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的宫墙是朱红色的,配上琉璃金瓦和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十分华贵大气,那蜿蜒的回廊,绵延不尽,加上夜晚灯笼的装饰,更加锦上添花,令人浮想联翻。
这时我想起了阿姐,不知北越的后宫是否同这里一样呢,又或者更加肃穆庄严些。
“阿宁,别忘神,这使宫中须警惕些。”靳言也不知带她来是否正确,但既然已经来了,就必须要时刻提点她些。
靳宁点了点头,虽然靳言的话有道理,但见到这样的景致,她还是忍不住笑魇如花,毕竟好久都没有出来玩耍了。正高兴时,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兴奋地朝这里奔来,一来就粘上了靳言,“言哥哥,你来了。”紧接着一串宫女太监也飞奔过来,扬起了不少尘与土。看着她粘人的样子,我甚至觉得她有些讨厌,此少女的容貌然平平,眉眼间有着刻薄的气息,骨子里有着一股精明劲,是个十分难缠的对手。我想这位姑娘便是当今南宁国主的掌上明珠长乐了,我一看到她就十分不悦,脸色一下就不太好了。
长乐看靳言的眼神都能滴出蜜糖来,瞧见靳言准备行叩拜大礼,她连忙拉起他的衣袖:“你我之间,无需大礼。”
靳言却也不依不饶,“公主,您身份尊贵,我今日代表靳府前来,若不向你行此礼,便是靳府不知礼数,靳言虽人微言轻,但也不会让靳府蒙羞,还请公主见谅。”长乐拧不过他,便让他跪了,我同靳明也跟着叩了头行了大礼。
礼一行完,长乐连忙来扶,生怕靳言身上沾染灰尘,很是小心。原以为长乐的目光都在靳言身上,但她却意外的扫到了我,“不知道言哥哥身边,竟然还有这么标志的小侍女。”她的目光一下就黯淡了,盯的我很不舒服。
靳言顺着长乐的目光看向了我,突然心一紧,“只是一个生的标志的婢女而已,今晚皇族盛宴,总需带个好看的,才能不失礼仪,既不丢了南宁国的脸面,也不会让靳府不失礼仪,公主你说对吗?”
靳言话一出就将公主的目光拉了回来:“还是言哥哥思虑周全,时辰不早了,你我一起入席吧。”
靳言故意转移话题,长乐只是看了我一眼后,便没有多注意了,两人边闲聊边前行。说话间,今日举办宴会的南安殿就到了,这里倒是毫无奢靡之气,屋中放了些许睡莲,很是素雅。
殿中来了不少的官员,虽是统一的帽服,但纹饰却千变万化,有的是金线绣的,有的是银线纹的,这些官员按照品级的高低,定了座位的远近。公子虽未入仕,因为是世家子弟,座位原是定在王侯之后,但无奈公主位高权重,硬生生的将他的位子安排到了最靠近自己的第二排。虽然一身蓝衣素服的靳言站在殿中更加风姿绰约了,厅中无人能够比拟,炫彩夺目。
众人叩拜完了公主,便都静坐下来。只见一位红衣男子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如此大宴他一身的妖娆,黑发轻束,两挫龙须在眼前飘逸着,肤白胜雪,眼似黛月,带着一万分的妖孽气息,堂而皇之的进入了殿内,并径直走向长乐对面的席位坐定了下来。
长乐一见到这个男子就火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对此,那红衣男子却十分大气不羁,反而笑着和长乐打了一声招呼,见公主不想睬他,他的性感嘴唇抿了抿,又挑了挑剑眉,十分委屈的样子,一双狭长的星目开始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了起来。
但当他注意到靳言之时,眼神突然变了,有了一瞬间鹰的敏锐,但仅仅一瞬间,他又用他那张上天精心雕琢的英俊脸庞,散发着充满诱惑的笑容,举起酒杯,邀请我家公子,隔空对饮。
我瞅了一眼靳明,小步向右贴近了他些,我在他耳边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对面那个臭小子表面放荡不拘,但他刚才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光芒却着实不能小看,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啊。”
靳明捂着嘴悄声回应道:“你还阅人无数,就瞎吹吧。”说罢露出了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说得很轻但公子还是听到了,转头白了我们一眼,我对此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向左移动了两小步。
公子随即回应了对面男子的邀杯,隔空对饮了起来。我心中的暗暗地想着:今天果然没有白来,或许这是两大美男的世纪举杯。
刚才白我的那一眼被对面的人捕捉到了,他嘴角勾起邪魅的一笑:“长得还挺像的,真是有意思。”然后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南宁王与王后到。”太监声势十足地喊着。所有人都跪下行叩礼,唯独只有那红衣男子没有跪下,只是行了一个拜手礼。
南宁王颔首命众人起来,“普天同庆,今日除了是我国宴,也是欢迎东安国四皇子安钰烨到来的欢迎宴。”说罢,南宁王朝着红衣安钰烨官方的微笑着。
安钰烨笑着抬手表示感谢,又坐下漫不经心的喝起酒来。直到一群美人上前来献舞,他才挠有兴致的盯着美人看,对面的长乐看见他这副吊儿郎当并且色眯眯的样子,很是厌恶,一饮而尽了一杯酒,把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并让身旁的侍女将酒杯满上。
宴会在杯光筹措中结束了,其实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一场大型相亲现场,南宁王要把长乐嫁给这个四皇子安钰烨。皇室与皇室之间的政治联姻总是会和利益牵扯上,掺杂了利益的爱注定就不纯粹了,我想这就是她今夜一杯一杯不停喝的原因,这样看来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为了醒酒我和公子走回靳府,他在前我在后,至于靳明则架着马车先行回府了。
“为什么叹气?”他打破沉默开口问了一句。
我抬头看着浩瀚的星空,边走边说:“这个公主怕是以后要嫁给这个四皇子了吧,政治联姻。”
“嗯,看她今晚的反应可能性很大,但是那个四皇子好像并不上心这份婚姻。”他放慢了脚步,直到我和他并行。
“公子,其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能和你比拟耶,这个东安四皇子是什么人啊,你可清楚吗?”对于今夜这个红衣男子我充满了大大的好奇,因为羡慕,羡慕他好像可以随心所欲做事。
靳言见我如此好奇,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和不悦,但还是解答了我的疑问:“他是安钰烨,他虽然才19,但是人生的阅历是相当精彩,听闻他10岁那年被东安送到北越当质子,近10年的质子岁月怕是活得相当辛苦,听说北越刚同意放人回国,东安王却直接让他来南宁,说是拜见我们的陛下,实则同长乐公主相亲。”
“哇,又是质子又是同公主相亲,那他究竟是被看重还是不被看重,我听说东安王年事已高,这波操作真是溜溜的,这是要他娶公主夺位啊!好复杂。”我惊讶的摇摇头,所以这个人才这么善于隐藏吧,可能如今我羡慕的自由自在也是假的吧。
靳言听完我的话,笑了“你的疑问,或许如今正在有人为它头疼呢?”
“嗯?”
他突然笑了,夏夜的风佛面而来,吹起了他的青丝,他的五官被染上了浅浅的银灰,他的眸对上了我的眸,月光下我们的的影子被拉的老长,终于有了交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