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0250600000005

第5章 明月圆

1

慕容林夕走上正殿,朝着上位者行礼躬身,面带笑容丝毫不失礼数的说道,“圣上容禀,臣女只不过在二位皇子与刺客交手时,偷偷的在那刺客身上留下了些记号而已。方才兴师动众的招来宫里众人,也是怕打草惊蛇。还望圣上见谅!”

皇上听后龙颜大悦,仰头大笑,“论机敏,朕的几个孩子都抵不过慕容大将军的女公子啊!”

慕容夫人的面色上露着浅淡端庄的笑容,但内里已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她此生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冒尖出头,圣上疑心日渐深重,谁又能躲得过,人人在圣上面前都是装傻充愣,偏自己的孩子要逞强。

颜贵妃狐媚的笑了笑,“陛下偏心倒也不用这么明显,你既喜欢这孩子的机灵那多赏赐些稀奇物件就是,何苦贬低自个的孩子?”

“爱妃说的是,咱们得孩子也不差。”皇上一阵大笑,指着慕容林夕问道,“说,你想要朕赏赐你什么?”

“回陛下,臣女今日已得了赏赐!”慕容林夕把白玉笛举起示意,“臣女得这一根玉笛已经心满意足了,叩谢圣上,皇后娘娘恩赐!”

皇帝敛了敛笑意,随意嗯了一句,“倒是个容易知足的孩子!只不过笛子是皇后赏的,可跟朕没什么关系,朕还是要赏赐你些什么。”

皇上言语刁难都心知肚明,都等着看好戏,却不曾想慕容林夕突然行了大礼,倒是惊了在场的众人,只听见她大声朗朗的说道,“圣上,这天下一草一木皆属于圣上,更何况这一根玉笛!”

“好啊啊啊,镇国夫人教养的好啊!”

京都慕容府。

慕容夫人面朝着正堂上座,些许严厉的语气,“跪下。”

慕容林夕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她知道母亲为何生气。慕容林嘉看了一眼慕容林夕,“母亲……”

“你可知道为什么让你跪下?”

“孩儿自然知道。”

“那你说说!”

“归根究底母亲生气的原因不过是今日我在殿前显眼了,可是……”

“可是什么?你以为今日圣上在殿上夸你几句你就能在人前显贵了?你在世人面前崭露头角说到底是害你自己,看看今日殿上的那些世家们,哪一个是能容人的。你逞一时少年英气,不知在某个时刻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慕容林夕眼神里的倔强是骨子里天生的,她跪直了身体问道,“母亲要让孩儿袖手旁观?”

慕容夫人脸色难看的坐在上座,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

“阿夕!”慕容林嘉喝止她,林嘉可不想看到家中燃起战火,遂好言好语的规劝他宝贝妹妹,“阿夕,母亲这么做是为了谁你难道不知道?你今日去的可是皇宫,禁卫就有五万,皇宫出了刺客,统领和侍卫抓不到的人,偏被你找出来,你让圣上怎么想?”

“圣上爱怎么想怎么想,与我何干!我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况且,哥哥今日没见着,若是抓不到刺客,子川兄就要遭殃了。”

慕容林嘉将手放在鼻尖下,轻轻咳了两声,抿嘴笑了笑,打趣她道,“哎呀,原来我家阿夕的忠心为主也不过如此,是另有目的啊?”

慕容林夕伸手去抓哥哥的衣服,慕容林嘉朝旁侧一闪,让她抓个空。“母亲,夜深了,地上凉,快让阿夕先起来吧?日后我定好好管教她。”

“罢了罢了,一家子人倒是把你宠坏了,早些休息去吧!”慕容夫人一只手托着额头,抬起另一只手朝着他们挥了挥。

遂慕容林嘉伸出手将林夕掺起来,朝屋外走。“少惹事!”

翌日,颜郁州登门慕容府,所带随从不多。

在外人看来,颜郁州和慕容府的关系是最亲密的,颜家祖上是难民,流离失所,饿死他乡。是慕容府祖先将颜郁州的父亲带回教养。后来颜郁州从慕容府出来在京做官,十几年了,但在外人看来这两家还是有丝丝缕缕的牵连。

“颜叔叔登门拜访,侄儿有失远迎!”慕容林嘉将颜郁州迎入正堂,“颜叔叔稍坐,我已差人去请母亲。”

“无妨无妨!北境的陈茶好久没喝到了,今天要多喝一些才能走。”颜郁州脸上带着少有的宽和。

慕容林嘉陪着颜郁州说了好些话,不多时,慕容夫人出来两人寒暄一番,颜郁州才论入正题,也正是此番他来的目的。

“嫂夫人莫怪,您到京都多时,我今日才来拜访。将军一切安好?嫂夫人一切安好?”颜郁州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丝毫不像朝堂上刚正不阿,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形象。

“颜大人客气了,京都事务繁忙,又岂能时时得空?”慕容夫人语气平平淡淡,“况且圣上最恶京臣与外臣联系,咱们不来往倒也给彼此省下不少事情。”

“嫂夫人宽容。前阵子朝堂上没有站出来为您解围,现下想来虽然懊悔,但却是正确的选择了。皇上疑心渐深,言语上稍不注意就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整个朝堂上乌烟瘴气,竟一时找不到能说真话的人。”

“颜大人难道不是说真话的人吗?”慕容夫人浅笑了笑,“将军要是能听你慷慨陈词的这一番话,肯定会安心许多。你是和将军一起长大的,先前他反对你去京都任前程,一则是京都水深,生死难料。二则是考虑着你原先性子耿直,怕你为人处世周全不了。倒是会时常担心你,没想到多年未见,现在看来这些年的磨砺倒是真的将你变成了一把宝剑。”

“嫂夫人谬赞了,若是没有慕容家,又何来今日的我?这份恩情郁州永世不能忘怀!”

“颜大人言重了,你如今的仕途前程是靠着自己挣来的,切记妄自菲薄。”

“近日朝中的风向转了,甫王被参,已被圣上从金陵城召回。”

“可知是为何?”

“圣上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去年甫王去北境宣旨故意拖延圣意,不知计划什么?圣上连夜下旨召回甫王。”颜郁州斜眼看了看慕容夫人,小心询问道,“嫂夫人,可真有此事?”

“颜大人,你指的是何事?”慕容夫人双眸紧盯着颜郁州反问道。”若是说甫王在计划什么,恕臣妾实不知情。毕竟皇族子弟计划什么也不是我们这些外臣能够参与的,若是说甫王耽误圣意我倒是知道为什么,”慕容夫人看着颜郁州眼中闪过的一丝明亮,不由得嗤笑一番,紧接着说,“北境山高路远,舟车劳顿,甫王多年养尊处优下来一时疲惫支撑不住也是常有的事,你说对吗?颜大人。”

颜郁州连忙起身揖礼,“嫂夫人莫要误会,我不是替谁来探口风的,只是这些事看似指向甫王,实则与将军,北境还是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若是皇上执意追查,到时我会极力请柬圣上召您当面对质,若是圣上同意,嫂夫人您可要做好准备。”

“多谢大人提醒!”慕容夫人端起茶杯顿了顿,“颜大人喝喝茶吧,北境的陈茶,还记得是什么味道吗?”

“自是不敢忘记!”颜郁州敛了敛面上的神情,义正严词的说道。

世人都惯会做戏,脱口而出的言语或是精心思量之后的。

慕容夫人多么聪明的人,又怎会轻易相信他人,她深知这世上险恶,除了至亲无人能够相信。慕容林嘉送走颜郁州,返回客堂。

“嘉儿,你要记住不论旁人说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母亲,您是不相信颜叔叔?”

慕容夫人摇了摇头,“颜郁州年轻时心思就深,旁人又能猜得到几分?入京为官若说没有一点手段怎能在此位上稳坐十几年?”

“母亲……”

“且看吧,也或许是身处这世道之中,是我多虑了。”

2

一场风雨过后,荒山变得富有生机,是一团团的绿色草木。

慕容林夕下了马,将两把铁锹放在地上,开始寻思着要将树苗种在哪里,她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一块满意的地方。

“这丫头又在寻思什么?”李睿汀和廖子川从远处走来,看着她左一步右一步的来回踱步。

“你们来了,我在想把树种在哪里,我一定要给它找个绝佳的好位置!”慕容林夕单手托着下巴思考着。

廖子川用手一指,“那!”他紧接着说道,“树木相伴不会当众孤独。”他总能看穿慕容林夕的心思,他知道林夕想给树苗找一个不与争锋的地方。

三人说说笑笑的种下了友谊,种下了命运,种下了此生的牵绊。

慕容林夕从雪烟罗的衣衫上撕下一条布慢慢的轻轻的系在树枝上。她双手合起来,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念着,“初心不改,天下太平。”

“等等,差点忘了,”慕容林夕手忙脚乱的从马上取下什么东西来,“自酿的桃花酒,埋在这儿。”

“你还会酿酒?”李睿汀抿嘴一笑,“不会是又酸又涩的酒吧?”说完抻开扇子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林夕蹲在一旁不理会他,随手抓起泥土扔向他,“闭嘴你!”李睿汀未来得及躲避,芳香的泥土严严实实的砸在他身上,他不痛不痒的只是在一旁笑。

“待到来日,与君共饮。”子川对这棵树也是充满了希冀。

一只飞箭从天而降,箭锋距林夕只一拳的距离,子川眼疾手快的抓住箭身。李睿汀一把将林夕扯过,慕容林夕灵敏的双耳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回眸时那双犀利的眼神,警惕灵活。紧接着三人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嘈杂声,三人踱步爬上山丘蹲在丛林中细细查看。

二十个禁军押解着许多手无寸铁的百姓,在前面寸步的走着,后面颜定骑在骏马上悠闲的走着。百姓们稍微走的慢了就会被禁军用鞭子抽打。

慕容林夕按捺不住了,微微动身就被一旁的子川按住了手腕,子川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廖子川清晰的感觉到慕容林夕的脉搏在跳动。

待他们走远,子川才微微松开了手。

“那是些什么人啊?”慕容林夕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未知。子川,我总觉得那一天将近了。”李睿汀的神情一改往日的清朗从容,面上虽然未变,但心里却划过一丝隐忧。

颜定是何许人?他的后背从来不会留给任何人,早已经察觉身后的三个人,亦或是说他知道那三个人会跟上来一探究竟!!!

禁军挥着手里的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百姓身上,而他们的脸上则露出狰狞的笑来。

在往前去只听见轰的一声,是石头炸开的声音。这里聚集了更多褴褛衣衫的人在搬石头,铲土,男女老少,全都没有放过。远远的就能感到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痛苦和死亡的恐惧感。

这世道是怎么了?这盛世之下到底掩盖了多少肮脏不堪的事?王法,天理世间还存在吗?

最后押来的这些人被送进了山洞里。颜定并未下马,他那对灵敏的耳朵清晰可辨那三人的方位。他微微侧头,黑厉厉的眼睛佯装看看四下是否有人,其实就是将他自己的戏继续演下去。对于已经明确的目标,有利的计划,他习惯于慢慢的享受掌握之中的过程。

“想必你父皇对此事并不知情吧?他私吞银矿就算了,竟还拉来这么多无辜百姓,可恶至极!”慕容林夕飞快的走着。

“看这情形,他们想必已经进行很长时间了。”廖子川皱着眉头,“那么……”廖子川的双眸落入林夕的眼中,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阿夕的眼睛像是能看穿真相,正义与善恶。

“子川兄,怎么不接着说下去?”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李睿汀的明眸和廖子川互相看了一眼。他的手轻轻碰了一下走在前面的慕容林夕,李睿汀的语气稍显温和的说道,“事情未明之前,不要传于第四人。”

慕容林夕稍稍顿了顿,“你放心,我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三人各有打算和想法,看似呼之欲出的真相,其中的弯弯绕绕又岂是随意解得开的?

慕容林夕心里清楚子川和睿汀不想让自己涉身其中,可他们哪里知道慕容林夕有一颗坚守正义的心,她希望的朝局与官场能变得清澈。

慕容林夕守诺了,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包括她的哥哥和母亲。如果林夕能够未卜先知,预知后来的事,不知她会不会后悔今日守诺的决定?

慕容林夕及笄那日,林嘉送了一柄长剑与她。这剑林嘉寻了好久,虽谈不上名贵,但绝对锋利坚韧。初得长剑那几日,慕容林夕日日早起练剑,与长剑慢慢熟悉起来,用的也算得心应手了。

明亮的大殿内,李睿汀正在小憩,殿内的烛火晃了晃,贺伶轻轻关上门,唤了一声,“殿下,”

书从李睿汀的脸上滑落,他猛然坐起,拾起地上的书往桌上一扔。“可有眉目了?”

“殿下,您让属下暗中盯着颜定,可着十几日来属下并未发现他有何异常。属下觉得……”贺伶看了一眼李睿汀,得到了让他继续说下去的眼神,方才一字一句的说道,“要么是颜定发现了属下,接着做戏混淆视听。要么就是我们查错了方向?”

3

李睿汀睁开双目,收了折扇问道,“可有人清楚颜定的武功如何?”

贺伶仔细回想一下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属下还从未见过颜定手里的长剑出鞘过!”

“竟没人知道吗?”

“殿下,颜定得罪的人虽多,但无论多么深的仇恨,在表面上也要过得去,在京都天子脚下谁又敢明目张胆的解决他人。”

“看来我要亲自去试一试了?”李睿汀摇着扇子,嘴边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皎洁的月亮在黑空中独树一帜,没有繁星在侧终究不算圆满。世间所有的孤与独便是这样,有些人或许会陪你走过一段路,但也仅限于此,绝不可能再多了!

还未入夏,所以风中夹杂的沙沙声只能是树枝与树枝碰撞发出的响声。

天,是这世上变得最快的。明月时不时的躲在乌云背后。越看不清的东西越想极力的去看清它。就像躲在幕后的真相。

李睿汀和贺伶一身夜行衣打扮,脸上蒙的严严实实。今晚的风声恰到好处的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不过,颜定如果功夫了得,那么再细微的声音在他听来也是如在耳畔!李睿汀做了两手打算,一是,如果颜定武功不行,那我便罢了。二是,万一颜定武功深不可测,自己无法全身而退,就将计就计便说自己出于好奇而已,虽然有些牵强,但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书案上,一盏残烛即将明灭,火光临了之际竟还晃了几晃。颜定侧耳动了动,放下手里的书,重新拿起一直蜡烛燃上。

李睿汀让贺伶在院外侯着,伺机而动。

门外立着一个人,月光衬映之下影子细细长长,李睿汀并不打算偷偷摸摸,今晚的目的虽然是来试探颜定的功夫,但他心里清楚颜定并非弱者。若连门外有人都察觉不出,那李睿汀就可以转身即走。

颜定起身顺手将宽大的袖袍一挥,袖风湮灭了那烛火。他开门出去,那如鹰般的双眸在夜间看起来依旧让人不寒而栗。李睿汀在院中等候多时,话不多说,见颜定出来,拔剑劈来。

两人过了几招,李睿汀察觉到颜定并没有使出全力,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颜定的功夫不弱,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在颜定手里逃脱并非易事,颜定只是一番纠缠不让李睿汀走,好几次李睿汀脸上的遮布竟差点被撤掉。

大雨倾盆而至,明月躲在乌云背后,颜定的院中顿时漆黑一片。李睿汀想趁此刻溜走。颜定的眼中透出一丝猎物到手的感觉,他将手里的剑朝着那个方向抛出去,黑暗中听得见“嗖嗖”的声音,他的长剑被一支飞箭射偏,颜定迅速接住飞箭,但飞箭还是擦伤他的面颊,眼中燃起的一团胜负欲的火焰,飞箭出手,刺中夜行人的身上。

颜定没有打算继续追下去,他认为没有必要,他没有刻意隐瞒自身的功夫,而是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对手!!!

李睿汀掺着另一个蒙着面的人,那支飞箭刺中慕容林夕左肩。大雨肆无忌惮的落下,两人丝毫不敢怠慢了脚步。

廊檐下,李睿汀扶着她坐下,慕容林夕扯下遮布,脸色煞白,虽然身着夜行衣但依然能感觉的的出热血在汨汨的流出。

“丫头?”李睿汀双眸竟不自觉的震颤了一下。

慕容林夕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父亲说,功夫越高的人,越是灵敏!”她吸了一口冷气,接着说,“今日一试,可见一斑。”

话音刚落,贺伶急匆匆的从别处找来,“殿下!”

李睿汀此刻可没心情去处理贺伶的失职,他伸出手说道,“快把伤药拿来。”

突然间整个夜晚变得很安静,只有雨滴落在屋檐和地面上的撞击声。李睿汀给她上伤药时眉头皱到一起屏着呼吸,“忍着点!”

受伤的人也屏住呼吸,忍着疼痛。飞箭虽不是弯弓所射出的,但这力气却是十足十的,伤口颇深。

“我要回去,不能被母亲发现。”慕容林夕脸上的冷汗直冒,背靠在廊下的门板上,一只手瘫在地上。

“你今晚怎么会来?”李睿汀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贺伶,虽然贺伶替他们之间送过信,但贺伶还没有将主子的行踪透露给旁人的习惯。

“看起来我们的猜想是一样的。”慕容林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许是湿透的衣服穿久了,身上开始哆嗦了。她动了动身子,“我不能再耽搁了,”

李睿汀轻轻的扶起她,“我送你回去!”李睿汀就这样一路扶着慕容林夕的手臂,轻轻地,又仔仔细细的。

“殿下,今日奇怪的很,平日巡卫营丑时不应该经过长乐街,今晚不仅提前来了,还逗留了许久才离开。”贺伶在回宫的路上想了清楚才缓缓说道。

“这是何故?巡卫营知道我的行踪?还是颜定掐指能算知道我今晚来寻他,想来个请君入瓮?”李睿汀一脸玩笑语气。

“殿下,可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未免说不通。”

李睿汀只是沉默,这其间还有什么曲折他还没想明白,肆意猜测也需要证据证明。他仔细叮嘱贺伶找两个可靠的人盯着慕容林夕。

“那丫头,虽然热爱正直,她不明白在京都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的道理,”李睿汀按了按太阳穴,接着说道,“好好看着她,别让人伤了她。”

李睿汀脑海中闪过今晚的一幕幕,贺伶躲避巡卫营而迟来,自己与颜定的较量分出胜负只是时间问题,倘若不是林夕今晚突然出现搅局,自己今晚真要折在那里。

一夜的风雨,吹折许多树枝,横七竖八的躺在路上,躺在庭院中。昨日的角斗场没有了一丝足迹,烟消云散。

4

清晨,宫城的红墙上还残留着点点雨渍,慕容林嘉身着官服由着领路太监往前走。领路太监说从御花园的小路穿过会近一些,慕容林嘉便由着他选择了了这条近路。

小径通幽处,不远处花侧有一女子在仔细的接着花上晶莹的露珠,慕容林嘉问领路太监,“那是何人?”

领路太监抬起头看了看,才仔细回答道,“回慕容公子,那是七公主。”

慕容林嘉点点头道,“我是外男,本不便入后宫,还是赶快走吧。”

两人正要离去,七公主李睿沚身边的侍女看见了他们,便凑到公主耳边悄悄的告知,“公子林嘉在后面。”七公主转身回望,正看着慕容林嘉离去的背影,她紧张又急切的迈着小碎步朝他走去,七公主小心翼翼的喊道,“公子。”她的声音很小但足够让慕容林嘉听得清楚,慕容林嘉驻足回转过身,两人互相行礼。

李睿沚有些许怯弱的说道,“那日公子救我性命,我还未曾好好道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说着又恭恭敬敬的朝着慕容林嘉行了行谢礼。慕容林嘉回礼道,“公主言重了。”

领路太监在一侧低着头,慕容林嘉看了看他,“公主,臣还有要务在身,不便多留。”

“公子请便!”李睿沚看着他走远,不禁小声的说道,“他是好人,也是君子。”

慕容林夕在家中悄悄的养伤,不敢让人知晓,每日只是紫芙悄悄帮她换药。一日,慕容夫人在堂中正坐,崔伯挑着菜担子来传话,“侯爷不知京都城内混入夷人,但侯爷已经加强警惕,势必要揪出京都和北境里应外合之人。”

慕容夫人听着崔伯带来的这一番话,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将军身体可好,旧伤可有复发?”

“回夫人,侯爷说他在北境一切安好,望夫人和公子小姐勿念。侯爷还说京都路险,望夫人和公子小姐保重。”崔伯面露难色,似有难难言之隐。

“崔伯有话不妨直说,”慕容夫人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崔伯说道,“侯爷听说圣上召甫王入京之事,深感惭愧,侯爷说了,甫王是重情重义之人,我们慕容府决不可辜负重情重义之人!”

待到崔伯离开,慕容夫人才隐隐缓过神来说道,“将军,保重啊!”

颜定和银矿的事情并未结束,虽然慕容林夕只查到了银矿背后的人只是京都一富庶商贾,但这明显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若真的是商贾又岂能调的动兵卫?能指使颜定?痴人说梦。

慕容林夕准备从这商贾入手,既然他是源头,那就从他开始,待到伤势稳定一些,就开始了行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乔装打扮了一番混入这商贾的承包下来的码头。这商贾每天在码头上跟着大伙一块,人看着和善也亲切,怎么看都不能将颜定与他联系到一块。慕容林夕仔细分析着,又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人不可貌相,眼见不一定为实。”

慕容林夕在码头混了三日,跟着大伙扛扛搬搬。她跟着大伙坐一块,擦着汗问道,“大哥,今日戚老板怎么没来?”

那大哥笑了笑,“小兄弟,你才来的吧?这戚老板是京都第一富商,京都城中的商铺多着呢,怎么能天天在码头上。更何况啊,这戚老板身体也不大好,听说啊是又病了。”

“病了?戚老板病了,那他这么大的家业谁管呢?”慕容林夕问道。

“戚老板无儿无女,只有一个弟弟,现在管事的是他的妻弟,那人难相处,弄得底下的人怨声载道,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为什么不跟戚老板说?大伙是有机会说的呀?”

“小兄弟千万不要冲动,以前有人提过啊,但戚老板的妻弟会变着法子将你赶走,他花言巧语的将戚老板蒙在鼓里,后来就没人敢再提。戚老板是个心善的人,给了我们大伙一条生计,大伙为了生计,也只能如此。”

“大哥,刚才听你说起戚老板有个弟弟?他为什么不帮忙管事?”

大伙四处看了看,聚在一起低声说道,“小兄弟不知,戚老板以前是挖矿起家,他弟弟开矿害死了人,赔了人命官司,戚老板就关了矿改漕运了。”

“戚老板的夫人是何人啊?”

那位大哥摆了摆手,“无人知晓其来历,据说是戚老板外出经商带回来的。”漕运大哥看着慕容林夕若有所思,不免好意提醒她千万不要提戚老板弟弟的事情。

“多谢大哥提醒。”

“船来了,船来了。”听着不远处的喊声,大伙都纷纷起身,待到人群散去,慕容林夕被一只温柔且有礼的手拽住胳膊,她一双明眸睁的大大的,“子川兄?”

廖子川把她拽到一旁,“前几日在城中就看见你,我今日才得空来寻你,你每次都是这样一个人出来,如果遇到危险该如何?”

慕容林夕笑了笑,眉眼如弯月般,她伸开双臂说道,“你仔细看看,我穿成这样谁还能认出来?”

“好了,我说不过你,你快回去。此事你千万不要插手了,以免惹祸上身。他的身后是谁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这样就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你就这么不怕死?”廖子川的语气颇为认真,慕容林夕听得真真的,她笑了笑,指了指江边渐渐平静的水面说道,“你看,水渐渐的清了。”

5

五月,甫王赶在端午节前入京,倒是让紧张的气氛突然间和缓许多。天大的事情都要拖到节后,这是规矩亦是传统。皇上已下旨端午佳节要在宫中设宴,宴请满朝文武,命妇。

甫王从金陵城入京耽误些许时间,近年来圣上对至亲之人的怀疑也日渐加深。圣上独断专行,中书令如同虚设,一味的奉承皇帝。罢免有才之士,提拔无能亲眷。

朝中的段付将军一直以来更是视慕容慕容匀为死对头,几欲除之而后快。

端午佳节的夜宴绝不简单,此番又会生出什么风波还不知晓,慕容夫人心中隐隐不安,自回京起一直风波不断,看似好无关联,可最后的剑都指向北境,这是她的预感,更是即成的事实!

大殿上已布置好了美味佳肴,金樽玉盏,婀娜舞乐,灯火通明。

天还未见黑,慕容府的马车经过几条街道进入宫门,出门前慕容夫人再三叮嘱林夕谨言慎行,今日宴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多言。

李睿沚在命妇入宫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看见她来的,急忙走近。众命妇倚身参拜,七公主倒是不习惯这种被人惨败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母后已在重华殿等候各位。”

命妇们陆续离开,李睿沚叫住她,眼神示意一下,慕容林夕追上母亲耳语几句,慕容夫人点点头,轻声嘱咐了几句。

慕容林夕走上前问道,“公主……”未等林夕说完,七公主就把她带到另一个地方。“宫中人多眼杂,哥哥要跟你说上几句话,还真是大费周折。”李睿沚浅笑道。

慕容林夕嘲笑道,“李睿汀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了?”

因为知道慕容林夕不在意男女之防,所以李睿汀更怕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败坏她的名声,才显得格外在意。

慕容林夕上了假山上的亭子,这亭子四周没有遮拦,独在假山之上。看见李睿汀倒是悠闲的喝着茶水,不觉一笑,“还是殿下运筹帷幄,让自家妹妹亲自当信差,自己却在此处优哉游哉。”慕容林夕说到此处眼神不觉一挑。

李睿汀赶紧收了折扇倒了茶水仔细伺候着,“身上的伤好了吗?子川都同你说了吧?那件事你别插手了。”

“为什么你们都不愿让我追查下去?因我是女子看轻我?还是觉得我不如你们?”

“丫头,你是聪明,但是若那人背后,若这件事涉及朝局就不是你我能够干涉的了?你目前还未涉足太深,及早抽身对你来说是好事,在京都你只需要独善其身,护自己周全即可。”

“殿下怕了?”

李睿汀怎么会怕,只是不想让她涉身在其中而已。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像你这样心急火燎岂不是容易打草惊蛇?”

“从长计议?二殿下的从长计议只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两人争吵的声音太大,李睿沚在亭子下面都能隐约听见声音,有意提醒他们,但碰巧前面有人走来,于是小声对侍女说道,“快去告诉他们。”

“二殿下,若这世上之人都独善其身了,那世间的真想与大义何在?”

李睿汀看见侍女上来,微微点点头。紧接着对林夕说道,“今日我不同你吵,但你记得别再插手此事,京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慕容林夕带着一张气的有些微红的脸色随着侍女下了假山,却见蔡仙雯咄咄逼人的为难?七公主,朝着她大声嚷道,“我明明见到二殿下在亭子上,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去?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公主面前你也敢放肆。”七公主的侍女丹儿上前叱责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声说话?”话音还未落,一个巴掌就落在丹儿的脸上,鲜红的五个指印。

慕容林夕站在后面哈哈大笑,“公主,蔡家姑娘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她,这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不就在公主眼前吗?”此话一说,七公主抿嘴笑着,侍女丹儿也破涕而笑,心中暗暗想到真是解气。

“又是你?慕容林夕?每每都是你在人前卖弄小聪明,小心呀,过慧易夭!”蔡仙雯讥笑道。

“你……”

七公主的话还未说出口,被慕容林夕拉到身后,她抓耳挠腮的盯着蔡仙雯半天道,“聪明总比蠢死好啊?”

“……”

“好了好了,快去重华殿吧,去晚了恐皇后娘娘怪罪!”侍女丹儿与慕容林夕配合的默契,丝毫没有给蔡仙雯留有说话的空隙。

少年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总有一日会因为这天不怕地不怕而历经挫折困顿,再隐忍与锤炼之后,终将成为一个全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林夕?”七公主小心翼翼的喊着她的名字,整个皇城虽大,但七公主却没有一个能够谈话的朋友,至上次重华殿起,她就被慕容林夕的举动深深惊讶到,想感谢那日她的解围,但又怕被人拒之于千里之外。七公主的怯弱与小心都源自于一场虚无缥缈的天象之说,那日的天象如何谁能说清?只凭着钦天监的一张嘴就断送了一位公主的命途。被自己的父亲避之不及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在后宫的隐忍与牺牲,也是作为一位公主的毕生功课。

慕容林夕倾耳仔细听了一番,因为李睿沚的声音极小,怕是自己幻听,便出身询问道,“公主在叫我?”

七公主点点头,“你与我同席可好?”

“当然……”慕容林夕突然想起临出门前母亲在耳畔的叮嘱,复又问了一句,“这不会乱了尊卑顺序吗?”

七公主摇了摇头,“不会。”

在此之前李睿汀嘱咐七公主看住她。

大臣,命妇都陆陆续续进殿。慕容林夕和七公主紧跟其后,因不久前才争吵过,所以慕容林夕故意不去看李睿汀。两人挑了一张后席坐下。

蔡仙雯从旁经过,用眼睛乜斜着看了看她们,冷笑一声朝颜姝的席面走去。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众人参拜后方又落座,廖子川随侍皇上身旁,在众人之中一眼就望见心上之人,他浅浅的嘴角触动,竟被有心人收入眼底。

同类推荐
  • 腹黑皇帝的攻心妃

    腹黑皇帝的攻心妃

    皇帝腹黑,皇后攻心。封后大典上。万俟秉烨看着眼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满眼柔情。替身也好,真身也罢,他这一生都不想再负她,只是他的初雪眼里为何没有对他的半点爱意流露。楼静元头顶凤冠看着面前男人俊逸的脸,与记忆中与她柔情蜜意后打掉她的孩子,派人刺杀她的那张脸重合,百感交集。万俟秉烨,珬朝之主,穷其一生,谋求算计,坐拥万里江山。逃脱不掉的情关便是那个在王府里打架从未输过,什么都敢做甚至是独身去战场上找寻他的天之灾星孙初雪。孙初雪,宰相之女,天降灾星,一腔真诚,付之东流。她曾为了一个男人,付出满腔真挚,也曾被一个王,伤的遍体鳞伤。那个像初雪一样干净的女孩走进了立志成王的男人的心,他立誓爱她时是假,想与她厮守时是真,只是那个男人忘了跟她解释,这一误,怕是终身...... 她去时和她来时一样,珬都吓起初雪,天未曾晴过……
  • 重生之一品傲妃

    重生之一品傲妃

    他,一直站在世界的顶端,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他三尺之内,人人称他无心无情,却不知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朱砂。暗阁追杀,体质特殊被人盯上,怕什么,有爷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想报仇,可以,表现好点,做什么爷都给你撑腰;想和前世的人旧情复燃,没门,果断把家里门关好,窗合上,让她看看谁才是她的良配。
  • 病娇王爷深深宠

    病娇王爷深深宠

    意外死亡,却白捡了一条命。严绯瑶来不及狂喜,就发现……原主肯定是蠢死的!她绑了个有毒的男人,放在自己闺房、床上、算怎么回事儿?外有恶狼未婚夫,内有猛虎毒王爷……严绯瑶无语问手环:可以再死一次穿回去吗?且慢……手环自带解毒功能?还能升级炼药,治病?毒王爷看她的眼神,怎么越来越不同?连皇帝都风闻她的名声?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帝皇谋

    帝皇谋

    士农工商末,纵然富可敌国,也地位卑弱。她只是出生于商户人家,却生了一副预谋天下的野心。一步一步,皆是为谋了这个皇朝。她满腹心机,计谋百出,图的是天下。他是天潢贵胄,位高权重,落入了她的局,意图谋她的心。她要天下。他只要她。
  • 深宫弃妃:皇上,硬要宠

    深宫弃妃:皇上,硬要宠

    【作品内容大面积修改,前面生活,后面宫斗】请谅解!满天霞红,清袖蓁绝笑着,喝下递过来的毒酒,含泪闭上了双眼。同一时间,同一时刻,清袖蓁在自己亲妹的身上重生,既然活了,就要为被抄家的清家报仇!缪寒湛!你是当今皇帝又如何?我清袖蓁,要为清家报仇雪恨!报仇报仇着,门外提亲的来了个晋王。等等,还有一个皇帝?!不过多久,自己倒是成为了大锦的第一宠后?!清袖蓁自己都不清楚。而且,还是第一锅水……怎么回事呢?不是说好要不报仇的嘛?
热门推荐
  • 嫡女重生之霸气归来

    嫡女重生之霸气归来

    前世她作为嫡女受尽欺辱,这一世,看她如何一步步讨回来,狗男女,迟早要你们付出代价!
  • 偏执大佬家的软萌小娇妻

    偏执大佬家的软萌小娇妻

    在路边救了一个小混混,竟然被富可敌国的总裁大人盯上了?!苏暖感到很无语……“总裁大人,我要辞职!”某男轻笑一声“晚了,现在我已经盯上你了。”
  • 大学章句集注

    大学章句集注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废材逆天三小姐:狂傲踏天下

    废材逆天三小姐:狂傲踏天下

    她,二十一世纪数一数二的名牌杀手,对待敌人,从不手软。“对待敌人怜悯,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这是她说的。血腥蔓延,硝烟飞舞,从来没有情感的她,执行任务,爱上了不该爱的他,走了不好走的路。一眨眼,时代不同、身份不同,虽是小姐,可有何曾被当过小姐,世人笑她是废物,谁又知道她,是绝世天才。放心,总有五国知道她的存在,神兽上阵,丹书开启,手握神物,一步一步踏天下……
  • 奥秘世界百科:生物天地百科

    奥秘世界百科:生物天地百科

    本套书全面而系统地介绍了当今世界各种各样的奥秘现象及其科学探索,集知识性、趣味性、新奇性、疑问性与科学性于一体,深入浅出,生动可读,通俗易懂,目的是使读者在兴味盎然地领略世界奥秘现象的同时,能够加深思考,启迪智慧,开阔视野,增加知识,能够正确了解和认识这个世界,激发求知的欲望和探索的精神,激起热爱科学和追求科学的热情,掌握开启人类和自然的金钥匙,使我们真正成为人类和自然的主人,不断认识世界,不断改造自然,不断推进人类文明向前发展。
  • 异界之炎武傲天

    异界之炎武傲天

    在这个宗门林立弱肉强食的时代中,废材林炎饱受折磨,生与死只是一念之差,收藏本书看主角是强势崛起还是窝囊死去。人生大起大落,如果你轻易放弃那么你永远不会成为世人仰慕的强者。——林炎
  • 异界之雄霸洪荒

    异界之雄霸洪荒

    意外丧生的王岩无意间穿越到还处于游猎时代的异界。看他在这个百族林立的异空间如果征战天下打造城池终成一代枭雄。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穿进游戏当反派

    穿进游戏当反派

    穿越进了游戏,但是唐军并不焦急。这款游戏可不是什么超高难度或者反派无敌的操作游戏,而是一款单纯让玩家放松的娱乐向开放游戏。没错,就是纯粹的娱乐,简单的杀戮!总结起来就一个字,爽!然而……
  • 帝师王者

    帝师王者

    长眠十万年后醒来的戴羽龙,会遭遇怎样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