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还还叫师兄呢,我没你这样没出息的师妹!”楚流岚气得牙打颤。
大哥,论没出息,你才是头筹吧。我心想,但是碍于我若将这句大不敬的话讲出来,恐怕还要再挨几巴掌。于是我-
“是啊是啊师兄我错了,多亏你今日来救我,要不然我小命就没了,师兄可真谓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舞刀弄枪无所不能,以后师妹再也不唐突逞英雄了!”我谄媚地拍着马屁,顺便给他捶捶背捏捏肩。
楚流岚大抵是蹬鼻子上脸了,从鼻孔出气,见我态度良好,也就没怎么说什么。
“虽说不用再罚你了,但是我们斩了这蛟,恐怕不能好好走出这龙宫。一会宴散之时师父还要带我们私见那老龙王,若是那四太子也在,就难办了。”
楚流岚沉思着,低垂眉眼。水中龙宫的流光溢彩,更显地他轮廓柔和。我痴痴地看着,无论如何都不觉得够。
那时候还小,总觉得天大的事,有楚流岚在总会安心,偌大的祸,也有他善后。殊不知光阴轮转,此情此景,也已经年。
后来,老龙王还是知道了此事,但是碍于师父的面子,再有不满,也将就过去了。隔日,师父便带着我,还集了些珍奇物什给龙王赔罪,算是告一段落。
京都寒冽的风,将我的神思吹了回来。
算起来,这几日京都正在办花灯会,前些时日老是耽于案子,还未好好游玩一番。再抬首看看这熠熠星辰,忽而也觉得眼前的一切终究会柳暗花明,不再恼人了。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这唐人的诗,果然不错。这摘星楼,亦不负其名。我笑笑,便释然了。楼下熙熙攘攘,花灯万盏,映出了笑语盈然的世间百态,我在楼上远远瞧着那俊俏的花灯,玩心大起,就提摆蹦蹦跳跳下去逛那街市了。
千灯齐亮,烟火如歌。不绝于耳的,是久违的欢笑,月色灯火如同孪生之谊,交相辉映,照在这片平和的大地上。
“姐姐姐姐!买不买花灯!在不言湖上放花灯许愿一定成真哦!”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来到我身边,吵着闹着,脸上是童稚最无邪的笑容。我一愣,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原来就我手里没有花灯呀,怪不得来做我的生意。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买一个吧。”为首的是一个约摸近豆蔻的小姑娘,文文静静,说话也轻轻的,让人格外喜欢。
我想了想,掏出了银子。“好,给我两个吧。”我挑了两个荷花模样的水灯,那堆孩子也叽叽喳喳向远处去了。
“说不定,真的能如愿呢。”我轻笑,呢喃着。
我慢慢踱步向不言湖走去,原来湖面早已浮了许许多多的荷花灯,站在湖边远远望去,竟以为星子坠入湖中。
冬日不再萧索,如此时刻,天上竟慢慢旋下了小雪,颇有冰清玉洁之感。
就着这细雪,我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在湖面上,双手合一。
我的夙愿与凡人并无二般,唯平安喜乐,万事如意几字。还未睁眼,就听见有声音在背后响起。
“买了两个花灯,可是要赠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