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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琳琅院很热闹

罗在没有在琳琅院呆太久,他不过是来探情况的,稍留了一会儿便往地道溜回屋去了。

罗在说等地道扩宽一些时,会有一个大哥哥随他一起过来,南山想,那人应是童赞。

一个人的屋中总是静得可怕,每一阵风刮过的声音,每一片雪落下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时间变得难熬,她仿佛被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无论如何挥剑,都挣不开紧紧的枷锁,她感到自己变了,再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她手指摩挲过崔劢留下的那行诗句,墨迹干枯,了无温度,可她却好似摸到了他跳动的心,感到他胸膛的温热,嗅到他沉稳的气味。

那一笔一划镌刻着他的心意,她能感知到,他的爱,他的情。

对于崔劢,她的心是坚定的。可她此时不得不质问自己,自己为侠的心可还坚定。她告诫学生“学武之人,不忘初心”,她此时也想问自己是否不忘初心。

她快剑如风,誓要斩断一切卑劣邪恶,教正义永存,她爱憎分明,誓要痛快淋漓地惩恶扬善。可入汴城以来,她再未做过一件快意的事情,所有快意,所有她以为的理所应该,在此都变成讳莫如深的事情。

她痛打李涯,却被关进了京兆尹府的大牢,她查明了孟案与寇夫人案,却牵扯出了朝中的阴谋,她想要阻止这阴谋,却势单力薄反被别人玩弄了命运。

那个真龙天子,她凭着忠心赤胆,想要报效于他,可他的所做所为已不再值得她忠心耿耿。

曾几何时,她以为他是一个明君,可如今想来,上行下效,朝中种种恶劣的风气皆由他的纵容而来。她曾觉得巡抚司可怕,薛勉与宁王可怕,可默许这些吃人与害人的那个人才最可怕。

她究竟将忠心报效给了怎样一个君主,她想要问自己,自己在朝为官,究竟是侍奉明主,还是助纣为虐。

她抽出那把青涯剑,看见自己剑中的半张脸。青涯剑身修长,正中一线凌厉的流光分割,暮光斜照,剑身一明一暗。亮的一边,纯白光芒里看不见她的眼睛,暗的一边,只见青灰的剑上一只眼睛坚定如山。

她审视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眼中自己的灵魂。

这双眼睛,是否还是嫉恶如仇的眼睛,是否还是无情无感的眼睛。是感情教她变软弱了,教剑变软弱了,情愫的纠葛让她无法拔剑出鞘,她忽然醒悟过来,这个地方,再不是用剑说话的地方,亦不是用侠义说话的地方。

使剑,她是高手中的高手,可耍弄心机,她却要落得下风了。她不属于这里,她该纵情于她的江湖。

南山忽然有一丝解脱的感觉,她似乎悟出了人生中什么不得了的真谛,她纵然心怀天下,可亦不能解酒世上所有的苦难,亦不能化解世上所有的险局。

她执着于此,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令人觉得可笑。

她对褚桢心如死灰般,心中再也翻不起半点波澜,纵然他手里捏着她的命脉,可她连恨都不想恨他了。

南山默默地在屋里等,等到一一给她送来晚饭,等到月明星稀,又等到公鸡报晓,终于等来了童赞。童赞带着许多消息前来,他已准备好要同南山长谈一番。

罗在朝窗缝那紧盯着屋外的动静,若有人一跨进院门,两人便躲到屋顶之上,而南山则与童赞对坐,说起了这几日的事情。

童赞看她额上两块淤青,乌紫上盖着血痂,不无担心地问了一句:“大人,你的伤还好吧?”

“无碍,说正事吧。”她轻锁着眉头,目光如炬而视。

“今日上朝,陛下治了季家的罪,女眷充为奴婢,男丁流放岭南,父亲已经打点过了,也在朝上禀明了陛下,如今巡抚司无人主管,临近年关,琐事堆积如山。意思是要陛下赶快放大人出来,不能教巡抚司群龙无首。”

童赞简洁明了地将大事说完,把眼看南山的意思。

她在屋里思筹了一夜,早已冷静无比。此时,她问道:“宁王谋反的事情,童大人还想查下去吗?”

童赞一愣,猛的垂下眼:“陛下的所做所为,父亲也感到心寒。季老将军这样一位正直的老臣,从未逾矩半分,却被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草草害死了。”

他说着,抬眼看看南山,他担忧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却惊觉她如冥顽不灵的石头一样坚硬无泪。

他淡淡说着,好不落寞:“大人不觉得奇怪吗?陛下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会被如此潦草的诬陷蒙骗呢?那是陛下自己蒙起了自己的眼睛,陛下已不是在纵容薛勉了,而是在默许。”

童赞忽然一皱眉,捏紧了拳头,也狠辣了眼神:“陛下眼里,本就没有什么对与错,也没有什么忠与奸,对陛下而已,不过只是去与留罢了。季老将军是开国大将,在军中声望最高,他一死,军队便完完全全归属陛下了。”

“甚至于废齐王,父亲如今怀疑也是陛下假装糊涂,放任薛勉去陷害的。齐王完蛋,宁王但凡出点事情,陛下的皇位才可称高枕无忧。”

“陛下可真是狠啊,宁王和薛勉想要谋反,便要除掉挡路的人,陛下正好利用他们,借刀杀人。”

童赞一番分析合情合理,南山忽然感叹一声:“是啊,借刀杀人。”

她不由得看一看横在自己膝上的青涯剑,那些宁王想要除掉的人,全是忠贞之士,可忠义的人未曾想到,他们手里稍多的一丝权力便教皇帝嫉妒,便教他们所忠之人起了杀心,悲哀至此,岂不令人发笑?

可曾经,褚桢在她心里是那样的美好,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恶毒又虚伪,令人发指的事情。

她不愿相信,问童赞道:“童大人猜测陛下借刀杀人,可有实证?”

“与其说陛下借刀杀人,不如说陛下就戏演戏。”他目光忽然变得幽深,藏着许多浓重的黑云:“大人还记得我父亲在薛勉府上有一个探子吗?那是薛勉的夫人。”

霎那间,南山眼睛一瞪,瞳孔微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薛勉的枕边人竟然就是童鹤的探子,这可真是令她惊喜万分又措手不及。

童赞早知她会惊讶,也不卖关子,明说道:“薛夫人本就是就父亲安排到薛府的,为父亲做事几十年了,只是薛勉为人谨慎,也抓不到他的大把柄。可前几日,她说薛勉半夜做了噩梦,说了一连串奇怪的梦话。”

“他说了什么梦话?”南山忙问道。

“他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陛下不要杀臣’,第二句是‘宁王爷也要动季伉’,第三句是‘季兄,你不要恨我’。”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薛勉这几句梦话实在是值得人好好斟酌一番。先是那句“陛下不要杀臣”,薛勉这个手握许多天生死的人也会怕死吗,褚桢何由就吓得他连梦中也在求饶?

由薛勉的梦话来看,季伉确是他所陷害,可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宁王也要”,那就是还有另一个人要动季伉,大概真如童赞所说,另一个人便是褚桢吧。

她心中战战,她不愿相信,可事实好似就是如此——陛下借着宁王想要谋反,支使薛勉同宁王合谋,借机铲除异己,到头来他再想办法除掉宁王,那所有谋害忠良的事情都是宁王干的,他依旧有着圣明的好名声。

这两人,真不愧一母同胞的兄弟,心思之深沉,一个比一个更令人心生恐惧。

南山沉吟良久,这接踵而至的消息令她难以消化,她努力地说服自己,一切都不是虚幻。她眉头紧蹙,垂眼分神的模样同赞都看在眼里,他一开始亦是不信的,他本有着报效朝廷的远大志向,可那一瞬,梦便碎了。

两人都各怀心事地沉默了,他们不过是这兄弟二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棋子,险些就被褚桢蒙在鼓里,愚蠢地为褚桢尽忠。

她眼睛一直垂着,半晌都没有抬起:“童大人曾说,我们所做所为,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童赞被她这话猝不及防地一惊,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她胸中格局,远比他所想的要辽阔。

南山那眼如星斗,光辉熠熠,亘古不变地在夜空中悬着,她直视着童赞,说道:“我们既然已查到了这个份上,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陛下和宁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些他们要害死的人呢?其中不乏无辜的人。”

“大人想要和陛下抗衡?”童赞低声问道。

“不算是吧,我只想救出自己人。”譬如说韩隽的母亲,譬如说季喜,譬如说崔劢。南山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罗在忽然回头一声低喝:“有人来了。”

“大人的想法,我会转告父亲的。”童赞匆忙说了一句,便和罗在一同越上屋顶,掀开瓦片逃走,只等别人不注意时,再从地道遁去。

前来琳琅院的,正是褚桢,他怀着十足的诚意前来,想要好言好语的同她和解。可他一进屋就看见南山蜷在被褥里,背脊朝着门,明知她一定是在装睡,可还是轻着脚步走了过去。

南山感到他侧坐在榻上,目光落在自己的一侧脸上,他冰一样的手,如光滑的石头一样拂过她的脸颊:“朕昨日听说你醒过来了,可颂昭容突然胎儿不稳,朕过去陪了她一晚,今日才得空过来。”

他细细看着她,生怕错过了她任意一个细小的表情,可她好似是真的睡着了,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他有些失落地半阖着眼,深沉脸上没有阴晴:“你不会怪朕的,是吧?”

她没有回应,也不想回应他,因是装睡,要装便装到底,故而褚桢俯下身,抬手拨开她脸上发丝时,南山也只能装作浑然不知。他脸庞渐渐贴近,嘴唇就要落在她的唇上:“你便接着装吧。”

他一句话把南山诈得不得不醒过来,她忙一偏头,将脸庞错得离褚桢远远的:“望陛下自重。”

褚桢抬起身来,低垂的眼眸里有些不屑一顾的寒潮,丝丝的向外渗出冷意:“朕不想再与你吵了,越过年去,诸事平顺了,你便搬到宫里住吧。”

他的口气霸道,丝毫不容人置喙,南山挑眼一看他,从容地收回目光:“我同崔大人已结为夫妻,恐怕是不能进宫住了。”

他的目光突然恶毒起来,似要钻到她骨头里一样,他终于掩不住眼中的真情,也露出了宁王那豺狼虎豹般的目光。他凶狠的泛红的眼睛忽然被一池春水替代,笑意搅乱荒草池塘,他目光又似往昔那般:“没事,朕能等。”

“另外,为人臣子该懂些规矩,别再一口一个‘我’字了。”他好似淡淡地好心提醒,可却是提醒着南山时刻都不要忘记谁是君,谁手握这别人的命运。

南山觉得可笑,她恶狠狠地咬住牙齿,嘲讽他一般说道:“臣谨遵陛下教诲。”

此话说过后,再没有别的话可说了。褚桢坐在屋里不愿走,他试图找些话来说,好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可南山静静闭目养着神,冷淡得好似与他不相识一般。

他想起刚刚同她相识的时候,因为不甚熟悉,又隔着君臣之间的鸿沟。她恪守着为臣的规矩,总不会和他太亲近,他也是这样绞尽脑汁地找些话来说,想要拉近同她距离。

有那么一刻,她近得就在怀里,可就是从那一刻起,她身如飞燕,步胜流星,不顾一切地离开了他,仿若脱缰野马一般走得越来越远,再没有回心转意的兆头。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走,是他不够好吗,还是他太好了,娇纵坏了她的脾气。他从未细细想过南山是怎么个性的人,他只认自己喜欢,便要牢牢抓在掌心中。

他用力去攥紧她,可她如云烟过江,如霜露,如流沙,越发的飘渺,越发的不可掌控。

从傍晚坐到天刚刚擦黑,褚桢有些受不住她的冷漠了,从来都是别人对他投怀送抱,他觉得自己已是仁至义尽,便拂袖走了。

听到他脚步渐远,南山心中有些莫名的难受,他如何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是他变得太快,还是他本就是这样的性情,只是自己把他想的太好,把所有美好的愿景都加诸在他的身上。

一一几乎是踩着褚桢离去的脚步来的,她带了一食盒好吃的来,教南山好一顿大快朵颐。夜里,她将崔劢的信压在枕头下边,好似在他的怀抱里一样,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童赞又来了,说是童鹤已经知晓了她的心意,无论如何,要先想办法教褚桢解了她的禁足,而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童赞离去后,时辰尚早,还未到午饭的时候。昨夜生的火盆只剩奄奄一息的灰烬,南山自己想着办法又升了一盆火。

天寒地冻的一片白里,琳琅院的天井里恰能看到光线飘渺的太阳,好似冰心一颗盛在玉壶中,白色的阳光尽数被寒气包裹。

南山眯眼看一看虚白的太阳,数了数日子,今日已是冬月卅日了,还有一个月便要过年。年前崔劢怕是回不来了,也不知开春时候,他能不能从凉州安全回来。

这才刚刚新婚不久,两人便分别了,前几日心中堵着许多事情,南山无知无觉,今日忽然心中也空闲了,才发觉自己那么想他。

她想崔劢,也想季伉。

南山正单手将息了滚滚浓烟的火盆往屋里拉,便听见院门口几声响动,一个水蓝袄子的妙龄女子被奴婢搀进院子里。她抬头一看,来人竟是颂优。

琳琅院从未有今时今日这样热闹过,就是她刚刚升官巡抚使同知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热闹过。

她已经猜到了,颂优能来这里,多半是领了褚桢的旨意。褚桢自己劝不动她,便派遣其他人来了,论后宫中谁与她旧情颇深,那自然是颂优了。

颂优一如往日的风姿绰约,拂柳般款款走过来,可她身影多了一份摇曳,脸色多了一分倦怠,一眼看过去,便知道她身体抱恙。

南山面对她时,总是心情复杂,像拆不开的混乱丝线,一根根纠缠紧绕,不知从哪里解开线头。

出尘如仙、不谙纷争的颂优,心思深藏、杀机暗伏的颂优,南山不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她爱弹那曲《四面埋伏》,如今品味,倒是别有一番意境了。

颂优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她头上几支老陈的玛瑙簪子很稳重,却衬得她的脸色愈发沧桑憔悴。

她稍稍朝南山一笑,力不从心地被七七扶着:“大人,明日就进腊月了,我给大人送几身暖和衣服过来。”

“劳颂昭容挂心了。”南山还了一个礼,心想她恐怕不会轻易走的。

果真,颂优教七七在门外候着,眼中冷静又盖过来病弱:“好久没同大人说说话了,大人若不嫌弃,我就多叨扰一会儿了。”

南山回了一句客气话,满脑子都想着颂优的那块巡抚司令牌。

她煮了一壶热茶,翻开两个磨口杯子,一远一近两两斟上。滚烫的茶极速腾起一股白烟般的雾气,朦朦胧胧地遮在两人之间。

南山低头喝茶,悄悄抬起眼看她,茶雾弥漫的空隙里,南山看见她若隐若现的脸庞,和那垂成流畅一线的眼睛。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犹如水中探月,雾里看花。颂优的面容亦如镜花水月般迷离虚幻,她像是鬼,又像是仙。

她纤纤玉手举着杯,兰指随着茶杯见底的弧度上翘,她饮尽了热茶,如谈论家常一般从容镇定:“七七告诉我了,一一翻出了我的巡抚司牌子,一一是大人的人,想必大人应该知道了吧。”

南山倏地抬起眼睛,利剑一般,却藏在缭绕的烟雾里。颂优这般开门见山,倒教她有些诧异,她没有否认,顺势作答:“是,我早就知道了。”

“大人厌恶我吗?”颂优闲敲着手指,一下一下落在简陋的桌上,发出“咯哒”的清脆声音。她一身蓝衣,丝绦垂落,无风时连衣角也不会浮动,好似一片风平浪静的海。

南山被她问住了,正言无可言时,却见颂优远望着窗外,她目光带着暮春时清淡的哀伤与落寞,乱草池塘一般荒芜。她就这样望着天,说道:“我都厌恶我自己了。”

“陛下教我来劝大人,可我却有其他事情要对大人说。”她看南山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我厌恶自己太软弱,命总握在别人手里,从前在望云楼时是这样,如今在宫中也是这样。”

她柳眉轻蹙,如雨落蒙蒙,秋水微澜:“后宫里人人都为了陛下的宠爱争来斗去,可只有我是为了活着。我挑拨是非,教陛下离皇后和明妃越来越远,我多么楚楚可怜,她们多么恃强凌弱。虽陛下不说,别人亦不在意,可只有我知道陛下是多么的讨厌她们。”

说到这,她不禁谑笑一声,满满嘲弄:“我要做着我讨厌的事情,陪着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却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颂优含恨的眼睛里盈着泪,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看向南山:“它还那么小,大人,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南山一怔,答道:“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可你要对我说实话。薛勉将你安插在后宫里,究竟要做什么?”

“一石二鸟,前朝后庭。”颂优慢慢低下头,答道,“他要我斗倒皇后和明妃,还要牵连至她们的母家。”

褚桢和宁王都想对丞相王澹、中书令蔡庸下手了,南山想起刚刚褚桢说“越过年去,诸事平顺”,看来今年春节前,还会有不平顺的事情发生。

可这样短短的一个月,怎么可能扳倒后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还要诛连她们显赫的家族。这有些痴人说梦了,南山不禁问道:“这事很难办到,薛勉教你怎么办?”

“有个办法很简单。”颂优简简单单吐出一个字,“蛊。”

南山感到一阵恶寒,若颂优的作为也是褚桢默许之下的借刀杀人,那褚桢真是无药可救的可怕。

皇后与明妃是深爱着他的枕边人,虽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可罪不至死,王澹同蔡庸是侍奉二朝的老臣,虽常与陛下分庭抗礼,却也没犯过什么大错。

可他竟然能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可他竟然有这么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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