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雷电交错间,一场大雨总算是落了下来,也许是压抑了太久,如同泄了堤,再也拦不住,汹涌而出。
一颗颗比豆子大比石头沉的雨连成线不间断地往地面狠狠地砸去,砸的掩过所有的喧嚣,砸的整座城市都只剩下砰砰砰的雨声。
“涂得不错,这颜色可真好看,对不对?”
红色,如血一般,鲜艳而又美味的东西。
青柔满意的看着刚涂好的一只手,晃了晃纤细的手指,嘴角一勾,美的让人的骨头都觉得酥软。
倾盆大雨中,雨透过了她,就像是透过了空气,丝毫没有任何影响,此时的她就像是不受世俗影响的绝世美人,她摸了摸已经流出了哈喇子的男人的脑袋作为奖励,将另一手又搭了上去。
当然,她美的有多动人,就衬托出顾碎岁此时显得有多狼狈。
本身就伤痕累累的顾碎岁,在暴雨中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落汤鸡,散落下来的湿发遮住了她的眼眸,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见她如同一个机器人般,手中不停挥舞着的桃木。
一遍又一遍,划破了一团又一团逼近的黑雾。
越发苍白的嘴唇,越发颤抖的手臂,和根本没有尽头的黑雾。
“可恶……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顾碎岁明显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虚弱,这样的持久战对她而言除了消耗力气,没有任何的帮助,与其慢慢被缠蚀,不如拼一拼。
顾碎岁眸光一闪,劈开前面的黑雾同时用腿一个跳跃,旋转手中的桃木对直青柔的脖子冲过去。
“呵,就你这点小本事也想反抗?”青柔丝毫不在意,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她的举动,又垂下眼帘,虽然她手中的桃木倒有些灵力,对于一般的鬼怪绰绰有余,可对于自己,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罢了,收拾她那种小啰啰并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任她折腾好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当然是涂好美美的指甲。
青柔越看这个颜色,越是觉得满意,即将涂好最后一个手指甲时,红色的指甲油却滑出了指甲盖,弄到了她白皙的手指上,她顿时一怒,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桃木竟调转了方向,对着流着哈喇子涂着指甲油的男人冲去。
“一月!”
速度太快,一时大意青柔并没来得及阻止,看眼着桃木刺进一月的背部,背部立马形成一个窟窿,里面冒出浓浓的黑雾。
一月英俊的脸庞如同一张面具被肥肥的肉脸挣破后立马扭曲成一团,各种协调的五官也挤作一堆,哈喇子流得到处都是,显得十分的狰狞和恶心。
一月因痛苦想往青柔身边旁爬,嘴里呜呜的叫着,背后的窟窿也越来越大,似乎是想求救。
青柔眼里的怜爱没停留到一秒钟,立马被厌恶所满满占据,手一挥,一声凄惨的呜咽声后,一月整个人都化成了浓浓的黑烟,然后消失不见。
“呕。”青柔还是没忍住反胃的感觉,实在是太丑了。
拿出一张纸巾擦着手指,坐着的人肉垫子却在不停的发抖,捏肩锤腿的明显能感受到他们的恐惧。
“真是些没用的废物!”
青柔此时也没了好兴致,起身,手一挥,剩余四个人还没来得及磕头求饶,同样在凄惨声中化作浓浓黑烟。
短短几秒钟,没等顾碎岁出手,青柔自己就解决了。
仿佛之前簇拥着她的那五个人并不存在一般。
“让你见笑了,既然都这样了,也不耽误你我的时间了。”青柔将纸巾一扔,眼里青色的幽光一闪,手里燃起一团巨大的黑雾,狠狠地往顾碎岁身上砸去。
“砰!”
一声巨响,巷子的墙壁被裂开了一道小缝。
一朵巨大的水花中,黑雾散去,顾碎岁顺着墙壁滑落下来,重重的跌在地上,冰冷的雨在她全身胡乱的拍打,护在胸口处的桃木也裂成了两半,顺势落在一旁。
“没想到,这把破桃木居然还能护你一命。”
青柔轻轻一跃,来到她的面前,用脚踢开了桃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如同蚂蚁一般的可怜人儿,弯下腰,用手捏住她的下颚,鼻子轻轻嗅了嗅她因再度受伤而流出来的鲜血味,怒气顷刻间散去,笑的越发的妩媚,“嗯~香,真的是太香了。”
“不,不要……”
顾碎岁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色,身体因寒冷而不自然的颤抖,可就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也只能微微的挪动一下脖子。
难道,终究是只能认命了吗……
可是……
如果连我都死了,那爸妈怎么办……
不行,我绝不认命!
青柔对着顾碎岁的脖子越靠越近,张开了牙齿,刚准备咬下去。
“绝对不要!”
顾碎岁一声呐喊,脖子上挂着的一颗月牙形状的水晶渗出了蓝色的幽光,形成了巨大的蓝色屏障,化成千把利刃向四面八方刺去。
即便是拥有上千年功底的青柔,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防御,却也逃不过这利刃,受到了重重的打击。
青柔楚楚动人的脸上都隐隐浮现出一道蜿蜒曲折的伤疤。
“月牙水晶?难怪……难怪你的血这么美味,看来,是我走运了,哈哈哈,哈哈哈!”青柔几乎癫狂的笑了起来,连美丽的形象都不在意了,手里燃起一团燃着青色幽光的黑雾,光越亮,脸颊上的伤疤也就越深越明显,在整张脸快被这伤疤毁掉之际,手里巨大的黑雾冲向那团蓝色的屏障。
两个巨大力量的冲击,化作两个半球形状的能量球,青色与蓝色的冲撞,整个巷子都被刺的根本无法看清场景。
“咔嚓!”
一声巨响,两道光芒同时散尽。
“哒。”
“哒。”
“哒。”
恢复寂静的巷子里,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踏破雨夜。
“救救我……”
顾碎岁意识朦胧中,耳边仍是滴答滴答的雨声,但一遍又一遍锤在身体上的雨滴却不再,她下意识拉住停在她面前的一个裤脚,喃喃道。
“救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