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从未想过,猴子居然是一个如此不顾兄弟义气的家伙,一听说血滴要把黑眼睛交给自己照顾,猴子的脑袋摇得像多动症小孩手里的风车,坚决的、不留余地的拒绝了。
“不行。这女孩是你的,我们是兄弟,又是朋友,不能夺人所好。”猴子一脸坏笑的说。
“只是帮我照看几天都不行吗?”
黑眼睛扯了扯血滴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双大眼睛好像饥饿的小兔子看到胡萝卜:“血滴哥哥,你不要人家了吗?”
血滴连忙安慰她:“当然不是!哥哥今天有重要的考试,可能会很危险,这位哥哥是篝火家最有义气的,最会保护人了,有很多好吃的,哥哥拜托他照顾你一天,就一天而已。”
黑眼睛瞟了猴子,撅嘴说:“不要。这个哥哥长得像猴子。”
“哈!真是对不起呢。本人不但长得像猴子,绰号刚好也叫猴子!”猴子老大个不高兴,背过了脸。
黑眼睛用手一指:“看!他生气了!黑眼睛不要跟这种小气的猴子一起!黑眼睛要跟着哥哥!”
“兄妹俩感情真好呀。”唠叨婆面带微笑,“我看啊,血滴你就带她到私塾去好了,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女孩,就该呆在胖孩子中间。”
黑眼睛得意的点头:“是呀是呀!哥哥你看,阿姨也这么说了,你就带我去吧!”
“阿、阿姨?!”唠叨婆的脸都气青了。“你这个小鬼头叫我阿姨!”
“叫姐姐!唠叨婆姐姐!”血滴连忙教育。唠叨婆虽然还是个半熟的少女,可也是个女人,对年龄相关的话题那是相当的敏感。
“唠叨婆?原来是婆婆!”
天啊。听到黑眼睛这样说,唠叨婆脸上那个绝望和愤怒掺杂的表情,真叫人难忘。毫无疑问,拥有天赐记忆的唠叨婆是世界上最会记仇的女人,因为一旦你得罪了她,那段记忆对她而言,便总是历久弥新。
血滴只好把小女孩一起带到私塾。讲课的是一位神学士,瘸子不知在哪里,一群胖孩子敌视的看着血滴,当他们看到血滴身后寸步不离的小女孩时,都愣了一下,继而摆出更加敌对的样子,简直要把血滴生吞活剥,血滴不敢造次,笑嘻嘻的又退了出来。
“我们在这等等!待会瘸子教授来了再进去。”话是这样说,其实血滴只想离那些贵族家的胖孩子远点,以免成为他们发泄对瘸子不满的出气筒。
可惜天不遂人愿,神学士几乎立刻就放课了,血滴怀疑是那个胖孩子做的手脚。一眨眼,血滴和黑眼睛就处在一群满怀敌意的贵族小孩中间。
“嘿,流浪孩,你从哪个垃圾堆捡来一个妹妹?还挺漂亮的!”一个高个子男孩笑嘻嘻的说,还伸出手想捏一下黑眼睛的小脸蛋。血滴认得这家伙,是铁岩家族的一个小败类。
“瘸子今天不在,你来这干什么,讨打吗?”
“瞧他那样子,浑身上下都是跳蚤,看了就让人恶心!”一个脸肥嘟嘟的女孩叫道,夸张的向后躲,仿佛血滴是个大跳蚤。
血滴一句话也没说。在血滴的世界里,口头便宜,一点意思也没有。如果能避免一场争斗真是再好不过了。血滴见过一个可怜的流浪儿,就因为脾气倔强,不肯在口头上服输,被粗野的兽人统领劈成两半。爸爸只是说,那孩子太蠢。
这些富人家的胖孩子无疑遵守另一套规则,看到血滴一言不发,他们都得意的大笑起来。
“小东西害怕了!”铁岩家最矮小的那个小孩尖声叫起来,抽出他的木剑,指向血滴的下巴:“你可以滚了!噢,把你后面那个小东西留下,铁岩堡的厨房恰好缺个小丫头,不如就用她。”
黑眼睛脸色一变,扯了扯血滴的袖子:“哥哥,打他们!”
血滴很为难,因为他并不是码头兄弟会的黑摩那样善战的人,那么多贵族小孩,真要打起来,肯定吃亏。可是在妹妹面前丢脸也很难受。突然一个孩子绕过人群,挡在血滴和黑眼睛身前,正是那个叫石印的小孩。
“这么多人欺负两个,你们不觉得可耻吗?”石印的右手紧紧扣住木剑的手柄,剑眉倒竖,颇有威严的盯着那些胖孩子,把领头的两个小孩吓得倒退两步。
“石印!你猖狂什么?临风家不过是我铁岩的一条狗!赶快给我退下!”
“这小子,还真当自己是未来的领主了!”
贵族小子们叽叽喳喳的叫嚣,可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石印也不讲话,双方陷入对峙局面。血滴刚松了一口气,黑眼睛却捡起一块石头,丢向贵族孩子们,不偏不倚正砸中铁岩家高个子的脑门。那孩子愣了一下,便哇的大哭起来。
“妈妈!快给我打死他们!这些无礼的东西!”小孩哭叫道。
几个男孩纷纷拔出木剑,呈合围之势向血滴他们逼来。石印也拔出了剑,用空着的手臂护着血滴和黑眼睛,一步一步的后退。一个男孩尖叫一声,用力向石印的小腹刺出一剑,被石印微微一侧身就躲过了,那小孩却连人带剑扑了过来,血滴条件反射的踢出一脚,踢在他迎面骨上,那小孩嚎叫着翻到在地,抱着小腿滚来滚去。
“哥哥踢得好!”黑眼睛兴冲冲的说。这小女孩,看来真把血滴当成黑摩啦。
“啊!真是反啦!给我上!把这几个贱民弄死!”铁岩家矮个一边躲到几个胖女孩身后,一边指手画脚的发出了命令。几个打手眼睛发红,嚎叫着扑了上来。石印没有慌乱,拨开了最前面的木剑,又闪过第二柄,微侧身子,斜刺里弹出一剑,直戳一个小孩的咽喉,等剑尖离那小孩的脖子不到一寸才停下来,血滴看得清楚,那小孩的脸像结冰一样变得刷白。可惜对方不像石印一样懂得点到为止,一个又胖又高的男孩怪叫一声,用木剑狠狠拍在石印胳膊上。石印的胳膊很快肿了起来,他护着血滴和黑眼睛再退几步,眉头紧锁,表情带着痛楚。
“打得好!快把他们刺死!”躲在后面的几个小孩高喊道。
几个小孩受到了鼓舞,又冲了上来,小小的脸上居然现出了几分狰狞。
血滴蹲下身子,从裤脚里取出一把匕首。这虽然是一把生锈的短匕,却是地地道道的凶器,贵族小孩们拿的木剑不可同日而语。局面顿时为之一变,几个气势汹汹的小孩回头看看铁岩家的小主子,慢慢后退。
“你们干什么呢!快给我冲上去!胆小鬼!小心我告诉叔叔,好好惩罚你们!”铁岩家的两个小孩发出命令,可是几个打手一边点头,一边躲得更远。
石印看到血滴的匕首,也皱起了眉头:“不要伤人!吓吓他们就好了!”
“知道。”血滴口头应承,却把匕首直指那些小孩,领头的几个小孩像听到撤退命令的士兵,连连退缩。爸爸说过,如果注定有人要吃亏,别人吃亏比自己吃亏好。
黑眼睛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又捡起几块石头,接二连三的丢了过去,打得小孩们哎呀哎呀的跳开。血滴有些担心那些贵族小孩有样学样,也用石头打还,可那些小孩没有这样做,似乎怕尘土弄脏了他们白嫩的手。
贵族小孩们高声叫骂起来,石印气得肩膀一抖一抖:“想不到,领主家的继承人竟然能讲出这种话!呸,真粗鄙!”
不过在血滴看来,他们骂人的词汇少得可怜,创意也严重不足,大抵是骂人出身低贱,血统不纯什么的,根本不痛不痒。要知道,最文雅的流浪儿也比他们粗野一百倍。这些有钱的胖孩子真该走出私塾,到街头去修炼修炼。
瘸子的喊声像来自天空的一记炸雷,把众小孩吓得噤若寒蝉,颤抖不已:“你们这些小崽子,在外面闹什么?还不给我滚回来上课!”
一场风波到此为止,那些贵族小孩灰溜溜的鱼贯走进私塾,血滴、黑眼睛和石印走在最后。
“你的名字?”石印突然问血滴。他的表情很真诚,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在血滴看来,比篝火家的兄弟们少了几分血性,却多了几分正直。
“血滴。”也许,这个石印可以成为朋友,血滴这样想。
于是他们就真的成了朋友,小孩子的交际原本简单,只是一块糖果就能拉近距离,何况一起打过架呢。石印是那种因正直而高贵的孩子,而血滴则是沉静而内敛,两人成长环境天差地别,相处到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瘸子似乎想给他们相互了解的机会,开课不久,就命令铁岩家的两个小孩给他搬桌子,搭成一张临时睡床,仰面朝天的躺上去呼呼大睡了。
“嘿,临风家的小子跟瘸子的小跟班玩得不错。”
“乞丐贵族遇上了小乞丐!”
黑眼睛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那些小孩似乎怕吵醒瘸子,骂声渐渐低了下去。血滴和石印可不怕瘸子,自顾自聊他们的天。
“你的剑法真好,是跟这里的老师学的吗?”
石印摇摇头。他的剑法是从小跟临风家的前代领主学的。那位老先生年轻时是北地有名的武将,决心要把几个孙儿都培养成一流的剑士,要求十分严格,几乎苟刻的程度。石印六岁开始学剑时,那位老先生已经有八十岁了,近两年来身体衰老得厉害,精力已然不济,石印还讲了一件关于学剑的趣事。
“去年铁岩大人来我家探访,祖父知道了消息,一早就拉了我和几个堂兄弟在庭院里学剑给人家看。他叫我们一直挥剑,等铁岩大人到我们身边时,就大吼着训斥我们,说我们的剑里没有魂,要我们看他做示范。铁岩大人就饶有兴味的站在一边,祖父连挥了三剑,然后问我们,他的剑里有什么。”
“剑里有什么?”血滴满脸茫然,剑不就是青铜生铁吗,难道里面夹着香肠不成。
石印摇头:”我们也不明白祖父的意思。他连问了三遍,见没人回答,变得焦躁起来了,就把脸凑过来,凶神恶煞的叫:‘我的眼睛里有什么?’一个堂弟害怕了,就大声回答他:‘眼屎!’”
石印讲完,认真的看着血滴和黑眼睛,似乎在看他们俩的反应。血滴和黑眼睛并不懂得这个故事到底在讲什么,面面相觑。然后傻乎乎的回看石印。
石印叹了口气,又说:“堂弟一说完,铁岩大人带头大笑起来,祖父这下可丢脸丢大啦。自那以后,他整个人都老了下来,不到两年就死啦。临死的时候还在说,我老啦,眼里没有杀机,有的只是眼屎!”
血滴撇嘴,心说这老头还是大贵族呢,脆弱成这样。我们篝火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被从小骂到大,没见那个气得老死啊。
看到石印心情不大好,血滴决定讲件兄弟们的趣事逗他开心:“我们篝火家有一个哥哥,叫结巴,他可是个‘篝火边的大人物’,他可以听得懂飞禽走兽的话,也能跟它们交谈。连不服人的猴子都说,结巴可真厉害,和所有的动物都是朋友。”
“喔!还有这样的奇人!”石印眼睛一亮,“血滴,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
“没问题。”血滴心想,介绍给你简单,可你又不是动物,要跟结巴讲话就没那么简单啦。“石印,我问你,猫和狗为什么一看到就要打架呢?”
石印沉思,“是因为猫举止轻佻,有失贵族风范吧?”
“猫又不是贵族,再说,这关狗什么事啊。”血滴对石印的思维模式感到很绝望。
“你教训的是。”石印认真的感谢血滴,“那么,狗到底是为了什么跟猫过不去?说起来,家母也正在为这事困扰。”
“因为猫就是猫,狗就是狗,狗一看到猫就要咬!”黑眼睛得意洋洋的插嘴,“人家三岁的时候就知道啦。”
石印马上转头看血滴,血滴叹了口气:“她说得对。爸爸也是这么说的。我爸爸,篝火家的石头,你知道,他可是城里最聪明的人。连贩盐的大老板都经常向爸爸请教问题呢。”
“果然颇有深意!”石印谨慎的称赞道。
血滴十分得意,“那当然。爸爸还说,对这种问题纠缠不清的人,脑子还不如猫狗。这当然是气话。可是结巴就是不服,非要去给城里的猫狗调节关系。结巴觉得,猫是自己的朋友,而自己呢,又是狗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应该和睦相处!所以结巴就去说服铁岩的猫和狗,结果却把猫和狗都惹恼了,都指结巴为叛徒!结巴这下众叛亲离啦!”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据我所知,猫和狗现在尚未修好!”石印觉得结巴和猫狗失和,是不能用众叛亲离来形容的,因为他们不同种族,并无血缘关系,可是出于礼貌不好当面纠正。
“是呢。不然爸爸不就错了?结巴看不行,只好放弃努力。狗们好说话,立刻忘了这件事。猫可是不依不饶,还是拿结巴当狗奸细看。最后结巴问猫王,要怎样才可以原谅他。猫王的意思是,结巴的行为深深伤害了铁岩城每一只猫的感情,就要向每一只猫赔罪。”
“这工程可不小!铁岩城里的猫最是神出鬼没,要找到它们不容易!”石印记起帮妈妈找走失小猫的往事,深有感触。
“还有新出生的小猫!”黑眼睛补充道:“它们应该没有生结巴的气!”
“猫王不会让结巴到处跑的,毕竟猫们也常常有求于他。猫王让结巴每五天到猫族的舞会一次,到那天,每一只到会的猫都会撒尿在结巴脚上,结巴必须乖乖受罚。这件事已经持续三年啦,还没有个头,结巴的脚是铁岩城最臊的脚,隔着两层城墙都闻的到!”
黑眼睛的小脸都变成苦瓜脸了:“太恶心啦!哥哥真坏!讲这种故事恶心人!”
石印也连忙说:“血滴兄,引荐我给结巴兄认识的事,我看还是先取消掉。我最近……咳咳,这个,家务繁忙,一时抽不出空来,太仓促的话未免不敬,只好日后再说!”
听血滴他们说得有趣,许多贵族小孩都竖起了耳朵听,教室里渐渐变得很安静。躺着睡觉的瘸子翻了个身,耳朵似乎动了两下。黑眼睛发现了,兴致勃勃的跳了起来,站在椅子上:“我也来讲故事!”
“好啊,欢迎欢迎!”血滴作势鼓掌。
“听听黑眼睛妹妹的!”
“说什么呢?就说我黑摩哥哥的事好啦!我黑摩哥哥今年十七岁,是城里最厉害的男人。而且呢,哥哥他可不是现在才这么厉害的,他在十岁的时候就超厉害啦!”
石印看着血滴:“这位黑摩大人,是一位剑客?”
“他是码头兄弟会的流氓。”血滴想起在金族古塔上盗贼们对黑摩的说法,又补充了一句:“大流氓,非常能打。”
“噢……”石印无言以对,只是张了张嘴。
“哥哥的爸爸是个渔民,有一艘小渔船。每当有西方的大商船来铁岩港,爸爸就会出海打渔,经常带回一些绫罗绸缎、漂亮女人。哥哥很崇拜他爸爸,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像爸爸那样的渔民。”
石印和血滴不约而同的感到脊背发冷,打了个寒颤。黑眼睛说的这是什么渔民啊……
“可是有一次,爸爸出海后一直没有回来。哥哥就每天坐在码头上等爸爸,到了第三天,码头鬃狗老板的渔船回来了,装了满满一船西方的绫罗绸缎、漂亮女人。哥哥很聪明,立刻就知道,爸爸遇上海难,再也不会回来啦。哥哥那时只有十岁,已经很有志气。哥哥一滴眼泪也没掉,他决定烧掉一直住着的小船,到城里去讨生活。”
“当天晚上哥哥就把他家的小船烧啦。那天,海风很大,火从小船跳到一条中等大小的船,又从那船跳到一条更大的船。整个渔港的船都烧起来了,火光映红了大半个天。哥哥就坐在码头上看那些船一艘艘沉下去。很多人在哭,因为那些渔船毕竟值不少钱。”
全班的人都感到脊背发冷,不停打寒颤,连睡着的瘸子教授也连翻两个身。毫无疑问,这些船都是黑摩烧的。他只需要烧鬃狗老板的船,烧掉其它的船,恐怕只是一个不必要的掩护。一个十岁的小孩做事居然那么狠!真是何其可怖!
黑眼睛却还是兴致勃勃的讲:“烧掉小船后,哥哥到了城里。鬃狗老板一家也到了城里。因为他家的船也着火了,没法再做渔民。不知为什么,坏鬃狗逢人就问哥哥的下落。哥哥不愿意跟他那种人计较,就躲了起来,只有晚上出来找吃的。坏鬃狗找不到哥哥,就在街上撒野,把好多人的摊子都砸了!又有很多小流氓跟着捣乱、抢东西!呸,鬃狗真是坏透了!”
血滴和石印相视无语:鬃狗坏,你的黑摩哥哥怕也好不了多少!
“那时候哥哥住在一个菜贩家。哥哥很穷,一直欠着菜贩的房租,菜贩也老是骂哥哥,骂得很难听,但哥哥一点也不计较。那菜贩子的摊子,也被一伙小流氓砸了,还抢走了一袋铜板。菜贩回家和老婆说了这件事,抱头哭做一团。哥哥听到了,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屋子。早上天快亮时,哥哥就带着那袋钱回来。”
“菜贩和他的老婆对哥哥千恩万谢,哥哥就说:‘你们数数,有没有少了钱。’菜贩说不用了,可是他的老婆却把铜板倒了出来,一个个数。当然咯,铜板少了一半,因为强盗都很会花钱!数到最后,菜贩的老婆从铜板底下摸出一根血红的手指!顿时吓昏啦!菜贩也吓得浑身发抖,屎尿流了一地!哥哥便捡起了那根手指看了看,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死要钱的人!’随手丢出了门外。”
“经过这件事,菜贩和他老婆对哥哥百依百顺,再也不敢为难哥哥了,毕竟哥哥帮他们找回了钱嘛,人都是懂得感恩的!哥哥十二岁的时候,菜贩把哥哥推荐给了码头兄弟。哥哥有了家啦。现在哥哥还生活在那!”黑眼睛笑容满面,讲完了这个圆满的结局。教室里的众人鸦雀无声,等了好一阵,发现没有下文,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松紧绷的神经,黑摩那种犹如黑夜杀神一般的形象,早已刻入众人的想象。要论吸引人的程度,黑眼睛的故事可比血滴他们的好多啦。
“黑眼睛,黑摩不是你的亲哥哥吗?”血滴问黑眼睛。小女孩先是摇头,后来又点头,最后说她也不知道。
下课的时候,瘸子教授腾地坐了起来,伸长手臂抓住了血滴的肩膀:“血滴,你得跟我来。去南市取一件东西。”
血滴知道,是跟考试有关的,就让石印暂时照顾黑眼睛。黑眼睛居然乖乖的答应了。
“哥哥快去快回!人家很乖!”
离开教室时,血滴回头看了一眼,黑眼睛又在给石印讲故事,样子蛮亲密的。血滴心想,如果给猴子看到这情景,肯定要把猴子气死了。这么小的女孩子也知道以貌取人,还真是人心不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