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留行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了眼:头怎么这么疼,明显是宿醉的后遗症。慢慢适应了眼前的明亮,等到看清房间的摆设后,一脸懵逼。这是哪儿?面前的圆桌上满是珍馐美食,东倒西歪的酒壶,古色古香的装饰,还有自己身上的衣服,这都是怎么回事?
“世子,原来你在这里啊,可让老奴好找啊!”门外突然闯进一位仆人打扮的老人,“世子快回去吧,国公爷回来了,正在找您呢。”老人走进后,被赵留行身上的酒味熏得直捂鼻子,“世子您这是喝了多少啊,赶紧随老奴回去洗漱一下见国公爷吧!”
赵留行连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老人推着回了镇国公府,路上遇见的丫鬟小厮纷纷行礼。吴管家把赵留行送回院子里,门口站着一名小厮,吴管家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从小就在世子身边,世子这么乱来,你不规劝还帮着隐瞒,这事之后再找你算账,现在先给世子更衣!”
小厮弯腰道:“是。”随后将赵留行引至内室,就要开始为他更衣。赵留行这才像如梦初醒一般,拂开小厮的手:“那什么,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手被拂开,小厮的表情有些错愕,但还是十分恭敬地推至屏风后:“世子,奴才在这里候着,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唤奴才。”
赵留行看着装满水的木桶,看着自己的脸:这是我啊,但是我怎么是什么世子?穿越吗?算了,随机应变吧。想到这里,就开始解衣服,但是这衣服的复杂程度实在超乎他的想象,敲了敲屏风:“那个,你进来一下。”
“世子,有什么吩咐。”小厮低着头进来。
“你教我脱一下这个衣服。”
“是。”小厮虽然觉得世子不对劲,但眼前的人确实是世子,只是行为有些怪异,算了,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世子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只要听话就好了。
赵留行看着低头帮自己解衣裳的小厮,自己对这里什么情况完全不了解,得找人打听,刚刚那个老伯说这个小厮从小就跟着自己,那应该是可信的吧。而后转念一想,没事,就算他揭发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问你点事啊。”
“世子请吩咐。”
“你不用这么说话,我一醒来你们就说我是世子,我和你们世子长得很像?”
小厮的手微微一抖:“奴才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奴才只知道您是世子。”
赵留行压根听不惯这样说话:“不用跟我说什么奴才,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余的话不要说,明白吗?”
“是,奴才……”小厮后面的话在赵留行的眼神中收了回去。
“你叫什么?”
“奴,竹言。”
“镇国公是谁?”
……
衣服换完之后,赵留行也把事情弄得差不离了,穿越实锤,而且这个身份也叫赵留行,他爷爷还是三朝元老,这是个老牌钟鼎之家啊。
临出去前,赵留行对竹言说:“我这些话问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或者你已经意识到我可能不是原来的世子,但是我想你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也坦言,我敢问出来,我就不怕你往外说,明白吗?”
竹言这时才觉得眼前这个世子有点以前阴晴不定的模样了:“奴才是您的奴才,自然不会出去乱说什么。”
“我知道像这样的家族规矩都很多,但是以后没人的时候,你不用一口一个奴才,我不喜欢这样。”
“是。”
安济堂门前两个丫鬟正急得团团转。
天冬:“小姐还没醒吗?”
麦冬:“没有,常山已经去请孙先生了,估计还有一会才能回来。”
“你也不知道劝劝小姐,连着几天都不好好休息,还来坐诊,身子怎么能这么糟蹋呢。”
“天冬,我知道错了,但是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劝得住嘛!”
顾清梦就是在这里醒来的,打眼一看,是个很简单的中医堂,正纳闷自己怎么在这里,一低头发现自己连打扮都换了,掀被下榻,就看到两个女生同时进来。
异口同声:“小姐,您醒了!”
“小姐,您下次可不能这样,奴婢知道您心善,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身体啊,您要是病倒了,老爷夫人得多担心您啊。”
“是啊,小姐,天冬一来就训我,说我没劝住您,您要是再不醒,我得被她数落死。”
顾清梦看着两人,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些的记忆,只是刚刚听到那个穿蓝衣似乎叫天冬,想了想:“你出去吧,天冬留下。”
麦冬有些疑惑,她和天冬都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小姐有什么事从来不会避着她,却还是屈膝行礼后离开了。
顾清梦打算赌一赌:“天冬,我好像把一些事情忘记了,我只记得你了,我只记得你是我身边的丫鬟,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天冬听后就一脸担忧:“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可怎么办?没事,孙先生一会就来了,让孙先生给您看看。”
“我不想让父亲母亲为我担心,我不记得了没关系啊,你记得不是吗?你可以告诉我啊。”
“可是……”天冬还有些犹豫。
“不用可是,我只是不想让父亲母亲有无谓的担心而已,天冬,你就答应我好不好,不然我刚刚也不会让她出去。”
“好吧,小姐,但是您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顾清梦连蒙带骗:“放心吧,我只是暂时地想不起来,你看,我不是还能记起你吗?”
宁府。
广白打开门,对站在门外的小厮吩咐道:“公子午睡醒了,你去端盆水来,公子要净脸。”继而关上门,回到室内,看向坐在床边的宁逍。
“奴才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您不是我们公子,对吗?”
“这不重要,除了我,你现在还能再找一个和你们家公子长得一样的人吗?况且,宁府现在,应该很需要我吧。”
广白看着眼前这个和公子长得一样的人,半晌,跪倒在地:“奴才明白了。”
破旧小庙。
舒长安躺在草堆上,周围围了一圈的贫民,脸上皆是担忧的神情。
“长安大侠怎么还不醒,不然我们去求顾姑娘吧,她一定会愿意救人的。”
“不行,之前去请了,但是顾姑娘病倒了,没法来给长安大侠看病。”
“那怎么办,长安大侠是为了保护我们受伤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我再去求求大夫,一定要把大夫请回来给长安大侠看病。”
清漪楼。
灵若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说不出话,被绑在一个软轿上。旁边一个老鸨扇着扇子,见她醒来:“呦,醒了?早就跟你说了,你听话一点,我哪里舍得让你吃这么多苦啊,毕竟,你可是我们清漪楼头牌,这远近十里的姑娘就没一个能比得上你的。”
很快被抬进了大厅,厅里人声鼎沸,满是得到消息前来一睹花魁面容的人。
灵若被当做货物一样展示在高台,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丝毫不能动弹的身体,骤然消失的灵力,灵若第一次感受到无望。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穿越了,而且是因为那七枚玉牌。
从她记事起,爸妈就不会拘着她,灵氏哪里她都可以去,包括不让人随意出入的藏宝阁,只有一直被束之高阁的那个宝箱,爸妈从来不让她碰,好在她也不是特别好奇,被爸妈制止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的是浮起的玉牌,以及被光芒包围的伙伴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究竟是什么触发了这场穿越只能以后再说了。
老鸨看着台上的灵若,又看看台下明显兴奋起来的男人们,笑得花枝乱颤。
“快点,掀头纱啊!”
“就是,我们都是给了钱的。”
“快点!快点!”
“别急嘛,人都在上面了,还能跑了吗?”老鸨扇着扇子走上台,手放在灵若的头纱上,说是头纱,其实就是一层薄纱,所以灵若也可以看清下面的景象的。
“既然大家都这么给面子,那我也不好拂了诸位爷的兴致,今晚啊,是我们灵若姑娘的拍卖夜,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当然,在拍卖之前,也是要让各位爷先看看的。”语罢,老鸨将头纱掀起,台下一片惊呼声。
和以往被拍卖的姑娘不同,这次台上的美人穿着极其正式,老鸨应该是花了大价钱制得一身婚服,以往的都是几片薄纱遮体。但是台下的男人眼都看直了,大红色的婚服将皮肤衬得越发白皙,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玉钗轻轻挽住,脸上只略施口脂,却丝毫没影响女生的美。
手上的绳子压根没有绑多紧,但毫无力气的灵若根本无法挣脱,头纱掀起后,灵若这才真切地看到台下人的目光,如狼似虎。
老鸨斜睥了一眼企图挣扎的灵若,以扇掩唇道:“别白费功夫了,今晚,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说完后,摇响了手中的铃铛,“五十两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