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仓惶逃窜近一日才将身后如跗骨之蛆一般的黑色虫潮甩掉,盛洲粗鲁的将谢橙丢在地上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周身环绕着浓浓的怨气。
“哈哈,盛洲你最近变得越来俊逸逼人了,特别是全力施展轻功的时候,那走位别提有多迷人了,……”
谢橙心头一突审时度势一番之后,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同时还小心翼翼陪着笑观察着盛洲的反应。
盛洲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
“下次不许这样。”
谢橙连忙点了点头。
这边风夙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吾不知道的事么?”
“你看这个,”说着将手展开,手心中干瘪的虫尸碎肉拿给两人看,盛洲顿时一阵嫌弃的往一旁挪了挪,
“你竟然握着他它将近两个时辰,你恶不恶心。”
“是很恶心的,我一时忘了将其丢掉。”
她又看着风夙说道:“这是刚刚追着我们的甲虫,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品种怎么会长这么大?”
这时风夙递过来水壶说道:“谢兄,你先将此物放下,洗把手,吾在与你慢慢道来。”
谢橙点了点头头,奈何盛洲一把夺下水壶,撕下一片衣角,重重的擦拭着自己的脸。
“哎,你~”
“我什么?”说完瞪了谢橙一眼,“你过来帮我擦擦,后面脖子处看不到。”
谢橙抬起手晃了晃,“这样,你还要我帮你么?”
“脏死了,快些清理一下,再过来。”
谢橙无语的看着这人,刚刚究竟是谁把水壶抢走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但她自知理亏,并未反驳,淡淡的看了盛洲一眼,清了了一下,便拿过衣角开始为其擦拭。
风夙见此轻轻抿了抿嘴唇道:“二位看起来感情甚笃,让在下好生羡慕。”
盛洲听此话有些得意,幼稚的指挥谢橙一会儿擦擦这一会儿擦擦那,终于将她的耐心磨光了,甩手将衣角扔在盛洲脸上。
“自己擦吧,”然后转过头,探究的看向风夙,“风兄你刚刚想与我说什么?”
风夙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原来此物乃是尸蟞,通常在外界只有拇指般大小,喜食腐肉,出没在阴森的墓穴之中。
风氏族人多次进出此地,发现不知为何,这里的生物皆发生异变,而尸蟞更是比外界大出十倍有余。
每每成群结队出现便会形成虫潮,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很是奇异。
曾将其捉住带出此地研究过一段时间,发现除了两蟞与牙齿更锋利之外,防御力也强了许多。
“可是这里哪有那么多腐尸活物给它能吞噬,竟能产生这么一大群。”
风夙犹豫了一下,“吾等曾经猜测这些尸蟞在没有闻到血肉之时可能是休眠的,每当有人进入这里便会苏醒捕猎进食,不过并未得到证明。”
盛洲吃味的看着两人,然后一直用衣角不停的骚扰着谢橙,谢橙连连将其挥开,一脸的不耐。
风夙见盛洲一直分散谢橙的注意力于是一脸郑重的看着他,“即使两位感情深厚,但是这里并不是可以随便戏耍嬉戏的场合,还请盛兄自重。”
盛洲听此放下手阴沉的盯着谢橙缓缓的说道:“你说,也要我自重么?”
谢橙不知哪里又惹到他了,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别扭起来?
看他一脸认真,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然后假装不经意间避开了他的眼睛,小声的说道:“这么危险的地方确实应该谨慎一点。”
盛洲轻嘲一声而后说道:“既然谢橙你让我谨慎点,也是为了我好,我岂有不听之礼,不过风兄还是将风冥之事解释一下再说其他。”
“这、”风夙有些为难的看着两人,“事关吾族中机密,不便告知,还请两位见谅。”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沉默,毕竟这人可是会随时会威胁自己性命之人。
风夙似是看出了两人的顾虑,连忙说道:“此地已经接近万骷冢中心,想必药也在附近,我们很难再碰到他,两位不必忧心。”
“是么,为何这么轻易?我还以为要历经各种危险才会靠近呢?”
见谢橙有些惊讶,风夙连忙解释。
原来风氏族人每年都要来到此处,早已将此地摸清,而风夙从小记忆力惊人,方向感及强,已经避过了大多数险地,直接领两人来到腹地。
“接下来二位只要紧跟着吾便可找血珠果。”
谢橙听完一阵欣喜,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没想道竟然有这么大的外挂,不仅没有危险,还省去了寻找的时间。
“那你为何与我们同行,自己一人前来独自取药岂不更好,这样你就可以得到全部的药材,我们不过几面之缘,怎么值得你这般大方?”
看着满脸狐疑的盛洲,风夙有有些无奈。
“看来盛兄对吾颇有成见,吾虽与谢兄相识时间不长,但我对谢兄一见如故,他就好像是吾的亲兄弟一般,区区血珠果,吾怎会不舍?”
盛洲一脸警告的看着风夙,“最好如此。”
谢橙立即拍了一下盛洲,“你这是干什么,风兄高风亮节,我们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还怀疑风兄的用心,实在太不应该了。”
盛洲翻了个白眼,“人心叵测,我也是听从了你的建议才会如此谨慎,何况风兄如此大度,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
随后还扭头挑衅的看着风夙问道:“是吧,风兄?”
“好了两位不必争执,待你们到了地方就知我是否别有用心了。”说罢转身运气飘出三米远。
谢橙推了一下盛洲埋怨道:“都怪你。”说完忙追了上去。
“好,谢橙,我记住了,等出了这里咱们再算账。”
三人一路疾驰,一个时辰后抵达一面断崖之下。
这断崖高不知几许,刀削斧刻十分陡峭,风夙在此地来回走了数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放在地上,顿时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风兄这时做什么?”
风夙见两人捂住口鼻忙解释了因由。
原来血珠果成熟时旁伴生一种名为蛭的虫子,通体乌黑背生双翅且喜食剧毒。
血珠果虽生长在崖壁缝隙之中,但极其难寻,若能抓住这种虫便可跟着它轻易的找到成熟的血珠果。
解释过后,风夙示意三人走远一些,以免虫子嗅到生人气息,不好敢来此地。
待一个时辰之后,风夙计算了下时间,发现已近凌晨,便对两人说:“今日天色已晚,恐怕我们全都等在这里也是徒劳,不如轮流守着,其他人休整一番,毕竟今日大家都累了。”
谢橙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今日是被盛洲扛着走的,并不怎么累,执意让两人先去休息,自己守着,其他两人拗不过她,只能摇摇头休息去了。
第二日近午时,三人守在一旁,一只通体乌黑长约三寸的虫子从崖璧飞了下来。
此虫外表狰狞可怖,不是发出咯咯之声,很是骇人,谢橙下意识的紧紧抓住盛洲的胳膊。
它十分警惕,飞到瓶口不时打转,并不落下,三人紧张的盯着它,两刻钟后,蛭终于抵挡不住剧毒的诱惑,将瓶子打翻吸吮起来,片刻后犹如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风夙瞬间掠了过去,撒下一张银色小网,将虫子网了起来。
“到手了,没想到今日竟这般顺利,吾本来已经做好了做好了长期等待的打算。”
“还是风兄方法得当才能有如此效率,否则以它这般机警,很难徒手抓住。”
“这样,我们先养精蓄锐,待虫子醒来,就可以开始寻找血珠果了。”
其他两人点了点头休息不提,谁知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日,几人醒来后,发现蛭虫在网兜中左冲右突,凶悍异常。
风夙立即取下自己的戒指,然后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从戒指上拉出一条晶莹剔透的丝线。
“这是我国特产的天蚕丝,水火不侵,刀割不断。”
随后将袋子中的蛭虫拿了出来,用天蚕丝在其躯体上打了个结然后将其放飞。
那虫子开始并不配合,只想袭击几人,后来不知风夙使了什么手段,它调转身躯快速向崖壁上飞去。
“我们赶快跟上。”
说罢牵起另一端丝线跃至半空,由于此崖十分陡峭,他从怀中掏出两把匕首,交替嵌入崖壁,追着虫子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去,谢橙两人连忙也用此法跟了上去。
三人爬了近两刻钟,看到上方出现一道犹如被巨斧劈开似的巨大裂缝,蛭虫不停的挣扎着往里面飞,若不是被天蚕丝束缚,恐怕此时早就失去它的踪迹了。
三人互相示意了下,坚定的爬了进去。
缝隙里阴凉潮湿,仅能容一人通过,由于周围石壁上长着些散发幽光的苔藓,所以这里并不十分黑暗,甚至不知什么原因连毒瘴都没有,比外间可见度还要高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