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两!”
“我可去你的吧,五十五两也好意思拿出来,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我出三百两!灵若小娘子乖乖跟我回家吧~”男人油腻的话语让灵若恶心地想吐,虽然全身无力,但手腕仍旧在小幅度地摩擦着扶手,想要弄松绳子。
三楼包厢内走出一名侍女,朗声道:“我们家公子出一千两买这位姑娘。”
这名侍女出来后,老鸨的神色明显变了,老鸨其实一直在等,一楼大厅里的人在老鸨看来不过是碟开胃菜,她真正想要听的是楼上的喊价,好戏这才正式开始呢。
三楼各个包厢内的人都开始参与喊价,价钱很快就被抬到了五千两。
老鸨笑得眼都看不见了,五千两,她想过以这丫头的容貌,卖上一千两不成问题,没想到竟翻了五番,“还有人要出价吗?五千两,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两次……”
“嘭。”台上的灵若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而后摔在台上,打断了老鸨接下来的话,台下一片哗然。
三楼某包厢内,侍女:“公子,那女子似是不愿意,从那软椅上挣脱开来,摔在台上。”
被唤作公子的蓝衣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在这里的女子,有哪一个是愿意的呢。”蓝衣男子话锋一转,“但是有胆子挣脱,从那软椅上摔下来的,可就只这一位。”
在一旁的华服少年则一脸好奇:“我们去看看呗,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姑娘,有这样的胆魄,那软椅距台子可有七尺高,虽说台上铺了软垫,可对一个弱女子来说,还是需要魄力的。”
蓝衣男子重新端起酒杯:“那你便去看看,但是别多事。”
华服少年有些不服气:“我什么时候多事了。”转而看向另一边,“二哥,你陪我去呗。”
被唤作二哥的白衣男子倚在窗边,闻言连头都没回:“不去。”
蓝衣男子本不想看什么热闹,但想起这几天白衣男子总是一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立马朝华服少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地拉着白衣男子往外走去,三人在栏杆处站定,看向那个被几位姑娘扶起的红衣女子。
蓝衣男子:“果然是个美人。”
华服少年也在一旁点点头:“这个姐姐是真的好看,别说清漪楼了,就是放眼整个皇城,那也是排的上名字的,怎么就被这老鸨抓住了,你说是吧,二哥。”华服少年戳身边的人,却戳了个空。
“唐异生!”蓝衣男子对着从三楼一跃而下的白衣男子喊道。
“子跃哥,这次可不是我多事了啊。”
“下去看看。”程子跃从楼梯往下走。
“子跃哥,等等我。”
白衣男子正是早一天穿越过来的唐异生,与他一起的蓝衣男子是左相的儿子程子跃与六皇子楚钦。在红衣女子被重新扶回软椅上时,唐异生看清了她的脸,是灵若,这才飞身而下。
老鸨在台上打着圆场,继续流程:“来,五千两一次……”
“一万两。”唐异生落在台前,看向台上的灵若。
灵若看到唐异生时喜悦之情溢于脸上,眼眶里的泪水强忍着不让流出。而唐异生一万两喊出后,全场鸦雀无声。
老鸨把花手绢一挥:“诶呦,这位爷出手可真是阔绰,一万两,还有人要喊价的吗?”
程子跃和楚钦此时也到了唐异生身边,老鸨也正好最后一次摇响铃铛:“那今晚,灵若姑娘就是这位爷的了。”程子跃两人什么话都还没问出口,身边又空了。
唐异生一个健步跨上台,解开绳子,轻声问道:“怎么样,能自己走吗?”
灵若说不出话,只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我现在抱你出去,得罪了。”唐异生将灵若打横抱起,路过程子跃时,说道,“跟老鸨买下她的卖身契。”
“诶,不是,你……”程子跃话都没说完,唐异生就已经抱着人出去了,程子跃认命地掏出银票,赎回灵若的卖身契。
唐异生抱着灵若上了马车:“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灵若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摇摇头,意思是无法说话。
程子跃站在马车外,掀开帘子:“像这样的场所,总会有些不听话的,老鸨一般就会给她们喂药,这姑娘应该是被喂了药了。我和楚钦去请孙先生,你带这姑娘先回府吧。还有,这是卖身契。”
孙先生是皇城有名的大夫,除了因为医术高超之外,更是因为他愿意为所有人治病,尤其是看不起病的穷人,所以在百姓中颇得好名声。
唐府。
“这位姑娘没有大碍,说不出话是被喂了药的缘故,我开个方子喝一剂就好。腿和手腕没有伤到实处,但外伤需要抹药,每天三次凝露膏。另外,姑娘有些受惊,我另外加了些安神的药材在里面,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唐异生将孙丰送到房间外:“多谢孙先生。”继而看向程子跃,“帮我送孙先生回去,还有楚钦,再晚宫门就要关了。”
“知道了,我就是个替你跑腿的。孙先生,我送您回医馆,楚钦,走了!”
扒在门上想要看看灵若的楚钦听到喊他:“知道了,就来!”
人都走了之后,唐异生让人去煎药,后折回屋里,灵若正半靠在床上,今晚的一切对她来说,是一场不算小的冲击,在现代社会里,有灵力傍身,有父母朋友,虽说总是会有些危险的时候,但至少她是拥有主动权的。这是她第一次沦落到为人鱼肉的地步,在封建的社会里,女子的地位本就不高,更别说毫无自由可言的青楼女子,她根本不敢想,如果真的被别人买去,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里,她的后背又凉了一些。
唐异生:“药正在煎,一会你喝了之后就好了,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嗓子说不出话只是一时的,手和腿上的伤擦了药就能好,不用太担心了,那我先给你擦药?”
灵若摆摆手,意思是不用,又指了指唐异生,拍了拍床边。唐异生一下就明白了,刚刚孙丰说灵若受了些惊吓,想想也是,如果是他一醒来穿越到被拍卖的场景,说不定还不如灵若冷静。坐在床边,安慰道:“我在这里陪你,不用担心,一会药喝完之后,睡一觉,我们再想别的事情,看看他们都在哪里。”
“唐公子,药煎好了。”侍女端了药进来。
“好,给我就行,你出去吧。”
唐异生接过药,一口一口地喂着,一碗药喝完后,唐异生扶着灵若躺下:“好好睡一觉吧,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
或许是安神药的作用,灵若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眼角流出了一滴泪珠,唐异生突然有些心疼,让一个在社会主义里生活了二十年的女生突然回到了封建社会,体验过平等和平的人突然变为被人肆意拍卖的货物,哪怕是平时冷静沉稳的灵若,也该是吓得不轻。
唐异生轻轻擦去灵若的那滴泪珠,掖好被子,放缓脚步走到门口,对站在门口的侍女道:“我今晚守在这里,你们去休息,让思晨去请程公子,让他找些糕点做得好的人,带到府里。另外,准备一套女子的衣裳来,不用那么繁琐的,大方舒服些就好。”
“是,公子。”
天光乍破,点点阳光跃进房间,撒在美人的脸上。灵若缓缓睁开眼,喉咙处的不适感已经消失了,微微动了动手指,无力感还有些,但不像昨晚那么严重了。头一偏,看到趴在床边的唐异生,睡得安稳,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鬼使神差地,灵若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脸。
但是唐异生突然醒了,看见灵若也醒着,连忙问:“怎么样,好点没有,要吃些什么吗?还是喝水?那就先吃点东西,吃完之后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昨天晚上太晚了,就没折腾了。”灵若的手就又放了下去。
灵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以前怎么没觉得唐异生这人憨憨的呢。“我说,你倒是让我说句话啊,唐异生。”
“啊,对,那你要吃些什么?”
“我想喝点水,然后去洗澡,这身衣服穿得我太难受了。”灵若摆了摆自己的衣服,大红色鲜艳得有些刺眼。
唐异生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试试水温之后,又倒了一杯端给灵若:“一会会有人进来帮你洗澡,这里的衣服大多繁琐复杂,没有她们,你不会穿,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让她们知会我一声就好了。”
灵若点点头,调侃:“我怎么觉得你到这里之后,变得啰嗦了呢?”
“怎么,关心你你还不乐意了?”
“哪有,还是要谢谢你,昨晚你要是没来,后果才是真的不敢想。”
“行了,别想那么多,我出去让她们进来了,昨晚的事都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找到舒长安他们,然后想办法回去。”
云栖和云知两人进屋,朝灵若行了个礼,齐声道:“奴婢云栖,奴婢云知,伺候姑娘梳洗。”
灵若有些不习惯:“不用行礼,也不用自称奴婢,就带我去洗澡就好了。”
云栖和云知两人对视一眼后,笑了:“姑娘和公子可真是般配,公子也说过这话。”
灵若表面笑笑,暗自腹诽:这哪里是般配,只要是个现代人都受不了封建制度这一套吧。
云栖云知在一旁调水温,灵若不死心,想自己解开衣服,扒拉了几下之后就放弃了,云栖赶忙来帮忙解衣裳,笑道:“公子还真是了解姑娘,知道姑娘不喜这些繁琐之事,特意让我们找些简单大方的衣衫。”
云知补充道:“不止这些呢,公子对姑娘可上心了,昨晚连夜让程公子找些糕点做得好的师傅,请进府来,就为了姑娘在醒了之后能吃得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