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林一看见消息，眼皮跳了跳，吞吞吐吐地开了口，“陆三，谈安一会要来。”
“行，你先跟他回去，白天我们再聊。”陆三浅笑，向来脾气都柔柔和和的。
“不不是，他不是一个人来。”林一心想，我这暗示得算委婉了吧。
虽然看不见，但陆三仍能轻易察觉到男人的存在，此时她居然有种庆幸自己看不见。
三年，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想，说忘了肯定是假的，因为曾经太在乎，早已随身携带了。
林一和谈安打了招呼，便先走了，只剩心知肚明的两人，她手紧紧握住小哈的鞍具，僵持了半天，准备关门。
男人抢先她一步，“我照顾你。”
“谢谢你的好意。”陆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门依旧没有被关上。
男人的态度摆在这里，那我就等你答应。
“不早了。”陆三淡淡出声提醒道。
楼上时，谈安拍了拍他的肩，“你记住一招就行，霸道不要脸就行。”
“你当初就这样？”沈砚看了他一眼。
“没有，我装的傻，但你不适合这个路线。多多表明心迹，别只感动自己。”谈安一脸严肃。
沈砚想起谈安说的话，侧身挤进了门，“早点休息。”
陆三愣在了原地。
由于楼上和这里的格局一样，沈砚扶着陆三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洗手间，在牙刷上挤了牙膏，接了热水。
“自己能刷吗？”语气说不上多温柔，不过她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询问自己。
男人见她半天没反应，因为聚焦问题显得表情茫然，像一头迷路的小鹿。
“那我帮你。”他拿过牙刷，微微低头。
陆三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后了几步，撞到了冰冷的瓷砖。
“不用，还请你离开。”
男人当没听见地伸手揉了揉她刚刚撞到的地方，“很晚了，洗漱完就睡觉了。”
陆三听着他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差点鼻子一酸，放在三年前这就是奢望。
“你是能自动过滤我说的话吗？”眼前漆黑一片，她丝毫不敢动。
“不刷牙就先洗脸，行么？”沈砚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有耐心过。
“我刚看不见，耗不起你耐心。”陆三多么了解沈砚这个人，他没有什么耐心的。可能分人吧，至少对自己他最没耐心，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
回应她的只有柔软的毛巾擦拭着脸。
男人拧毛巾时，她沿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原本是呢喃的声音，在安静狭小的洗手间格外刺耳。
沈砚也蹲了下来，“先等你眼睛恢复了好不好？”
陆三一声不吭，暗笑自己做什么黑夜长梦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双眼睛。
沈砚见缓兵之计奏效，把她扶进了卧室，盖好了被子，转身去了另一间卧室。
小哈褪去了鞍具，乖巧地趴在床边的毛毯上，沈砚走前摸了摸它的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