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验尸结果怎么样?”许夜眉此时正在荒阁门口,看起来刚到这里。
白璟点点头“婉宁公主大概临近戌时死亡,右脸颊红肿,死亡之前不久应该被人责打甚至辱骂过,不过婉宁公主指甲里也有血迹,想来应该是与凶手有关系的,全身筋骨有些松散,死前应该中过迷烟或者迷药,应该是凶手所为。致命伤是来自心脏的创伤,凶器贯穿心脏,一击毙命。但……”
“怎么?”江逸淮问道。
“但是…凶器形状十分特殊。是比筷子头略小的三个等距创伤,根据创面来看,应是锐器…不过我从没看到过这种武器。所以我猜想是不是荒阁里面的陈设。”白璟继续说道。
“那就进去找找呗!”说罢,顾梓阳折扇一展,就走进了荒阁。看到地上干涸的血泊不禁微微皱眉。“留了这么多血,凶手也应该沾了不少在衣服上吧。”
“可临近戌时灿宁公主在不远处的月瑶池放金鲤和花灯,宫娥,世家公子小姐达官显贵那么多,总不能一个个查吧?凶手也不会傻到离开时还穿着血衣。”许夜眉一边细致看着荒阁里的陈设一边对顾梓阳说道。
三人在荒阁内细致的搜索着
江逸淮蹲在血迹旁边仔细看着,经过了早上督察院的人的搜查,地上的血脚印凌乱不堪,刚开始江逸淮并未在意,但刚刚他发现临近血泊旁竟有几个同督察院的鞋不一样的血脚印。
“你们快过来!”江逸淮出声说道。
顾梓阳和许夜眉凑到他身旁,江逸淮侧头问许夜眉“你可能看出这是什么鞋底纹样?”
许夜眉“……”其实我说我对女生用的东西其实没那么了解你信吗?
“这好像是梅花和鱼吧?”顾梓阳在一边说道。“不是梅花就应该是桂花。”
江逸淮:“……”
许夜眉:“……”
看着许夜眉和江逸淮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顾梓阳撇撇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之前我娘和皇后娘娘教秦灿宁刺绣的时候让我在旁边陪练来着,自然记得很多图样。”
许夜眉:“……”我根本没有惊讶好吗!我只是纯粹的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对比之下我好尴尬……
白璟此时站在一架烛台前,离近了发现这个花瓣形状的插着蜡烛的烛托上面竟然有一些黑色的灰屑。白璟用食指抹起一点,再用拇指轻轻捻开嗅了嗅,又低头在烛台正下方的的地上仔细寻找着,随后用镊子从地上拾起了一小块碎纸。转身对江逸淮他们说道“我猜测,婉宁公主很可能是被人约到这里来的。”
许夜眉站起身来“为什么?”
白璟晃了晃夹在镊子里的一小片纸“因为打扫荒阁的宫娥只有每天早上才来清扫。虽说是荒阁,但是每天傍晚还是会有宫娥来掌灯,但如果烛台脏了的话掌灯的宫娥依旧会擦干净的。所以这纸是掌灯后留下的。”
江逸淮此时也站起身来“昨晚宴会开始时,宫里的宫娥才刚去掌灯,所以这纸只能是凶手或是婉宁公主留下的。”
白璟点点头“正是此意。”
顾梓阳皱着眉“那你说她是自己到荒阁的,那怎么可能还会中了迷烟或者迷药呢?很矛盾啊”
白璟皱着眉“这…确实有些不符合道理。”
“你们看!”众人顺着声音朝许夜眉看过去。许夜眉隔着手绢拿着一块白色的小方块。白璟把小方块接过去看了看说道“这时沉夜香!质地酥脆,颗粒绵软绝对错不了,这就是沉夜香!”
许夜眉点头“在内部掏空的白蜡烛里面加上这白色的沉夜香从外表看绝对什么也看不出来。而且沉夜香必须点燃一会才会发挥作用,安神效果极好,混着蜡烛一起燃烧,二者可谓是绝配了。”
“沉夜香价值不菲,宫女或是普通的世家不会有这种东西。”江逸淮说道。
顾梓阳叹了口气“可以没找到相似的凶器。”
“线索还是太少了……”许夜眉低语道。
“……权贵,与婉宁公主有怨,并且有作案时间的人…我倒是想到一个”江逸淮想到秦婳说道,那晚丫鬟带着灿宁公主就是往荒阁的方向走的。此事就算和她无关那她一定也知道什么!
“谁啊?”顾梓阳问道。
江逸淮嘴角微勾“灿宁公主秦婳!”
灿宁宫:
秦婳拿着梳子坐在铜镜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胸前的秀发,春华拿起一支金钗子刚插到梳好的发髻上,一个小丫鬟推开寝殿的门走过来行了礼跪在秦婳旁边“公主殿下,刚刚婉宁宫来信说婉宁六公主昨晚薨了。”
“当啷”一声。秦婳手中的白玉梳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节,钗子上的流苏颤颤巍巍。她早知道秦婳与秦柔互不对付已经多年,况且公主性子捉摸不定,小丫鬟吓的大气也不敢喘,生怕秦婳把气撒在她头上。
“知…道了…出去吧……”半晌,秦婳喃喃道。
春华把地上的玉梳捡起来说道“殿下,要不奴婢把您这发髻拆了吧。您在上塌躺会儿。婉宁公主也是死有余辜,殿下莫要为她伤了心神。”
“……不用拆,把金钗换下来吧。再找一套素雅些的衣服,身为皇姐……总要去看看她的……”秦婳慢慢说道。
春华速度很快,不过多时,秦婳已经换了一套白绸华羽裙,裙摆处绣了一朵一朵的玉兰花,发钗也换成了银步摇。秦婳刚起身又停住对着春华说道“你去给亲自给本宫备些可口的点心。婉宁宫月银不及灿宁宫多,一会儿随本宫带去给秦柔的丫鬟。”
春华诺了一声出去了。确定了春华已经走远了,秦婳深吸一口气走到床榻边,用手摸索着床榻底下。“咔哒”一声,秦婳把被褥掀开,床上出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白玉匣子和一把玉钥。秦婳把玉钥拿起来又重新关上了暗格,把被褥恢复原样。刚做好这一切,春华便开门进来“殿下,有几个人说是调查婉宁公主被杀案的,现在正在寝殿门口,想与您说点话。”
秦婳不动声色的把玉钥握在手心里“本宫与这件案件又没有关系,来找本宫有什么话可说?”
“殿下……是不是他们查到了其实我们才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啊?”春华问道。“殿下既然也是同情婉宁公主的,那奴婢现在就去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好了。昨天殿下也吓得不轻呢。”
“不行!你不许说!”秦婳下意识脱口而出。
春华疑惑的看着秦婳,秦婳收了情绪说“同情归同情,我可不想沾上晦气!”
“那……公主是见还是不见呢?”
秦婳摆摆手“不见。让他们走吧。”
”诺”
秦婳捏着玉钥在寝殿里走了好几个来回。他们应该走了吧?秦婳下定决心行至门口,扶在门上的手慢慢缩回,低头把玉钥揣进了随身佩戴的荷包中才推开寝殿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