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莫再提回卧室睡觉了也没有问他照片是怎么回事，厉聿跟她说什么她也照常应答。
倒也不是闹情绪，可是她没法装作真正不在意的样子。
厉聿听她进房间躺下了，也关了电视蹑手蹑脚地走进她房间，蹦到她床上从背后抱着她。“想跟小提一起。”
莫再提没有回头，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勒得慌。厉聿稍稍松开，她故作平静地说：我困了。
“哦行，那你睡你的。”
莫再提其实心里还是不好受的，看见那样的照片任由谁心里都不会没坎，她希望厉聿能够告诉她原因，哪怕是编出来的谎她也愿意信。
但是她什么都不过问，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枕头里。厉聿看着她满身醋味的模样简直欢喜又心疼。这感情终于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了，原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是会关心的，厉聿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竟然也能任由莫再提难受了一个晚上。
莫再提装着平静的本领炉火纯青，但是厉聿就是可以听出端倪，那平静是平静，可是她最终掩饰不了语气里的委屈和失望，就算闭上了嘴，心口里还是带着不可言说的落寞。
“小提。”厉聿含糊着叫她。
莫再提应了一声：嗯。
“我这两天要在商场抓个嫌疑人，嫌疑人反侦查能力挺强的，我上面领导要求我跟我们队一个女的组成搭档假装逛街。”厉聿停了停看着莫再提的反应，“要不我就不去了，我是个有媳妇的人了。”
莫再提稍微好受一点，说：你的工作该干的干，不用管我。
厉聿的脸在她的后颈来回蹭着：我就知道我家小提最知书达理的了，那我就更不能给她受气，这事儿我再跟头儿商量商量，能不干就不干了。
莫再提转过身，把头埋到他的颈窝里。她喜欢扎角落里，总觉得什么也看不见是最安全的，自己断了后路背贴墙壁也总好过腹背受敌。
她突然觉得自己挺病态的，对世界压根就是毫不留恋而且不抱希望，总是把人想得太好也不容易，因为自己向来就是被自己的善良给害了一次又一次。
心太软的人快乐是不容易的，别人伤害她或她伤害别人，都让她在心里病一场。可是不她知道人是趋利避害的高级动物，更容易记住一个人的好而不是不好。
次日莫再提起床的时候厉聿就已经上班去了，果真没有再把她叫起来犯起床气，自己也觉得起床气挺烦人的，厉聿再好说不定也讨厌无缘无故地要去哄一个早起就开始矫情的人。
莫再提换好衣服就打算去超市买点菜，她自己一个人不吃就不吃了，总不能晚上厉聿回来也不做饭。自己一个人把布袋子折成小块放进包里穿上白鞋就出门了。
在超市里她也没多逛，在蔬菜水果的区域多转了转，余光却逮住一个黑色休闲衣服的男人和在他旁边穿着米白色衣服挽着他手臂的女人。
厉聿也看见她，两个人的视线对了几秒就错开了，厉聿很想冲上去解释，可是嫌疑人就在不远的地方警惕着，更可能随时掏出一把枪朝莫再提来个子弹，他不敢拿莫再提的命赌，在心里捏了把汗，只祈祷莫再提不要走到他跟前质问。
万幸莫再提没有，她只是淡淡地把手里挑好的菜递给售货员称量，好像还笑着闲拉了两句家常。然后去柜台结账，从他身边那样子漠然地走过去。
厉聿心里放下一口气，可是沉闷的感觉从心底冲向脑顶。
这段插曲总共不到半分钟，可是他却像度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所幸莫再提没有受伤，但凡莫再提出现一点点差错他这辈子也就别活了。
任务最后圆满完成了，可厉聿心底只剩下对莫再提的愧疚。他舍不得让她误会难过自己再胡思乱想。
可他不知道莫再提心里是如何翻江倒海又强忍着自己心里一碗酸水地匆匆逃离现场。她宁愿当自己没有参与过也不想当个鸡婆一样的女人胡搅蛮缠。
耳朵听到是一码事，眼睛看到又是一码事了。她小心眼又善妒，没法子对自己看到的事实坦坦荡荡。
是任务，是任务她也别扭。
厉聿回到家就先到书房找莫再提，莫再提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不是没能推得了吗……下次这种任务我死活不接了好不好，小提，哥让你上火了，哥的错……”厉聿猫下腰哄她。
“哦，没事。”莫再提翻着书页的手没停，但是书上的内容根本没进脑子，“我不管你。”
厉聿知道她不消气：小提还有一个月生日了，聿哥都给你想好要什么礼物了，不生气了好不好。厉聿说着抱住她。任她在怀里挣扎。
“你放开我。”莫再提冷冷地说，她不喜跟他闹别扭的时候他还来碰她。
厉聿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了。
“小提……你以后要是介意我就不赶警察了……我也找个工作随便干干就行了好不好？你一句话的事情。”厉聿怕了她。
莫再提不是说小气到厉聿完成个任务就要吃醋发怒的人。她就是太怕失去了。她不想再面对别人抛弃她的事实。再不喜欢这个世界也不想被世界永远丢弃在角落。
莫再提抿着嘴垂着眼眸不看厉聿，一言不发。厉聿哄她：我家小提不跟聿哥计较好不好？都是聿哥不对惹你生气了。
“我没有，我就是看电脑看累了，今天挣得多。”莫再提随便扯开话题，说得也倒是实话，尽管今天出去买了一趟菜，但是人好像不高兴的时候手里的动作就会快点，她打字填单也照比往常多了不少。
“小提，我生日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找个关系给你买来，但是我现在不告诉你是什么先，让你期待期待。”
莫再提的心情好了不少，心结也总算开了。厉聿看她也轻快了不少，抱着她到沙发那里窝着看电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