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承接了父亲遗志和母亲期许,不日即将执掌北海。宝儿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才能,更没有修习过什么法术,只是妥妥的柔弱公主一枚,今日却要做北海女君主。宝儿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想要让自己的惶惶不安能够有所缓解,可是越想越是手足无措。苏袖推开门,看到紧张发抖的宝儿,握住宝儿的双手,却是冰凉。
“姐姐,我真的,做不到,我什么都不懂”宝儿摇着头,从苏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使劲地攥着。苏袖转到宝儿面前,抬起宝儿的头,依旧握住宝儿的双手,坚定地看着宝儿的眼睛说道“我在,小海在,临渊也在,整个云见都在!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宝儿感受到来自苏袖掌间的温暖,看着苏袖坚定地眼神,仿佛自己也有了苏袖的力量,抿起嘴角,点了点头。苏袖笑了,拉着宝儿的手,坐下为宝儿梳妆。
推开门,慕临渊、苏修海、司庭就等在门口,慕临渊拖起宝儿的手,往北海中央法坛走去。北海生灵早已列队聚集在这里等待着宝儿的昭告,远远走来的宝儿乍一看似乎像是稚嫩的君主,头戴君主王冠,散落的头发与红色裙边融为一体,海风吹过,纤弱的身体无法撑起宽大的玄武流仙袍,慕临渊感受到宝儿的紧张,握了握宝儿的手,宝儿这才坚定住眼神,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去了法坛中央,宝儿抬起一只手臂,在空中挥动玄武一族的肢体语言,而后双臂交叉在胸前,向台下鞠了躬。台下众人双膝跪地,抬起一只胳膊,像宝儿那样挥动着。沉寂多日的北海,此时夜明珠终于忽闪忽闪散射出光芒,由弱到强,渐渐地恢复往日的光亮。
“第一关总算是过了”宝儿回到宫中,赶紧脱下宽大的长袍。
“宝儿,从今以后,你便是君主了,要时刻谨记使命和职责”慕临渊把宝儿的长袍挂起,在一边谆谆教导着。
“可是,我,临渊哥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做一名君主。”宝儿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慕临渊。
慕临渊回过头,看着宝儿,深情地说道“你有我,我可以教你!”
“嗯!临渊哥哥是未来的东海君主,那要向临渊哥哥请教了!”
慕临渊与宝儿一同坐下来,批阅着来着北海,来自天族的各种各样的奏章,为宝儿讲解每件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的危机和代表的意义所在,宝儿吃惊于短短几个字,竟可杀人于无形,而宝儿的学识修养不仅文笔大气优雅,更有女性独具的细腻在里面,慢慢的宝儿已经可以与慕临渊一起进行探讨。
渐渐夜深了,看着这几日堆积的奏章终于快要处理好了,宝儿已经累到在案几上,慕临渊不忍宝儿操劳,想着这么多天,宝儿终于可以合上眼睛休息一下了。
慕临渊轻轻地抱起宝儿,温柔的放在床上,自己返回到桌案,静下心处理剩下的奏帖。
清晨时分,慕临渊轻轻推开门,看着北海四下的景色,强打起精神,挥起长剑,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晨练。
“突然,有点想家了”慕临渊这么想着,东海、云见对他来说,都是心中不可侵犯的圣地,都是家。慕临渊舞着剑,却突然笑了一下,说道“往后我一定不再是一个人回家了”。
这几日,苏袖、苏修海和司庭看到宝儿已经在慕临渊的指导下,逐渐成长,北海也算井井有条,这才放心的继续出发寻找失踪的上古神兽。
“耽搁几日,他们没有出事才好”苏袖祈祷失踪的上古神兽,能够平安的渡过这一劫。上古神兽在千百年来经过血统的洗礼和血战之后,已经越来越少,如果此刻不能拯救他们,未来将面临什么,谁都不敢想。
根据原来的指示,三人来到羊皮卷轴显示的位置,“这里是?双鹿山?”司庭说道。
“正是,这里灵气丰盈,是仙家圣地”苏修海观望着四下,对司庭说道。
“魔族这么可能把神兽藏在这里?”苏袖想着,司庭与苏修海突然惊呼“不好”
三人向山中狂奔而去。远远地闻到一股血腥味,从山顶望去,山中精灵被砍断了翅膀,带着脚铐,成群结队的像是在挖什么东西。几百具尸体横积在山脚下。看到这番景象,苏修海无比痛恨自己,“还是来晚了”苏修海琥珀似的眼眸露出了一丝杀气,握紧了问天,想要立刻冲出去。“不要冲动,冷静下来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这时,从山洞中出来几个黑衣人,拿着长鞭,一边鞭笞着精灵们,一边呼喝道“快点!偷什么懒!”他们对精灵们巡视一番,走向了另一个山洞。苏修海三人趁黑衣人不在,一转身进了这个山洞。
“小海,小海”在洞中,苏修海隐隐听见有人在喊他。突然双鹿仙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三人正要行拜礼,双鹿仙子赶紧制止,露出痛恨的目光说道“是魔族,趁我不在,血洗了双鹿山,把我的精灵砍断了翅膀,给他们干活!”
“魔族究竟是想干什么?”司庭问道。
“我隐身埋伏在此,探听到双鹿山中有他们要找的东西,而且要在这里培育试验品”双鹿仙子不安的捏着手指。
“他们胆子太大了,双鹿山乃是仙家圣地”苏袖说道。
“很明显,这件事情,有仙家从中作梗!”
“是谁?”司庭问道。
“目前还不知道,只要继续跟下去,他们一定会露出马脚!”双鹿仙子说道。
一行人继续向山洞更深处走去,看到一团熊熊烈火在空中漂浮,随后自上方的山洞喷涌而出。“是无根山火,他们要用这股山火锻造那东西”双鹿仙子看着眼前的山火已经被魔族困住,无法靠近。
“能灭火吗?”苏修海露出以往冷酷的眼神,语气冰冷。
“这山火随双鹿山而生,千百年了,山火若是没了,双鹿山也就没了”
就在三人发愁该如何拯救双鹿山时,北海却面临着灾难。
“仲怀!你还不能悔过吗?你的父亲已被你打死,你还要害多少性命!”仲怀站在半空,慕临渊拿着剑指着仲怀,恶狠狠地质问着。
“我家的事,你少掺和!喜欢宝儿,就带着她滚出北海!”仲怀毫无悔过之心,反而恶语相向。
“大哥哥,你醒醒啊,你究竟是要干什么啊!”宝儿站在慕临渊身后,看到仲怀这个样子无比痛心。
“做什么,做我该做的事情!北海,是我的!解决了仲离,忘了还有你这个死丫头!”仲怀说着,伸出掌就要往宝儿身上拍,慕临渊见状,赶紧上前与仲怀厮杀。宝儿不想多年不见的仲怀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父母亲的守护究竟是对的吗?
允子在空中与仲怀的缠斗着,仲怀发现允子力量太大,一招一式竟不敌慕临渊,只有使出上古神力,才能致慕临渊于死地。仲怀一只手假装与慕临渊厮杀,另一只手已在身后蓄积了神力出来,宝儿在一边看到,冲了上来,挡在了慕临渊身前,这时仲怀正好已经发出了这一掌。掌力与剑气把宝儿的身体冲击到半空中。
“宝儿!”慕临渊看到宝儿从半空落下,一跃冲到宝儿身侧,抱着她,轻轻唤着“宝儿”
慕临渊看到宝儿奄奄一息的样子,恨死了仲怀,轻轻地把宝儿放在地上,这时仲怀拿着剑在背后朝着慕临渊刺出,慕临渊听到了动静,赶紧一个转身,仲怀另一只手发出了上古神力,慕临渊不想上古神力的力量太过厉害,自己根本无力抵挡,这一掌正中慕临渊胸怀,四周的黑衣人一拥而上,把慕临渊制服在地上,仲怀提着剑正想一剑杀了慕临渊,却听见宝儿奄奄一息的喊道“大哥哥,不要”
仲怀看到宝儿捂着胸口,眼角的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滴在自己的剑上,突然心软了一下,扔了剑。宝儿这才放心,虽然魔骨为宝儿抵挡了部分法力,但是以宝儿的修为依旧难以抵抗这一股上古神力,晕倒了过去。
“宝儿!”慕临渊挣扎着喊着。
仲怀回过头看了宝儿一眼,表面装作冷酷的无所谓,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舍,对黑衣人说道“把他俩扔到海滩上去!”
“大王,这样无疑是放虎归山啊,以后一定后患无穷”黑衣人说道。
仲怀一甩长袖,毫不费力发出一掌,邪魅的嘴角上扬,“我想做什么,用你教!”
没有人敢反抗仲怀,乖乖的把宝儿和慕临渊扔了出去。
“宝儿!”慕临渊抱起宝儿的身体,晃动着,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转动,男儿的柔情在此刻尽情显露。慕临渊已被伤的体无完肤,无力带宝儿走,只好给云见发了信号。
慕临渊抱着宝儿等待云见求救的时候,晕倒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云见的床上“宝儿!”慕临渊突然坐起,四处找寻宝儿。
无疆厅内,芦深仙人正在将灵兰的灵气一点点注入宝儿的身体,慕临渊不敢说话,站在门外候着。
一天、两天、三天,芦深仙人不敢停下,慕临渊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慕临渊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终于三天之后,芦深仙人站了起来“临渊”慕临渊心中忐忑,此刻任何一点关于宝儿不好的消息,仿佛都能够把他压垮。“宝儿没事了”慕临渊这才松下一口气,嘴角终于露出笑容,眼睛却不停地流着眼泪。
宝儿没有修习过什么法术,慕临渊和芦深仙人带着宝儿练习一些简单的真气调理,结束后,宝儿突然说道“仙人,不知宝儿能否拜入云见门下”
芦深仙人不想宝儿会有这样的念头,沉思过后,说道“还未有女君拜师的先例”宝儿以为是芦深仙人委婉的拒绝了,还想争取一下。“仙人,我这女君已被赶出了领地,我想拜入云见门下,学习本领,终有一天我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夺回北海!”芦深仙人想着宝儿成为女君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这番景象,能够振作起来重整旗鼓已是不易,若是能够助她一把,再好不过了。此刻,宝儿赶紧行了拜师礼节。
宝儿日日刻苦,希望把十几年来落下的修习赶紧的补上,课堂上也是最为认真的一个,不断钻研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女君,有不懂得地方,就会请教慕临渊的讲解。慕临渊看着宝儿认真的模样,想着这样也好,能够暂时忘记伤痛,不断获得新的力量,总有一天,宝儿能够成为真正的女君。
而慕临渊自己却在谋划着去天族告状之事,不白之冤,无论如何不能让宝儿承受。在与芦深仙人商议之后,芦深仙人也认为此时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仲怀杀了玄寿真君,把宝儿女君赶出北海,自己在北海领地称王称霸,只是这一条,最低已是无期囚禁。盘算后,芦深仙人与洛飞战神通了消息。洛飞战神赶紧派出机甲木鸢,紧紧盯着北海行踪。
九重天上,洛飞战神、白吾真君、景逸上仙、各位皇子、各位上神均已列位,商议逮捕仲怀之事。
终于,此刻决定洛飞战神领兵前往北海捉拿,而仲怀似乎完全知晓行动,不逃避、不反抗,坐在龟背椅上等着战神洛飞前来拘捕。仲怀供述了在北海的罪行,九重天发怒,判处仲怀一死,这却是仲怀不曾想到的,而玄寿夫人行色匆匆的赶来,哭喊着饶恕仲怀一命,说出了玄寿真君当初如何把仲怀与仲离的生死关联在一起,仲怀如果死去,仲离也必然难逃一死,而自己刚刚成为遗孀,又要失去孩儿!九重天听到这些,不免痛心,只是仲怀作乱,不能坐视不管。玄寿夫人提出,不如无期关押于雷霆,每日忏悔,直到生命尽头。九重天也觉得甚好,也便无人反对。
仲怀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天兵把带着锁链的仲怀拖出大殿时,景逸上仙的脸上偷偷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微笑。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注意他,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景逸上仙意料之中,即便仲怀从北海撤出,北海依旧力量空虚,至于仲怀是死是活,他,真的在乎吗?或许还是棋子的仲怀,还不能脱手,而已经脱手的缰绳,也就握不住了。拥有力量的人,如不能为我所用,也必定会成为未来的绊脚石,这个道理景逸上仙贯彻的非常彻底,而经历了这么多的仲怀更是清楚。离开大殿的时候,仲怀的邪魅也便无需再做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