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琳娜》第90章。
人物:列文,吉娣,维斯洛夫斯基,陶丽,公爵夫人等。
句子:
拉斯卡跑进沼泽,在熟悉的树根、水草、铁锈和不熟悉的马粪味中立刻嗅出了鸟腥气,那种最使它销魂的鸟腥气。
……
拉斯卡放慢脚步。鸟儿就在这一带,但究竟在什么地方,它还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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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看自己的脚下,懊恼地在隆起的草墩上绊着跤,掉到水里,但立刻又用它那矫捷灵活的腿站稳,兜起圈子来,进行搜索。鸟儿的腥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分明地冲进它的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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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站住不动,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那东西,心里充满期待的快乐。
……
列文带着拉斯卡看惯的脸色和可怕的眼神,磕磕绊绊,慢得异乎寻常地在草墩上走着。拉斯卡觉得主人走得很慢,其实他已在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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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它用鼻子嗅到的东西。在两步开外的草墩中间,他看见了一只大鹬。那鸟儿侧着脑袋,留神倾听。接着它稍稍展开翅膀又收拢来,笨拙地摆了摆尾巴,躲进草墩的一个角落消失了。
……
“抓住它,抓住它!”列文推推拉斯卡的屁股,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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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一响,雪白的胸脯朝下,啪哒一声落在泥淖里。另外一只不等猎狗惊动,就在列文身后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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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列文回过身去,它已经飞得很远了。但是子弹还是把它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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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才像话!”列文把暖烘烘的肥壮大鹬放到猎袋里,想。“啊,我的拉斯卡,你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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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装上子弹,继续前进。这时候太阳虽然还被乌云遮着,但已经升起来了。月亮失去了光辉,好像一小块白云浮在空中;星星一颗也看不见了。
……
露珠滚滚的水草原来现出银白色,如今已变成金黄色了。锈黄的水塘变得像一大块琥珀。青葱的野草都染上了黄绿色。沼泽的鸟儿,在露珠翻滚、长长的影子投在小河边上的树丛里喧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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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鹞鹰醒来了,栖在一堆干草上,脑袋一会儿扭到这边,一会儿扭到那边,不满意地瞪着沼泽。
……
一个孩子跑到列文跟前。
“叔叔,昨天这里还有野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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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当着这个连声喝彩的孩子的面又接连打中三只大鹬,感到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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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第一只走兽或者飞禽能打中,这天打猎就会走运。猎人的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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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走了三十里地,猎袋里装着十九只血淋淋的野味,腰里挂着一只野鸭(因为猎袋里装不下了),早晨九点多钟,又疲劳,又饥饿,又快乐地回到借宿的地方。两位朋友早已醒了,而且早就感到饥饿,吃过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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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顺利和妻子来信这两件喜事实在了不起,使得列文对后来遇到的两件煞风景的事也不以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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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很不高兴,生气地说:“多少也该留一点给我呀!”他说着差点儿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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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他们又去打了一次猎,连维斯洛夫斯基也打中了几只鸟。他们就连夜动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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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也像出来时一样高兴。维斯洛夫斯基一会儿唱歌,一会儿津津有味地回忆农民们怎样请他喝酒,还对他说“别见怪,别见怪”;一会儿又想起昨夜的猎艳和那个迷人的姑娘,还有那个农民问他有没有结过婚。而当他知道他还没有妻子,就对他说:“你可别去追求人家的老婆,最好还是自己娶一个。”这两句话维斯洛夫斯基觉得特别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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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夫人不了解他的心情,认为他对这事不闻不问是粗心和冷淡的表示,因此不让他安宁。她委托奥勃朗斯基看房子,此刻又把列文叫到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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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洛夫斯基同吉娣又谈到昨天的题目,谈到安娜,以及爱情是不是可以超然于社会环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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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娣想中断这谈话,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论她做什么,她知道都会被丈夫察觉,丈夫都会往坏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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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去采蘑菇好不好?”陶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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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我也去。”吉娣说着脸红了。她出于礼貌想问问维斯洛夫斯基去不去,可是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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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文没有理他,同妻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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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说,再不能这样过下去了,这简直是受罪……”吉娣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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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们到花园里去吧!”
小结:
本章,列文百发百中,满意而归。但是,当回到家的时候,他又不开心了。丈母娘看着女儿要生了,想让女儿去莫斯科,征求列文的意见。维斯洛夫斯基一有空就跟吉娣坐在一起聊天。这两件事都让列文很不开心。吉娣看在眼里,要跟丈夫说周详。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