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大概是因为今天是赶集,街道两边的店铺小车上小贩在前面扯着嗓子叫唤着,硬生生一口气吹完了自己商品的牛逼地方,小贩好不容易将人群的眼光吸引过去了,一少年猛地从他眼前给撞了过去,差点把他撞到在地,转了两圈身子还没有站稳,一肥汉男人又从他眼前给撞了过去,这次是直接把他给撞在地上,一屁股就强吻了大地。
“小崽子!还我烧鸡!”肥汉上半身只围了一条灰黑色的围裙,能看出原本围裙是白色的,谁知道那壮汉穿了多久没洗。肥汉肚子上迭起的脂肪并不能支持他继续跑下去,就只能原地喘着气看着那少年身子里揣着烧鸡在人群里穿梭过去了。
“小崽子!别让老子逮到你!”肥汉一甩手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发疯似的猛地往回跑,等到他气喘吁吁停下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五雷轰顶,原本他放烧鸡的摊不见了,连鸡带车都不见了。肥汉身子一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哇哇的大哭起来,嘴里一阵的咒骂,再加上他身上穿起的那件脏得可怕的围裙,让他看起来尤为的凄惨。
少年在巷子里朝外探了探头,隔了好远他并听不到肥汉凄惨的哭声,就只看到好些人群在不断的往回跑。确定肥汉没有追过来之后少年把怀里的烧鸡给露了出来,金灿灿的油脂看得他忍不住咽了两口口水,因为不咽的话口水就给流出来了。看得如此嘴馋少年也并没有放肆的爽两口,而是时不时就往巷子外面看,像是在等什么人。
“仓集老大……”
被叫做仓集的少年听到声音一回头,三个少年架着一辆推车从巷子后面鬼鬼祟祟的溜了过来,小个子的少年一手按在推车上,啪啪的拍了两声,脸上满满的得意。
“怎样?老大,不赖吧……连鸡带车都被我们给弄回来了。”
仓集两眼一睁圆就一手拍在了那家伙的脑袋上,怀里的烧鸡差点给掉下来了,他连忙给接住了放在推车上,然后才说话,“让你偷车了么!都说了只偷鸡,只偷鸡!”,少年连连在小个子头上多来了几下,“这下看你怎么还车。”
“不还就是了嘛……”
仓集一听又在小个子头上来了一巴掌,“我们啥原则?断人财路不断人活路,懂么?明天给还过去。”
“谁还?”被打的少年缩着头弱弱的问了一句。
仓集环视了三个弟兄,俩站在旁边被仓集看得把脸给别过去了,最后仓集还是把视线转到了眼前的这个小个子,确认过眼神,“就你了,小锅,车你偷的,就你还了。”
小锅,全名叫苏米锅,仓集隔壁村的娃,他家其实还算是个富有家庭,烧鸡什么的想吃还是可以天天吃的,不至于堕落到这偷烧鸡的地步,主要是他觉得生活在这么安逸的日子里一点意思都没有,每天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想要的是刺激的生活,不要每天都看到仆人恭敬给自己点头哈腰叫少爷,所以他总会一个人悄悄逃到邻村,逃到邻村的次数多了也就认识了仓集,发现仓集胆大包天于是就决定跟着他混了,一有空隙就往邻村逃。这娃是从内心崇拜仓集的胆子,老大老大的一直挂嘴边。
虽然苏米锅被仓集指名点姓干事情很开心,但还偷车这一事他倒有些害怕,以那肥汉的体魄,要是被他逮到的话自己绝对完蛋了,本来可以用钱解决的事,烧鸡嘛他想要多少就能卖多少,但他就非不,他要的就是这样,吃霸王鸡这才是男子气概,虽然他还是怂那肥汉。
“这车不还有二壮和凡糕帮我的嘛……”能甩锅苏米锅当然要甩。
俩站在旁边连嘴都没动过的,现在也被卷进锅里面了。高个子那个蜡黄皮肤的叫凡糕,是个孤儿,跟仓集一个村。在他更小的时候,双亲就因为意外身亡了,他不愿寄养在亲戚家于是就一个人在村里自食其力,到头来也就是干干杂工,小偷小窃勉勉强强过日子。另外那个黝黑皮肤的就是二壮了,全名叫于二壮,他也是个孤儿,但跟凡糕不一样,他是那种连双亲都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过的,孤儿到只有自己的状况,他之前是在仓集隔壁村混的日子,但由于在隔壁村东西偷多被记住了脸就混不下去跑到仓集他们村里来了。说起来仓集遇见这俩的时候,仓集亲眼目睹俩家伙偷同一摊小贩的烧饼然后同时被逮住的全过程,仓集见状上去付钱替他们解了围,见俩娃很有灵性就给收来做小弟跟着他混了。
四个娃就这样总混在一起,戴着头套蒙着面在两个村来回偷东西搞事情,甚至不知不觉有“四小混”这样的名号了。其实他们也不在意这样的名号,说起来有名号还蛮有意思嘞。
“先说明我起初是叫一个人抱只鸡就够了的。”凡糕开始为自己辩解了。
“对对,是小锅说要偷就全部偷的。”二壮也迎合着凡糕,他也不想还车,那肥汉太可怕,他就是傻也知道不能落那肥汉手上,不然准被打残废。
“好,就这么决定让小锅去还车了。”仓集一把抓起推车上的烤鸡放肆的咬了起来,咬了好几口嘴里才呜呜呜的说着,“现在开始享受战利品。”
然后几个娃就不管那么多对着烧鸡进行疯狂的施虐,苏米锅虽然感觉前途但比起吃鸡来什么都可以抛在脑后,一边吃一边嘴里还噜噜噜的说这些什么,仓集听出来大概是说“果然还是自己得来的食物吃起来最香”。
苏米锅说得这烧鸡好像自己是名正言顺得来的一样,其他人想吐槽但嘴里根本停不下来,烧鸡果然是最棒了!
“老大,接下来咋们干嘛去?”
苏米锅靠在推车上一脸的满足,凡糕和于二壮也靠在了墙上,突起的肚皮表示食量已满,满地散乱的鸡骨头足以见到四个娃的凶残。仓集一根牙签撬着牙缝,好不容易给撬出来的肉渣他又给吃了进去,看样子他的肚子还有空余。
仓集继续用牙签捣弄了半天才给弹掉了,然后他露出一脸的邪笑说:“去干点刺激的。”
“刺激?去干嘛?老大!”苏米锅眼冒金光,他要的就是刺激的事,说不定仓集要带领他们去干群架嘞,他可从来都没有打过群架,就是打架他也只是单方面让家仆去揍人,自己从来都没尝试过嘞。
仓集嘿嘿一笑,“去闯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