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医者,医者仁心,着实让我钦佩,但为什么只有你一人来此危险之地,其他人呢?
秋琅疑惑不解的看着女孩,觉得她深夜来此定有些不可言说的秘密,心中似乎有什么事刻意隐瞒自己,但却很难猜到是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我现在需要找个尸体仔细察看一番,看见面前那座坟了吗,你将它挖开,把里面的人给我带出来。
什么,这里死人这么多,为什么偏要选一个坟坑里的人检查,多麻烦啊,要不咱们换一个如何。
秋琅咽了一口唾沫,表情有些难堪,他痴然苦笑,动作忸怩,似有千般不愿,浑然惆怅。
你是不是害怕了,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大不了我自己来就是。
女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别别别,这种活怎么能劳烦姑娘你呢,我干便是了。
秋琅无奈转身,随后叹了口气,将手帕紧紧扣在脸上,便径直走向那个三角形土坑,他皱着眉头,心中很是烦闷,嘴里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
他脑袋向后拧巴,仰面朝天,双手不受控制的胡乱操作,动作俨然像如狗一般,看上去十分有趣。挖了一会,他有些累,坐在一旁小声喘气。
回头望去,那个女孩已不见踪影,他心中很是恼火,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凶狠地瞪着,眼神仿佛要射出火花一般。他在一昼夜里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般爆发,口中不断地喘气发抖,牙根发麻,像一只凶狠的野兽。
不一会,女孩徐徐归来,手中还提着一个布包......
怎么了少侠,看上去为何如此愤慨,我刚给你找铲子去了,你若用手要刨到猴年马月,诺,接好,我们要在天亮之前查清楚这人的死因,时间一长,恐生变故。
这,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再等等,很快就结束了。
哐哧哐哧,一阵阵有节奏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他有些吃不消,牙关紧咬着,咯咯作响,脸涨得像个紫茄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个劲儿地往下淌。
还真是累,话说回来这个土坑到底有多深,怎么半天都不见人。
他想喊叫,他想打人,他想摔东西,他甚至想抄起一把菜刀,我真是个铁憨憨,为什么自己闲来无事要挖别人家的坟。
忽然,铁铲似乎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无法往下深入,他将工具扔在一旁,俯身探前,用双手轻轻略开表面浮土,只见一具死尸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浑身散发着恶臭,好像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凌乱的头发夹杂着鲜血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
秋琅两眼发直,连连自语,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这人的脸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姑娘快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突然觉得心烦意乱,痛苦难堪,向前走一步,心里也更紧张一步,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入到心里似的,煎熬得忍受不住。
果然,面部皮肤溃烂,其貌可憎,和师兄笔记上写的一模一样,现在是谜底揭晓的时刻,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姑娘走到那人面前,将手指轻轻探到尸体脸上,一种绿色的黏液附着在她的手上,她一咬牙将其放入嘴中,眉头微皱,开始细细品味。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吐出来,你不要命了。
秋琅很是惊慌,下意识便握住了女孩的纤细的手,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你干什么,赶紧放开,请放一千个心,我没有事,女孩收摄心神,随后便低头喃喃。
这人的死因不是瘟疫,而是剧毒,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温疫具有传染性,流行性,发病与气候息息相关,这几日甚是炎热,疫情传播很快,我观察了数位死者,他们看上去是死于瘟疫,实则皆是因剧毒而死,这毒是经过改良,时间一长才会表现出来,所以迷惑想很强,一旦这毒扩散至全州各地,后果不堪设想。
她从包内拿出一个玉瓶,在尸体上搜集了一些青绿色的液体放入进去,待一切收拾完毕,便让秋琅将其就地掩埋,正当他们准备离开之时,一声嘶哑的声音从远处悠悠传来。
你们二位来此地作甚,哦,原来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不让老婆子看看,说不定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提示。
只见那老婆婆一头短发,像是罩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刻满了皱纹。
少侠,快走,此人来者不善,怕是来寻我们的麻烦。
别怕,老婆子我没有恶意,我看姑娘生的水灵,拿来试毒是最好不过。
喂,前辈,你这样为难一个小女子不太好吧,要不你拿我试毒,我的身体可是硬朗得很。
油腔滑调,接我一招。
只一瞬间,老婆婆已至秋琅身前,眼见指尖要扫到他胸前,秋琅左掌横过,在胸口一挡,右手食指忽然伸出,猛向她太阳穴方位点去。老婆婆大惊,不及细辨,忽然跃开,双掌一上一下,一放一收,斗然击出,这一下来得好快看不清踪迹,秋琅念头未转,纵身跃起,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周围一颗古树已被毒婆双掌劈成数块。
好狠的功夫,老婆婆,我们好像并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如此为难,索性您放我们离开,我可以保证今后绝不再踏入此地一步。
小子好功夫,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可以走,但是这位姑娘必须留下。
晚辈恕难从命,这姑娘可是我的未婚妻,您忍心拆散我们不成。
谁是你的未婚妻,你,你不要乱说话......
女孩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怯生生地,像是暴露在老鹰跟前的雏鸡。
毒婆,何必为难晚辈,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们如何。
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毒婆一听,浅浅一笑,转身便瞬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