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黎醉狠狠咬牙。
“怎么不可能?你不相信我可以做一个好人?好与坏其实并没有明显的界限,难道他薄晏就是好人吗?他扩张事业版图,压垮其他同行,轻则收购,重则让人破产,家破人亡,这难道不也是一种行恶吗?”
“不,我不听。”黎醉很想挣脱自己的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自己犯的错为什么要跟别人去对比?这就是狡辩。
“好,你不想听就算了,我不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待在我的身边,我保证一个人也不会受伤。”
黎醉不听他的任何话,身体微微痉挛着,萧清湛今天又给了她一次重大的打击,她没想到自己儿时一直潜藏在心底的人竟是萧清湛这样的恶人。
“你确定你要继续这样?”
好几次尝试好好沟通,黎醉不愿听,萧清湛终于怒了,他站起来,冷冷俯视她,眼神睥睨。
“你儿子的命不想要了吗?我告诉你,就算薄晏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在一个星期内让人研制出解药来,如果我不让人送去,夜轩会死。”
黎醉被逼得硬生生忍痛抬头,“你到底要怎样?”
她终于肯服软。
萧清湛又蹲下来,手指揩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不想怎样,我只想你对我温柔一点,也不需要温柔,做到正常就好了,跟我说玩笑话,同我笑。”
“你知道不可能。”
得知了一切残酷真相,如果自己还能对他笑得出来,黎醉就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如果你觉得做不到你就给我装,就算装也要做到,你可以选择骗我,只要让我不怀疑你就好。”
黎醉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流出来,可她偏偏就是欺骗也做不到。
她实在不能在自己的仇人面前强颜欢笑。
“那你考虑好了,到底要不要夜轩的命。”
萧清湛气得都不想跟她沟通了,让她骗自己都有那么难吗?
他似乎准备走,不去管她,黎醉又突然抱住他的腿,哀求他:“我求你,放过夜轩,你想怎样冲我来。”
萧清湛揩去她脸上的泪痕,“你知道不可能。”
他舍不得对她动粗,所以只能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好,我求你,只要你可以救夜轩,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吃饭,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我都心疼坏了。”
“好,我吃。”
萧清湛见她松口,表情终于不再那么阴暗森然,他拉着她下楼,佣人早就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你们几个,先下去。”
萧清湛冷着声音驱逐人,他现在只想和黎醉单独吃一顿饭。
佣人正求之不得,这两天少爷心情不好,已经有不少佣人遭殃。
她们溜之大吉,萧清湛拉着黎醉坐下,拿起筷子给她夹菜,直到菜堆满了碗,他才停止。
他又把筷子强硬塞到黎醉的手里,逼迫的声音说:“快吃。”
黎醉握紧筷子,只能开始吃,哪怕她一点也吃不下却要往嘴里硬塞。
她吃的很快,狼吞虎咽般,在萧清湛看来,她很饿,所以他又拿起自己的筷子给她夹了很多,黎醉没有拒绝,也不抗议,像个机器一样没有自己的意识,只知道不停进食。
当她吃到第三碗,她明显吃不下,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在她的嘴里没有美味的感觉,味如嚼蜡,她需要很用力咽下去,脸部肌肉都开始抽搐了。
萧清湛发现了异常,抓住她的手强迫她停下来,“好了,别吃了,够了,我让你吃饭是希望你不能饿肚子,而不是像个机器一样服从我的指挥。”
她这种被迫屈服的样子让她好心痛。
黎醉却仿若听不到,犹如机器人般只会完成任务,声音很机械,“我现在还要做什么?”
萧清湛将她抱进怀里,用力搂住她,“不用做,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就好了。”
黎醉便开始沉默。
她这种逆来顺受是萧清湛最不能忍受的,他这样逼她只是希望她不要这么仇视他,能够对他平和一点,而不是像个没有感情,只懂得服从的机器。
“肚子难受不难受?”
他的手试探着去摸她的肚子,那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吃撑了。
他正想给她揉揉,可是还没捏一下,黎醉突然一把推开他,然后疯狂地跑向卫生间,直接对着马桶狂吐起来。
萧清湛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的呕吐声,心痛地闭上了眼睛,满脸的悲凉无奈。
黎醉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她脸色煞白,犹如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可她还要强装坚强,“吃饭已经吃好了,虽然吐了,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够,我们可以接着吃,或者你有其他事情吩咐我去做。”
吃个饭她就去了半条命,萧清湛哪里还敢为难她?
他疲惫地看着她道:“你上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至于夜轩,不用操心,他不会有事。”
黎醉上楼的动作没有迟疑一秒。
盯着她略显孱弱冷寂的背影,萧清湛的眼里又生出恨来。
等她彻底上去,关上房门,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薄晏的号码,薄家正乱成一锅粥,夜轩突然发病,薄家兵荒马乱,请来的医生一茬接一茬却查不出黎夜轩生病的原因,这让薄晏有些焦头烂额。
他都忍不住想打电话给黎醉,萧清湛却先一步拨通他的电话,按照他的习惯,平时要是来个陌生电话,他可能不会接,可现在,任何来电他都会跟黎醉或者夜轩串联上。
“喂,薄大公子,应该知道我谁吧!”萧清湛的语气已经不是面对黎醉的无奈或者愤然,匪气逼人,有泛着森森寒意。
薄晏冷冷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说吧,你打电话来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只是听说贵府小少爷生病了,我这里正好有对症下药的良方,不知道薄大公子需不需要?”
还听说?薄晏马上就听出他什么意思了,他分明是派了人监视薄家,不然怎么有个风吹草动他就知道了,而且夜轩一出事他就说他那里有药方也不难揣测出夜轩的病因与他有关。
“夜轩会这样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萧清湛大大方方承认,“没错,就是我。”
“你想要怎样?”薄晏的声音透着逼锐之气,明显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