的。可是,这顶级丹药,就算在多宝阁,也是买不到的。多宝阁都买不到,其余地方儿就更难买了。为了满足这些小乘境界的丹药需求,多宝阁就联合当地许多商家,搞了这么一个丹道大会,各家门派把自己的丹药拿出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如果有人感兴趣,你们就谈价格,没人感兴趣,就散了吧,生意成不成,多宝阁一概不管。但十枚上品灵丹,就权当丹道大会引介撮合的佣金,多宝阁忙活了这么久,总有苦劳吧。”
“还跟那个多宝阁主有关?”楚千浪问道。
“嗯,还有灵宝大会,就是顶级法器、法宝、兵刃之类的交易大会。”火灵儿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