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钟离陌疑惑自己几年前来到邬安阁的师姐去了哪里,询问言若冰,又怕她们闭口不谈,毕竟她们的去向是不能与旁人谈起的。
苏唐也拉着司空佟阳愈发勤奋的练习,
苏唐皱着眉头看司空佟阳习剑,“我看你这招式,简直破绽百出,你师承何处啊?”
“……我…没有师父”
难怪,苏唐心想,没有师父,凭一己之力也能把剑灵练到此种境界,也算是无师自通了,但要与人交手,遇上比他稍强一点的对手,受伤是必然。
“不然你拜我为师吧,我来教你”
“你?”司空佟阳收起剑,鄙夷不屑地看他一眼,“你连我都不如,我看是你应该拜我为师才对”
“…我那是因为没有剑”
“懒得和你计较”
两人在台阶上坐下,司空佟阳忽然感觉到有些许动静在逼近两人,迅速拔出剑,果不其然,一根根短竹急速往二人的方向冲过来,司空佟阳全部接住,干净利落,潇洒收剑。
转身看苏唐,整个人被竹子夹起来,张牙舞爪的样子,任他怎么挣脱也无法脱身。气急败坏道:“谁啊,给我出来,偷袭算什么本事?”
段灭竹坐在屋檐上,斜身倚着墙,抚了抚发须,潇洒恣意,神色悠扬。
“是你?”苏唐惊讶道,此人正是前几日砍竹子时遇到的人。
遇问闻声出来,两人虽是同期在邬安阁习剑术,不分师兄弟,性情却是大不相同,遇问总是不苟言笑,眼神暗淡,冷若冰霜。
“遇问,你带来的这个小孩,不太行啊”,段灭竹摇了摇食指。
“你说什么!!”苏唐恼羞成怒,却挣脱不开。
“以强欺弱,戏弄他人,若师父在此,定不饶你”,言若冰走出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师姐!”段灭竹跳落下来,欢快地跑到言若冰面前,“师姐,我只是想试探试探新面孔的本事,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这么不堪一击”,段灭竹瞅了一眼苏唐,嘻笑着。
遇问没有言语,面色平静地走近苏唐,将竹子一根一根地抽出来。
“卑鄙小人”,苏唐低声嘀咕着,恶狠狠地盯着段灭竹。
“哎,我向你道歉,总行了吧,对不起对不起”,段灭竹看出他的恶意,好不容易来的新面孔,可不能先留下这么个坏印象。
苏唐没有回答,低哼一声便气冲冲离开了,司空佟阳紧随而去。
段灭竹无奈皱眉,“他好像,有点讨厌我呀”
言若冰淡淡说道:“他是苏献的弟弟”
“他??”段灭竹满面不可思议,叹口气感叹道:“那这俩人,可差距太大了”
“不可再去招惹他”,遇问板着脸盯着段灭竹,冷冷丢下一句话,径直回屋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许我寻点儿乐子了……”
“师姐,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我了”
段灭竹也是个话唠,乃一剑术奇才,天资聪慧,出师后便常年待在山上,不谙世事,潇洒自在。
言若冰淡淡笑着“是,想你想的,却是连饭也吃不下了。进屋,有事商量”
三人坐下,言若冰缓缓说道:“洛林皇长子叶常安,前几日死了”。
段灭竹微微惊讶,“怪不得叶芙没有来,是回去看她大哥去了”
言若冰道:“前几日,乌国使者出使洛林……她觉得是乌氏的人做的”
段灭竹道:“有理啊,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只是现在乌氏一手遮天,即便真是乌国使者杀的,洛林也无可奈何,杀叶常安,定是受乌国君或者什么大人将军指派,要报仇,谈何容易?而且……此事可有证据?”
言若冰道:“她回去调查了,并无回信,只怕是没有,乌氏做事,向来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段灭竹道:“若真是乌氏做的,他们能有什么目的?杀了皇长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言若冰摇头。
怀疑终归是怀疑,此次叶芙回去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乌氏使者杀了叶常安,没有打斗,没有中毒,是在吃饭的中途突然倒下。
洛林地处西南,乃乌最大的邻国,与苏一向交好,皇族叶氏与苏交往甚密,国君更是将其女叶芙送往苏习东方医术及剑术。叶芙便是钟离陌的师姐,之后离开禾穆潭到了邬安阁。乌氏根基尚不稳固,且向来疑心重重,想来此举定是怕洛林会扶持苏氏余孽。
言若冰道:“乌氏处处树敌,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大好时机……”
邬陵这几日一如既往的太平,胭脂铺的几人也相安无事,钟离陌放心不下禾穆潭,留下些药物,便和戚宣回去了。
不太平的是乌国最近大量调兵前往昧屏城,名曰驻守边境,昧屏正是距离洛林最近的一座城,此举无疑是要与洛林划清界限,昧屏长使也换成了乌氏之人,此地与邬陵有一城之隔,好在邬陵并没有邻什么国,倒让邬陵长使梁植暂时放下了心。
此人是个墙头草,谁得势便巴结谁,邬陵这片土地,没有遭受过战争之苦,说到底还是多亏了梁植早早投降乌氏,趋炎附势,溜须拍马,几个月来给乌国君送的大小礼品不下千件,苏还在时,也没曾做到如此,仗着苏氏国君代代秉性善良温和,时常做些不守国律的事,也算是应了人善被人欺的俗语。
司空涉羽来邬陵已有半月有余,邬陵长使府上住着,每日都是山珍海味,而且……他很无语…
“将军,今日的饭菜可还合您的口味?”
“……合”
“将军,素闻将军喜琴艺,这琴是小人专门找人给将军打造的,您看如何?”
“………”
“将军,您若喜这塘里的花草池鱼,小人再命人布置上些?”
“………”
然后,塘里果然又多了些………
梁植处处巴结的嘴脸让一向心无波澜的他有些许厌烦,不想与梁植多言,国都传来消息,无非是让他抓紧时间寻苏唐苏温二人。
这天,他难得亲自出门,并不是被国都的来信驱使,而是他不想待在府里了,无论他走到哪,梁植总是阴魂不散,他做所有的事情,梁植总能见缝插针地拍马屁,司空涉羽不是个精于人情世故的人,更不愿与人起争端,只想安安稳稳做个与世无争的闲人,若不是生在司空府上,无意违父亲之命,否则自己是断不可能做什么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