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一幢两层的小楼下，上面搭着一个小阁间，很符合林雨墨对自己家里的描述。班主任拨通了男孩家里的电话，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林雨墨的班主任，听说了他母亲的事情，所以和同学们一起来看望一下。”
“哦哦，好的，感谢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能给人一种醇厚的感觉：“稍等，我们马上下来。”
随着尖锐的“吱呀”声，小楼的房门被一个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打开了。林雨墨跟在他后面，穿着一件黑外套，底下是一条深色旧牛仔裤。
“雨墨，你母亲的事情，真是非常遗憾。”班主任和三位同学鞠了躬。
“给各位添麻烦了。”雨墨也向大家鞠了一躬：“我原以为只有老师会来。。。”
“本来是要和你说的！”梓馨不由加重了声音：“但是怕你不让我们来嘛，所以就。。。”
“劳烦你们特地来一次，我叫林岳，是林雨墨的父亲。”
梓馨仔细看了看这个黑衣男人，长得虽不能算是出众，却也可以说是端正的。五官颇为清明，50岁左右的样子，脸上的皱纹不多，眼睛有些小，感觉林雨墨和他一点都不像。
“进屋去吧，上去再慢慢聊。”林岳说着，把众人迎进屋内。
吊在墙顶的节能灯管照亮着门口的廊道，光线灰黄而且暗淡。沿着廊道走几步，看见一个房间的门半开着，似乎正在被整理的样子，大概是林雨墨母亲的房间吧。房间斜对面似乎是个储物室，里面凌乱的堆放着许多物件。
客厅是在两楼，不过木质的楼梯非常的狭窄，只能踩住半只脚，用力蹬上去还会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
到了两楼，空间开阔了一些。首先进入视线的是靠窗放着的大方桌子，客厅的一角是厨房，烹饪用具非常老旧，但都打理的干净整齐；厨房旁边开出一道门，可以看到外面的金属梯子，应该是通向阁楼的；另一边的角落是被磨砂玻璃门隔开的卫生间。
端正摆在桌子上的，是林雨墨母亲的遗像。
众人一一施礼默哀之后，班主任把一些慰问品交给了林雨墨。
“请节哀，雨墨。”
林雨墨点了点头，他看上去比往日更加忧郁了一些。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毕竟大家对雨墨的母亲都很陌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之前我还有些担心你的居住环境，但是，我看这栋楼里的设施倒是齐全的吧。”班主任感叹似地说着。
林雨墨又点了点头：“对照这个街区里其他的棚户，这栋楼算是比较不错的了。有独立的电、气、排水设备，基本生活还算过得去。”
“这么说，这块区域的房子还是有诸多差异的？”
“我们这栋楼，在这里被称为‘原生楼’。”
“原生楼？”
“嗯，原生楼是这个街区最早建立起来的标准楼，设备是齐全的。之后的几十年，陆陆续续迁进了许多人家，多数是自己搭建起来的房子，设施方面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唔。。。原来如此。”
梓馨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照片，说道：“你母亲真的很漂亮呢，多可惜。。。”
林雨墨回想起母亲在葬礼上的妆容也是非常好看。毕竟，平时很少见母亲化妆。葬礼上，棺椁内的母亲犹如躺在黑水晶中的仙子。
然而，再美好的姿态也已消逝。
火葬的时候，承载着母亲的棺椁被缓缓推进火炉，那个场面，男孩终究没能看下去。
“知道你很难过，但学习也不能落下的。。。”徐曼妮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侧着脸把本子递了过去：“这个是这几天我做的笔记，借给你。”
“谢谢了。”林雨墨小心翼翼地接过笔记，端端正正地捧在手里。
班主任道：“林岳先生，有些事情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
林岳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正好也想抽根烟了，我们下楼去说吧，让孩子们一起待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