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诸多细节仔仔细细地商量了两遍,确定没有疏漏之后,瑶香和沈泽远终于松了一口气。沈泽远朝着外面吩咐了两句,又回头对瑶香道:“正巧我们前面就是康幽城,康幽城往东行就到忠义王的封地了。另外,我让青映给你准备了些银两,和通关的文书。这件事我们做的很仔细,不会有人发现的。”瑶香点点头示意了解,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车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沈泽远想了想又道:“此行你一定要小心。”
瑶香似是本能地笑了一下,笑容在她的脸上似乎忽然把这张脸变得生动无比,每一秒都令人觉得愉悦。沈泽远看得呆了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啰嗦,显得毫无男子气概。
瑶香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如果计划顺利,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你在京城做这些部署,也要小心谨慎。”
这么温柔的瑶香,让沈泽远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眼神往旁边扫了扫,似乎想解释两句,却最后也没有反驳。这时,马车侧面传了两声敲响,沈泽远探出头去,然后便拿着一袋子碎银回来了。瑶香掂量了一下,是足够自己的行程所用了。
沈泽远解释到:“银票不仅要去兑换,还容易留下踪迹,还是这种流通的碎银比较好用。”
瑶香点点头标识认同,“放心吧,我知道的。”
车队进了康幽城后,四周马上就传来了热闹的声音,而瑶香正借着这市集的喧闹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车队。按着沈泽远的介绍,瑶香很快就找到了市集一处买了马匹和干粮,然后,转由东门出城,一路往忠义王的封地,任州跑马而去。路上的风刮得瑶香脸上生疼,但是,她的心却十分安定和温暖。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沈泽远的话:“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瑶香心中暗暗叹道:“两辈子啦,林瑶香,你怎么还是那么容易被他打动。”
由于今天虽然并没有怎么休息,但是,也没有太过劳累。瑶香途中也不打算休息了。策马而行,至第二天晨光微熹之际就赶到了任州边界。来到任州边界,瑶香先是找了一家卖成衣的铺子,买了一身普通人家的妇人的衣裙,然后又寻了家不起眼的客栈换了衣裙,洗去了脸上的妆容。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瑶香拿起笔来描补了起来,为这张还略显青涩的少女的脸填上了几分憔悴,再为自己梳了一个妇人的发型。满意的点点头,戴上帷帽,瑶香便去寻了附近最有名的青楼,望仙居。
说起任州城里的这个望仙居,还是在整个陈朝也是数得上号的风月场了。这九层的望仙居都说每层都是精美绝伦,每上一层却又觉得之前不过了了。许多人都说,望仙居的九层那是人生九境。
忠义王被封了任州,圣上不好明目张胆地对付这样的人,只能寄希望于这忠义王的子子孙孙都不是那上进的人。这望仙居别人不知道,圣上和忠义王可了解得很,就是为了让忠义王能够不务正业,做个闲散王爷设置的。所以老忠义王几乎三天两头就得去报告,这忠义王世子早年更是天天都在这望仙居里泡着。当然了,这望仙居最终能起什么作用,可能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毕竟十几年后忠义王还是反了。望仙居是圣上给忠义王安排的温柔乡,这头牌秦淼淼更是这陈朝的第一美人。上一世,在忠义王起义之初,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斩了秦淼淼。可见,美人在忠义王心里还是远没有大业来得重要。
望仙居秦淼淼就是沈泽远和瑶香商讨的第一步。秦淼淼自知在老忠义王死了以后,自己在新任的忠义王心里是没有一点地位。虽然,忠义王天天来点卯,却不是一个有感情的人。但是,这件事她却也是决不能让圣上知道的。知道了太多秘密的秦淼淼深知,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活着的价值。这样日日走在悬崖边上的生活,让秦淼淼的厌倦,有了厌倦,就有了可以被攻破的可能。秦淼淼想要脱离这样的生活,而自己想要得到秦淼淼的帮助。
望仙居的清晨是静谧的,偶尔只有几个伙计走动,但是这些伙计的步子非常沉稳,一看就是有两分功夫在身的。瑶香心想,不愧是忠义王的温柔乡,实在是煞费苦心啊。这种地方,要暗探,估计以自己的三脚猫功夫,那可是够玄乎的。
走到望仙居门口,瑶香就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一会之后,似乎是下定决心,猛地就抬步往里走去。往里没走两步,就出来一个小厮,拦住了去路。那小厮上上下下快速扫了瑶香两眼就问:“这位夫人,该不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吧。走吧,你夫君就是在这里,也不是你能来找的。”
瑶香心说,看来到这里找事的夫人还不少,这些小厮处理起来已经驾轻就熟了。瑶香快速调整了一下心态,让自己的声音立刻变得尖锐起来,同时带着哭腔就嚷嚷:“夫君,夫君,你不能这样对我呀。”说着脚步不停,一个劲就往里冲。
这时,瑶香便见到旁边一个小厮往后飞奔而去,这边的两个小厮同时往瑶香靠拢。这里的小厮虽然胆子极大,但是自己是女眷,他们不能真地和自己动手,现在是冲进去的最好时机。等到前面进去寻人的小厮把那些个杂扫的嬷嬷交出来,自己可就没机会了。
一边想,瑶香一边灵活地就往里冲去。刚冲到醉仙居的大堂,便看见后堂走出来五个又黑又壮的嬷嬷来。五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许笨重,但是实际上灵活得很,五个人踏在地面上却没有多少声音。瑶香心中一阵,这可不得了了。但是,我就是要让你们抓住的呀。
心里想着,脚上却一点不迟疑,沿着楼梯往望仙居楼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