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洲的冬天草木都披上了厚厚的一层雪,在天色越来越暗的当口,离碧岩城六十余里的位置有一队百人以上的商队,此时的他们正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团团包围。如果李牧在场,便会发现商队为首的那人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姓老伯。
只听那老伯开口语气和缓的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我也知你们生活不易,但我们商队这两年也是每况愈下,着实帮不了你等,不若就此散了可好?”
那乌泱泱的一群人没有一人回他的话,也没有一人就此散去。局面就这样僵持不下起来。
打破僵局的是在那王姓老伯身后站立着的健壮中年,只见他一步向前,对着人群喝道。
“王老是体恤你们艰辛的,但我们这些个镖师职责所在,还请各位让开路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答话,就带着十余名壮汉走向人群,然后靠着蛮力硬生生的分开了一条路径出来。
看到聚拢在路径两旁的流民并没有更近一步的表现,商队中的人都是松了口气。
随后只听那名走在最前的壮汉先是抱拳一礼然后开口道。
“谢过各位!”
正当商队的人打算一起尽快远离这群流民的时候,正在行进的马车车轮撞上了路上的石块,将原本放置在马车上的货物给颠簸了下来,货物撞击地面的刹那,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木箱直接断裂了一角,里面一粒粒的的大米撒了出来,那是商队唯一的补给。
那些撒出去的大米犹如潘多拉的魔盒,让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瞬间就扑了上去,商队的护卫赶忙过去想将这群人拉开,但此时的人群已经不在是之前的那群待宰羔羊,他们已经转变成了一群眼里只有食物的猛兽。
混乱的发生导致了人群的彻底失控,大群的流民涌向了商队,三十多人的护卫没多久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当天色重新大亮的时候,商队中的所有人都失去了生命,包括了那名王姓老者。
而在另一头的虎岗村,此时村里正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一群约莫上百人的匪盗围住了虎岗村,要求村子里的人上缴足量的粮食,村中原来小集的位置已经聚集了村中所有的青壮,这其中当然包括李牧,只听村长孔武德声音略显急促的说道。
“各位乡亲,把各位叫过来是想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到底该怎么办?现在那些盗匪封了路又围了村,以大家的力量恐怕很难抵挡,大家都怎么想?都说说吧。”
站在人群中的吴子贵首先开口道。
“孔村长,我是既不建议纳粮,也不建议出村的,但自己又确实没其他什么办法。不若就这么拖一段时间看看。”
听了这话的一人开口担忧的说道。
“就怕这些盗匪没什么耐心,说不准今夜就想进村劫掠。”
讨论了足有半个多时辰,小集中的人都开始急躁起来,但仍然没什么太好的结论,此时的李牧站在人群中也是一阵思索,那些盗匪他也悄悄观察过,在他看来那些人根本不像是没有饭吃的流民能汇聚起来的,因为有几人的武艺看着至少也有内气境。
因为人数足有百人,要想保全所有的村户显然是不太可能的。正当这些人商量不出结果的时候,有一个本该在围墙上留守的村户跌跌撞撞的边跑边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那些盗匪拿了简易的木梯,还准备了不少火把,说是在不交粮就要烧了村子。”
听了这人的呼喊,小集中的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李牧见了他们的神情,眉头不由一皱的开口说道。
“我们村里青壮也有三十多人,大家先去围墙那边看看再说。”
于是仿佛暂时性找到主心骨的他们,跟着李牧一道快速的走向虎岗村木墙的位置,但只行进到半途,迎面走来一位手臂沾血的老汉,见了他们大声呼喊道。
“虎子被那些贼人害死了。那些人已经上了木梯准备爬墙上来了。快去拦住他们。”
听了这话,李牧二话不说,一马当先就往木墙的方向冲去。
他才刚登上围墙,下方就有一个手持长剑,脚用力在木梯上一蹬,几乎与李牧是前后脚的时间登上了木墙。
那人看到围墙上的李牧也不啰嗦,直接运使一把长剑攻向李牧,此时的李牧早有准备,他侧身闪过长剑,身形快速欺近那人,随后手臂微曲一拳击向那人面门,李牧的反击显然出乎了那人的意料,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闪躲,直接就被一拳击中,身体则因为这一拳的巨力,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出去,在他倒飞出去的瞬间,李牧已经用脚颠起他那把尚未落地的长剑,右手抓住剑柄,运起周天内气往那人飞出的方向就是一剑划出,只见那剑尖透出一丝光亮,那人瞬间被齐腰斩为两截,鲜血在空中喷涌而出。
围墙下其他的盗匪都是一愣,不过仍有一人顺着木梯几步就爬上了围墙,那人手持一柄巨斧,还有另外的两人持长剑正在攀爬木梯。
李牧不敢托大,他先朝着那些架着的木梯挥出长剑,只是一瞬就将它们全数毁去,那还未爬上围墙的两人瞬间和木梯的碎片一起掉了下去,随后才持剑攻向那持斧之人。
持斧那盗匪一声大吼,冲向李牧高声吼道。
“有胆,小子死来。”
这男子话音刚落。巨斧就已经向前劈出好几道斧芒,李牧险险避过攻击,向后飞退。这些斧芒击中围墙,让木屑乱飞。借着这人尚未收回巨斧的空档,李牧长剑击向那人脖颈,但这人虽长的五大三粗心思却颇为细腻,而且速度奇快,瞬间就将那巨斧挡在身前。
两人你来我往,那壮汉斗了好些时候仍未能伤到对方。又见远处那村寨中又来了青壮二十来人,现如今木梯已毁又被人断了后援的他,怕还有类似扎手的人,所以心生退意。
他先是荡开李牧击来的长剑,然后一声大吼道。
“给爷爷等着,下次定取你狗命!”
随后翻身越出围墙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