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般的瑶香就动摇了。是不是即使他和自己在一起,也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呢?瑶香心中一叹,看着你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呢。
沈泽远已经收起了那份休闲,直起身子,看着瑶香,等待着她的话。瑶香摊开了京城的地图,“在京城这个乱局之中,我们要找一个突破口。他们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考虑了很多,我们现在相当的被动。所以,这个突破口要找最薄弱的一环。”
“敬锻纯,这个选得极好。他势力最单薄,想要从中牟利,必须要接住你们家的威望。有想要的东西,自然就比较容易漏出破绽。那你想怎么让他入局?”沈泽远接着说道,“不仅要让他入局,还要让他没有反口的余地。”
瑶香点点头,“这是自然。所以我要借一下吕国公小郡主的热闹。”
沈泽远迟疑了一下,“小郡主身世可怜。”
瑶香点点头,“我知道这不好,但是,唯有悠悠众口才能达成我们的目的。”
沈泽远沉思了一下,却道:“我觉得还有一个方法。只是怕要委屈一下你。”
瑶香眼睛一亮:“你是说,惨?”
沈泽远笑着点点头,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自己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这个小姑娘怎么就知道了。“你从边疆而来,本来是侯府贵女,却不得不风餐露宿日夜奔逃,竟然还遭遇刺杀,仅剩自己一人入京。”停顿了一下,沈泽远便不说话了。
“最好是浑身是伤,晕倒在敬锻纯面前。”瑶香接到,如果没有伤这戏就不真实了,沈泽远却没有说。
“也不一定是敬锻纯,敬夫人也可以。你是女眷,大不了他可以说不记得了,不认识你。但是敬夫人曾经边疆住了五年,不认识你绝无可能。”
瑶香点点头,“这的确不错,但是,”
“我知道,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民声才能为我们所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沈泽远点头道,“但是,我还是不希望利用吕国公郡主,本来我去接你就借了她的由头,她已经平添了不少麻烦了。现在还要这样大闹一场。”
瑶香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些不开心,似乎是妒忌这份维护。想了想,“也肯定不止有这一个方法。我记得,忠义王要进京了。”
沈泽远眼睛一亮,“你虽在边关,消息倒是怪灵通的。老忠义王去了,世子穆秉真成年袭爵是要进京谢恩的。当年老忠义王在南方可算是与先帝势均力敌,却选择急流勇退,先帝顾念其免却了黎民之苦,封了异姓王。也是本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这个世子性子和他父亲大不相同,骄横跋扈,他回京一定大摆仪仗,引来万人空巷。”
瑶香心中暗道,何止大摆仪仗,甚至生生将林氏的冤情掩盖了过去。先帝看忠义王在南方发家,便将忠义王封去了东北之地,便是想架空其势力。可是,后来,忠义王十数年培植势力还是在封地造反,可不还是沈泽远领兵去镇压的呢。想到这里,瑶香心中一惊,沈泽远领兵前去。如果不是自家的事情,去领兵镇压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了。到时候内外夹击。
想到这里,瑶香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念头。父兄的事情里可能有忠义王的手笔。虽然这件事对于忠义王现在看不出好处来,最多就是搅乱朝局,但是,后面的好处可是长着呢。
看到瑶香陷入深思,沈泽远也慢慢地说:“忠义王淡泊名利,但是忠义王世子可不同,从种种迹象来看,似有不臣之心,不是甘于封地做个安乐王爷的。而且,当今圣上也不是先帝,这爵位估计也传不到第三代去。我们要不要”
没等沈泽远说完,瑶香透着冰冷的声音就借着道:“就这么做吧。我们就借一借忠义王的气势。”细细想来,如果是忠义王要追杀自己,似乎还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今上可以容忍臣子之间互相构陷,却不能容忍异姓王在朝中党同伐异。
沈泽远忽然伸出手,拍了拍瑶香的脑袋,吓得瑶香瞪大了眼睛:“看你不像是这么聪明的样子啊?忠义王世子的胡须也敢拔。”
瑶香并没有见过老忠义王,她所见过的忠义王是现在的忠义王世子十年后的样子。如果要描述他那时候的样子,大概就是冰冷的、阴险的、难以捉摸的死敌的样子吧。想到这里,瑶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泽远,从忠义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开始,就是沈泽远敌人,就是她林瑶香的敌人,大概也不能是什么好印象了。
瑶香想得走了神,盯得沈泽远忽然却有点脸热。“要让他追杀你,重要有个由头,也要能保证你的安全。”顿了顿,沈泽远又说:“还要让他说不出口这个追杀你的理由。或者是,”
瑶香接到:“说出来没有人相信。”这样的理由,瑶香心中自然而然地想起来一个。“有不臣之心,总得有点证据不是?”
“南振复都督是忠义王的舅舅,他们的联系很是密切。”沈泽远道,“我在他们府中有内应,他那里有一封信。”说着沈泽远一步迈出了马车对在车架旁边的青阶耳语了两句,复又回到了马车里。“这封信我可以给你,接头的人我也可以给你。”
“但是这样,你就暴露了。”瑶香轻轻地说。
沈泽远狡黠地一笑:“也是,也不是,端看你是怎么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