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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抢 建 医 馆

王家仍是整了一大桌菜招待李神医,王员外和他的两个堂弟轮着向李神医敬酒,王老员外和老夫人都坐上陪着。酒过三巡王员外告诉李神医已替神医找好开医馆的位置:就在王家这个大主洞南边约一里的一个主洞,正是这十里洞群居中,洞口不大但里边还挺大,靠里还有四个小分洞很适合开医馆。李永珍谢了,称王员外费心了,主动和王员外喝了一杯。王员外讨好地告诉他:木匠师傅已为他找了,垒灶的砌匠也找了一个,下午就会过去,神医只用嘱咐他们怎么做就行了。之后还说需要什么家什尽管说,到时全送过去。老员外和老夫人也都说一定要多置些家具住着舒服。李永珍心中高兴想喝又不敢多喝,他匆匆喝了几杯就推说早饭吃时间长了,这午饭又太早了还饱着呢就告辞,兴冲冲地去找小石头了。

此时石头正在家向娘打听牲口的行情,本来一只成年壮牛可换四千斤粗粮,也就合八九两银子,小牛犊二两左右,大骡子能值五两银子,毛驴就便宜了,最大的也值不了三两银子。现在牲口没用了粮食又紧张,大牛连三千斤粗粮都不到,不过论银子也还是得八两,现在的情况是许多户,包括几家大户都在吆喝卖牲口,还没听说有谁愿意买牲口呢。附近几个村的应该也差不多。

小石头正在算着除去几项必须预留的银子,剩下的钱还能买多少牲口,李永诊跑来了兴奋地告诉他医馆已找好,工匠们也安排好了马上可以开工设置了。小石头听了也很高兴、时间紧迫呀!能早半天就早半天。他匆忙和李永珍说要做个三百格的药柜,一个诊台也就是书桌就行,两三条五尺长条椅、两张单人床,边说他和娘说了一下拉着李永珍急着出了门。

两人出了王员外的大主洞向南找去,一路上许多人都打着招呼:“是李神医吗?恭迎你啊”沿路洞中更是有人听了出来热惰地挽留他们吃饭,不一会路上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短短的一里路上竟有上百人,大家都高兴地议论着,张张看到李神医的脸上都露出崇敬、热烈的神惰。

李永珍激动地回应着老乡们的问候、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一时更是感慨:“真感谢先生引我走上这条路!我一定要努力做好,绝不辜负先生对我的教导。”

短短的一段路两人竟费了许久,身后还有许多人一直跟着,面前是更大的一群人围在一个洞口边,洞口旁边堆着一堆木板几捆木条。见李永珍过来几个人迎上来,其中一个精精壮壮手里还拿着笔纸的年青人说:“李神医,你好!我们是四个木工、一个泥工,王员外已把工钱先给我们了,你说要做些啥我们立即开工。”李永珍回道:“谢谢大伙了!让你们久等了,你们都吃午饭了吗?”几人一时愣了,旁边围着的人中倒有人开了腔:“神医你可不知,如今大家都没事可做,家家都是早饭中饭一起吃。”“是啊、是啊,你看这山上几千人,谁不是每天吃两顿,放牛、砍柴的每天都只吃两顿我们这些没事做的还在家偷嘴了。”旁边人都善意的哄笑着。李永珍和几个工匠都不知说些只好一起进了山洞,小石头跟在几人后边默默地听着乡亲们辛酸的调笑眼泪不禁一下涌了出来,他偷偷擦了去一时百感交集:情况不妙,时间危急,任重而道远啊!

小石头随几人进了洞一看,嘿还真不错!简直快跟得上现代四卧一厅的建筑风格,里边虽然打扫过但还是看得出不久前还有人在住的痕迹,看来王员外被收拾怕了,对医馆选址很下了一番工夫。四四方方一百一二十平的一个客厅(主洞)、靠里边一排四个卧室(分洞)每个也差不多有二三十个平方。小石头不由想: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进山玩怎么没发现这套四居室,不然住进去多带劲,一看就很干燥,还冬暖夏凉。

李永珍让木工在大厅南面靠墙做一排柜子,本准备说六尺高,看了眼小石头忙说五尺高,厚有一尺就够了,他告诉木工这次也就买两百多种药,加上自己备的一些,做三百个小抽屉就够了,总之医馆又不是药房,所以柜子做多长让木工自己算。那个拿笔的木工仔细记下,马上安排两人出去先改料,李永珍这才想起问洞外的木料,木工告诉他也是员外让他们收了送神医的。

李永珍对那个泥工大手一挥说:“我和贾先······噢!小石头都不懂灶台摆置,就在这主洞,你看着办要能做饭做菜熬药,反正要大。”泥工也忙应下去了。

李永珍在大厅踱着,两个木工跟着,他本想在洞口做一个高大气派的柜台,可一想到小石头的叮嘱立即吓了一身冷汗,差点得意忘形,小石头可是早说过对老乡要坐一起面对面接待,那样才能和老乡打成一片。

大厅中部靠洞口,李永珍按小石头交代的吩咐木工做一个很矮的,三尺五高的诊台,他忘记小石头说的书桌,就对木工说是三尺五高的书案。仍是那木工在纸上记下,跟着的另一个木匠也高兴地出去了。最后李永珍努力想了想说:“再做几条五尺长条椅,到底是几条呢?就五条!两张单人床。暂时就这些,一定要抓紧。”那木工等了片刻不见李永珍吭声了,忙小心地问“神医,这五尺长条椅是啥样子?望神医告知,另这单人床又是何物啥样几许尺寸?”李永珍心里咯噔一下,贾先生说的新鲜物太多,时间又勿忙,自己哪记得那么仔细。他心虚地看了小石头一眼,见小石头也向自己微笑着点了下头,他立即一喜仍是大手一挥,对那等着记录的木工说:“不懂的就去问我那药童,我很忙,闲时我还要想一些药方的改良。”那木工连连应是去了,李永珍这才松了口气。

小石头就在大厅地上,仔细给那木工画了长条椅和单人床的尺寸、样式,又告诉他一切从简,只要能用就行尽量早日完工。这个木工记录完毕看看四周没人注意就低声说道:“石头兄弟!你病好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贾世松啊。”小石头稍愣片刻不由大喜,这贾世松不正是娘说的大伯家的老大吗!昨天娘一说自己就想去找,却一直抽不开身。他不由大叫一声:“大哥!请原谅小弟,石头真是病糊涂了啊!”贾世松忙低声说:“兄弟千万别自责、为兄惭愧呀!只知兄弟病重却无能为力,现在兄弟好了就万福了。”

这时李永珍听到石头的大喊声赶了过来,贾世松忙收好笔纸准备离去,却被石头拉住只听石头对李永珍说:“李大叔,这是我大堂哥,你到外边招呼着,下午员外和几位大户都会来道贺,你一定要把那三户粮食搞定!多少不论,就放那个最靠里的分洞,我和大哥有大事交待。”李永珍连连点头又对贾世松说:“好、好!”想了半天不知说啥,只好又道:“好!好!兄弟相见你们好好聊!”乃离去。这下贾世松可不平静了!简直是受宠若惊!这李神医可是太客气了!更难以置信的是李神医完全在听石头说话,自己只记得他说了不少好。

石头本来想和堂哥询问些事,但听外边越来越热闹就邀他一起去家里坐坐,贾世松犹豫了片刻应了。二人出来贾世松和几个木工交代了一下,石头在旁边隐隐听见堂哥说今天下午就不记他的工了。心中不由对贾世松又多了一分肯定。小石头又把李永珍叫到洞内叮嘱一番方和大哥一起向家走去。路上小石头得知大堂哥一个多月才接到这一个活,家中五口现在只剩一百多斤余粮。正在打听卖家中喂了十个月,唯一的一头牛。

一到家,刚等贾世松和石头娘见过礼石头就说:“娘、大哥,时间很紧,我们就不多叙旧了,你们抓紧把王湾附近贫困一点的,家中又有健壮老汉的帮我筛选一下,也就是说这些家户特别穷,家中就靠这一位老人撑着。我晚些时候会去发粮,你们帮我把好关,有哪个老汉没来,我还要想办法把消息带到。”

石头娘和贾世松虽不知啥情况,但都感觉现在石头变了,沉稳多了,是做大事的人了,两人毫不犹豫地商讨起来,贾世松由于要到四处跑着寻零活,竟比石头娘听的多些,也更详细些。俩人很快商讨完毕,石头叮嘱说:“大哥,你记下,我们一会过去你帮我看好就行了,若是没有来的过后告诉我。”

顿了顿,石头把包元宝和银票的帕子掏出来打开,不顾他娘和大堂哥呆愣的神情取出那三锭元宝,他仍把银票包了揣起说:“银票我会安排明天下山购药的人带走。”看着贾世松说:“大哥,这三锭元宝你现在把它全部给我用开,也就是全换成银子,听说王湾的两个杂货店都开山上来了,不管是刘家的,还是王老财家的,你尽管拿去用,就说是替李神医跑腿就行了,现在药馆刚开,我们差的东西很多!”说道这里笑一下把三个小金元宝递给贾世松才又说:“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多跑几趟应该就换开了吧,反正盘子、碗多整点,备他个三五桌的。但记住,银票不要,就说李神医说的专门要散银,李神医要买牛用。大哥,这个不难吧。”贾世松也笑了。

说了这些,石头不等他回话又忙对他娘说:“娘您等会就去买两只鸡炖它一大锅,我今晚请大哥和他的工友们吃晚饭”这时贾世松才岔嘴说:“不用、不用,我们都是回各家吃的,千万别破费。”石头笑道:“大哥,你别推了,我怎么也要帮你在班子里树立威信吧!你只管留心收拢一批诚实能干的人,我还有大事用你们呢!今晚的酒尽管多买,这不,又给你换散钱的机会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人出去一看,五六个人正在旁边搬东西呢,一问,原来王老太太知李神医另起炉灶,就让把这客房中的东西全给李神医送过去。几人还说老员外那边也在给李神医送张太师椅呢!

石头看也说不下去了,就找了个袋子把那五个多杂面馒头全装了提上,担心娘一人杀鸡做饭太忙临走又叮嘱:就炖鸡一个菜就行了,有素菜就加鸡里,没有也够了,人少。最后走出去还举着馒头对娘说:“馒头足够吃两天了。”

小石头和贾世松向医馆行去,这时比中午更是热闹,小石头虽说看不出去多远,但也想象得到这十来里站外边的老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这十里的山洞群应该没有多少人不知太原李神医的消息了。他不禁一阵得意,只要李永珍按自己设计好的不收老百姓药费,一年不到就会成为王湾的大英雄。

到了洞口两人才看见有推车在向里运东西,应该是粮食。贾世松也拉了他们拉工具来的推车说去买东西,小石头本想让他把馒头给每个师傅发一点,先填下肚子,但看四周到处都有人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洞口不太宽,只相当于三辆推车的宽度,小石头见洞口推车进进出出就在洞口旁边蹲了一会,看俩木工做活,无意中他从人缝中看见正对着医馆洞口的路边躺着两只鸡、两只鸭、两只鹅,腿和翅膀都绑的紧紧的,仍伸着脖子努力挣扎着。

不一会送粮的推车出完了,后面是王员外家送床和家什的大板车出来了,小石头仍等了一刻才进去。刚到厅中,分洞口正在看老乡堆粮食的李永珍就觉察到小石头回来了,他忙乐颠颠的向石头跑去,小石头那叫一个郁闷啊!忙向他眼一瞪,李永珍一愣、停了下来,才发现高兴过头又犯错了,他看看四周,挺了挺胸扬声说道:“小石头,过来!”石头走近,他忙递过三张纸,低下头虽小声却激动地说:“先···石头呀、不出你所料,刚才许多财主都来了,还送了礼物,那几个大户正好在一起来,也收了银票,这是他们答应送粮的清单。”石头扫了一眼看有一张是王顺发就问:“你向王员外买粮了?”李永珍急道:“哪敢!这个王顺发又是一户。”石头对照数量看了一下,这三家应该是商量好的,每两银子都按三百二十斤粗粮,或者一百六十斤细粮卖的,并且每家都是六十两银子的粗粮,四十两银子的细粮。小石头不禁暗暗骂道:“这三个老滑头,千万别犯我手里来!”他收了清单进分洞去看了看:粮食分两边,一边是两种粗粮、一边是三种细粮,全堆的清清楚楚整整齐齐,他不禁乐了、还是神医面子大啊!老乡们给他堆的粮食都漂亮。

不一会粮食全送到,等众人和神医对好数目告辞离去,李永珍又屁颠屁颠的跑出来把石头拉进去,他指着高高的粮堆说:“石头,一包不少。”石头逗他道:“一包不少!每包少你三五斤这要少多少包?”李永珍一愣,脱口说:“笨啊!我咋没称一下呢!不行!我要去找杆大秤。”说着就要朝外跑,石头忙拉住他说:“算了吧,谅他们也不敢欺骗李大神医。”李永珍只能嘿嘿傻笑。小石头怕李永珍被这些奸商的糖衣炮弹攻下,又替他们拉仇恨说:“你说他们一两银子买四五百斤,现在却只给我们三百二十斤,一两只算赚我们一百五十斤,三百两银子的粮食就赚了我们四万五千斤,我们还要承他们的情!没面子的穷人就更苦了,也不知到时一两银子能买几个粮,难怪这些大户这么有钱!”李永珍马上接道:“先生放心,先生上午对我说的,对这些屯集粮食发国难财的奸商绝不能手软,我牢记在心!”小石头欣慰地点点头。

粗粮是高梁面【稷】和麦麸两种,细粮主要是白面【麦】,还有五十袋小米【禾】三十袋大米【稻】。小石头一一看了一遍心想:要能再搞几袋豆子【菽】,那五谷就全了。两人出来小石头说:“以后这第一个分洞就叫贮藏室,当然叫粮站也行。”到第二个分洞口,见王老财家的仆佣还在替李神医做最后的摆设,小石头又低声说:“这个分洞就叫主卧室。”

两人又朝三号、四号洞走去看了看,石头接着说:“这两个洞以后有大用,它们是主战场!”见李永珍急切地想知道就又压低声音说:“以后这两个洞就是高干病房和首长病房,意思就是专给大户准备的高级病房,有时间了我们先布置一间出来,不然那些贵人们你让他趴外边那破条椅上治疗有辱他们身份。”李永珍这才会心一笑。石头接着说:“秤我们是要买的,而且是尽快,不管大秤、小秤、还有称药材的今天都要买齐。”李永珍忙说:“我现在就去!”小石头摆摆手,指着大厅中放着的太师椅示意他坐下,自己站在椅子左侧低下头继续低声说道:“李大神医!注意你的身份!你不把我当成你的药童,你又怎能把自己当成神医!又怎么能树立你的高大的光辉形象······”半天不知说什么,看了看在大厅东南角垒灶的师傅,又看了靠南边墙放的一二十坛酒和油,这些应该是李永珍所说的许多财主送的礼物,又说:“灶台砌好后你要趁木工师傅们都在让他们明天再做个做饭用的大案子,这大厅中也还要做一张吃饭用的大方桌,方凳、圆凳也不能少。这些你都和他们交代就行了,买秤这样的杂事你更不必亲自去,当着外人交咐我办就行了。”想了想又说:“看来我们这明天还要招两个长工:一个冼衣、做饭,一个跑腿、打杂。我们这并不是图享乐,我是要把你培养出一种高大上的气势,以更早地实现我们的伟大目标。”说完也不管我们的神医大人听懂没听懂就出去了,李永珍仍坐着认真思索了一下,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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