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大殿外等着又雪出来,月老那时正在酒席敬酒,一身红袍好不喜庆,看到又雪,眼光一滞,又看到又雪和沐风在一起,赤红色的衣服下那双眼睛暗流涌动,像是想要把他吃了。
你放心,傻吊月老,我死也不会喜欢上这孩子。但阎王那时却眼神嚣张,还故意对又雪笑了笑,那笑,仿佛浸了六月的雨丝那样温柔又生机,把月老烧死了。
果然,没把又雪等出来,阎王去要人,月老一口否定。
“我一直在大殿忙着婚事,不曾接客,你说的那个小孩,我这没有。”
“他是你徒弟,去哪了你不担心。”阎王怒怼。
“担心什么,我自己大喜日子,他与我有何干系。”
这人又丢了,上哪找。阎王烦得要死,这孩子也就认识了一天,还刚见面就吻他,等他哪天死了,怎么对成连交代。算了算了,不管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和小精灵商量了对策,晚上小精灵偷偷跟着月老,看他去了哪里。
婚宴上神仙挤神仙,瓜果珍馐盘盘陈列着,阎王忽然想起当年他与成连成婚时,只是请了一些地府的小妖,大家喝了些混着泥水的小酒,吃了些腐虫,也很快活。
是不是要死了,最近怎么总在回忆过去,阎王摇了摇头。
一个人大老远走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这不是阎王小弟吗,这大喜日子怎么不换个喜庆衣服,你们地府是不是资金紧张啊,不如加盟到我这,以后包你有衣服穿。阎王笑着推开这醉鬼,心里暗骂有病。
小精灵还是没有回来,阎王有些等不及了。
又雪又被锁到地宫,这次他也不闲着了,翻开一本本账本,找自己的名字。其实这次回来不只是为了道别,他想翻翻自己命数,至少以后有个目标可寻。
翻到了,他的红线根本没有和月老半点缠绕,而是一路走,走到沐风那里,死死缠着。他顺势把这个账本和沐风的账本塞到怀里。沐风有另一条红线,断了一截,这么一看,好像是被人割开的,有脚步声来了,二话不说,立秋急忙把账本藏好。
月老只是望着又雪,不说话。
“我自幼无父无母,因为是块木头,连喜怒哀乐好像都没有。我活的孤寡,也想着会有人能来照顾我,后来遇到了你。我觉得你很厉害,懂的比我多。我以为你可以像亲人一样。”
“你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那个阎王教你的,你们为什么在一起。”
“我吗,碰巧遇见的。”
“那你可要反思一下自己了,我明明这么珍视你,你却这样对我。”
大殿外,阎王摆弄着头发,等着小精灵回信。
“你们可听说最近的邪门事了?”
“说来听听。”
“从前这天庭丢了一位总司世间爱情的神,结果最近啊,听说在北天门的花语池总看见一个魂魄飘来飘去,身上缠着数条红线,但是血淋淋的。不就是他吗?”
“这样?你可见过。”
什么天大的新闻,阎王召来长风和破浪,好好吩咐。
“这边有一个小孩被月老绑了,三夜偷偷跟过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消息,你们在这好生守着,我去去就回。”
“老大,你又去哪啊。”破浪问。
长风瞪他一眼:“老大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
“舔狗,不知道谁上次骂老大把自己丢下去逍遥快活了。”
阎王早跑了,到花语池。
果真见一个满身红线的人被一群小孩围观。
“成连!是你吗?”他飞奔过去,把那个人搂在怀里。小孩子们一哄而散:“两个怪叔叔抱抱喽,傻子和怪叔叔抱抱喽。”
成连眼神木讷,看着沐风,经年不见,成连的头发全白了,脸上多了许多皱纹。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去找我,怎么老成这样了。”沐风抚着他的皱纹,很是心疼。
成连不说话,沐风拉起他的手:“走,跟我回家。”
成连不动。
“你不认识我了吗。”沐风觉得好笑,横空抱起他,轻的可怜。
成连被这样一弄,眼神的灵气回散过来:“小风?你怎么在。”
“我……”听见成连说话,沐风差点哭出来。
“快放我下来,我这只是一魄,我的本体呢,我在找,你这样会把我弄散的。”
“你,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沐风放下他。
“我要走了,我找不到我的本体,不知道又要被吹到哪里去了,我回来了,你再也不用等那么久了。”
成连说着,一点点消失了。
沐风愣在原地,又被丢下了,真是抓狂。
小精灵出去不见沐风,只见那两个人傻子似的守着。
“沐风呢?”
“不清楚,你说,要怎么救,原来月老是个瘾君子,绑架未成年。”
一个神仙端着酒杯从他们面前走过,狐疑地看了一眼。
“你小声一点。”两个人齐齐把长风的嘴捂住。
大殿上人流众多,他们三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商量对策,长风回来了。
“头头你去哪了。三木已经找到地宫了,就差咱们去救了。”
“我看到,成连了。”
沐风眼神悲戚,抬起眼帘,昔日美好如昨,而今再见,还顾不上叙旧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