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窟。
公子羽盘坐在万魔老人的魔窟老巢,紧皱着眉头,面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
他周身有二十四道光环,伴随他的呼吸,一紧一缩一紧一缩,驱散周身浓厚的黑雾。
“公子羽,放弃吧。
你就算驱散了这一个我,我还有万千化身,总有一日会再度成为新的魔王。
世人多愚昧,只要有一人在,我便不会死,你难道能铲除了这方世界所有的人吗?”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魔窟中响起,细细听,竟是从公子羽腹部传出。
“我不过吃了区区两百万人而已,虽有魔气不多的,但也有将要化魔的。说起来,我还帮了你。若是要他们留在这方世界,恐怕死的就不是几百万了。”
“你为星殿之主,是这一方守护神。我乃万魔之祖,是这一方杀戮神,各自快活多好,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公子羽不答,默念《廿四心经》,周身二十四道光环更盛。
“我躲在你内府之中,你我实力相仿,无论你用何种方法,也杀不得我,何必要白费力气。
你放了我,我保证那万千化身不生歹念,不做恶事。我每天只要吃一万人便好,这一方世界上百大陆,数不尽的人,一万人,算什么呢。”
“即便被魔气所扰,他们终究还是人,自有天地法则运转,岂容你这魔气聚生的孽障做主?
你为害众生,自当受死。我便耗尽全身功力,也必然斩你。”
公子羽英俊而平静的脸上带着寒气,他睁开眼,左右眼中各有十二个光点,若星光般闪耀,组成一个神秘图案,快速旋转。
那光点化作二十四道气,流星般飞出,注入二十四道光环中。
光环猛地一缩,眨眼间,缩入公子羽丹田中。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万魔老人大喊。
那二十四道光环一道接着一道贴在丹田内府上,每缩一道,内府上便多出一圈裂痕,待二十四道光环尽数缩紧,内府抵挡片刻,便散成豆腐花一般的粉末。
“公子羽!你眼看那些人身魔心的人屠戮百万人不管,却来斩我,混蛋!蠢货!”
万魔老人被光环切割成上万碎片,猛吐出青红白三色血。所有魂魄碎片似掉进旋涡一般,旋转凝聚,化作一粒黑色魔种,其上冒着三色光,盘旋在公子羽丹田中。
公子羽咬破舌尖,强打起精神,二十四道光环再度凝聚,覆盖在魔种上,将其封印。而后,他歪倒一旁,眼中尽是疲惫。
正此时,丹田中二十四道节气忽地一散,透体而出,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而公子羽双目中,只留下二十四个黑点。
数月后,公子羽盘膝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周身星光闪烁,正在疗伤。
斗转星移,二十七年后,魔种渐趋安稳,他实力亦恢复了七八成。只是少了二十四道节气,没了道基根源,纵有万千奇物,也无法恢复往日功力,更别提突破提升。
公子羽负手而立,看向殿中一副星图,图中一颗水蓝色星球上,正盘旋着二十四道节气。
“这东华大陆不知是何宝地,二十四道节气竟都投那里去了。
如今我实力再无法精进,若是不能收回节气,这一方世界再出现万魔老人那等魔头,恐要失去平衡。
我自幼便在星殿打坐练功、读书学法,功成后四处穿梭屠魔灭种,没有一时闲下来看看我守护的这方世界。也好,便往这东华大陆走一遭。”
公子羽原地掐了一个穿梭术,身形一晃,来到东华大陆结界外。
略一感知,二十四道节气各自寻了宿主,其中四道一直未动,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方,乃是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四道。
公子羽眼中一喜,只要寻得这四道道基节气,他便有恢复往日功力的可能。
其余二十道节气则聚在一小片范围,不断移动。他正待探查它们的宿主,东华结界忽然一震,将他意识挡在外侧,再无法探知。
“果是奇地,竟已有了自主意识。”公子羽喃喃道,又说,“得罪了。”
当下,他双手探入结界,猛地一分,露出一人大小的洞。
纵身跃入其中,上半身在内,下半身在外,正要钻进去,结界之光忽然一闪,竟冲破了他的禁锢,结界之力猛地打在身上,护身的软甲瞬间瓦解。
他要打开须弥空间取宝来护,却被结界之力阻挡,竟无法勾动须弥空间。而且,这东华结界出现一股吸力,想要吞噬公子羽。
公子羽掐诀捏印,挡住吸力,奋力钻进了东华大陆,但已经结界之力破坏的体无完肤,脏腑俱伤。
他回头看,结界闭合,极为厚实,怕只有收回二十四道节气,方能再度破开。
恰此时,魔种突然发难,三色火焰汹涌而出,封印的二十四道光环,咔咔咔咔,瞬间裂开十八道。
公子羽往下坠落,于半悬空中催动法诀,强化剩余封印。
但那魔种似疯了一般,拼着火焰消散,硬是再破五道封印,二十四道封印只余一道。
若这一道被破,他将瞬间失去理智,成为杀戮机器。
“公子羽!我要你死!”魔种中残存的万魔老人意识大吼出声。
公子羽凝神不答,全凭意志苦苦支撑,身子愈加快速地下坠。魔种上的火焰渐渐消散,而公子羽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该死!该死!”
万魔老人眼看最后一道封印裂纹万千,却如何也破不开,不禁怒骂:“公子羽,纵然我身死道消,你也别想离开这方世界,魔种存在一天,你就要受一天的折磨!存在一年,你就要受一年的折磨!
只要你敢放松片刻,便要你坠入魔道,成为杀生夺命的傀儡!公子羽,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万魔老人话毕,火焰熄灭,只留一颗黑色魔种静止不动。
公子羽蜷缩一团,直直坠入东海中。
这一日,东华大陆所有人抬头看天,只见空中一道白光闪过,落入东方大海,无踪无影,众人皆言白昼流星。后人多有评点,将今日异象评为大秦王朝崛起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