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几乎是大部分人都梦寐以求的。自古扰人清梦是最可恨的。
这不,寅时,才刚过三点,吴战就杵在萧湘窗前,喊:“老爷,快醒醒!今日是初五,要上朝的,我们还要去老太爷府上汇合呢!”
萧湘没有通房丫头之类的喜好,搬入萧府的第一天,沐浴之时,两个小丫头来伺候他沐浴就被他赶了出去。在这个时代,又作为唯一男子的他,信守一夫一妻制显然不可能,但那也不代表他想成为一匹种马。从那时起,只挑了几个侍女,帮他宽衣更衣,除此之外,萧湘也没有别的想法。因此,平时吴战既要保护萧湘,又得时常唤萧湘起床,可谓任劳任怨。
只是三点的时间实在太早,萧湘一边心里嘲讽李二勤快,一边迷迷糊糊地起来洗漱打扮后,仍旧不太苏醒。无奈,吴战只好让人拴好马车,把萧湘扶进马车里,才赶着马车出发。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秦府,秦琼早就在门外等候。“吴战,为何这么晚才到?二郎呢?”
吴战跳下马车,冲秦琼抱拳行礼道:“老太爷,末将无能,实在是叫不醒老爷!”
秦琼无语地掀开帘子一看,萧湘正蜷缩在马车里呼呼大睡,道:“先不管了,让二郎睡一会吧!我们出发!”
“是,老太爷!”
朱雀门外,“二郎”的叫喊声不绝于耳,秦琼正在马车上不停地叫萧湘。而我们的萧大人皱了皱眉头,摸了一下鼻子,嘟嘟囔囔地骂道:“吴战,滚一边去……”
秦琼和吴战一愣,前者勃然大怒,揪着萧湘的耳朵,怒吼:“你个混小子!”
萧湘费力地睁开眼睛,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驱使双腿爬上台阶,紧跟着秦琼,一边揉着发热的耳朵,一边抱怨道:“义父,您就不能下手轻点?”
“给老夫打起精神来,第一次上早朝,你这半梦不醒的样子,成何体统?”
萧湘嘀咕着:“孩儿还年轻,觉头足!”
来往的官员们只能隐约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感到很有趣,叫翼国公秦琼义父,该不会是那个萧湘吧?
秦琼的人缘很好,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见过翼国公,这位莫不是令郎萧湘,萧大人?萧大人,早啊!”
“早!”萧湘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反应跟不上,迷迷糊糊地说道。
年纪小就是好啊!若是萧湘已经成年,这般肯定让人觉得无礼,可他现在才十四岁的模样,别人反而不会怪罪。
伴随着一声雄浑的吼声,“朝会开始!诸臣觐见!”,朝臣们巨大的队伍涌进太极殿。虽说萧湘是文武兼职,但他是秦琼的义子,所以随着秦琼坐在武将一列。
李二陛下头戴通天冠,身穿蟒龙袍,从屏风后走出来,静默的眼神从通天冠前的流苏下缓缓扫过殿上。
一番你拜见我免礼后,群臣往后退了几步,跪坐到两侧的软垫上,颔首垂目,满面肃然。
“朝觐开始!诸臣上奏!”刚才那个声音雄浑的太监又一次开口了,煌煌之音响彻太极殿。萧湘感慨,人才啊!果然电视剧都是蒙人的,这哪有半点阴阳怪气的样子?
第一天上朝,应该没有萧湘的事,大臣们开始上前禀报,甚至争论。萧湘跪坐在武将堆里,听的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反正自己来也就是凑个人头,还轮不到自己去禀报争论什么事,不如眯一会,就一小会儿!
而李世民就端坐在上面一本正经地看热闹,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了萧湘正在那里摇摇晃晃,带着项上人头轻微摆动,仿佛是文人雅士在品鉴诗文一般。
李二陛下顿时就郁闷了,这混小子,好胆!竟然敢当着朕和满朝公卿的面打瞌睡?李二陛下嘴角一撇,对着下面还在为各自的观点争执不休的大臣,道:“好了,几位爱卿且退下吧,朕心中已有计较。”
原本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几位,听到了李世民的话,瞬间偃旗息鼓,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作为,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李世民对身旁的内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内侍恭恭敬敬地冲李世民行了一礼,上前两步,高声呼喊道:“泾阳县子、下府折冲都尉、大理正萧湘觐见陛下!”
还在跟周公斗棋的萧湘瞬间被惊醒,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起身,上前拱手弯腰,拜道:“臣萧湘拜见陛下!”
他就是那个萧家少年?朝堂上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部分官员对萧湘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都打量着这个十四岁就圣眷正隆的少年,想看看他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李二陛下看着萧湘,不喜不悲地说道:“免礼!爱卿虽年幼,初到长安便救了朕的宰辅克明,使我大唐免失一重臣,又进献标点符号断句和拼音之法,后进献马蹄铁与贞观式马刀,使我大唐骑兵成为名副其实的铁骑,此三者皆是大功劳!尤其是那标点符号和拼音,乃是教化万世之功,朕虽给你封爵升官,却仍觉不够!不如爱卿自己说说,想要甚子赏赐,朕定会满足于你。”
堂下众人一愣,刚才那些杂声已然不见了,重又变成了一片寂静。李绩脸色一变,一正要胯步而出,却听萧湘说道:“臣不敢!萧湘本是泾阳一布衣,蒙陛下圣恩,赐爵封官,臣已然惶恐,岂敢再以此向陛下邀功?”
听见萧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李绩的脸上的神情就放松了下去,收回就要迈出的步子,满意地看着萧湘。
“爱卿志虑忠纯,居功而不自傲,朕心甚慰!这样,朕交给你负责教导弘文馆学子标点符号和拼音之事,朕也就放心了!”
好嘛,我说你叽里咕噜一大堆,你特么在这等着我呢!萧湘感觉着背后有好几道火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世家的人。萧湘硬着头皮说道:“承蒙陛下信任,臣昨日已将此二法尽数传授于诸位王爷和公子,只需多加练习,不需多久,便能熟练运用!”
“嗯!爱卿办事,朕放心!”
是坑我你开心吧!
朝中近日无甚大事,没多长时间就退朝了。见识到了古代朝堂议政的场面,萧湘的第一次朝会除了被无辜殃及,还是挺圆满的。
萧湘跟着秦琼出了太极殿,正要离开。“萧大人请留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个喊声,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宫中黄门急匆匆的从后面赶了上来。
那黄门到了萧湘身前,拜道:“奴婢见过翼国公,见过萧大人!陛下命萧大人进宫,陛下已在花园等候!”
得,李二一叫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