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玲是市里新闻台刚转正的一名新人,不止因为她有省著名院校的本科学历,更因为她有令人赞叹的工作能力……也许,还因为她年轻貌美??
她看了下手腕上一块普通的表,下午六点多了,发现已经访谈了近两个小时:“施奶奶,那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
施玉雪点了点头,平静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一丝疲惫:“贞姑娘,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在这吃个饭再回市里吧?”她看这姑娘长得又高又漂亮,想着多留一会儿。
“不用了施奶奶,我们车上带着吃的,一会回去的路上随便吃点对付着就行。”贞玲婉拒了,低头飞快地记着笔记――那是她每天的工作小结,她记的不是采访内容,采访内容都在旁边搭档的摄影机里。
老妪身后的薛全贵指着厨房里忙碌着的家人:“贞姑娘,你看都煮好饭菜了,就吃点吧,也就添两双筷子。”
贞玲微抿小嘴,看向了身旁的摄影师钟笛。
虽然刚跟贞玲搭档没多久,他却也明白眼前女人的那丝询问:“小玲没事的,吃吧!盛情难却嘛!”钟笛比贞玲大了快10岁,平常都叫她小玲。
这时薛全贵的四儿子友宁过来了:“爸,菜都上桌了,吃饭吧!”说完看到记者还在,又补充了句:“贞姑娘,你们也一起吃嘛!碗筷都备好了!”其实他不知道父母已经邀请过了,也并没有备好碗筷,不过那也就是顺手的事。
“那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贞玲收起笔记,站起来去扶着施玉雪,几人一起走去厨房――村里的厨房餐厅同体。
众人都落座以后,也没有分什么老幼尊卑,谁先饿了就先去打饭。前头的小九孙儿同浩先打了一碗饭:“爷爷,这是你的!”薛全贵笑眯眯地坦然接受了孙子的好意。同浩再问桌边上落座的贞玲两人“两位吃粥还是吃饭?”视线在贞玲身上多停留了会儿――正是青春懵懂时,总会对耀眼的异性心生向往。他没有给奶奶打饭,奶奶就在他身后,她也习惯自己打饭,不喜麻烦人。
贞玲站起身:“我先喝点汤。”说完拿着碗打了一碗汤。
席间,钟笛和薛家男丁可谓相谈甚欢,而女眷们则向贞玲打探着八卦,至于小孩子们早就吃饱出去疯闹了。饭后,薛家人热络地整理出了个客房,并留宿两位客人,贞玲两人最终没有拗过薛家人,同意了在他们家过夜。
夜深以后,贞玲走出客房靠在车前,望着澄净的天空。
“睡不着?”钟笛晚上在车上睡。
“嗯!”贞玲看着天空明亮的繁星,很享受乡下清新的空气,可是她觉得悦耳的虫鸣声大声得令她睡不着觉。
“那你就多欣赏一下这美妙的世界吧!我可要睡觉了。”钟笛跟正在视频通话的老婆道了晚安便闭上了眼,心里想着今天备着的面包可以拿回去给女儿吃。
“呸!”贞玲心里叹了句没义气,竟然就这么弃搭档与不顾!吐槽了一句便接着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贞玲被一阵寒冷惊醒,她看了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想着也该睡觉了,熬夜可是女人的天敌。
她刚迈开脚步,猛然间看见远处山头有一个人形黑影向她这边袭来!那黑影迅捷无比,竟然只需要两三个跳跃便翻过了一个山头!!不一会便到了她前方不远处重重踏下!溅起的小石子打得她胸口生疼!她疼得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却很快止住声带,惊惧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形黑影。她想逃,可是动弹不得,身子像被关在冷冻室里般寒冷!她看着黑影那蓝色的双眼,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一样!那黑影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汗水一滴一滴的在贞玲额头上汇聚,往下滑落。
原来寒冷也是能让人流汗的……贞玲有些佩服自己这时候居然还能开小差。
汗水划过她长长的睫毛流进了贞玲的眼睛里,让她不得不闭上僵硬的眼皮……而就在她闭眼的瞬间,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消失了。再睁眼,前方已经没有了那个黑影。
贞玲剧烈的喘着气,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不过很快,也许是记者的职业习惯,她压下了内心的恐惧,用手抚着并不傲人的胸口,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刚才黑影站立的地方。看着地上原本没有的一个深坑,她再次确定刚才那不是幻觉……
今天是施玉雪‘复活’后的第七天,薛全贵这几天接待着各种新闻媒体、医院检查、学院研究生等等……哪怕累个半死,真到了晚上他还是没能像以前那般早早睡去。他感觉像做梦一样,同时心里还有着不安。
看着枕边依然苍老却有了生气的脸庞,他感觉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好像是自己想多了。看着墙上的摆钟,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赶紧闭上眼睛,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人要过来呢。
突然!仿佛冥王吐息般,周围瞬间变冷许多!如置冰窖!
薛全贵和施玉雪同时睁眼。老人没有多想,以为被冻醒了,赶紧拿被子往老伴身上聚,抱紧她生怕冷着她:“老妈子,辈子盖紧点。”
施玉雪皱着眉头,转头看向墙边的衣架――透过墙去,贞玲和车子在那边……老妪略带怒意地哼了一声!
老人听到赶紧松了松手:“抱得太紧了?”他这时候突然感觉不冷了。
老妪转过头来:“没事,睡觉吧。”施玉雪的眼神很平静――是的,她很平静!平静得看不出喜怒哀乐!薛全贵终于找到了心里的疑问――她确实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就连她脸上的老年斑也变淡了许多……薛全贵就在这些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