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香一边往前走,一边极力抑制自己的心痛。每走一步,似乎都是多一分的心痛,而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雨,洋洋洒洒地像是眼泪一般。瑶香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迎面是肖期急切的脸,“你怎么样了,你刚刚才好一点怎么还跑出来淋雨。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肖期关切的声音好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瑶香眼前却是混沌的。一个声音对她说:“不可以,醒过来,振作起来,你还有那么多想要完成的事情,怎么可以在这里就认输。”而另一个声音却说:“已经两世了,你斗不过他们,你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住,你什么都需要沈泽远帮助你,你有什么用,没有你,说不定帮助父亲的人可能还更方便。不用顾及你,大家可能还更自在些。”
沁雨这时已经扶住了瑶香,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瑶香半天没有说话,只能开口对肖期道:“肖小姐,就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要说一直和我们小姐在一起。”
肖期点点头,示意了解。然后两人就在湖心亭坐下了。
说是湖心亭,实际上是一个阁楼,有两层,第一层又分了内室和外室。这个湖心亭本来是当年老侯爷为了祖母附庸风雅搭建的,还劳心费力地拉来许多怪石放在湖边,湖心亭看去颇有些妙趣。这个地方是大伯当年最喜欢来的,说是侯府风景最佳之处。但是自从大伯去后,大家睹物思人,便不想再来。而殷夫人那边也觉得膈应,所以,这里便越发的人迹罕至。幸好,侯府的家人不敢偷懒,倒是时时有人来打扫,虽然不复从前,但是还算是整洁。
肖期的丫鬟余温迅速将地方收拾了一下,甚至还在桌上摆上了棋局。肖期回想了一下,将前几日在瑶香房中没有下完的棋局迅速摆了出来。
而沁雨则是拖着瑶香进了后室,就见茶柜里竟然放着和自己身上一般无二的衣物和鞋子。在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和鞋后,沁雨便把换下来的衣服藏到了茶柜里头。这时,余温也把雨具拿了进来。
沁雨安顿瑶香在外室坐下后,便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为他们煮茶。而余温则是把地上的水渍都清理了一遍。
瑶香低头喝下了一杯,心中的寒意才略略被驱散。瑶香默默地对自己说要振作,从今之后,或许沈泽远就不会再出现了,所以自己要加倍小心才是。“不要难过了,这不就是你一直希望的结果吗?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就在瑶香打气精神,开始佯装与肖期探讨棋局的时候,门口出来一声响声,从门外进来了是两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嬷嬷,两人显示假装进来避雨,然后,眼睛迅速地往四周打量了一圈,似乎最后才看到瑶香两人。
见到这样的场景,沁雨首先出声道:“姚嬷嬷和段嬷嬷啊,什么风把你们催到这里来啦。进来了就知道四处乱看,也不知道先和主子打个招呼,这是哪里的规矩啊?”
那两人先是快速的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其中一个姚嬷嬷就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两声:“我们就是进来躲躲雨,没想到打搅了大小姐和肖小姐的雅兴。”说着就往前走了一步,那棋局也扫了一眼,只见那棋局黑白纵横,看起来倒是已经下了很久了。脸上顿时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失落。
这时,瑶香站起来往阁门那处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两位嬷嬷在大雨中来这湖心亭倒是煞有兴致呢。这正下着大雨,一时半会也不好出去。沁雨去给两位嬷嬷看茶吧。”
两个嬷嬷虽看到一切正常,心中有些动摇,本来还真有再探查一番的意思。但是看瑶香站起,走过的地面干净,着实不像是急急赶来的样子,便打消这个念头。其中的段嬷嬷是否还不甘心说道:“今天有花房的奴才来报,那花房的丁辰私自放了外人进来。家里都是女眷,居然还有这起子狗奴才想要谋害主家。这不是立刻就被殷夫人发落了,好叫小姐放心。那花房的人也要清清,省得管理松懈,让人趁机钻了什么空子,您说呢?”
瑶香这时正是回头往茶座去,看见沁雨脸色煞白,但是紧紧地咬着牙关,才没有出声。瑶香心中一痛,却知道现在只能把这戏演下去,便立刻回头,向着两个嬷嬷走过去两步道:“殷夫人为家宅平安劳苦功高,等我好一些了,定去谢过。”
见瑶香神色自若,不似作伪,两位嬷嬷也无可奈何,只得赶着雨回去禀告殷夫人。
而那边,等殷夫人听完两人禀告却是笑了,旁边的林清棉看着自己的祖母,问道:“祖母笑什么,是因为下人禀告错了吗?”
殷夫人略带溺爱的点了点林清棉的额头,“即使不是她的人,那边的人何曾对我们说过个谢字。这个林瑶香倒是有点子聪明,这次被她逃了过去,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道了。”
林清棉在殷夫人旁边笑了起来,“祖母定是为了我报仇,我现在可是老没有脸啦。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去表姑的赏花宴呢。”
殷夫人轻轻地抚着林清棉的手,道:“自然是要去的。那可是你亲亲的表姑呢。那敬家的不成器,想来现在已是废棋,你可不能和她再有来往。”
林清棉点点头,“我知道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