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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邵门留宿

晚上,邵青堂摆酒宴款待吴秋遇和小灵子。众弟子能跟着大吃一顿,自然也都欢喜得很。小灵子见人家那么热情,也觉得再跟邵九佳闹别扭有些不妥,便主动过去跟她说话:“邵小姐,白天小灵子乱说话,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生气。”邵九佳没想到小灵子会过来搭话,一时不知所措,支吾道:“哦,嗯。”崔柏很高兴,举杯说道:“白天的事都过去了。我师妹也不是小气的人。秋遇兄弟,小灵子姑娘,请。”吴秋遇和小灵子举起茶杯迎合。邵九佳却站起身,直接去找其他师兄弟敬酒了。邵青堂见状,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便遮掩过去。

待吴秋遇和小灵子吃饱喝足,邵青堂吩咐:“崔柏,你去安排两位贵客住下。我稍后去找秋遇公子说话。”小灵子起身道:“多谢邵老爷。那就有劳崔师兄了。”崔柏带着小灵子和吴秋遇出了门。邵九佳和江寒也先后出去,聚在廊下嘀咕着什么。

崔柏很喜欢小灵子的性格,愿意跟她多说几句。小灵子和吴秋遇也觉得这个人不错,至少比邵九佳和江寒和气多了。到了后院,小灵子还是想先去看看白马。崔柏便带他们来到马厩。白马被照看得不错,草料都跟其他的马不一样,像是受到特殊照顾的。吴秋遇满意地说:“它没有饿着。”小灵子笑道:“那当然了!邵小姐可是把它当自己的马养着呢!”崔柏不禁摇头暗笑。小灵子说:“崔大哥,你是好人。你跟他们不一样。”崔柏腼腆地笑了一下,说:“走,我带你们去看房间。”

路上,崔柏问:“你们两位是……哦,我是想问,需要一个房间,还是两间?”小灵子说:“那得看你们够不够大方了。”崔柏愣愣地看着小灵子,没明白什么意思。小灵子道:“你们要是够大方呢,就来两间上好的,我们一人一间住着宽敞。你们要是小气,只给一间,我们也只能勉强凑合。”崔柏暗笑:“这姑娘还不经事,不懂男女住宿有别。”只得再次问道:“你们两位的关系是……”小灵子说:“我们是朋友。”吴秋遇补充道:“很好的朋友。”崔柏知道这二人不是情侣,便笑道:“那我就大方些,给你们一人一间上好的房间,叫你们住得宽敞些。”小灵子和吴秋遇相视一笑,都很高兴。

崔柏给小灵子和吴秋遇安排了房间,回来禀报师父。邵青堂正在自己的房里等他,开口问道:“都安排好了?”崔柏答道:“嗯。秋遇公子在东边第二间,小灵子姑娘在西边第一间。实在没有挨着的两间上房。”

邵青堂说:“不挨着正好。我一会要去找那傻小子问话。小灵子那丫头太机灵,当着她的面有些话不好问。”崔柏稍是一愣,没再说什么。邵青堂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再去看看天百山庄那个人。记着,祁翁来信的事先别让他知道。”崔柏应了一声,忽然问道:“刚才酒宴这么热闹,他不会听到什么吧?”邵青堂说:“我特意让江寒安排他吃了小灶,就说家里有事不便招待外人。他听不到什么的。”崔柏这才转身出去了。

吴秋遇吃撑了,在房间揉着肚子走来走去。忽听脚步声响,以为是小灵子来找他,忙过去开门,却见是邵青堂站在门外。邵青堂满面堆笑道:“秋遇公子,还没歇着吧?我正要找你聊聊。”吴秋遇赶紧请他进屋。邵青堂先扭头看了一眼小灵子住的房间那边,才安心地迈步进了门。

江寒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和邵九佳一起来到小灵子的房间外面。二人见四下无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都露出一脸坏笑。江寒舔了一下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窗户纸洇湿,抠出一个小洞。邵九佳挤过来,用一只眼睛往里观察了一下,见小灵子正背对窗户观赏一幅画,回头朝江寒一点头,自己便让到一旁。江寒也往里看了一眼,便把布袋的细口对准了那小洞,然后托起布袋的兜底轻轻揉捏。一条蛇从袋子里爬出来,慢慢钻进窗户上的小洞。

面对着邵青堂,吴秋遇多少有些拘谨。邵青堂开口说道:“既然是我恩公祁翁托付信任的人,那我可就把你们当成自家人了。老夫平生最爱结交朋友,对你们二位更是一见如故。不知秋遇公子愿不愿意结交老夫这样一个朋友?”吴秋遇不会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邵老爷人还不错,便憨憨地点头傻笑。邵青堂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看得出你也是习武之人。不知师承何人?是何门派呀?”吴秋遇愣愣地看着邵青堂,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最好还是决定不透露师父的事,于是摇了摇头说:“我师父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听他说过门派的事。”邵青堂盯着他看了看,觉得不像在撒谎,于是又问:“那你们是从哪来呀?”吴秋遇说:“朔州。我们就是在朔州认识的。”

邵青堂问:“朔州城有个铁拳门,你听说过么?”听到铁拳门三个字,吴秋遇愣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去。邵青堂注意到吴秋遇的神情变化,料定他一定跟铁拳门有什么渊源,又试探着问道:“你在铁拳门待过?王掌门近来可好?”吴秋遇胡乱摇了摇头:“不好。他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好像武功废了,管教不了弟子胡作非为。”邵青堂急切地问道:“走火入魔?武功废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吴秋遇说:“半年多了。”邵青堂不由得心中窃喜。山西的名门大派也就那几家。如今铁拳门的掌门王俊昌武功废了,那邵家门的地位又要提升,今后他的名头就不止是威震三关,至少应该是威震晋北了。吴秋遇抬头问道:“邵老爷,你怎么了?你跟铁拳门的王掌门很熟么?”他暗自庆幸:“幸亏我刚才没有说铁拳门的坏话,他要是和铁拳门一伙,知道我和小灵子跟铁拳门有仇,我们就倒霉了。”邵青堂忙说:“没什么,我们只是惺惺相惜。想那王掌门确立威名几十年,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唉,实在叫人难过。也难怪你们这些弟子要出走了。”他在狂喜之中竟然胡乱认定吴秋遇是铁拳门的弟子,是得知掌门人武功废了以后离散出来的。吴秋遇知道他误会了,也懒得去解释。邵青堂终于转到正题:“我恩公现在何处?你详细告诉我,我好派人去把他接来。”

小灵子看完画,刚要上床睡觉,忽然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吓得跳了起来,大声惊叫:“蛇!救命啊!秋遇哥哥!”邵九佳和江寒在屋外听到小灵子的惊叫,开心地大笑起来。

吴秋遇刚要回答邵青堂的问话,忽然听到叫喊,叫了一声“小灵子”便冲出门口。邵青堂也惊讶地跟了出去。

小灵子蜷缩在床角,紧张地盯着地上的蛇,嘴里叫着:“秋遇哥哥!有蛇!快来救我呀,秋遇哥哥!”吴秋遇冲进门里,挡在床前,一脚把蛇踢起来,甩手打出窗口。

那窗户分上下两格。下面是固定的,齐眉高。上面是可以支开的,正支敞着。那蛇飞出窗口,正砸在邵九佳的脸上。邵九佳和江寒刚才吓到了小灵子,正在开心的大笑,忽见一团人影窜入房中,不禁愣住。蛇忽然打在口鼻之间,吓得邵九佳魂飞魄散,一下子瘫倒在地。江寒急忙帮邵九佳把蛇丢开,扶起她:“师妹,你没事吧?”

小灵子一下扑进吴秋遇怀里,把他紧紧抱住。吴秋遇安慰道:“没事了。蛇已经被我打出去了。”

邵青堂赶来,看到江寒和邵九佳,喝问道:“怎么回事?”江寒手里仍攥着刚才装蛇的袋子,知道抵赖不过,便如实说了:“我见那丫头可恨,就想拿蛇吓唬吓唬她,给师妹出气。谁知,那蛇从里面飞出来,把师妹吓到了。”

邵青堂抬起右手,在江寒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江寒脑袋嗡的一声,耳边蜂鸣起来,迷迷糊糊叫了声“师父”,便昏了过去。邵九佳刚才被蛇吓得几乎疯掉,又见江寒被爹爹打昏,顿时傻在那里。

屋里,小灵子心有余悸地说道:“秋遇哥哥,我不敢一个人住了!我要你陪我!”吴秋遇搂着她说:“好,我陪你。”小灵子稍稍平静了些,直起身来,抬头望着吴秋遇:“有你在,我就不用怕了。”吴秋遇说:“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小灵子说:“我最怕蛇了。还好有你在。你可不许笑话我。”吴秋遇小声说:“我怎么会笑话你?其实,我也怕蛇。”小灵子不信:“你骗我。刚才你怎么不怕?一下就把它打出去了。”吴秋遇说:“那是看你害怕,我一着急就顾不得了。反正,我不能让它伤害你。”“你真好!”小灵子又把脸贴在吴秋遇胸前,两手抱得紧紧的。

邵青堂把女儿拉起来,看了看,问道:“你没事吧?”邵九佳怯怯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了。爹,你干吗打二师兄?”邵青堂扭头看了一眼屋里,故意高声说道:“你们只会惹事!小灵子姑娘是家里的贵客,你们怎能如此胡闹!江寒带头欺负小灵子姑娘,我打昏他算轻的!我进去看看小灵子姑娘,回来再跟你算账!”邵九佳还要分辩,见爹爹瞪了她一眼,便住了口。

邵青堂走到门口,干咳了一声,问道:“小灵子姑娘还好吧?”小灵子急忙从吴秋遇怀里起来,说:“我没事。邵老爷请进。”邵青堂进门说道:“小女和徒弟不懂事,惊扰了姑娘,我替他们赔个不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小灵子说:“不用了。好歹是你自己教出的徒弟和亲生女儿,估计你也下不了手。我现在没事了,你就饶了他们吧。”邵青堂尴尬地说道:“小灵子姑娘心胸开阔,老夫佩服。我替他们谢谢你了。”小灵子说:“邵老爷不必这么客气。我还有事要求你呢。”邵青堂忙说:“有什么要求,姑娘尽管说。”

小灵子说:“这间屋子有蛇,我不敢住了。我要搬到秋遇哥哥屋里去。邵老爷,你叫人帮忙把床抬过去吧。”邵青堂心中暗想:“这丫头不通男女之事,竟全无避讳。她要搬过去,我还怎么套傻小子的话?”于是嘴上劝道:“小灵子姑娘,深更半夜的,把床搬来搬去的不方便。我看这样吧,你先搬到小女九佳的房里去,我叫她腾地方给你。”小灵子说:“她肯吗?”邵青堂说:“祸是她惹下的,我去跟她说。”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邵青堂把女儿拉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爹!你老向着外人!”邵九佳哼了一声,负气走了。邵青堂也不管她,大声吩咐:“来人!叫刘婆把小姐房间收拾一下,一会小灵子姑娘过去住。”小灵子没想到邵青堂真的安排她去住邵九佳的房间,小声对吴秋遇说:“我不能跟你去住了,秋遇哥哥。”吴秋遇道:“那不挺好?邵小姐的房间肯定比这屋还好。”小灵子说:“我想也是。呵呵,谁叫她来招惹我,活该她倒霉搬家!”吴秋遇赶紧示意她小点声,只怕邵青堂听见。邵青堂在门口招呼道:“小灵子姑娘,九佳答应了,你可以去她那里住。”

小灵子抱着吴秋遇的胳膊,高高兴兴出了门。忽然看见地上躺着的江寒,小灵子问:“他怎么了?”邵青堂说:“他放蛇吓唬你。我一时气愤,把他打昏了。”吴秋遇心中不忍,过去把江寒扶坐起来,在人中、关元、命门等处捏拿了几下。江寒慢慢醒来,睁眼看见吴秋遇正抓着他的胳膊,大惊失色,挣扎叫道:“你干什么?”邵青堂喝道:“畜生!要不是秋遇公子,让你今晚在这躺一宿!还不谢谢秋遇公子!”江寒站起来,揉了揉脸,委屈地看了看师父,不情愿地对吴秋遇说:“多谢。”吴秋遇忙说:“不用。”小灵子在一旁偷偷地笑。江寒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在师父面前也不敢再说什么。邵青堂骂道:“还不快滚!还要杵在这里丢人么!”江寒便捂着脸,灰溜溜跑了。

小灵子开心地抱着吴秋遇的胳膊,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惊吓。邵青堂亲自将小灵子送到邵九佳的房间。小灵子对吴秋遇说:“秋遇哥哥,这是邵小姐的房间,你不方便进去。你和邵老爷都早点回去歇着吧。”吴秋遇点头应了,但直到看着小灵子进屋,才跟邵青堂一起离开。

吴秋遇躺在床上,回想着小灵子对自己的依赖,倍感甜蜜,渐渐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意。这一夜,他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小灵子就跑来敲门。吴秋遇揉着蒙眬的双眼,起身开了门。小灵子笑道:“你还没睡醒啊,秋遇哥哥。是不是夜里担心我,没睡好?”吴秋遇说:“没有啊,我很快就睡着了。你呢,昨晚睡得好吗?”“你呀,真是的!就不会顺着我说句好的么?”小灵子娇嗔的抱怨了一句,又笑着说道,“我睡的也还行。到底是大小姐的房间,睡着真舒服。”吴秋遇喃喃道:“邵小姐把房间让给你,也不知她昨晚睡在哪里。”小灵子说:“这还用你操心?这是她的家,她还能没有睡觉的地方?”吴秋遇憨笑着说:“那倒是。我看邵老爷对咱们挺好的,你别再跟邵小姐斗气了好不好?”小灵子说:“我知道。好了,你也睡不了啦,咱们到外面走走吧。”

二人正在院中闲逛,迎面看到那个在大门口见过的陌生人。小灵子说:“咱们过去问问,看他到底是什么人。”那个人竟也主动上前,开口问道:“两位想必就是邵府的贵客?”小灵子说:“呦,你知道我们。那你是谁呀?”那人道:“在下天百山庄贾开,来给邵老爷送请柬的。”小灵子机警问道:“送请柬?天百山庄要有什么好事吗?”贾开说:“这个月十五,我家主人要办个正名大会,遍请山西武林各派、名门望族,同来做个见证。邵老爷威震三关,又是多年好友,当然是第一个要请的。”小灵子问:“邵老爷跟你家主人很熟吗?”贾开说:“那当然。早些年,我家主人只是替原来的老主人跟邵家联络,后来交往越来越多,便兄弟相称。你说算不算很熟?”吴秋遇一皱眉,心想:“祁翁对邵老爷有接济的恩德,二人曾兄弟相称。如今祁天百跟邵老爷混熟了,竟然也兄弟相称,岂不是乱了辈份?”小灵子说:“那当然是很熟。你来送请柬,邵老爷怎么说?”贾开道:“邵老爷当然是满口答应,一定会去捧场的。只是还有些事没办妥,这才叫我留下,听候吩咐。”

正好崔柏走过,见这三人在一起说话,急忙走上前来,先跟吴秋遇和小灵子打了招呼,把贾开拉到一旁,低声责备道:“你怎么出来了?”贾开笑嘻嘻说道:“崔大爷,你真有福气。邵老爷给你找的这个小嫂子不错!”崔柏低声喝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回去!”“你看,这是好事啊,怎么还恼了?好,你们聊,我先走了。”贾开笑嘻嘻地走了。小灵子问:“他刚才说什么?”崔柏红着脸说:“不用理他,满嘴胡话。”

江寒远远看见了,急忙去禀告师父。邵青堂吩咐:“这小子不安分,早晚坏事!你快去把他找来!”

小灵子对崔柏说:“原来邵老爷早就接了祁天柏的请柬,却假意留我们在这里敷衍。”崔柏忙说:“你误会了。我师父可是诚心诚意接待两位。”小灵子说:“我们这就去找他问个明白!”崔柏无奈,只得陪他们去。吴秋遇拉住小灵子,小声说道:“他们人多,万一闹翻了,咱们恐怕会吃亏。”小灵子微笑道:“放心,我知道轻重。”吴秋遇见她有主张,放心了。

远远就听见邵青堂在屋中呵斥:“好大的胆子!谁教你擅做主张!”崔柏对二人说:“我先去通报一声。”小灵子说:“好。我们在外面等着。”崔柏叫了声“师父”,进了屋。很快就听到邵青堂大声吩咐:“那还不快请进来?怎么能让人家在外面候着!快快有请!”崔柏出来招呼道:“两位请进。”

吴秋遇和小灵子跟着崔柏进了门,却见江寒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邵青堂铁青的脸稍稍缓和了一下,说道:“快快请坐!我正教训这个不肖弟子,让你们见笑了。”吴秋遇说:“邵老爷,昨天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您就不要再训他了。”

邵青堂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个不肖的东西,他竟然背着我勾结天百山庄的人!”吴秋遇和小灵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没做声。邵青堂继续说道:“听闻恩公受苦,我正在想法去调停。谁知他们这些不懂事的,竟然私下跟祁天百的人来往。这叫老夫的脸往哪里放?”吴秋遇想起来,先前在大门口见到贾开,就是江寒接进来的。原来是他背着师父,私下跟祁天百来往,差点误会了邵老爷。小灵子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天百山庄来的人,邵老爷打算怎么处置?”邵青堂说:“只能先关押起来,等恩公来了再做处置。江寒,你去把那人带来。要是他跑了或是死了,我拿你是问!”“是,师父!”江寒狼狈地爬起来,匆忙出去了。

很快,贾开就被江寒押进来,扑通跪在地上:“邵老爷,我只是送信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邵青堂喝问道:“祁天百叫你来这里作甚?”贾开说:“主人叫我给您送请柬,参加本月十五的正名大会。临来特意嘱咐,说怕邵老爷不肯赏脸,叫我先找江二爷商量,说他有办法可以……”“师父,我……”江寒急欲撇清自己,见邵青堂正瞪着他,急忙住口。邵青堂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等我恩公来了,交他处置!”贾开大叫:“不关我的事啊,邵老爷!我只是奉命行事啊!”崔柏揪起他,拖了出去。江寒跪在地上,听候师父发落。邵青堂骂道:“你也滚!别在这里碍眼,叫客人笑话!”江寒爬起来,灰溜溜走了。

邵青堂摇头苦笑:“叫你们见笑了。老夫真是惭愧,竟教出这样的徒弟!”吴秋遇安慰道:“邵老爷,你不要这么说。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你对祁翁是真心的。”邵青堂道:“秋遇老弟这么说,老夫好受多了。日后在恩公面前,也可给我做个见证。哎,对了,我那恩公现在哪里呀?应该早早接过来才是,我实在不忍叫他在外继续受苦。”吴秋遇刚要开口,小灵子抢先说道:“地名我们记不住,不如咱们大家一起去。”邵青堂说:“那怎么好意思!两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哪能再叫你们跟着奔波?你们只要把地方告诉老夫,我去把他老人家接来就行了。”小灵子说:“嗯,也好。那个地方好像叫……黑土甸,离这大约五十里,东南方。”邵青堂说:“老夫门下弟子众多,有地名就能找到。你们两位先回去休息,待我稍做准备,便带人去接恩公回来。”

吴秋遇跟着小灵子从屋里出来,疑惑地问道:“那个地方叫黑土甸?我怎么没注意。”小灵子示意他小点声,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现在你知道了也不晚啊。走,咱们去后门看看。”吴秋遇不解:“去后门看什么?”小灵子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邵青堂走出门口,高声喊道:“来人!召集所有弟子到前厅集合!”当值的弟子马上去召集众人。

后门离马厩不远。小灵子走过去,轻轻把门闩移了,把两扇门打开,拍着手上的沾染的尘土。吴秋遇跟着小灵子出了门。外面是一片开阔的荒地,没有庄稼生长,也没有一条正经的道路,看来平时没有人在这里走动。小灵子张望了一会,对吴秋遇说:“好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吴秋遇问:“咱们来这看什么?”小灵子说:“我总觉得邵家门的人有古怪,咱们得先找好出走的路子。”吴秋遇说:“我看邵老爷人挺好的,对祁翁知恩图报,对咱们也照顾。”小灵子说:“但愿他们都是好心。走,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刚要走到前院,两个邵门弟子上前拦住:“师父正在处理门中要事,两位请先回房歇息。一会大师兄会去招呼二位。”小灵子说:“好,那我们就先回去歇着。等崔师兄来了,让他直接到秋遇哥哥的房里找我们。”说完,拉着吴秋遇就往回走。目送他们离开,那两个弟子高兴。其中一个说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听话,那咱们的差事就完了。”另一个忽然提议:“要不,咱们也去听听?看师父到底在安排什么大事。”两个人确认吴秋遇和小灵子没再出现,转身往前院走去。小灵子从房后探出头来,小声说道:“他们走了。我就说有古怪。咱们去看看。”

邵青堂召集众弟子,各自分派了任务:“在家的,都给我加点小心。崔柏,你还是负责招呼那两个,别让他们四处走动。我现在带人去黑土甸。”说完,带上十几个手持刀枪的精干弟子,出门去了。崔柏到后院去找小灵子和吴秋遇。邵九佳和江寒仍留在厅中。

江寒关了门,回身说道:“师妹,师父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正好按计划行事。”邵九佳稍有疑虑:“你说我爹回来知道了,会不会责怪咱们?”

江寒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只是在敷衍他们,为了哄出几句实话罢了,怎么会把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再说了,师父这次去干什么?不就是要了结那个老家伙,给祁天百一个人情么?你想想,师父连祁老头都杀了,回来还能不把他们灭口?咱们不过是提前动手罢了。”

吴秋遇和小灵子正在后窗外偷听,听闻此言恍然大悟。原来邵青堂假装殷勤,只是为了骗他们说出祁翁的下落,好去害他。吴秋遇心中暗恨,也怪自己轻信别人,反倒伤害祁翁。小灵子见他激动,急忙示意他不要出声。忽然瞥见崔柏从房屋一侧转出来,忙拉着吴秋遇躲到假山石后。

屋中,邵九佳点头道:“嗯。这种事也只有你告诉我,我爹从来不跟我说。你说,咱们要不要跟大师兄也说一声?”江寒道:“千万不能跟他说!大师兄迂腐呆直,肯定不会同意。让他知道了反倒坏事!”邵九佳说:“你说的也对。不过,如果有大师兄在他们身边,我怕咱们不好下手。”江寒说:“得想个办法把大师兄支开。”邵九佳想了一下,说:“这个好办。大不了我再去撒个娇,哄他出来,然后随你下手。”

窗外。吴秋遇小声说:“原来他们都不是好人!”小灵子说:“这就叫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吴秋遇望了小灵子一眼,心里对她更加佩服。

屋里。江寒呆呆望着邵九佳。邵九佳问:“二师兄,你怎么了?”江寒紧张地喘息了一会,忽然抓住邵九佳的手,激动地说:“师妹,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总该知道我的心意了吧?”邵九佳慌乱地挣脱开,娇嗔道:“你干什么?”江寒说:“师妹,你真的看不出来么?我,我……”邵九佳转过身去,轻声说道:“二师兄,我们根本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想这个了。”江寒激动地叫道:“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喜欢大师兄?”邵九佳转过脸:“你不要胡说!”“师妹!”江寒又要上前。邵九佳灵活地躲开他:“我说了,我们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想了。”

小灵子和吴秋遇无心再听下去。小灵子说:“咱们从后门出去,赶紧找祁翁他们去报信。”二人从假山石后转出来,向后门走去。

刚到后院,就被人叫住:“我正来找你们。你们这是……”说话的是崔柏。吴秋遇暗叫不好。小灵子却若无其事地说道:“崔大哥,你来得正好。我们正闲得无聊呢,带我们到外面逛逛吧。”崔柏说:“黄花山有山贼出没。师父临走特意嘱咐,一定要照顾好两位,不宜外出走动。”小灵子笑道:“崔大哥真会说笑。威震三关的邵家门地界,哪家山贼敢来捣乱?看我们外来的,你拿话唬我们?”崔柏尴尬地笑道:“哎呀,怎么会?既然师父这样吩咐,我也不能不遵从。这样吧,我陪你们在院中走走。等师父回来再安排出游如何?”吴秋遇心知不妥,却没主意。小灵子说:“既然邵老爷吩咐了,我们也不好叫你为难。就听你的。”崔柏很高兴,当即陪着二人在院中闲逛。吴秋遇心里着急,不停地看小灵子。小灵子也在闷头想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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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民族,中华文明是世界上最悠久的文明之一。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近5000年之久,从公元前841年开始,有文献可考的编年史从未间断,至今已近3000年,这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是绝无仅有的。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中,只有中国的历史始终传承有序,从未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