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大人都夸我聪明、老实、懂事等,我的确比同年人聪明我。
七八岁的时候,我与几个小伙伴去家的西坡拔菜,拔了一篮,往家走时,路过一条小河,我们几个小伙伴一起坐下来在河边休息,我看着清清的河水,心想;如果把菜洗干净拿回家,我娘就不用再洗了,这样我娘省力气,家里也省水,想完勤快、懂事的我就把菜和菜篮子一起放到小河里去洗。小勤、小友、等几个伙伴们都没有我勤快、懂事。他们都坐在河边玩,就我一个人洗菜。
当我把菜洗好往上提的时候,菜篮子比以前重了很多,而且水还从菜篮子缝里哗哗往外流,瞬间把我的衣裤和鞋子都弄湿了,为了不让菜篮子的水往外流,我又动了脑子,再次发挥我的聪明才智,我就用手挖河边的黄泥,把菜篮子的缝隙全涂上,在我涂菜篮子缝的时候,路过的几个大人正好看到,他们笑着夸奖我说:“真聪明。”我还以为是真夸我呢,我很高兴。当我把菜篮子的缝全部涂上,再提起菜篮时比原来更重了,而且刚走了两步,菜篮子的水掺合着黄泥一起往下流,我的衣裤、鞋袜流满了黄泥汤子,我顿时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七八岁的我再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唯一的愿望就是把菜和菜篮子拿回家。我拔了一上午的菜又折腾了半天,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溜着黄泥汤的菜篮子又沉重,我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我提着、拖着、拉着拽着菜篮子朝家里的方向艰难地行走,当我连提、拖、拉、拽着的劲都没有的时候我就跑到河提的下边,把菜篮子放在河提的上面,我把头伸进篮子的提手里用脖子一挑一挑地往前挪步.....。聪明、勤快、懂事等让我吃尽苦头,经历的艰难困苦,难以想象。小友,小勤等几个小伙伴他们除了默默地看着我,就是走走停停地等着我。哪天怎么回的家,我也忘记了,这件事虽然年过去了五十多年,仍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
我小时候就喜欢被大人夸奖,为了讨大人的夸奖,我经常动我的小脑筋。有一次,我和小友及他的大妹妹去山上拾柴禾。拾回柴禾回来在进大门之前,我就把干草蓬松起来,这样嫌多,一进家门,我娘和小友的娘正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儿,我们一进去,她们就看到我蓬蓬松松的干草,一起笑着说:“你拾的真多。”我很高兴,小友和他妹妹没有受过大人的夸奖和称赞,拾到的柴禾多少,不以为然,他们坦然地走进家门,篮子或叉子的院子里一放就进屋找吃的去了,我习惯了性的领取大人的夸奖和称赞。
还有一次,我的小聪明让我至今还后悔,懊恼。有一年夏天连阴天,山坡上长出很多地皮,像凉皮一样,滑滑凉凉的,捡回来可以用大蒜、酱油、醋、香油等拌拌吃。那天我也跟着村里的大人去山上捡地皮。捡回来已经下午四五点钟了,我娘把我捡回来的地皮倒在菜板上,急忙去厨房里拿盘子,捡捡沙石,洗洗拌拌给我吃,因为我娘没表扬我,我以为是我捡的得地皮少了,为了显示我捡的地皮多,我就趁着娘去厨房拿盘子之际,我拿起菜板上的菜刀,咔咔几刀,把一块一块的地皮剁的粉碎,等我娘从厨房里拿了盘子回来,看到被我剁的粉碎的地皮她说:“怎么都粉碎的呢?这么多沙石和草怎么吃?”说完她就倒掉了,我当时还在里屋等着夸奖呢。我听了娘的这些话,又看到这一幕,我顿时呆住了,走了那么远的路,在半山腰上,辛苦了一下午,捡回来的地皮因为我自作聪明,把它剁的粉碎,不能食用被娘倒掉。
那是六七十年代,物质匮乏,少吃缺穿,能吃上一顿野生的地皮,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没想到快到嘴边的美食,让我弄得没有了,我后悔又心疼,真是聪明又被聪明误呀!
野生地皮不但美味,也是我的最爱,现在想想还后悔,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