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大为不解,刚想赶在前面保护,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轩辕如我上午已经掌握了窦食余“九丈拳”精要,实力已今非昔比,窦食余却知道这几匹胡狼现在对于轩辕如我来说已经算不上大敌,于是吩咐他们压制气息,只随后跟着便是。
不多时,轩辕如我只剑拦在了正在进食的三只胡狼面前,要知道几乎所有的异兽都特别讨厌在进食之时,被其他异兽或者人类干扰,三只胡狼同时抬起头来,狠狠的盯向他,少顷,见他仍欲上前,于是分前、左、右三个方位向他直扑过来,这三只胡狼比之之前试炼的两只体型更加硕大,长五尺有余,面目狰狞,眼露凶光,连四名护卫都甚为忌惮,“殿下能对付得了吗?”纷纷用疑问之色望向窦食余,却见他丝毫没有昨日的紧张,格外的淡定。
要在昨天,轩辕如我要同时对付三只胡狼,确实可能力有未逮,只有躲避的份,但现在的他却显得游刃有余,只见他左手向着正面这只胡狼挥出一拳,似乎有一道无形劲气击中了刚刚腾空而上的胡狼胸腹之处,胡狼的两只前爪无法遮挡周全,只听得一声哀嚎,居中那只胡狼已向后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内脏几乎被震裂的剧痛让胡狼短时间失去了战斗之力,然后他仗剑疾速向前,在左右两只胡狼合围还未形成的时候,刷刷两剑,刺中刚才受伤这只胡狼的两只后腿,让这只胡狼暂时失去了战斗之力。
这两下显得那般轻松写意,让周围的五人看得赏心悦目之下佩服不已。
轩辕如我刺出两剑,立刻回身,左右两只胡狼也已转过身来,它们之前看见轩辕如我左手一挥,中间那只胡狼便发出一声哀嚎,随后被刺中,心中暗自警惕,怀疑他左手有什么法宝,可以隔空伤敌,所以始终注意着他的左手,只要他作势挥拳,便提前闪避,让轩辕如我一时也找不到机会,轻易以九丈拳法震裂胡狼胸腹之间的要害,双方紧紧战在一处,陷入僵局。
两只胡狼由于始终要防范轩辕如我的左手,而他右手宝剑招法严谨,又不露丝毫破绽,只能前后奔跃撕咬,但终究找不到任何破绽,久久不能取胜,逐渐心浮气躁,而轩辕如我却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锤炼左手拳,右手剑的配合,不急不躁,不到一刻的时间,拳法剑法配合更加熟练,两只胡狼逐渐被压制,不得渐渐后退,轩辕如我稳稳的控制了局面。
这时,护卫们才从窦食余口中得知,就在这半日之间,轩辕如我竟然已经领悟了窦食余倾浸三十余年才悟出的“九丈拳法”精要,并且能够在没有突破到真言境的情况下,使出真言境才能够修炼的“九丈拳”,不禁哑然,轩辕如我的天资如此之好,领悟力又如此之强,估计过不了几年,连他们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再过得片刻,轩辕如我剑法越来越凌厉,左手“九丈拳”忽真忽假,两只胡狼实在是招架不住,先后受伤,最后,两只胡狼见机不妙,同时作势猛的向前扑出,轩辕如我稍一停滞,却见两只胡狼已转身逃之夭夭,他也不做追赶,笑吟吟的收剑,向云之华走去。
轩辕如我举重若轻,轻易就打败了三只胡狼,云之华喜不自胜,看着他向自己走来,那温和的笑容让云之华心中沉醉,本来因为担心,脸上有些涨红,此刻却由于心中从来没有升起过的一个想法而羞涩,双颊变得更加红润,那一刻的芳华,无可描述,云之华恨不得时间就停滞,好让他温和的笑容就在此间长留。
窦食余感叹轩辕如我的修为一日千里,越发觉得自己传道决定正确,心中自豪,这也是人之常情,每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出类拔萃,虽然他还远远没有成为轩辕如我老师的资格,但能让他有所领悟就足够了。
第二天,两人又休息了一上午,吃过中餐,恋恋不舍的云之华才被轩辕如我拖着返程,傍晚时分,一行六人返回了之前的临时驻地。巧了,没过多久,便看见梵无尘等人刚好穿过丛林,朝着驻地而来。
轩辕如我看见三人走路的姿势似乎都带着伤,但各个意气轩昂,知道他们也通过了试炼。一会五人聚齐,四个少年彼此拥抱,期间不免有“哎呀”之声,原来拥抱之际难免触碰伤口,轩辕如我还好一点,梵无尘等三个却一时忍耐不住,正所谓痛并快乐着。
五人之前早就说过,试炼成功后需要进行篝火晚宴,主食自然是辜负荆之前提到过的椒盐手撕蛇肉,伴以美酒。
轩辕神国地处大陆西北,普通百姓也善骑射、捕猎、饮酒,捕猎期间多以烧烤、炭炙、水煮兽肉为食,辅之以椒盐香料调味,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兽肉自身的鲜味。
这五个少年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猎了,自然也学会了诸多烧烤,炭炙之法,只是五人中,又以轩辕如我特别喜欢也最用心学习,所以等众人发现,自己做的怎么也比不上时,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起美食来,顶多打打下手,有时几个人看见轩辕如我一番辛苦的样子,反而不去帮忙,幸灾乐祸的低声议论:“谁让你每次练剑都把我们轻松打败,能耐啊,可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做东西给我们吃。”
蛇肉在轩辕如我这一组的护卫采药猎兽时,还有返程路途中就准备好了,眼镜蛇、蝮蛇和金环蛇共八九条,都是三斤左右一条,打晕后放在储物袋里。轩辕如我之前通过反复试验,发现只有三斤左右的毒蛇做椒盐手撕蛇肉口味最佳,肉质鲜嫩,且容易入味。
护卫将蛇去皮去内脏去头尾送了过来,云之华准备酒水及餐具,轩辕如我则开始烹制蛇肉。
只见他用刀具将蛇带骨切为三寸长一段,段段不差分毫;然后又运针如风,在每段蛇肉上均匀扎下小孔,置于银盆之中,以白酒、蜂蜜、盐拌匀入味,以细长竹签从蛇的脊骨之中插入,留下一段竹签在外,以便烧烤之用。
待蛇肉的一切准备工作做完,那边篝火之上,早已准备好的两只熊掌也让护卫熬出的一大碗熊油,蛇肉本身油脂不多,烧烤时辅之以熊油,香味扑鼻,是轩辕如我发现的秘方。
梵无尘等三人此时才凑上前来,各自抢了几段蛇肉,放在炭火之上烧烤起来,期间抹上熊油、椒粉、三四种香料,随着熊油滴落在炭火之上的“噼啪”之声,蛇肉被烤制成金黄色,香味随风飘荡,此时蛇肉用手轻轻一撕,便是一条条一层层形状,椒盐手撕蛇肉大成。
窦食余等十名护卫也被香味吸引过来,迭声讨要,好在加工好的蛇肉有二十四五斤,加上护卫也准备了其他的烧烤之物,也够众人伴着美酒品尝享受了。
众人一边烧烤,品尝美味,开怀畅饮,一边各自讲述此次试炼的经过。梵无尘这一组由辜负荆主说,只见他急急忙忙撕下来一条蛇肉,含在嘴里,一边只喊“烫烫”,一边又说着此次试炼的经过。
轩辕如我这一组因为他自己要不停的烧烤蛇肉,本身又不愿意多讲述自己,自然全部都是云之华叽叽喳喳的说出来。
梵无尘等三人这次的试炼极为困难,巧合的是,他们选择的试炼对象也是铁背胡狼。
按照何不欢的安排,第一天下午的试炼是逐个进行的,面对高自己境界一层的胡狼,三人都没有办法独立猎杀,只有梵无尘能够独自一人胡狼以较大伤害,但无法阻挡它逃逸,其余两人顶多只能维持不胜不败,连伤到胡狼也难以办到,除非以伤换伤。好在护卫一直在旁,每次自然又将胡狼赶了回来,等待三人休息商量好了再重新试炼。
第二天上午,三人开始尝试以“三合剑阵”围困三只胡狼,正如轩辕如我所料,不等三人布阵成功,三只胡狼便随意朝着一个方向一拥而上,三人都无法阻挡,被异兽冲出剑阵,皇甫出云和辜负荆在几次试炼中分别受伤。
梵无尘思之再三,觉得三人有点急于求成,不应该一开始就先围困三只胡狼,提出先围困两只胡狼试验阵法,这才打开了局面。
第二天下午,三人都利用这个机会了解掌握胡狼的攻击习惯,先演练各自在“天位”防守的办法,与此同时,其他二人则演练协助攻击之法,终于在天黑前将阵法演练到了可以顺利猎杀两只胡狼的程度。
由于事先约好了,不管试炼任务能否完成,都必须在第三天傍晚回到驻地,抛去回程的时间,眼看只有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了,梵无尘暗自着急,又安排晚上进行了两次试炼,尝试猎杀三只胡狼。
胡狼由于其天性,每到夜间,野性大发,比白天或傍晚更加凶狠,幸亏之前猎杀两只胡狼的基础,面对三只胡狼的冲击,三人先后多次受伤,但终于能够将阵法稳住,围困胡狼于阵法之中,但由于连续一天的试炼,三人都觉得疲惫,无力将阵法施展到极致,没有做到成功猎杀三只胡狼。
在旁观战的何不欢知道此次试炼的目的已经达到,三人都在这两天的试炼中被挖掘出了全部潜力,于是建议三人晚上好生休息,各自疗伤,等待第三天上午进行最后的试炼。
当晚,三人各自思考两天来的试炼,都觉得受益颇多,全部都是在思考之中沉沉睡去,竟然休息得比平时还好。
其实,这就是修行者反复试炼,挑战强者带来的诸多好处,如果天天都有这样的机会,修为只会水涨船高。
终于到了第三天上午,令人惊喜的是,经过一晚的休息和思考,三人对剑阵的理解又增加了几分,而胡狼在白天又少了几分野性,此长彼消,三人竟然只利用一次试炼的机会就猎杀了三只胡狼,而且似乎仍有余力。
辜负荆说道这里时,梵无尘对轩辕如我插话说:“幸亏如我为我们准备了这套阵法,否则我们这次很难通过这次试炼了!”皇甫出云与辜负荆也纷纷感谢,是啊,此生能有轩辕如我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轩辕如我一边听着辜负荆的讲述,一边手中不停,将烤制好的蛇肉一段段递给众人,众人很快发现,他烤制的手撕蛇肉比自己烤制的就是味道好一些,于是便停下烤制,只是频频举杯邀饮,轩辕如我也不时略微停顿,与众人畅饮,酒竟然也一点没有少喝。
待到云之华说起这次试炼的惊心动魄的之处,梵无尘等三人担心、好奇、惊讶、了然的神情逐一显露,虽然大家对于轩辕如我的天赋都已经麻木了,但听到少女说得生动,心情自然流露,只是听到最后,大家再次麻木:他的哪次试炼结果不是这样啊!这厮也太能装了吧!
听着云之华“如我哥哥”叫个不停,声音悦耳,想着一喊自己,就是小笨蛋,梵无尘等三人郁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不胜酒力。
梵无尘借着酒意,又想着自己在五人中年纪最长,于是装作倚老卖老的样子对云之华说:“之华妹妹,以后你不要只喊如我叫哥哥,我的年纪比他还大,你以后应该也叫我无尘哥哥才对!”
刚一说完,便发现辜负荆和皇甫出云一副震惊加钦佩加惋惜的表情,心想,完蛋了,这不是找骂吗?
果然,云之华伶牙俐齿的回答他:“年纪大就懂事吗,你还没有我懂事,让我叫你哥哥,想得美,打赢我再说。”
梵无尘张口结舌,无言以对,辜负荆和皇甫出云一口酒喷出来,心里都想,轩辕如我作还罢了,你作什么作!
轩辕如我也觉得好笑,同情的端杯酒过去,递给了梵无尘,脸上的表情仿佛就像说:“兄弟,你受委屈了,我深深的理解你。”
梵无尘端过酒来,一脸悲愤表情一饮而尽,竟然转眼就醉了,口中还喃喃的说:“谁说我不懂事,我什么都懂,什么都懂!”转眼倒伏在地,其实是酒不醉人自醉。
醉酒据说是可以传染的,再喝得几轮,皇甫出云和辜负荆也先后不支,堪堪要倒,轩辕如我和云之华因为修为深厚一点,感觉还好,轩辕如我看见云之华还在频频举杯畅饮,心想:“还是不要继续喝了,免得之华妹妹喝醉了。”于是等着皇甫出云和辜负荆醉倒在地,也随即装醉,扑倒在地。
云之华看着三人先后醉倒,眼睛发出光亮,“如我哥哥也会醉吗?”
五人曾多次畅饮,云之华也曾喝醉过,被梵无尘等笑话了许久,但从没有见过轩辕如我醉倒过。
随即安排护卫把梵无尘等三人扶进各自的帐篷,自己却来扶轩辕如我,轩辕如我被云之华搀扶着,也不好意思把身子完全靠着女孩,只好勉力而行,却发现云之华竟然不是扶着自己走向自己的帐篷,而是向云之华的帐篷走去,心中叫苦,悔不该装醉,不知道这小姑奶奶要做什么,现在又不好醒来,说自己其实没有醉,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之华将轩辕如我扶进自己的帐篷,帐篷之中立着一道屏风,将帐篷隔为两个部分,转过屏风,地上铺着一张简易的矮榻,之上铺着一张竹席,这就是云之华的休息之所了。
小心将轩辕如我放在矮榻上,云之华忽然双颊晕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帮轩辕如我除去鞋袜,反身走出帐篷,用银盆倒了热水来,给轩辕如我洗脚,之所以这么做,是云之华看见父亲醉酒以后,母亲都是这样服伺父亲,自然而然想着如我哥哥醉了,自己也应该这样服伺。
轩辕如我其实没有醉,清醒的知道云之华所做的一切,在宫中也曾有过宫女为自己洗脚,但此番完全不一样,他素来把云之华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少女芊芊素手如此轻柔,心中无比感念,酒意忽然涌上头来,竟然真的醉了,沉沉睡去。
云之华见轩辕如我睡了过去,收拾好一切,靠着矮榻,用手支着头也睡了过去,心中最后的想法是:“你们不让我和如我哥哥睡一个帐篷,我偏偏做到了。”梦中尤自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