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两天过去了,苏菲还在何翩翩那儿,不回来也不接我的电话,我只好约何翩翩见面,说要交检讨书,她说正好,我也要替苏菲娘娘跟你算账呢。
一见面,何翩翩佯装一脸阴沉的冲我说:“检讨书呢?交过来,我先审核一下看合格不合格。”
“你又不是妇女主任,这是夫妻间的私房话,比较暧昧,你看不合适吧?”
“还私房话呢,你们俩的那点破事儿姐姐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何翩翩说完咧嘴一笑说,“你们——,在一起那个的时候,怎么操作的,姐姐我都知道。”
“呵呵,你和苏菲虽然是闺蜜,但这些事情她怎么会告诉你呢?再说了,你也好意思打听?”
“切,吴牛喘月,少见多怪,告诉你吧,你每次的表现如何,能得几分?我都参与评分和指导了。”
“我的玛雅,这个傻婆娘,怎么啥事都往外面说。”我说完怀疑的看着何翩翩问,“你一个大姑娘,会懂这些夫妻之礼?”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这都什么时代,姐姐我虽然待字闺中,未曾许配,并不能说明我在这方面就没有经历和经验,你没听说过那些策划战略和指导战争的都是谋士吗?武将们只知道杀伐冲锋。”
“我已经相信你有王佐之才了,好吧,指导员同志,我们说正事,检讨我已经交了,何时领人,让我们夫妻双双把家还,她织布来我耕田?”
“耕你个头。”何翩翩说,“你的认错态度不够好,检讨不合格,拿回去重新写,人继续在我那儿关禁闭,我管吃管住管教育,你回头把餐饮费、住宿费、管理费和垃圾处理费,一起转账给我。”
“你这是强占民女,你是她大姨妈还是小姨妈?哪有你这不是折腾人的。”
“折腾,这次有你折腾的。”
“怎么说?还想怎得?”
“我姑娘现在正式传达苏菲娘娘的懿旨:那个什么林枫来着,本宫和你已经恩断义绝,从此形同陌路,各自天涯,相忘于江湖,你不必再来纠缠了,本宫也打算要和大卫回法国省亲了。”
“可是臣妾做不到啊。”我说,“别咬文嚼字了,酸的人掉牙,赶紧说人话。”
何翩翩呵呵一笑说:“林枫,这次你可能真的有的麻烦了。”
“怎么麻烦了?”
“昨晚苏菲伤心了半宿,主要是气愤你跟踪调查她,不信任她还干涉了她的交往自由,这让她很是失望。”
“翩翩,苏菲不懂事,你难道也明白吗?她之前做的那些奇葩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吧?就说这次,我为什么盯梢她?还不是因为担心她的单纯善良,误入歧途,羊落虎口虎遭犬欺,凤凰成了肯德基,那到时候你说咋办?”
“作为未婚夫,你做的也不算为过,可问题是她是苏菲——你的奇葩媳妇,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和套路来框模她,反正,她现在就认为你监视了她的个人隐私,干涉了她的人生自由。”
“那她怎么不想想,一个已经准备结婚的人,还和别人眉来眼去,频频约会,这是谁也不能允许的吧?”我说,“何况那个大卫,根本就是个情场老手,你看看这是他和在酒吧和这些女人的交往情况,至少和5、6个女人有染指,你说她这样一个没心机的人跟这样的杂碎交往,怎么能让我放心?”
我说完把大卫和不同女人出入兰舟舫的照片给何翩翩看了。
何翩翩看了照片说:“东西方人在交友上是存在不同的看法和感觉,这些在我们眼里大逆不道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是正常的交往交流,大卫是个外国佬,你老婆也是在国外待过多年,他们对男女间交往的理解肯定跟我们不一样。”
“那我问你——”我说,“苏菲把我和她的那些事情都给你说的那么清楚,那么她和这个大卫蟊贼有没有过……那些……”
“你猪头啊,苏菲虽然性格很开朗,傻白甜又缺心眼,但在这方面还是很保守,你的老婆对这方面是个什么态度,你都不知道吗?”何翩翩白了我一眼说,“放心吧,我给你仔细盘查过了,他们就是喝茶聊天,谈谈风花雪月,没有男女私情,更没有过超过正常朋友的那些亲密接触。”
“谢天谢地,幸亏没有,否则,我们的婚姻就保不住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本来啥事儿也没有,被你这么一折腾,现在问题来了。”
“怎么了?”
“苏菲说通过你的这些举动,她要重新审视你这个人的人品德行了,就算你们和好了,她暂时不打算跟你结婚了。”
“这又唱的哪一出啊?”我问,“她这是不是借口,不会是真的对那个‘毛猴’大卫有感觉了,要跟他回法国了吧?”
“不知道,反正这个大卫倒是有追求她的意思,昨晚他还打来电话了,我从苏菲的手里夺过手机,把他臭骂了一顿,告诉他以后别再纠缠我们苏菲了。”
“干得漂亮,我赞你,不过,我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苏菲和这个‘毛猴’怎么就一见如故了呢?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
“你想多了,什么渊源也没有好吧。听你家娘子说,他们只不过是两个曾经在法国就认识的人,在我们这个异国他乡又重逢,显得感触颇多,充其量也就是‘人生何必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一类的感慨而已,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果真如此?你如何界定苏菲说的这些都是真话?”
“你真是缺心眼儿,苏菲连你俩爱爱的事情都跟我说的一清二楚,她有必要跟我隐瞒她跟这个大卫的那点儿事情吗?”
“说的也是。”我说,“那么,恳请指导员同志指导,我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就这么鸠占鹊巢,长期住你那儿吧?”
“怎么说话的?你才是雀,你是麻雀。”何翩翩说,“你就回家乖乖的等你家娘子吧,或许她回心转意了,就自己回去了,再见。”
又过了一天,苏菲还是没回来。
以前苏菲耍个小脾气什么的,在外面待几个小时就没事了,这次还当真了,打何翩翩的电话再问,这娘们竟然说了句“不要再骚扰我了”就挂了。
午餐后我去了张强的古玩店。
张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摇椅上,用蒲扇盖着脸打盹。
我坐下点了跟烟,看着袅袅青烟弥漫在货架的古董上,想起了前不久张强让我送给苏菲那包假古玩的时候,苏菲马上叽叽哇哇的让我给她交粮食呢,现在却狠下心了家都不回了,真是世事缥缈,人生无常啊。
一个烟抽完了,张强反倒鼾声乍起,我过去掀掉盖在他脸上的蒲扇说:“别给老子装了,起来有事说。”
“怎得,又来让我传经送宝吗?摊上什么事儿了?”
“我能有啥事儿,我是来告诉你,最近政府又要展开打击走私文物,禁止贩卖假冒伪劣古董了,提醒你收敛一点,小心你这贼窝被公安给端了。”
“得了吧,我搞这行难道没有内线,还需要你这个局外人给我通风报信?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说吧,又出什么纰漏了?”
“我没事你非要说我有事,那你猜猜是什么事?”
“就你那点破事儿,我打盹都能猜得出来,你肯定是跟你那假洋鬼子媳妇的感情出问题了,才来找哥哥询诊问药。”
“唉,是出了点问题。”
“垂头丧气。”张强闻声坐起来,嬉笑着说,“看来问题还不小?”
“是有些麻烦了。”我就把苏菲跟大卫最近频频见面的情况说了。
张强什么话也没说,又倒回躺椅上,闭着眼睛打起了呼噜。
见他这样,我起身说:“走了,又白白让你取笑一回。”
“慢走不送。”
我的脚刚迈出店门,听见张强在后面阴阳怪气的说:“妈,妈。”,就又返回去踢着他的躺椅问道:“你喊妈妈干嘛,还要吃奶吗?”
“我不需要吃奶,可惜有些人还没断奶,还得靠老妈来摆平。”张强坐起来摇着蒲扇说,“为今之计,只能请你的两个妈粉墨登场,唱一出《佘太君》了。”
“什么意思?”
“可恨你这无能的儿,还得让你妈为你操心。”张强用扇子指着我说,“去找你的妈和她的妈,一个土妈一个洋妈,两个妈双管齐下,自然能帮你摆平,你就等着穿红戴绿,欢天喜地的娶半土不洋的媳妇吧。赶紧滚,别耽误我的一场春梦。”
张强说完又倒头便睡。
“哦,明白了,多谢指点,那么告辞了。”我说着话突然惊叫,“哎呀,这地上谁掉了一枚袁大头?嘿嘿,今天运气不错,捡了一个宝。”
“在哪儿?那是我店里的东西,赶紧给我。”张强应声而起。
我哈哈大笑的一溜烟走了,听见他在后面骂道:“你个瓜娃子,媳妇都要被别人拐跑了,还欺负我这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