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奖啦,中奖啦——!”曾源又蹦又跳地从走廊的另一头朝着蓝楠狂奔过来。
“脑子坏了吧,做梦没那么早!”蓝楠撇了撇嘴。
“我是说——我们都入围啦!”曾源蹦到蓝楠面前,停下来吁吁地说道。
“什么?你是指凌老师的助理面试人员名单,我们,入、围、了?”因为幸福的感觉来得太突然,致使蓝楠在说出“入围”二字时不得不停顿以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为了证明曾源没有摆乌龙,两人来到教务处的门前的公告栏附近。此处早已人满为患,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是否被列入候选人名单。走廊和过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后来乍到的曾源和蓝楠两人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挤到一个勉强能看到名单的位置。
“真的!我和你都入围了耶!咦——连莎莎也在名单中呢!”蓝楠得知自己和好朋友都能入围,欣喜若狂,只是心中的澎湃被周围黑压压的人潮压制着,无法翻腾出来。
然而,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沉寂地站着三个人,与公告栏前热腾腾的气氛截然相反。
“你们俩,是真的吗?”薛莎莎的眼神刚从手机画面上移开,就淡淡地问道。
“不是”“是!”吴庆月和王艳几乎同时回答道。
吴庆月由于过分激动,他压根儿没有在意王艳的回答,而且他潜意识里就认为王艳的回答和他是一样的。而薛莎莎是清醒的,且一直以来,王艳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莎莎,怎么办?你可不可以帮我们想想办法?不能让蓝楠看到看到这张照片!”吴庆月激动地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莎莎地双肩。
薛莎莎显然是被庆月抓痛了,肩膀十分难受,但她还是一脸冷静地试图扒开那双紧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吴庆月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过激行为,连忙愧疚地向莎莎表示抱歉。
“庆月,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可是……”莎莎本来想说“蓝楠才是受害者,她才是最难受的”之类的话,可当她的余光扫过王艳低垂的脑袋时,就决定将这些话吞回肚子里去了。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事——容我再想想吧!”薛莎莎继续说着时,眼睛故意朝王艳瞟去。
对于入围面试名单的蓝楠来说,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像箭一样快,转眼就到了宵夜时间。仿佛是从教务处公告栏离开后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见到朋友们坐在自己身旁,并准备举杯到贺词。
“来来来——干杯!”蓝楠很少那么主动招呼大家举杯的,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乐。
曾源在一旁附和道:“为我们的努力而见到的曙光,干了!”
“庆月、小艳,你们不为我们高兴吗?”薛莎莎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两位心不在焉的朋友要表现得自然一些。
吴庆月为了避嫌,故意让薛莎莎坐在自己的左手边,而右侧自然是坐着蓝楠。自从踏入肖记那一刻起,他就像一只害怕见到阳光的小老鼠一样,眼神躲躲闪闪的。残酷的是,在坐的有两颗刺眼的小太阳。他既不敢直视蓝楠的眼,又不愿意把目光投放到王艳那一头,更怕被大家察觉到他的不正常,于是他只好选择大部分时间将注意力放在桌面的食物上,或迅速地抬头微微地瞟一眼坐在正对面的曾源就又把视线收回到桌面了。
这样的场面,对于王艳来说,却是轻松许多。她一如既往地低着头,让垂下来的刘海把大半张脸给遮住,任凭她的面容在席间表现得多尴尬,别人也不会注意到分毫。其实准确地说,此时的她,心中的窃喜远多于难为情。
“莎莎,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虽然,离成功,我们都还有一步之遥,但是能入围面试轮也证明了我们之前的努力是值得的,是被承认的!一直以来,在学习上,我都像风雨中一棵缥缈的小草,而你和曾源却像两棵苍天大树,我长在你们之间,接受你们的护荫。而现在,我似乎感觉到我也可以独立撑起头顶的这片天空了!”蓝楠平时不胜酒力,只浇灌了两水杯的量,心中的花儿就绽开了。
曾源对蓝楠的酒量一清二楚,但他自认为在这一刻,大伙儿都是热烈的,就开始对蓝楠调侃起来:“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开始,你要甩开我们这两棵老树,独自成长咯?”
“蓝楠,你可是要知道,刚成长起来的小树,要独自面对真正的暴风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哟——”莎莎意味深长地说道。
“哎哟——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嘛?我只是想说,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成长了,而且还体会到成长的乐趣,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奇妙。另外,我也不想一直只做一根虚无缥缈的小草,我不要只得到你们的保护却无力保护你们,我希望哪天你们如果遇上困难,我也能挺身而出。最最最重要的是:能够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是一种荣耀哇!”蓝楠以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结束了发言。
“好!说的好!不枉我们俩保护你那么多年!”曾源十分捧场,边喝彩边投以热烈的掌声。
对于蓝楠一番激昂的发言,薛莎莎也不好再泼一丁点儿冷水,只好跟着曾源一起鼓掌。
团聚的时光也如梭子般,蓝楠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哎呀呀……头好痛”蓝楠感觉到似乎有人拿着一把锤子猛烈地敲向插在太阳穴上的一根无形的钉子一样。顶着这种绽裂的剧痛,蓝楠勉强撑起了身子,她不敢随意晃动脑袋,深怕那把锤子又再无情地敲下来。
“傻瓜!接电话……,傻瓜!接电话……”突然响起的铃声把处于浑噩状态中的蓝楠吓了一大跳。她伸出一只软弱无力的手,仿佛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手机举到耳朵旁。
“蓝楠,你还好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吴庆月关切而又憔悴的声音。
“噢……是庆月啊。还好吧,只是头很痛,全身无力……”
“你这傻瓜,明知自己不能喝,还喝那么多。难道能做那个凌老师的助理,真的是一件那么值得开心的事吗?”话音刚落,吴庆月心中就突感一阵空虚,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没有资格质问蓝楠什么了。
“哟,你才傻呢!说什么呢,你这醋也吃得太没道理了吧?”蓝楠淡淡地笑道。她不敢大笑,连嘴角微微一翘都似乎要扯动那把可恶的锤子。
“好吧,既然你还不舒服,反正今天周末,就好好休息一会儿,记得多喝温水,回头见。”说完,吴庆月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虽然蓝楠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庆月的反常。要是平时自己稍微哪里有一丁点儿不舒服,他都会着急得快要窒息,一定要亲自照顾才肯放心。可今天却只是在电话里淡淡地叮嘱了两句就没下文了,的确让蓝楠摸不着头脑。不过更奇怪的是,蓝楠却没有特别失落,相反,一种轻快的感觉突如其来,快到连她自己也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