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菲爸妈家街口的花铺里,我买了一大束玫瑰花。苏菲妈妈苏珊娜很喜欢鲜花,不论什么花她都喜欢,据苏菲说,当年她爸就是坚持给她妈妈送花,就把苏珊娜搞定的。
开门的正是苏珊娜,我把一簇鲜花递到她面前,她夸张的睁大眼睛,一脸的惊讶,激动的拥抱我,又是中文又是外语的絮叨着说“花儿真香、花儿真好看、花儿真的很喜欢……”,还问我怎么知道她最喜欢的花儿是玫瑰?今天是什么节日为什么要送花给她……
“哼哼,一束花就让你激动的语无伦次了,恐怕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玫瑰,他送你花儿自然是想讨好你这个未来的丈母娘啰。”苏菲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一边打趣苏珊娜,一边转头斜眼看了看我说,“你的玫瑰要送的人应该是我的女儿,而不是我的妻子。”
“呵呵,爸,你别想多了,送一束花儿给苏珊娜,不就是图个她开心嘛。”
“对啊,我很开心,苏,他为什么要讨好我?你为什么不讨好我?”
“我又不想娶你的女儿,干嘛要讨好你?他讨好你当然是怕你改主义了,不把你的宝贝女儿嫁给他了。”
“这怎么可能?”苏珊娜又是睁大眼睛,摊开双手,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说,“枫,他很优秀,我很喜欢他,我很高兴把女儿嫁给他,如果我有三个女儿,我愿意把她们都嫁给他。”
“哈哈,美的他,要是那样,那他可就触犯国家法律了,你这个丈母娘也就成了教唆犯。”
“什么是教唆犯,这个词怎么写?我以前没有听你讲过。”
“教唆犯就是有意识的诱导、怂恿和帮助他人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要是把三个女儿都嫁给他,她就犯了重婚罪,而你也就是帮助她犯罪的人了。”
“那我收回我说的话,我可不会让枫去违法,我自己也不会去违法,我违法了你可怎么办?我违法了苏菲怎么办,抱歉,我刚才这么说只是想表达我对枫的喜欢,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亲爱的苏珊娜,你不用担心,在家里怎么说都不算违法……”
“喔,那太好了,苏,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
看着他们夫妻俩情意缠绵,眉来眼去,我在一旁着实为他们感到高兴,再想想我的爸妈,从来都是我妈拿主意发号施令,我爸爸背书完成作业,但是,我爸除了私底下发发牢骚,其实他们这辈子也是很恩爱的……
苏珊娜递给我一杯水问我:“苏菲去哪儿了?她怎么没和你回来?”
“她啊——,她说就不和我一起来了,让我来看看你们。”
“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看我?她很忙吗?”
“她在她的好朋友何翩翩家里。”
“噢,我的女儿不爱我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也没打电话给我,这怎么得了。”
“怎么会啊,苏珊娜,她非常爱你,改天就回来看你,她很好。”
苏珊娜一脸高兴的说“谢谢”,苏菲爸爸却已经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他边翻报纸边问我:“看来你们是闹别扭了吧?你们不是就要准备结婚了吗?怎么还在闹别扭?”
我没有吭声。
“苏菲她怎么了?她是病了吗?”苏珊娜听苏菲爸爸这么说,马上追问我。
“我们……其实,苏菲已经几天没有回我的家里了。”我低头说。
“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需要我来帮助你们和好吗?”苏珊娜问。
“看来他的确是需要你的帮助了,你以为他会白白的送你那么大一束玫瑰花吗?”苏菲爸爸跟苏珊娜说完又问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好把最近围绕苏菲发生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然后说:“苏菲的性格自由散漫,喜欢自己做主,有时候又很倔强,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意见和建议,这些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几次请她回家她都不回去,弄的我也没办法了,这不才来求助于你们二位大人的嘛。”
“枫,你不能这么做,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的女儿。”苏珊娜突然很生气,愤怒的眼睛看着我说,“你应该为这件事给她道歉,还应该保证以后不能干涉她的与别人交往的自由。”
“我没有,苏珊娜,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却和别的男生在一起……”
“你把她惹毛了才来找我们求情下话,我女儿的脾气性格我当然是清楚的,她就是一个自由散漫的性格,喜欢新奇的东西,不过热情一过,就回复正常了,这方面跟她妈妈一样,你的主要是方法不得当,本来就吵架了,却这个时候要她去跟你办理结婚证,你想她能去吗?我估计她是遇到了一个法国来的老乡,她可能是想知道一些法国的事情,毕竟她在那边生活了多年,她对我们原来居住的阿尔小镇是有感情,毕竟在那里成长的,你应该理解她,而不是在没有搞明白真相的情况下胡乱做决定,让她跟你去办理结婚证,在我们中国人看来,结婚证好像是一个保障一样,领了结婚证似乎夫妻就是天经地义的了。可是在法国不一样,结婚证对她来说就是一张纸,没什么特别的约束力,主要还是看夫妻的感情。”
“不,枫,你不能阻止我女儿的自由,她愿意和你结婚是因为她知道你爱她,但这并不能说她就不可以和其他的小伙子来往了,你这样是在限制她的自由,我不能同意你这么做,你们还没有结婚,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也就是说,她可以和你结婚,也可以不和你结婚。如果我的女儿不愿意和你结婚了,那么我会站在她的那方面,支持她的。”
“苏珊娜,不是这样的。”我说,“我爱苏菲,我希望和她结婚,但是她现在在和别的男生来往亲密,我……”
“你不应该这么做,她应该选择她爱的男士,她有这个权利,等苏菲回家后,我会这么给她建议的,我希望她重新考虑和你的关系,我要建议她暂时不和你讨论结婚的事情了。”
“不是……”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苏珊娜解释了。
本来是想指望苏珊娜安慰苏菲,把事情搞定,结果听苏珊娜的这么一番话和看她的态度,我觉得事情反倒糟糕了,我心里暗自咒骂张强给我出的馊主意,本来一个女人都没搞定,现在又成要搞定两个女人了,而且,看苏菲妈妈的态度,搞不好苏珊娜反倒会劝慰苏菲不和我结婚了,那……,我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来现在只好求助于苏菲的爸爸了。
“爸,这——,你说该怎么办?”
苏菲爸爸起身,对苏珊娜说了一大通的法语,然后又连劝带推的把苏珊娜推到了他们的厨房里,好像是让苏珊娜给我们做晚餐去了。
“呵呵,看见了吗?中国妈和外国妈都一样,护犊子,谁要是让她的孩子受了委屈,马上都变成一个个母老虎了。”苏菲爸爸看出了我的窘迫,他倒是觉得没事一样,笑着说,“没事,你也别担心什么,苏菲和她妈妈的工作我来做,你回去好好工作,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看来这次全仰仗岳父大人您了。”我说,“爸,我只是讲了事实经过和情况,苏珊娜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唉,你有所不知。”苏菲爸叹了口气,久久看着窗外,然后回头对我说,“也是时候该告诉你这些事情了,苏菲她——,她其实不是苏珊娜的亲身女儿。”
“啊?!”我有些吃惊。
“苏菲是我前妻的女儿。”苏菲爸说。
“您是说苏菲是您和前妻的女儿,不是苏珊娜亲生的?”
“对,哦,不对,不是我和苏珊娜的女儿,也不是我和我前妻的女儿。”
“爸,您把我都弄糊涂了,我没听懂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苏菲其实与我和苏珊娜都没有血缘关系。”
“啊!那她到底是谁的女儿?是你们领养的?”
“是我前妻和别人的孩子,她大学时期的一个校友。”
“您是说苏菲是你前妻和她大学校友的孩子?”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