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教,父之过,乔天翼能够那么没人性,做出那种事,杀了人还洋洋得意,看他的家教,就知道了。
一家子不是好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和乔天翼的错误就算了,还觉得儿子死冤了,叫嚣着要给乔天翼报仇。
“是,少爷。”
被叫做Anew的银灰色西装男人上前,呈上自己手中的账本,薄晏才没有好声好气让乔天翼的家人来接,而是直接往下扔,一本账本,好多页,并没有串在一起,洋洋洒洒地掉在地上。
乔天翼的父亲眸色微变,“这是什么?”
其实从纸上面看到的字,隐约就可以猜测出来了,这是账目。
关键是薄晏想做什么。
“不认识吗?不认识就捡起来看。”
薄晏的声音很重,满满都是苛责。
乔天翼的家人当然不会去捡了,捡了不就默认了他们接受薄晏的羞辱吗?
“不捡也行,让我告诉你,这是乔三房这几十年吃穿用度的账目表,那些吃穿上的,我就忽略不计了,不过乔三房几个,对,没错,就是你们,包括现在躺在化成灰的乔天翼,你们几个嗜赌成性,这些年在各大赌场连轴转,输掉了十几个亿,都是乔家大房为你们买单,酒吧,出息各大宴会,竞赛等等费用,也是十几亿的输出。”
薄晏负手走动了几步,给人的压迫却更深重了,“当年乔家分家的时候,就已经讲好规矩,各房负责各房的收支,概不由主房负责,不过呢,主房一直觉得大家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计较,所以一直承担着你们的花销,可是乔天翼却做出伤害乔家继承人的妻子的事,还妄图侵占乔氏公司,这一桩桩,一件件,足够让主家不顾及情谊,把你们轰出去了。我的父亲既然他狠不下心来做这件残忍的事,那就只有我来了。”
乔三房听得有些懵,但同样神色惨白,他们已经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天翼一个姐夫忍不住了,生气地吼叫道。
“我想说什么,你们就这么愚蠢想不到吗?当然是要你们来偿还几十亿债务的,如果你们能马上拿出那么多钱来,我马上走人,如果不能,就拿这栋别墅抵债吧,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什么?”乔天翼的姐夫第一个炸毛,“你说什么混话呢?你以为这样说就能吓到我们吗?还想把我们赶出去,你休想。”
“对,你休想。”另外一个姐夫跟着附和。
他们就是妻子家里的寄生虫,一直住在妻子的娘子,如果被赶出去,他们就没有安身之所了,他们当然不答应。
一直站在薄晏身后夹着公文包的律师此刻上前,掏出一张法院的传票,“如果你们不主动搬出去,我们有权将你们驱逐出去,如果你们不肯配合的话,那就只有法院见了。”
连法院传票都弄好了,乔天翼的父亲身形颓然一跌,看来薄晏是来真的,他动了真格的。
可是几个小辈还拎不清,乔天翼一个姐姐扶着乔天翼的父亲就要离开,不理会薄晏,“爸,我们不用理他,别以为弄出一张废纸就能吓到我们,法院传票又这么容易拿到吗?肯定是骗人的。”
“你们要不信,那就等着吃官司吧!”薄晏带来的律师也是十分强硬。
薄晏冷峻的脸色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乔天翼的父亲却拉下自己女儿的手,语气突然变得低声下气,“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们一家人?”
乔天翼的姐姐急得去扯他,“爸,什么放过不放过,他欺人太甚,我们不能放过他才对。”
“你闭嘴。”乔天翼父亲冷着脸,狠狠凶向自己的女儿。
薄晏的视线在乔天翼的父亲脸上逡巡良久,终于有了一点动容,可他说话的口气仍旧带着嘲讽,“看来这个家唯一有一点清醒的就是你,不过很可惜,你儿子做的事让我没办法原谅,所以你们必须搬离这里。”
薄晏轻蔑的眸光掠过几个小辈,“这几个废物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俨然就是几条没用的寄生虫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以免跟乔天翼一样贻害大方。”
“你说谁是废物呢?”乔天翼的大姐第一个叫嚣,有些人就是这么愚蠢,明明有些人惹不得,明明危险都到自己眼前了,还拎不清,一味要在嘴上占便宜。
薄晏根本不屑搭理这种人,因为她根本做不了主。
乔天翼的父亲沉思片刻,语气微软,“能否容我给大哥打个电话?”
“不用了,现在乔氏有关事情我全权处理,不用请教他。”
乔天翼的父亲知道他不是说大话,顿时心如死灰,薄晏这么大阵仗过来乔然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为什么默不作声,这说明他压根拿薄晏无可奈何。
“我知道了,请二少爷给我一点时间,今天内我们一定会搬出去。”
乔天翼的姐姐用力扯了扯她的父亲,满脸不敢置信,叫声都开始歇斯底里,“爸,你在说什么呢?你疯了吗?这是我们的家啊!凭什么这个人说让我们搬出去我们就搬出去,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乔天翼的父亲却用力扯掉她揪住自己胳膊的手,“如果你想到时候被人赶出去,你就继续留在这吧!”
他转过身去奉桌上拿乔天翼的遗照还有骨灰盒,他相信这是薄晏最后一点耐心了,如果大家再胡搅蛮缠,不用想,薄晏一定会让人把他们赶出去,到时候他们只会狼狈得跟一只狗一样,不仅如此,乔天翼的骨灰也得不到安息,薄晏的那些驱逐他的人很有可能会拆毁灵堂,然后丢掉遗照,踩烂骨灰盒。
这种事他就让人见过,还亲眼看着别人是怎么狼狈被赶走,他不想自己也面临这种状况,不想到老了,要经历这么凄惨的事,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了也不能安生。
他拿了乔天翼的遗照还有骨灰盒,慢吞吞,步履蹒跚地走出了灵堂,背影有些凄凉,可薄晏脸上的冰冷并没有消失,种什么因就有什么果,怨不得他人,他要是没输,完全没有斗争的资本,会这么乖乖离开吗?
老父亲都走了,那几个晚辈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了,一跺脚,纷纷离开了。
薄晏的眸光扫过那些空洞苍白的布置,眼底掠过一抹戾气,“我先走了,你们派几个人留在这里,为免他们反悔,一定要等到他们搬走了再走。”
“是,薄总。”
他们叫的是薄总,不是二少爷,这些都是薄晏自己的人,用乔家的人收拾乔家的人,怎么能干脆利落,收拾得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