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湖水域深处,一座偏远岛屿之上,树木葱葱,植被成群,好似面积颇大。
而此岛岛边,此刻却有一人下半身卧在湖水之中,上半身则躺在泥沙之上。一袭黑发散乱,嘴鼻面颊上还有泥沙,却正是那与诸修齐战巩基期修士的杨允。
“戾...戾...”只听耳边传来鸟儿的吟叫之音,杨允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是入目所见,不远处大片树木生长,周身好似在某座岛屿的岛边。这岛边还尽是木屑木箱之物,还看到了乘坐的客船残骸,那龙首含金珠的船头,斜倒在远处。
杨允目中露出不解之色,却顿感喉咙中难耐,哇的一声喷出了不少湖水,好似想起了什么。
之前众人与那巩基期修士相斗时,一湖中巨兽将那修士一口吞吃。而众修乘坐的客船也是在此战之下破损不堪,在那巨兽搅动湖水下,以至湖水涌入船内,此船就此沉入盐湖之中。
众修更是一并落于湖水之中,生死不知。当下心头后怕不已,还好被湖水带到了此岛之上。
其脑海中炎老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你可真是吓死老夫了,老夫不过安魂沉睡数个时辰,醒来就以为要和你小子一起永沉这湖底之中。一群蠢货,那木船没有法阵禁锢,如何经得起你等修士的斗法余波。”
“我也不想如此,若是我能达到巩基期,就不会有此番惊险变故了。眼下如何离开此地,看来都是不易之事了。”杨允也是有一丝无奈下说到。
“为何要离开此地,小子,你不妨仔细感受一下此地有什么不同之处。”炎老的声音又响起。
而杨允听炎老之言,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当下面露一丝诧异,居然发现这岛上的天地灵气,就是比之葵花山还要浓郁数筹。
这意外来到的岛屿,灵气竟然如此充盈,也不知此地灵气为何会如此。
“此地灵气浓郁程度,比宗门更甚,却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只是在下的家人都在靖州,心头惦念不已,眼下却是必须回到靖州不可。”杨允虽感此地惊奇,但还是面有担忧之色的说到。
“凡人百年一枯骨,从你踏入修仙之路后,你与身边的亲人,便是二个世界的人了,随你吧。”炎老也未多言,好似对这亲情之事,深有体悟一般。
杨允当下举目四望,除了湖水、泥沙、远处岛内林木外,就只剩下这岛边时不时便能看见的客船废墟,当下便向这岛边一路行去,看是否能发现什么。
二个时辰后,杨允一番寻觅下,果然是在岛边寻到了数人。都是如杨允一般从客船上流落此岛的修士,而那船上不少的凡人,竟未见一人活口。
只是他师兄弟三人,此刻除了黄元守黄师兄外,却是未见那袁万松袁师兄的身影。竟是在此番变故下失去了踪迹,也不知是否已葬身盐湖之中。
启程之时,尚有二十多名修士一同乘船。在与巩基期修士争斗后,客船上存活的十多名修士,此刻也仅剩了六人。这修真之路,竟是如此险恶,杨允心头不免感叹。
除了他与黄元守,还有另一位名为桑坤的后期之修存活外,也只剩侥幸存活的二名炼气中期与一名炼气初期的女修。
此刻船毁人亡,当下六人更是流落于此岛。只好一同向这岛内深处而去,看是否能有人迹,好寻那离岛之法。不一会儿后,六人在商量一番后,就向那岛内林木而去。
一路行来,已有数个时辰,却是发现这岛内物产丰富,竟然发现了不少少见的灵花灵草。
好似都是此岛特产一般,且都生长的颇为茂盛。明显是多年都无人采摘,却是表明了此岛是一荒野孤岛之处。不然这些灵花灵草,怕是早已被人采摘一空。
六人本是遭逢意外,流落至此,心下本都一片灰暗。
此刻一路见到不少灵药奇珍,一番采摘下,都是所获颇丰,面上有了一份意外之喜。而此岛灵气浓郁异常,更是让六人欣喜更甚,也是一扫颓丧。
其中那炼气初期名为萧瑶的女子,竟然是精通药理之人。对于不少其他五人不识的灵药,都是所知颇深。
更是认出了众人发现的几株通体月白色的奇异荷花,据说乃是炼制巩基丹的五种辅药之一,名为“月荷”。若是单独服食,也有排除体内杂质与去毒的效用。
众人面上更是喜出望外,杨允也是对此女多看了几眼,此女琼鼻杏口,面容虽算不上绝美,但看起来也颇有一份温婉娴淑的气质在身。
不久后,六人又是在岛内深处,某个小池塘边,发现了数十株红色菱圆形叶片的灵草,众人更是感受到这草药上蕴含着不俗的灵气。
而萧瑶见到这灵草模样,却是面色大惊。随后更是告知众人,这灵草,乃是巩基丹的主药,那修真界极为少见的灵药:红菱草。
众人一听此言,看着眼前的红菱草,数量竟然如此之多,面上都是露出狂喜之色。
只是瞬间便想起身旁还有其他修士,当下目中都有着一份谨慎。皆是后腿了数步,远离了身旁其他修士,谁也不敢先去打那红菱草的主意。
除杨允与黄元守的另四人,更是把谨慎的目光,望向了他二人。毕竟这四人都是知晓,这二人本就是同门师兄弟,且都是炼气后期的实力。
“杨师弟,以你我二人的实力,灭了这四人并非难事。这红菱草你我一人一半,之后再想办法炼成巩基丹,你我巩基,可是指日可待!”黄元守看了看面前红菱草与眼前四人的反应,又看向杨允,面色一副大喜之色的说到。
而其余四人,一听黄元守此话,心头惧意大增,更是目中露出警惕。
“黄师兄,此举不可。眼下流落此岛,还不知是否有其他的变故。如何离岛,还需众人之力。这红菱草如此之多,即便众人分了,也是绰绰有余,何必行那杀人夺宝之事。”杨允忙目露严谨的对黄元守说到。
另四名修士,一听杨允所说,面色却是一缓。若是这二人铁了心,要行那杀人夺宝之事,以他四人实力,定然不是对手。
而黄元守一听杨允之言,面色一怔,心头只觉得杨师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却并未说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杨道友所言甚是啊,这红菱草如此之多,我六人又何必自相残杀?眼下还是应该同舟共济互相扶持啊!”桑坤见黄元守正在思虑,也忙说到。
“杨师兄与桑师兄所言有理,诸位师兄应该齐心才是。小女子自知修为低微,这红菱草,我只要三株便可。”萧瑶也轻声说到。
“是啊,这红菱草,我二人也只各拿三株。望诸位道友,千万不要伤了和气。”另两名炼气中期的修士眼神互望后,也接着说道。
“黄师兄,既然诸位道友都这样说了,我看这红菱草,我三位炼气后期就拿大头,就这样如何?”杨允一听众人之言,当下也不客气,便又接着对黄元守说道。
“嗯......,此事倒是在下一时冲动了,诸位不知我等后期修士,为了达到巩基期,可真是千难万难啊。望诸位道友不要见怪,就依杨师弟之言吧。”黄元守忽面露一丝客气,对众人抱拳说到。好似在众人一番劝说下,压下了心头贪念,改变了想法。
众人一时也算放下了心头“大石”,毕竟这可是红菱草,有一株红菱草,便可能有了得到一颗巩基丹的希望。
这巩基丹听说想要炼制,除了主药红菱草外,还有其余五味辅药。虽然也不容易寻找,但修真界总归多有流传,唯独这红菱草,可是真的极其少见。
而若说对炼气期修士,最重要的是什么,这天下炼气期诸修,怕是无人不言巩基丹之名!
众人正欲采摘那红菱草之时,却是有一人也不知何时,悄悄的站于众人之后。眼神还对另二名炼气中期修士眨了眨眼,却正是那炼气后期的桑坤。
只见他缓缓从腰间储物袋内摸索出了一剑,竟然是那前不久时,众人激斗的巩基期修士所用的灵器“吴越剑”。
“嗖”的一声,桑坤握着此剑刺向了黄元守后背。
黄元守此刻虽然也谨慎异常,却是未发现那桑坤已躲于其身后。当下,只是顿感身后灵气异常,忙转身看去。
只见那桑坤忽然出现在其背后,握着一剑速度颇快刺来,急忙躲避下,却也是已将他胸口击穿。
“杨师弟!”大痛下怒喝一声赶忙呼救,右手大力一抓,便是抓到了桑坤握剑的手臂,顿时那桑坤挣脱不得,面上露出一抹惊色。
于此同时,左手却是一道火球迅捷冲向桑坤面颊,却是正中其面容。
“啊”当下这桑坤便也是一声惨呼传出,手忙从剑上松开,捂着其面颊之上,倒在地上翻滚不已。
原本桑坤以为,凭这灵器之威,一剑便可击杀黄元守。没想到这黄元守如此强横,身受重伤之下,却仍有余力施法。可见这黄元守,也并非一般的炼气后期之修。
二人此刻,却都是倒地不起。
而在黄元守惊声呼喊后,前方的杨允也顿时向后看去,却正见黄师兄被一剑贯穿胸口后,反击的一幕,面色大骇。
此时,杨允身前的两位炼气中期修士,却是好像与那桑坤“暗通款曲”一般。也操控着术法之威向杨允施展而去。
另一位炼气初期的女修萧瑶,见此刻数人因红菱草的争斗,已然避无可避。甚至没有去抢着采摘这红菱草,急忙向林中深处逃离,好似生怕跑的慢了,就被击杀在此。
杨允虽转身看向黄元守,大惊之下却也心神时刻注意着周遭。
察觉到二修之处的灵气异动,顿时周身忙施放厚土诀,身躯覆盖上一层厚土,抵住了不知名的术法攻击。
于此同时,施展追风步,几步翻跃至旁边一颗大树之上。
一记乱土流快速施展下,顿时幻化出一片不规则的土石,迎着树木,将不少树木冲断后,威能不减,就将二名炼气中期的修士击成重伤。
甚至这二名不知好歹的炼气中期修士,竟然连防护术法都未施展,就在杨允接着施展的数百颗小火球之下,被焚为灰烬。
而此时,杨允转过目光,看着倒地不起的黄师兄,又面含愤怒的看着那同样受伤颇重的桑坤。
没成想,好心相帮这几人避过今日之祸,却竟然反遭这三人暗算。
杨允心头其实也是早已知晓,别说黄师兄邀他一同对付这四人,就是以黄元守和袁万松当日在宗内斗的难分伯仲的实力,一人都定可同时斗得数名普通的炼气后期修士。
更别说这一位炼气后期加上二位炼气中期了,先前黄师兄收手,定然是看在自己所说言论之故。
当下对黄师兄倒在地上身受重伤好似即将死去,心头愧疚不已。
二人虽未有太多的交集,但近些时日,一同逃离险境,也早有了一份无形中患难与共,不曾述说的情分。在沉船后失去袁万松消息之后,二人更是有着惺惺相惜之感。
想到此处,对这桑坤面含随和,却暗藏祸心之辈,更是怒不可竭!
而桑坤此刻,面上一副焦糊之状,冒着青烟,也是受伤在地。
此刻看着杨允一脸怒气望来,心头恐惧之极,大声喊到:“杨道友,若是我不出手,黄道友也定...啊....!”
却是杨允大嘴一张,一颗浓郁的灵火焚烧于这桑坤之身,送他上了阎王路。
而再看向黄师兄时,只见黄师兄双目大睁,嘴角胸口溢出大片血迹,胸口上还插着那柄“吴越剑”,已然就此身死。
此刻,杨允却想起不久前,二十多名修士为躲避祸事,一同从盐湖城内一路出发。
此时,除了那逃跑的炼气初期女修外,却仅剩他一人,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