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然从厅外冲进来几个慌张的丫鬟,她们一到,便吸引了众人的眼光。因为这一整天,长公主府的丫鬟都表现得十分知礼和稳重,倒不像是会惊慌失措的样子。狄海威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对众人拱拱手,便往那几个丫鬟走去。
这样一来,那些起哄着说要比试比试的人倒也十分智取的收声。后面很快就上了宴席和歌舞,各位富家公子倒也玩得尽兴。只是,沈泽远注意到,狄海威是直到宴会开始好一会才回来的,回来以后也十分忧心忡忡的样子。而刚才见到那几个往回去的富家公子,沈泽远也没有看见他们再次出现在宴会之上。
沈泽远心知必然是出了什么不好宣之于口的事情。但是,事情不外乎是算计忠义王不成,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大概明天看看长公主府的处理手段,大概也能猜出事件的始末了。沈泽远看了一眼旁边的裕庭,只见裕庭却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大吃大喝,想来对于他来说,这些辛密远没有美食来得诱惑。
还未到赏花宴散场的时候,忠义王便称不胜酒力要回府了。忠义王一走,狄海威的脸色就越发的不好看起来。在座的各位当然也就借故离开,没有一会这偌大的长公主府似乎就宾客皆散了。
而等女宾也离开之后,长公主府里一辆低调的马车就趁着夜色进了皇城。
第二天,庄静皇太后的懿旨便下来了,赐婚给殷家大小姐殷紫檀和狄尚书的次子狄海荣,即刻完婚。听到这个消息的瑶香,已经是颁布旨意的第二天。由于两派对立,所以,肖期对赏花宴的具体情形都是知道的不多,但是,太后赐婚的懿旨却是知道了。
听到这个消息,瑶香倒是相当的意外。因为上一世的殷紫檀是远嫁到了任城,是忠义王的侧妃。而这次,忠义王居然到京城来了,庄静太后没有抓紧这个机会实在是令人惊讶。而且,贞静长公主是殷太后的亲生血脉,将自己的侄女嫁给自己的外孙,这个举动的确不像是殷太后会干的事情。除非,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得不遮丑。而且还即刻完婚,这就十分的不寻常。京城四处倒也流言纷纷,仿佛都嗅到了这道赐婚中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有前世的经验,瑶香倒不觉得两人是两情相悦,联想到忠义王出现在赏花宴,然后匆匆地就发生太后赐婚。瑶香总觉得这其中大概和忠义王脱不开干系才是。然而,肖期知道的也就是这些。知道肖期平素实在是不愿与人交际,父母双亡又让她鲜少露面,知道更多也是不可能了。所以,瑶香只是笑笑道:“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至少,殷太后的娘家和长公主府这次大概就有有所嫌隙。”
肖期似乎也是有些无助,咬咬牙“我下次。”
瑶香握住她的手道:“不,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做得太多也会引起怀疑,一切慢慢来就好。”
肖期点点头:“希望他们生了嫌隙,我们之后会更好分化他们一些。”
虽然瑶香知道的不多,但是关于殷家和贞静长公主府的嫌隙确实是毫无疑问的,而且还越演越烈,成为了以后瑶香的一大助力。贞静长公主对于殷府算计忠义王不成,要赔上自己儿子的行为简直是恼怒到了极点。可是,为了粉饰太平,殷太后不得不牺牲了贞静长公主的次子,让他娶了落水的殷小姐来掩饰这次的事件。损兵折将的殷太后一方面怀疑有皇上的手脚,另一方面又恼怒殷小姐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语气自然就十分生硬。而向来得宠的贞静长公主看着母亲这样来对待自己的儿子,更是连殷太后也怨上了。
瑶香知道的不多,沈泽远却是通过后续的手段猜到了事情的全部。这里面有殷府的手段,自然也不只有殷府的手段。说不好是谁暗中策划,又有谁推波助澜?但是,最终这个结果倒是歪打正着,算是帮了林家小姐一把呢?沈泽远心中不由得暗笑。
忠义王这个人的确不可小觑,他明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却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贞静长公主府,可以说是算无遗策。想来自己是不是也已经一脚踏进了他的棋局呢?想到这里,沈泽远忽然喊了一声淮叔。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就踏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淮叔,暂时不要联系任城的人了。我昨天会了会忠义王,这个人心思很是深沉,而且,在京城的部署已经非一朝一夕。他刚试探了我,如果这时联系我们的人,怕是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然后将忠义王对他的试探说了一遍。
那个叫淮叔的人用低沉地声音道:“是的,少主。”说着转身就想退出去。
沈泽远却是又迟疑地叫了一声:“淮叔。”
淮叔却似乎有些好笑,只是笑容在他略显僵硬的脸上似乎有些滑稽:“我们的人并没有在那位林小姐那里撤回来。”
沈泽远一听,脸上浮现了一股似有若无地羞赧之色,“我哪有”然后看见淮叔看着自己,似乎又有些气弱:“没什么了,你下去吧。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一下。”
淮叔点点头,退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