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县城内。
乔赟,平者行,剑午,高不矮四人正在帮忙建城。乔赟却一直愁眉苦脸,满腹心事。剑午见状戏弄道:“哟,什么事让乔大哥如此入神,是不是想谁家婆娘了?”
平者行拍了一下剑午,“都什么时候了,还瞎开黄腔,乔大哥肯定在担心路将军的安危。”
“平弟说的不错。”乔赟停了一下,“也不知道巴萨此人可不可信,路将军能否成功安全逃脱呢。”
剑午见自己的“冷笑话”不能缓解忧愁的气氛,也只好安慰乔赟,“别担心那么多。既然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们也只能相信巴萨,等着路将军的消息了。”
“也只能这样了。”乔赟再次拿起工具,“好吧,干活。”
“安啦,我媳妇要生了我都没抱怨什么。”高不矮最后又冒出一句。
……
巴萨正在赶往长安的路上,“要是路弟有什么差池,本王一定血洗了长安城给路弟血祭。”
2天后。
娴熟轻功的巴萨已经到了长安。只见集市上人声鼎沸,且都成群结队兴致勃勃地朝东雅台走去。巴萨顺势拎起身旁的一个男子,“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人们都往东边走呢?”
那位男子见突然被一位魁梧的大高个光头单手拎了起来,不禁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东雅台……路襄路将军……午时三刻……问斩……”
巴萨扔下男子,径直往东雅台走去。“午时三刻,可现在已经午时一刻了,意味着我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路弟,等我。”
此时东雅台上。路襄穿着囚服,还能依稀看见被鞭子抽打过后的痕迹。身旁是所有历史剧情里都能看见的凶神恶煞的刽子手,守着那马上似乎就可以见血的大刀。而监斩官却在台上威风凛凛的坐着,等着路襄的血来下菜。
人心,总是那么的扭曲。
巴萨这边,由于看热闹的闲人太多,竟施展不开轻功,又不敢太过于高调,只得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挣扎着前行。还有最后半个时辰。巴萨也终于随着人流,被带到了东雅台下。
巴萨抬头一眼就看见昔日那个和自己对战,英勇潇洒的骁将少年,沦落为现在这样一个灰头土脸的阶下囚。巴萨心里很不是滋味。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路襄从煎熬折磨中拯救出来。
巴萨义气时是真义气。
巴萨环顾四周。确实一层层杀气弥漫在空中。喧闹的人群中暗藏着杀机。这里面一定有长安顶级将士埋伏。
一定是丞相萧邺安插。此人最见不得别人好。只要有谁威胁到他的丞相地位,只会有一个下场——死。而路襄平时艺高人胆大,仗着懿宗光彩至极,早已是萧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此次好不容易路襄要死了,怎么容许半点差错。
而在人群中的隐秘将士,虽然武功不算超强,但只要有人敢来就路襄,一定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使之插翅难逃。
巴萨想了一会,自己只要有准备,纵然人再多,修行不够,也是白玩。想到这,巴萨瞬间有了干劲,只要他们敢出来与自己一战,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时辰快到了,不能再等。巴萨挣脱周围的人群,腾空一跃。众人眼睛迅速从台上转移到了巴萨。只见一个魁梧壮士,背负一对流星锤,在空中盘旋。“巴萨前来送你们上路。”
说着径直冲向刽子手,一记“千树幻掌”使其口涌鲜血,脸色松青,卧倒在地。然后扑向监斩官,手一挥,一抹“花香幻雨”使其眼神飘忽,口舌苍白,淡然死去。接着念“山雨欲来,风满楼!”倏地众人瘫倒在地。最后巴萨手一划,绳索断,路襄随即挣扎起身。
此过程只花了不到半分钟,快,准,狠!
只看得台下观众先傻眼,后鼓掌叫好,随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散掉。而那些暗地的将士们看入了神,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等人群散去,他们便暴露了身份。他们尴尬的互相望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正现在逃了回家还是要被杀的。
巴萨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理,不禁走近他们,“我看你们也是好料子,竟能发出阵阵杀气。这样吧,不如投靠我,一定让你们功成名就,杀出一片天。怎么样?”
他们互相看了几眼,想着:“反正萧邺也对我们不好,我们立了什么功,却自己全权揽下,而自己犯了什么错,贪了什么钱却都嫁祸在我们20个兄弟头上。此种人不配当我们的头。我看巴萨虽然心肠恶毒,却能怜惜手下和兄弟,那……”
头儿和他们点头示意,“我穆应率兄弟20人,愿投靠巴王,永远忠于大王。”
“好,很好。”巴萨心满意足,感觉自己又赚了。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相信等下丞相府或者其他府邸会派士兵来的,到时候就麻烦了。”穆应说。
“好吧,我们先离开。”巴萨说。
巴萨也怕城中十几万大军真的到来也难以脱身。
走了许久,远离长安,也远离四川,路襄突然停下,对巴萨说:“巴大哥,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城了。”
“为什么?”巴萨不解,难不成他还想回长安送死。
“我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鬼。请原谅我不能背叛我的心。不过大哥既然舍命救了我,我也定会留好我这一条命。当然,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永生难忘。”路襄闭上眼,说。
巴萨还想挽留什么,可只是叹了口气,“罢了,既然路弟你要走,我也不能挽留什么,可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呢,去哪呢?”
路襄向前走了一步,“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路襄容身之处?我会找个地方,安静的过着一个平凡人的生活。”突然他想到了起舞,心里不禁一阵阵的痛。“就让我这17年的时间,成为以后最难忘的回忆吧。”
说着往更南边走去了。“再见,起舞、懿宗、巴大哥、乔赟……”
再见,路襄。
若有缘,再见。
第二天。
长安城朝堂上。
丞相萧邺上奏道:“启禀皇上,罪犯路襄昨日行刑时被反贼巴萨救走,杀害了监斩官,刽子手,俘虏了20名长安最强将士,行径非常恶劣啊!”
“真的?!”懿宗表面十分愤怒,但内心却异常激动,甚至还有点高兴,不过他不能表露出来,“岂有此理,巴贼竟然如此大胆,敢来长安城作祟,不过,你们抓住他了吗?”其实他想知道,路襄得救了么?
萧邺摇摇头,“他们走得太快,等我们的人赶到,早已经逃之夭夭不见影踪了。所以皇上——”
“嗯?什么?”懿宗听说没抓到,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略带笑容回答。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巴萨会知道路襄要被处斩,为什么巴萨又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路襄?”萧邺用阴冷而强硬的语气似问非问道。
“丞相你的意思是?”懿宗面部突然抽搐了一下。
萧邺站到了朝堂中央,理了理衣冠,慢条斯理却又咄咄逼人地说:“这其中的奥秘,必是路襄和巴贼暗中勾结,想谋害皇上,怎奈皇上圣光高照,路襄未能得逞,巴萨消息灵通,于是便前来劫法场。所以,路襄早已经叛国,我上奏,请皇上将将军府诛灭九族。”
“这……”懿宗明知道这是萧邺强加在路襄身上的罪名,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不好吧。”犹豫半天只吞吐出了3个字。
萧邺见懿宗犹豫,随即向文武百官使了个眼神。于是文武百官异口同声道:“请皇上将将军府诛灭九族。”
懿宗见状不禁心里一震。心里十分无奈,想:“想朕也是堂堂大唐的九五之尊,美其名曰的皇帝,可笑。现在朝堂还是朕的么?皇宫还是朕的么?天下还是朕的么?朕这个皇帝当的之窝囊与无用啊!”
懿宗只得叹了口气,闭上眼说:“那,就依丞相所言,诛路家九族吧。”说完抬了抬头,“但愿路襄你能活下去,朕对不起你啊!”
公主府邸内。江宁公主起舞一直闷闷不乐,嘟着小嘴,披着头发,时而仰坐在床上一直望着床帘上的花纹,时而游走在花园里蹂躏着小花……当她正准备睡觉时(上午),小蝶累吼吼地跑进来了。
小蝶见起舞已经躺在床上,问:“公主你这是刚起床呢还是准备睡啊?”
起舞懵懵地说:“睡觉。在梦里见帅哥。嘻嘻。”
小蝶叹了口气,自从路襄进大牢之后求懿宗无果后公主就一直这样,茶饭不思晚上不睡白天睡的状态。可小蝶这次来就是告诉路襄的消息的。
“公主,路将军他得救了。”小蝶凑近起舞,轻声地说。
“你说什么?!”起舞一听路襄的名字,便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我说,路将军得——救——了——”小蝶特意拉长了“得救了”这三个字。
“真的?小蝶你说的是真的?那他在哪?”起舞异常激动,几乎快跳了起来。
“额。是池公公和我说的……”小蝶耐心地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起舞。起舞听后心情十分的复杂。路大帅哥是得救了,可他却投靠了敌人,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我们的敌人。那我们以后还怎么见面,我还想……想到这,起舞不禁伤心起来。
“池公公还说了,在丞相的带领下,皇上无奈地下令诛路家九族了。”小蝶接着说。
“什么?这……父皇怎么能答应呢?明知道萧邺这混蛋是胡编乱造的。”起舞突然走下床,越发激动。
“公主别激动。皇上也许有他自己的苦衷啊!”
是啊,先皇亲信奸臣谗言,弄得天下民不聊生,弄得皇宫乌烟瘴气。而懿宗纵然有再大的报负,再仁厚的心,朝中大权早已经不属于李家独占。皇上更多时候,只是作为一个傀儡罢了。
几日后,长安满城血雨腥风,将军府被夷为平地。无数的人惨遭杀害……
另一边。泸县。
巴萨带领着穆应等20人浩浩荡荡走进正在修建的城内。乔赟,剑午等人见巴萨回来了,立即扔下手里的活,也不管手里的铁锹是否敲到了谁的脑袋,也不管扔下的砖头是否砸中了谁的脚趾,迅速地走到巴萨面前,扫了这20人一眼,脸色由期待到更期待到不期待。剑午心直口快,“嘿,巴萨,路将军呢?你不是去救他么?”
乔赟也十分心急,“是啊巴大王,你不是说一定把路将军救回来么?他人呢?”
巴萨还未张口,身旁的穆应不知是为了挣表现还是怎么的,抢着说:“你们别乱说。巴大王不顾自己的安全只身救下了路襄,只是那家伙把大王的好心当做驴肝肺,自己往南边走了。”
巴萨瞬即瞪了穆应一眼,“不许放肆,路弟是和我称兄道弟的少侠,岂是你嘴里说的‘家伙’。”
穆应连忙道歉,他并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巴萨虽然有时候杀人不眨眼,但若有谁被他看上,他是很讲义气的啊。穆应觉得自己应该用不同的眼光看巴萨了。
乔赟听了,为路襄被救了出来还安全离开感到很高兴。正准备说什么,巴萨开口道:“你们几个是路弟的人,如今路弟不在我这,我也不强留你们,想去哪去哪吧。”
乔赟,平者行等商量了一下,乔赟回话道:“誓死追随大王!”
他们想,既然巴萨把路襄救出来了,就证明他和路襄是真的兄弟,而且看样子也不是撒谎。而我们也需要落脚之处,这里挺好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毕竟乱世出英雄嘛。
也许,没有人能想到第二天他会到哪,会和谁一起,会干什么,会不会死。这一切,被一个简单的定义,生活。
很快很又似乎很漫长的,两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