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办法呢?
千灵巨蟒之毒,加上能让千灵巨蟒中毒之毒,是肯定能让元婴真人中毒的。所以,剩下的就是,如何不让元婴真人排毒?或者说,如何,让元婴真人排毒的速度,慢下来。
如何才能慢下来?
火灵儿,是由切身体会的,当初的一枚火灵儿元婴丹,可是诱发灵气撕扯,这灵气都不受控制了,还能够排毒么?
当然,火灵儿元婴丹,只能对外丹道的修行者,造成干扰,但南荒,不靠丹药灵气的元婴真人,恐怕,找不出几个。
楚千浪当即就将千灵巨蟒之毒,当作火灵儿元婴丹的一味药材,重新开始推算,然后,便由火灵儿亲自炼丹。
因为,火灵儿元婴丹本来就是成品,所以,这颗特制毒丹,即便楚千浪刻意消弱了丹药灵气撕扯之力,由半成品到成品,依旧很快。
所以,楚千浪,当仁不让地,第一个,完成。
当然,效果也是极好的。如果,朱雀火云宗请百草谷高人来试一试,便会发现,这毒丹,其实算不作毒丹,因为它只对南荒修行人有毒,对其余修行者,可是大补之物。
“呵,这小家伙到底是运气好呢,还是太聪明了?”蝶仙问着草仙。
“看不出来。应该算是运气吧。”草仙想了想说道。
“你看,现在可只剩下八个号了。应该没有第三题吧?”蝶仙再问道。
只剩下了八位,第三题自然是没有了。
然后,就在内殿中,见到了传闻中命悬一线的少宗主,可与传闻不同的是,这位朱雀火云宗的少宗主,那是生龙活虎,哪有一点儿生死攸关的样子?
“不知,朱雀火云宗,这是何意啊?故意消遣我等不成?”有人忍不住了,出声质问道。
少宗主很放肆地笑道:“诸位,可都是南荒的名医圣手,想必,不会与我这个小孩子为难吧。”
“那就我替你家大人,教育教育一下熊孩子。”很显然,有人手痒了。
见得那人一跃而起,直扑少宗主而去,可没曾想到,四周光影闪烁,竟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那少宗主身前。
“这是什么鬼东西?”那人问道。
少宗主呵呵一笑,“这是,幻影光阵,诸位,你们该值得庆幸,我没有启动下半截阵法,焚海火阵,诸位可知,我们朱雀火云宗是真的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那幻影光阵是什么玩意儿?”
“诸位好好想一想,杀了你们,朱雀火云宗又有什么好处?如果朱雀火云宗真有恶意,诸位,怕是没有机会在这里出言不逊吧?”
楚千浪拉过跃跃欲试的火灵儿,言道:“火灵儿,朱雀火云宗说的没错,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不是我们?那用阵法困住我们做什么?”火灵儿不解问道。
“只是困,不是杀,只能说明,朱雀火云宗的目标,是我们当中的一个,而不是全部。”楚千浪很冷静地得出了答案。
“一个?不是全部?”
“对,我们回头想想,朱雀火云宗到底想找什么?”
“怎么想?”
“首先,他们在丹药大会上撒网,以玄婴破天丹为诱饵。”
“这玄婴破天丹,可是好宝贝,修行之人趋之若鹜,能说明什么?”火灵儿依然不懂。
“说明,朱雀火云宗不怕把事情闹大,也说明,他们把目标跟丢了。”
“怎么说?”
“这招叫做,打草惊蛇。如果,他们知道目标在哪,是没必要这么大阵仗的。”
“我明白了,就是朱雀火云宗找不到猎物了,所以,只能想办法,让猎物主动出现。”
“没错,必须要足够轰动,才能让他们的猎物得到这个消息。”
“玄婴破天丹,几乎把南荒所有的修行门派都吸引了,原来他们是这个打算。”
“其次,两道题目,就排除了错误答案。”楚千浪顿了一顿,又说道:“急需修为,精通医毒之道,朱雀火云宗的目标,至少有这两个特点。”
“那会是谁呢?”火灵儿探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们怎么发现,这是给我们量身定做的呀。”火灵儿得出了惊人结论。
就在楚千浪跟火灵儿解释什么是量身定做的时候,正主儿现身了。
“我叫冰灵,无门无派。”这是第一句话,如此动听地声音,着实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见得那女子,浑身笼罩在一袭黑衣之下,若非出声,还真不易发现,这黑袍怪人,竟是一位妙龄女子。
“既然来了,可就走不掉了。”少宗主呵呵一笑,总算等着了。
“既然来了,就不会怎么轻易地走。”冰灵的声音清脆悦耳,话音里却是锋芒毕露,“我家小姐的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千灵巨蟒,那是大补之物哦,冰灵小姐,我没说错吧,我朱雀火云宗的秘酒里,正好缺一味蛇胆。”少宗主似乎很开心。“冰灵小姐,这秘制毒药,滋味可好?”
“卑鄙。”冰灵以手抚心,竟然吐出一口鲜血。
那鲜血,掉在地上,竟然地板嗤嗤作响,已将地面腐蚀。
“好强的毒性。”在场诸人,皆深知毒理,如何不识别这腐蚀之毒的厉害,不由得暗叹了一句。
“诸位前辈,这可冤枉小可了。”少宗主摇了摇双手,言道:“重新介绍一下,这位冰灵小姐,千灵巨蟒,冰灵。不知道,小可是否认错了人?”
冰灵浑身颤动,慢慢地缩成一团,不多时,周身黑衣便被撑破,化作原型,一只青蟒便出现在众人眼中,越长越大,竟然占据了半个屋子。
那千灵巨蟒口吐人言,问道:“好厉害的算计,我记下了。不过,我可不怕毒。”巨尾一扫,直奔少宗主而去。
场上诸人见得如此声势,纷纷觅地而逃,唯恐殃及池鱼。
火灵儿说道:“楚千浪,你说,他们谁能打赢?”
楚千浪仔细想了想,言道:“冰灵姑娘身上的毒,乃是至热之毒,需要至寒之物方能镇压。”
“你怎么知道的?”火灵儿依然是不解。
“第一题,我解过千灵巨蟒之毒,赵前辈提示过,这千灵巨蟒,中了毒。”楚千浪言道,“我当时就有留意。”
“你这么一提示,我也想起来了,对了,赵前辈呢?”火灵儿言道。
“你忘了,赵前辈,可不是朱雀火云宗的人,进不来内殿。”楚千浪解释道。
火灵儿刚至元婴,虽然战力不俗,但眼力却是不怎么高,对这千灵巨蟒与朱雀火云宗的交锋,确实看不太明白。
况且,千灵巨蟒仗着强横肉身,横冲直闯,撞得火云宗弟子是东倒西歪。又见得少宗主,一身赤火,刀刀斩向巨蟒,手起刀落,便在巨蟒青纹上,留下鲜红的血痕。
连番手上,千灵巨蟒更是凶性大发,巨尾横扫,竟将大殿梁柱劈断,这内殿,俨然塌了。又见得千灵巨蟒身躯更加庞大,涨了一倍有余。
此时,草仙蝶仙相对而坐,饮茶品棋,见得此景,草仙不由的叹了一声:“想不到,竟然能见到真正的化神通,肉身化神通,也不知毒头陀从哪借的这个名字。”
“小乘境界,这千灵巨蟒的修为,可是有点高啊,不易对付啊。”蝶仙落下一子,轻轻言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乘,肉体化神,已有从龙之相,想不到,南荒竟能看见如此奇物。”草仙摇了摇头,叹道“若不是损了几百年道行,哪里会这么狼狈,这朱雀火云宗,运气着实好啊。”
“好,不见得吧。”蝶仙素手一挥,茶壶便离地而起,自行斟茶。“朱雀吃蛇,到没什么?这朱雀,连龙也要吃么?”
草仙闻言一愣,“如何能成龙?如此伤势,成蛟尚且不易。”
“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就从来没有赢过。”草仙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以战晋阶,何其艰难?”
“只是艰难,并非没有。”蝶仙回道。
“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草仙言道。
“我感受到了执念,异常强横。”
不多时,少宗主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了。千灵巨蟒,越战越勇,险些突破了阵法壁障。自己稍漏破绽,便接连挂了彩,观之朱雀火云宗弟子,也是狼狈不堪。千灵巨蟒凶性大发,是意料之中,可是,这回光返照的时间,也太长了吧,都说是黎明前的黑暗,抗过了就是光明。不知为何,少主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万一,扛不住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朱雀火云宗的算计的确不错,可是,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千灵巨蟒还是凭着不屈的意志,生生将情势逆转,亡命之徒,的确可怕。
“请圣兽。”少宗主终于狠下心来,决断道。
朱雀火云宗,以朱雀为名,这祭祀供奉的图腾之神,正是朱雀。
图腾神灵,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来,召唤图腾,所费祭祀颇多,二来,一旦召唤,短时间,图腾神灵可不会再次响应,朱雀火云宗,可就丧失了一张王牌。
祭祀秘法,召唤圣兽,火海翻腾,朱雀降临。
朱雀火云宗的宗主,也终于赶到。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宗主皱眉道。
“父亲,这千灵巨蟒,为何强悍至此,如若再不情圣兽相助,这朱雀火云宗,怕是遭灭门之祸。那南伯世家,怎么会有如此妖兽?”少宗主百般不解。
南伯世家,不过南荒二流家族。
“千灵巨蟒,绝非凡物。”宗主言道,“竟然强悍至此,真是失策失策,早知如此,你娶了那南伯世家的姑娘,哪有这等波折。”
“可是父亲,那南伯世家的姑娘,不过先天而已,配得上朱雀火云宗么?”
“先天的姑娘,一个侍女,便可以打的整个朱雀火云宗招架不住,她不配?谁配?有本事,你再去找一个必须请图腾老祖才能降伏的夫人回来。”宗主是悔之莫急。“且不说南伯世家的姑娘知书达理,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清秀,就算凶恶百倍,比起这千灵巨蟒来,又算得了什么?”
“父亲,事已至此,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朱雀离火,焚尽世间污秽。
可是,千灵巨蟒就是世间最污秽的么?
当然不是,论起污秽,魔族心魔,比之千灵巨蟒,更胜百倍。
所以,朱雀挡下了千灵巨蟒搏命一击之后,竟然舍了巨蟒,直奔楚千浪而去。
草仙言道:“这图腾神灵,可是天地法相,大乘神通。小乘遇上大乘,巨蟒对上朱雀,怎么看都不讨好呢?”
“你瞧,这烈焰灼烧的,是楚千浪吧,可不是那条蛇。”蝶仙提醒道,见得草仙踏步而出,“怎么,你要去救他?”
“当然,算起来,楚千浪也算我的徒孙了吧,这毒头陀的传承,可不能折在这里。”
“魔门草仙,不是不管修仙事儿么,怎么,要破誓?”
楚千浪一介凡夫,被朱雀烈焰灼烧,会死么?当然不会,九天劫雷都没有办到的事情,朱雀离火自然也办不到。虽然不会死,但是,会疼呀。凡火灼身,已是天下一等一的苦楚,更何况,朱雀离火,更胜凡火百倍。
千灵巨蟒,见得此景,以为楚千浪舍身相救,不由得暗自留下几滴眼泪。
“山河问鼎。”魔门草仙,销声匿迹三十余年,终于在南荒,露了行迹。
草仙抬手一样,半空中浮现三尺铜鼎,便将那朱雀离火,收于鼎中。
朱雀长鸣一声,忽而转向,扑向草仙。
草仙与朱雀斗在一处,一边是烈火熊熊,一边是青草萋萋。
初看是,草助火威,更添三分热浪。
细品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韧劲。
朱雀双翅翻飞,热浪滔天。
草仙以火为媒,取鼎炼药。
朱雀何等聪慧,离火烈焰,或弱三分,或强三分,捉摸不透,飘忽不定。不多时,草仙这丹,便爆了三炉。
虽然是接连爆丹,但草仙这山河鼎,好歹还是收了朱雀烈焰,没了烈焰的朱雀,就和扑腾扑腾的老鹰没了区别。
斗得是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父亲,这是什么人呐?竟然可以跟图腾神灵不分胜负?”少宗主震惊道。
“大乘仙师,这一定是大乘仙师。”宗主感概道,“南荒地处偏远,几无大乘神通,中土人杰地灵,大乘仙师,却是不少。儿啊,你仔细看看,说不定,能有所悟。”
火灵儿的心神,可没有被大乘仙师的打斗吸引,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千浪。
烈火灼烧,是天下一等一的苦痛,虽然害不了性命,但却可以摧毁意识。
楚千浪的意识没了,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异变,便由此而起。
“哈哈哈,我心魔,终于回来了。”楚千浪(心魔)狂笑道。
一时之间,魔气翻腾,声震天地。
“停手!”草仙喝道。
朱雀通灵,自然知晓其意。暂且罢斗。
蝶仙飘然而至,言道:“是心魔,这可要坏事儿,怪不得,楚千浪的体内,如此景象。”
“联手吧。”草仙对朱雀言道。
朱雀点了点头,长啸一声,烈焰焚天。
草仙挥手一招,漫山遍野,皆是木之精灵。
草仙喃喃念咒,木之精灵纷纷跃入火海,朱雀双翅不停,热浪不熄,木助火势,风助火威。
烈焰,焚烧天地,要将那世间的污秽灼的干干净净。
心魔微微一笑,“乙木青龙。”
这乙木青龙,对上烈焰朱雀,一转眼,就变成火龙。
心魔打了个响指,“火浪行千里。”
漫天云彩,皆化为烈焰,层层浪击,直扑草仙蝶仙。
朱雀浴火,精神反而倍增,张口一吐,两股热浪,势均力敌,便是行以火灭火之道。
蝶仙张口一吹,粉蝶曼舞,尽是飞蛾扑火之姿。“如果花仙还在就好了,未必怕了这心魔。”
草仙言道:“心魔可不是凡物,可不要小瞧。”
心魔以一敌三,游刃有余。
“他在借力打力。”过的半响,草仙总算发现问题。心魔,根本就没有出全力,而是玩玩,这朱雀离火,心魔不过喂了点乙木精气而已,便让烈焰,烧了回来。
“那怎么办?”蝶仙着急问道,“这我们可管不了这事儿。”
“他的封印有没有解开?”草仙问道。
“如果封印未解,心魔怎么会跑出来?”蝶仙疑道,“等等,好像,真没解开。”
“楚千浪只是凡人,这是其一,封印还在,这是其二,可是,要怎么利用呢?”草仙皱眉道。
“我们可都不擅长这个。”蝶仙言道。
雪上加霜的是,朱雀神力,源自于朱雀火云宗的祭祀之力,此刻,已然耗尽了。
朱雀的身影,逐渐黯淡,直至消失。
心魔,越发猖狂。
心魔的狂笑,早已扰乱天地。
京都,摩罗教。
左秋芳从冥想中惊醒,“该死的兔崽子,这个时候来捣乱,这堂堂狐妖,竟然连儿子都看不住。”左秋芳骂了一句,便呼喝着,“摩罗教众,听令,起阵,我要借用燕赵龙脉之力。”
巴蜀。
白卓京抬头望天,凝视半晌,“封印,竟然松动了?这楚千浪,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接着,巴蜀百姓,均看见,他们的知州大人,一步一步,腾空而上,于空中笔墨挥洒,龙飞凤舞,集巴蜀之灵,推衍天地。
北疆。
无为教主看着天地巨变,以神通法相扰乱天地。
东都。
天魔史臣见之一笑,“这种大事儿,可少不得我魔门。”
四方宗师,借天地神通,角力。
蜀山。
陆有尘见得此景,不由得叹道:“这摩罗教主,怎么会如此冒失?她如今首先染指天地气运,便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有蜀山弟子问道:“掌门,这天地气运,关乎苍生百姓,我们,难道要袖手旁观么?”
陆有尘回道:“摩罗教、无为教、魔门,还有一只狐妖,蜀山能够帮谁?”
“巴蜀知州,绝非恶人。”
“我们是蜀山,是正统道宗,你想染指这天下世俗兵争么?”陆有尘反问道。
“可是,京都落败,岂非更助长邪教威势。”弟子回道。
“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难道,又要让封神之战重开么?”陆有尘喃喃自语。“我也知道,白卓京可为一代圣主。可是,道宗此时出面,无异于昭示天下,道宗看好白卓京。你可知,这其中的份量,有多重?我蜀山,可担不起,静观其变吧。”
左秋芳受到无为教主和天魔史臣两重夹击,喷出一口鲜血,已然,伤了神魂,不由得暗自叹道,“白颍啊白颍,这次,我真帮不了你了,我这一伤,燕赵皇朝,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受血光之灾。楚千浪,这一笔,我先记下了,到时候,要你慢慢还。”
开局容易,出局,可不容易。
四方角力,左秋芳就是想抽身都办不到,只有拼着重伤,祸水西引,如果蜀山或者截门能管点事儿就好了。
蜀山,截门,会接招么?显然不会,所以,被三方夹击之人,就由左秋芳,变成,白卓京。
白卓京,大袖一挥,半空之中,浓墨挥洒,“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八字墨印,将四方之力尽皆吸收。
“好小子,果然,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左秋芳不由得赞道,“看来,当了几年知州,这神通,越发精进了。”
儒道神通,与人间帝王之道,确有几分相似之处,本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白卓京所言所行,早已深得儒道之精髓,是故,看似并未修行,但这儒道神通,却是日益精进。或者说,儒道神通的修行法门,就是教化民心。
无为教主可不会这么想,“这是什么怪物,竟然能从我这里借力?”
天魔史臣叹了口气,“这是什么人?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曾透露。”
白颍,白卓京,确实没有刻印法道真名,也无需刻印。所以,四人交战,但是,这第四人,可是相当的神秘,不漏任何痕迹。
史臣想到,“难道,这是一个陷阱?”想到此处,史臣就有抽身的念头,可是,他抽的出来么?摩罗教主没办到的事情,他也办不到。因为,一旦强行抽身,只怕,三股天地伟力,就能打的他神魂俱丧。
无为教主,是这四人中,功力最深的一位,在左秋芳受伤的情况下。既然摩罗教主好不容易伤了一次,怎么能浪费如此宝贵的机会呢?当下,更是全力以赴。
无为教主发了力,天魔也只有被动跟上,左秋芳也不得不跟上大部队。为什么?因为他强你弱,这炸弹,可就跑你身边来了。除了白卓京,其他人可吃不下如此惊天动力的神通法力。
左秋芳本是重伤之身,这一发力,便是火上浇油,伤上加伤,情势可越发危急了。
要知道,高人过招,一步差,步步差,左秋芳最先染指天地气运,无异于将后背漏了出来,无为教主和天魔史臣可不会客气,做一个好人,先机已失,再要扳回来,可不容易呀。
那么,左秋芳不惜出昏招,亮出后背,染指天地气运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是推衍楚千浪和心魔了。
左秋芳推算不了,可白卓京还在呢。
“原来,是在南荒。”白卓京借四人之力,终于从迷局之中,破开线索。
见得白卓京挥毫泼墨,半空之中,墨迹醒目无比。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万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翼,不知其几千万里也…”
“今日,借鲲鹏之力,送我扶摇之上九万里。”白卓京以庄周文章,借前人之手,咒法天地,元气化作鲲鹏,载着白卓京神魂,转眼已至南荒。
“是你。”心魔对封印他的人,可是记忆犹新。
“是我。”白卓京言道。
“怎么,心疼了?”心魔呵呵笑道。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封印未破。”白卓京彬彬有礼,“如果封印破了,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封印未破,你可能掀不起浪来。”
“是吗?”心魔笑道,“小姑娘,你借了四股力量,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但明显,有一股力量,是强撑的。我看看,这人的法道真名,可是叫,左秋芳,想必,她的伤很重吧。”
“糟了。”白卓京闻言一惊,暗想道:“关心则乱,我居然没注意,左秋芳已经深受重伤,想必是无为教主和天魔史臣干的,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白卓京环顾四周,便看到了魔门二仙,问道:“足下,便是唤醒心魔之人么?”
却说草仙蝶仙二人,见得白卓京携鲲鹏而至,神通之强,内心震撼不已。
现在的白卓京,可是集当世无为教、魔门、摩罗教、儒道大家四人之力于一体,如此威势,方才骇得心魔不敢动弹。须知,封印并未破除,此时楚千浪的实力,较当年蜀山一战之时,亦要弱上不少,而白卓京,此时确比当年,强上不知道多少。
草仙施礼道:“前辈误会了,晚辈乃是魔门草仙,这位乃是蝶仙,我等并不知心魔封印之事,又如何唤醒呢?”
“那,心魔,为何会醒?”
“心魔,是被朱雀离火给灼醒的。”
“怪不得,我感受到了朱雀的气息,火焰神通,果然厉害。”白卓京闭目感受道。
草仙补充道:“还教前辈知晓,这朱雀,乃是图腾化灵。”
“图腾神力,祭祀之道?想必,这朱雀是要烧灭心魔,却把我的封印给撬开了,如此,也说得通。”白卓京点头道。
“这封印,乃是前辈所设?”草仙惊奇道。要知道,心魔何其强大,即便蜀山昆仑,也断然不能以一人之力将其封印。楚千浪体内本有道、魔、佛、儒四家神通,按理,也是四位高人所设,可见得白卓京一人,携四位大乘神通之力,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适才关心犬子,未曾留意阁下称呼,阁下无须唤我前辈,说起来,我还得唤一声阁下前辈了,魔门,确与我有些渊源。”白卓京如此言道。“这封印,乃是借天地之力而成,我不敢擅自居功。”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草仙听得白卓京如此言语,也不做作,当即言道“不知,与魔门有何渊源?”
“我乃巴蜀知州,白卓京。”
“楚小友的父亲?白卓京?”草仙不可置信。
“正是。”
火灵儿听得此语,心里一惊,巴蜀知州?白卓京?楚千浪的父亲?好强的人,居然压得楚千浪(心魔)不能动弹。要知道,方才,集朱雀、草仙、蝶仙三人之力,对抗楚千浪(心魔),完全处于下风。
正在火灵儿心思百转之际,却听得白卓京唤着火灵儿。
“伯…伯父好,我是火灵儿,是楚千浪的师姐。”火灵儿心神不定,一会儿想着楚千浪,一会儿又想着白卓京会怎么看她,下意思的,还把楚千浪由杂役变成了师弟,当然,也由宗师变成了师弟。
“这些日子,是你在照顾他么?”白卓京温和地言道。
“是…不是…”火灵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千浪照顾我还差不多吧。
“帮我继续照顾一下好么,我暂时有些俗事,脱不开身。”白卓京轻声言道,又转头,看到了重伤濒死的冰灵。
朱雀虽然未刻意针对千灵巨蟒,但大乘小乘,有如云泥之别,冰灵能撑到现在不死,已然算作奇迹了,当然,楚千浪成功吸引了朱雀注意,堪称绝对功臣。
白卓京虽是燕赵公主,但本身却是狐妖,故而见着千灵巨蟒,动了恻隐之心。
“春风化雨,万物复苏。”白卓京随口成咒,生灵精气,便源源不断,涌入冰灵体内,不多时,千灵巨蟒便已痊愈,再次化作人形。
“奴家冰灵,见过前辈。”冰灵施礼道。
“冰灵,也帮我照顾一下楚千浪,好么?”不知何故,白卓京突然冒出了一句。
“奴家,定不辱命。”冰灵郑重回道。
京都。
左秋芳本已是强弩之末,却不料,雪上加霜,左秋芳被第三股天地神通再次重创。这人是谁呢?自然是邪派三宗里一直未曾露面的,截门,九尾妖狐赵无尽。赵无尽见得左秋芳祸水西引,引到白卓京那处,便起了偷袭心思。
一来,截门在巴蜀起阵,与白卓京可谓攻守同盟,二来,白卓京,狐妖白颍,乃是赵无尽一手促成的,说是赵无尽后辈,也毫不为过。
且说白卓京与众人述说之时,左秋芳突遭此厄,三位大乘仙师夹击之力,已然命悬一线,听得心魔哈哈大笑。“白卓京啊白卓京,这左秋芳,怕是要你去收尸了吧。”
白卓京闻言一惊,却发现心魔所言不虚,看清当下局势,立马做了决断,抽身而回,左秋芳生死未卜,不可耽搁。临走之时,留下两道传音与在场众人。
其一,便是白卓京留下咒令与草仙赵鼎,只要赵鼎能依法咒而行,定能再次困住心魔。
其二,南荒自古有巫术流传,心魔寄居三魂七魄,而巫术司掌灵魂之力,或可应对心魔。
蝶仙看着草仙,能念出来么?
草仙摇了摇头,好像,念不出来。
火灵儿拿来一看,读道:
“我本一棵逍遥草,东南西北肆意倒。
寒冬压境野火烧,来年依旧春风傲。”
“这不是能念么?”火灵儿惊奇道。
草仙可没法解释,呼唤天地元气是什么回事儿。这是大乘神通,可不是小乘境界。更何况,火灵儿的元婴也是最近才进入的,真实的眼界,还停留在金丹。
“我试试吧。”草仙想着,既然白卓京留下了方法,就一定有可行之处。
事实上,白卓京还真考虑到了这一点儿,这咒令还有一层术法,可以洗涤心灵。每当草仙按照自己的方式掌控天地元气的时候,这术法便会发挥效用。所以,没过多久,草仙就领悟到了这咒法的用法。
“我…本…一…棵逍遥草”草仙念的很吃力,但好歹还是念出来了,而且,越念越快。
蝶仙听见草仙念出了第一个字,心想,看来,这术法成了。
既然蝶仙能知道的事,心魔自然也能看出来。心魔,可不想让他念出来。
这咒令,心魔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甚至,心魔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楚千浪会苏醒,然后跟他抢身体。
是的,这便是白卓京留下的解决方式。
心魔杀不死,所以,没有治本之道。左秋芳突遭重创,以至于白卓京连加固封印的时间都没有。所以,白卓京想了一个下下之策,唤醒楚千浪,让楚千浪跟心魔角力,楚千浪一旦醒了,心魔,想要为所欲为的难度,可也就大大增加了。然后,再请诸人寻访巫术,看能不能助楚千浪一臂之力。
且说白卓京归去之后,以自身为引,强行斩断五位大乘与天地气运之局,以此,换得左秋芳抽身而退,付出的代价便是,白卓京,被当世四位大乘仙师,合力一击,已然重伤。
“左秋芳,我尽力了。”这是白卓京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
“白颍,你这又是何苦呢?一个不够,还得搭上一个。”这是左秋芳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摩罗教主,重伤濒死。巴州知府,生死不明。这可是大事儿,事关天下的大事儿。
镇北苏家,再次南下,直扑京都。
苏家主对无为教主言道:“教主不是说,阵不破,城不亡么?怎么这会儿?”
无为教主,只用一句话便打消了苏家主的疑虑,“那会儿,摩罗教主,可没有受伤。”
大皇子,自洛阳而出,直扑京都。
“多谢仙长告知。本王感激不尽。”大皇子对天魔言道。
“还请殿下知晓,摩罗教,历来诡计多端,前方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天魔如此回道。
“仙长不是说,摩罗教主重伤濒死,万仙古阵,便不堪一击么?”大皇子疑问道。
“此话不假,但,此般情况,摩罗教主不能预知么?”天魔言道,“况且,摩罗教主当日染指天地气运,方遭此厄,可是,殿下可知,没有人能逼摩罗教主染指天地气运。他是故意露出后背给我们的。”
“那这么说?”
“凡夫兵争,我不懂,既然不敢妄言。”天魔回道,“殿下只需记着,兵者,诡道也。若殿下真的兵临京都,我们便破这一阵又何妨?但是,我等修行之人,只对修行中人动手,对凡夫俗子,可没兴趣。”
“这个,本王自然醒得。”
“我总感觉,摩罗教主受伤颇有蹊跷,大皇子,徐徐图之,方为上策。”天魔如是道。
京都。
承平帝闻之两路大军,心神早已不定,更听闻摩罗教主,修炼有误,已然受了重伤,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好不容易,听得摩罗教主醒了得音讯,便直扑过去。
“陛下,不可,教主尚未醒转。”摩罗教众劝道。
“不是说醒了么?朕可等不了。”承平帝可不会理会这些,今日非要见到左秋芳不可。
“陛下,请恕秋芳有恙在身,不能全礼。”摩罗教众的重重阻力,还是拗不过承平帝的决心,承平帝,终于,见着了摩罗教主,左秋芳。
“无碍,无碍,教主安心养伤便是,朕一时心急如焚,倒是鲁莽了。”承平帝和颜悦色。
“陛下,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说。”左秋芳何等眼力,焉能不知,这不过是承平帝一时托词。
“教主,那朕可就直说了啊,如今,苏家与大皇子,如今再次起兵,如何是好啊?”承平帝言道。
“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惧之有?”左秋芳咳嗽着言道,“摩罗教不过五十年而已,历朝历代战事,那可是源远流长。没了张屠夫,还能吃带毛猪不成?纵使没有摩罗教,以陛下雄才,亦能安然无恙。”
“他们可是有呼风唤雨的妖人作祟,如何是好?”承平帝一脸担忧。
“陛下,恕我直言,陛下这么多年,一直装着软弱。”
“国师,何出此言?”承平帝一脸震惊。
“陛下身为太子之事,常常是如坐针毡,而如今,陛下已经没有依靠的人呢,相反,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明百姓,都等着依靠陛下呢。陛下心中雄才大略,就不要学那些妇人心态,现在,装柔弱,百害而无一利,倘若丧了士气,陛下追悔莫及。”左秋芳直言道。
“国师的意思是?”
“陛下,你要知道,所有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都等着陛下给他们吃定心丸呢?况且,凡人刀兵,陛下可不要堕了威风,况且,我只是伤了,又不是死了,再重的伤,也有好的那天。”左秋芳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陛下,四路兵,一路都不会少。可不要只盯着苏家和大皇子。”
“国师的意思是?”承平帝惊讶道。
“陛下,请恕左某不敬,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左秋芳频频咳嗽,已然退入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