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苏并没有太过生气。
他并不认为,怎样的人就会高人一等,当什么样的人,就必须被别人指摘。他只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情,凭着任何手段来欺凌弱小的行为,都是错误的。
所以,他想给他们讲讲道理。
他走在路上,周围已经有那些人的护卫以合围之势将他困在身前不得寸进。
“怎么,这在周防家的府上,我们也是贵客,你当真敢动手不成?”那位叫渡边的男子微微惊慌了一下,但随着护卫们已经将林子苏束缚住,他也大胆了许多。
林子苏以极快的速度从那包围中找到了破绽,起身拍在那位侍卫的肩膀,他高高跃起,一脚揣在侍卫后背,强大的力量让那侍卫砸向了其他人,都倒在了原地。
林子苏展现出的实力让那些子弟震惊,纷纷想要逃离到自家长辈附近,但另外一位中年男子将他们全部赶了回去。
林子苏一跃而起,抓住那来不及躲闪的叫渡边的年轻人,这时,远处下将棋的一位擅长暗器的老人拿了一枚棋子,运用劲力飞了出去。
而棋子飞行的终点,是林子苏的后脑,这是带着十足杀意的一击。
显然,这位老人是想要解救他家的子弟,也将林子苏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剔除掉。
自来也随口吐了唾沫,将那棋子打落下来,虽说这一击可能连林子苏的皮都打不破,但是作为前辈,态度是最重要的。
有他在,谁也伤不了林子苏。
“不要脸的老东西们,我家孩子在教你们孩子一些道理,可别乱动。”
自来也倚在这些人旁边,毫不犹豫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骂到了。他从一位妇人手里抓了把瓜子,看着那些人因为自己的实力果真不敢动弹的样子,美滋滋的磕着瓜子,看着林子苏接下来的动作。
林子苏按住那位男子的头,往地上砸了三下,已经有些血肉模糊的脸上不负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有的只有疼痛和惧怕。
那位老人终究看不下去自己的孩子被如此对待,他愤而起身,刚想使用暗器,就被自来也拿起了棋盘,砸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晕了过去。
自来也回到原位,接着嗑瓜子。而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过去的众多老人,则是叹了口气,今天,无论是小辈还是他们老一辈,面子都算是折在这两位手里了。
林子苏将那人随手扔到了水池里,事分主次,先后,重轻,解决完首恶,再就是那位出言恶毒的女子了。
他一刀一刀拍在女子脸上,那原本也算是小家碧玉的容貌,如今被那肿胀到脸颊胖了几圈的可怖模样代替,最后一刀落在那女子嘴唇,劝她以后谨言慎行。
同样被扔进了水池里,林子苏接下去就将那些也同样因为此事而取笑的人,一个一个也都扔进了水池里。
最后一位少年,甚至都不用林子苏做,他自己就跳下了水池。
林子苏收刀,看着那些待在河里一动不敢动的男男女女,本应是心怀一切美好的时期,不应该变得如此恶劣的。
“你们喜欢以势压人,那我的前辈让你们的长辈动都不敢动,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的对待你们?”林子苏看着那些在水中露出的脑袋,出言就用了这些人最喜欢用的逻辑,唯强者论。
一些人的眼神里透露出的仇恨和害怕,而另一些人,有气愤,委屈,但是也有在想自己如今为什么会被扔进水池里的原因,和那少年说的话。
“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我现在就是绝对的强者,那么为什么,我只是将那二人揍了一顿,而不直接杀了他们。毕竟,我是根本不会怕他们身后的势力的。”
林子苏用了一个大家都很清楚的事实举例,十分通俗易懂。
他看着一些人已经听进去一些自己的话语,所以更要斟酌着开口,“因为我心中怀有道理,并且时时将它擦拭干净,拿出来看看,你们心中也有,只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当你距离凡人的规矩越远的时候,就越要给自己加上一个约束,这个约束,就叫做道理。”
“各位,我和前辈来这里是为了给周防正老爷子祝寿的,不是来吃你们给的下马威的。这个游戏我并不喜欢,还请结束吧。”
林子苏讲完了自己该说的话,他转身来到了自来也的身边,那些子弟从水池里走了出来,面色复杂,林子苏的确没有过分追究。
让这些一直以来用这种思维来处世的年轻人们,感觉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的存在。他们并不想承认,可还是会觉得,一直被灰尘沾染的道理,是不是也该擦擦了。
只有那位叫渡边的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林子,咱们回房休息去咯。”
自来也没有管那面色十分难看的一帮人到底在想什么,大获全胜的他和林子苏,起身回了房间中。
没有了他们,庭院里才恢复了几分热闹,但是无论是老一辈被那白发男子一人震慑住,还是年轻一辈被林子苏一人压制的事情,都会是他们短时间内无法释怀的一件事。
那位叫渡边的男子搀扶起了自己的长辈,面色阴郁的盯着林子苏他们所在的房间。
林子苏正推开了窗户通风,就看到了那个眼神,那个男子的表情一瞬间就再度变换起来,十分精彩。
林子苏没有理会这个人到底会有什么后招,他只要敢做,林子苏就敢让白发人送渡边这位黑发人。
林子苏和自来也各自躺在床上休息,奔赴了一夜前来,他们也的确是有些累了。慢慢地,林子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一位老人坐在屋里,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他,示意让管家进屋,拿到了自己爱徒的来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里的内容很简短,是他那位学生一向的风格,关于那两位客人的一些事,通过学生的这封信也有了一些了解。作为他能安全的代价,一本刀术,倒是也值得。
一位实力高强性格古怪的白发男子。
一位有着十足意气,腰佩双刀的少年郎。
“真是有趣的两个人。”
那管家从几位仆从那里听说了来自客房院落的一些事,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家主,而那老人看到了他的面色上的纠结。
“老泽,你从少年时就一直跟着我,几十年了,还不清楚我是什么人吗?说吧。”
管家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听到这个消息的老人,笑得更加开怀,“你…哈哈,真是有趣,我的‘老朋友’们这次可是丢脸丢大了。晚上记得备宴,我亲自去请他们来。”
管家更加担心的,是家主的安全,他想让家主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他一定会先死在家主大人之前,他二十年前就是如此,二十年后亦是如此。但他什么也没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