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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罚

该来的总是会来。

却说这一日正午,霍雨儿一如往日于海底宫殿中修炼阵道,忽感天心鼓动!一愣之间,已是明了,乃是师父所言的先天之末将行“三采”的征兆出现了。遂不犹疑,一晃而出迷阵,又闪身离开宫殿疾返海面,动作之快宛如鬼魅幻影,全程下來也只七、八个呼吸而已。

忽然间意识到自家已经修炼到了这一步,霍雨儿不由得一边微微感叹,一边不自觉地拿现下的自己与初来此地之时暗自比较,不得不说,自己于这一晃而逝的不到一年半里,已然是进步得太多。比如当下自己能做到如此迅疾,不但是有比之当初强橫到不知多少的真气內力和周身气血支撐,而且在祭道中的水下技能运用上,也是早已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只要是在水中,自己几乎已经接近于随心所欲的境地,甚至远比在地上还要有力!在武道境界上,则直如师父所言,自家已然达至了先天巅峰!

再说阵道上的收获,对于那座迷阵,虽仍有未解,但也已算是通了十之六七,尤其随着精神力的飞快增长,自己的计算力也越发强横,不借助阵旗而出阵已是常事。只是那迷阵深处仍是难解,自还无法深入,但外围已成自家庭院,完全可以来去自如。好在内中灵石尚多,足够修炼所用,且迷阵似小实大,总是有未去过的地方,如此在其中闯荡才沒有让人感到无趣。

说回当下。霍雨儿知时间紧迫,甫一升至海面,即按与师父约定的信号,将早已运转起来而压制于身內的金、火、水、光四属鱼魂骤然极致地释放而出!那紫金色的近五十丈高下的狮子鱼魂轰然而现!海马先生果然呼吸间即至,也不言语,只一拂袖,二人已是凭空消失在了原地,随即又在那海边悬崖的大石之旁现了身形。

海马先生指了大石之上,示意霍雨儿端坐,自己也是飘然跃上,于对面处坐了。

霍雨儿依言坐好,就只觉周身气血在天心越来越强的鼓动下越转越旺,不一会儿已是体内如滚水沸腾,而自身的控制意识竟逐渐缩回那识海之中,只留了感知意识仍存在于体内,一种只能看、不能动的奇妙感觉笼罩全身,竟是与那日师父携她神魂窥天之时,由外界而观自身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次是纯在自家体內。

海马先生不言不动,只在对面稳稳而坐。霍雨儿心下泰然。不知多久,她突然只觉一道炙热但不烧灼的阳精自顶心而直贯入体内!整个四肢百骸立时如入洪炉,周身真气鼎沸。她早知此为天之阳精吸取成功之象,也不恐慌抗拒。

一柱香功夫,异感如突然而来一般,又自突然逝去,一切就如全未发生过一样,控制意识已于不知不觉间回返了身体。

海马先生抬起右臂,手掌遥对霍雨儿,霍雨儿知师父意思,也抬了右臂,竖起右掌,贴上师父手掌。三个呼吸后,海马先生乃撤了掌,闭目自在盘算。霍雨儿也回掌静坐,等待师父训诲。

半晌,海马先生长吐一口气,道:“雨儿,你之状况一切如常,只须以平常之心起居修持即可,不必在意其他。瓜熟而蒂自落,水落而石自出,只须记得顺其自然,自然而然就好。然唯有一则,即先天之尾,天心喜静,只莫要时常剧烈波荡即可,否则易增变数。”

霍雨儿默然点头,自方才片刻吸取天精的感悟中,她似乎明了了一种道理,一种无为而为的道理。她想:“有圣贤言,每临大事须有静心,便是求的这种意境吧?”

是夜,霍雨儿又自采得天之**,至此,一采已行。

后数日间,霍雨儿牢记师父教诲,只是白日在海底阵中体会阵道,未再做那激烈的战斗。年深日久地在这迷阵之中,她已开始体悟到一些不寻常之处。她隐隐觉得,此迷阵似与这块非凡之地大有关联!她所生活的村庄,这周围之土地,亦似如在一座巨大的迷阵之中。而这两座迷阵,竟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以她目前的精神力和阵道水平,仍是未完全参透二者的全部变化。但她已有预感,待自己参透这海底宫殿中的迷阵之日,即是这片土地再无法困住自己之时。想自己初拜入師父门下之日,他即曾言,此地实情,待得修为至时,自会明了。如今,她已然有所感悟。

二采乃是于一采之后的第十日来临。其进展仍然顺利,依然是日之正午和之后夜晚,正如师父所言,凡正常之三采,十有八九均为三阳。而非三阳者反是异数,所以师父于徒弟之助,几全在消除异数。

“但愿我的三采也是如此,一切顺遂。”二采已毕时,霍雨儿心中暗想。师父于此日午间在她采过天之阳精之后所言犹在耳际,他言自家当于再十日后之正午,和之后之夜,行那第三次采取,介时,当为她先天大圆满之时。之后,她即只待体内地宫自现,再一鼓作气,击而破之,即可入那世人少有抵达的真人之境。

又是九日过去。

明日正午即为海马先生言她吸取最后一次天精之始。霍雨儿之心境虽于长久的修炼中已然磨练得如磐石一般稳牢,但也是萌生了一丝激动与期待。越近真人,于她向忠王爷复仇之时日也越近。她有所预感,作为大陆第一祭师,忠王爷必是真人修为无疑,而其鱼魂,当也非易与。

此时已是申时时分,她仍如往日般于阵中领悟完结,自离了海底。漩涡缓缓减弱消失,她放松身心,任由身体依著自然之浮力不断向上浮起,已离海面不足一丈。

此际海上波平,天空晴好,天光尚亮,竟还有那少见的初冬晚霞在西面天边泛起。霍雨儿自一片微微红光之中,欲浮出水面,并如平日般再奔行而回。

而就在此时,一种于数千次战斗中锤炼出的对危险的直觉反应骤上心头!她毫不迟疑地于水中一个急停,四属五十丈的狮子鱼魂已然脱体而出,同时手一招,已是石棍在手!与之同时地,是那一百八十度的转身,朝向了原来后背的方向!

刚及转过身来,只见得一只硕大到足可包裹两个她的红色巨球,正如彗星袭月般地冲她急撞而来!

“红檀水母!招牌技能“血暴冲撞”!”甫一看清这鱼怪,霍雨儿便识别出来,并于瞬间回想出《鱼经》中的讯息,“红檀水母,二次变异鱼怪,土属,技能‘血暴冲撞’‘血手绞杀’,真人级别,弱点……”

识得归识得,但这等高级鱼怪的鱼魂,霍雨儿却是从未战过,此际,她只觉身受巨力束缚,知是水母以水控之力禁锢于她,这也便是这“血暴冲撞”技能之中的可怕效果,常使被束缚之对象束手待毙,而束缚对手则是真人级以上鱼怪技能中常见的能力。

眼见双方距离迅速拉近,料得只需下一个呼吸,它就将近己身,其后要么是将自家全身筋骨撞散后慢慢吞吃,要么就是瞬间反身伸出无穷触手,行全方位围绞——“血手绞杀”!以剧毒触手毒毙自己,后再吞吃。只要及身,后果均将注定,解无可解!

与在海底宫殿中对战不同,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真正鱼怪,是无保留的生死搏杀!而且霍雨儿即便于危急间也是同时发现,与她所知不同,这水母并未如一般鱼怪那般,见到她之鱼魂,便也释放自家鱼魂,先行威慑,而是竟直接采取了魂藏于身的死斗的方式。已经无时间再作其他反应,霍雨儿只循着战斗的本能,毫不犹豫地瞬间集起可调用的全部四个灵核,也就是“鬼门十八关”所刺成的纹章,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量在同一刻放大八倍之后,向近在咫尺的水母直直狂轰而去!

“这是唯一可解救自己的方式!”霍雨儿心道,她虽情势危殆,但心中仍还冷靜。

水母被精神冲击击中之下,于与霍雨儿只相距三尺许、即将撞上之时,被阻得顿了一下!而禁锢霍雨儿的力量徒然一松!霍雨儿就等这一下,就在束缚解除的一刹那,她运起“水上行”一个急蹬,竟是斜斜地冲出了海面,向前方急蹿出十丈许!终是暂时脱开了水母的冲撞范围。而紧随其后,巨大水母的身躯,已然是由着惯性转眼间就碾过了她留下的残影!

而就在此时,两股使人怵然战栗的如天威一般的气息骤然而至!

一道是师父!霍雨儿很是熟悉,因为她已然于神识中看到了他的身影闪烁而出,正是在自己身后三尺,即在她与水母之间截住了它来路,面向了它,前伸的右手只是一抓!

而另一股气息霍雨儿则从未遇到过,只感到如一股震波,由陆地经海底直奔而来,其快速竟无可比拟,猛然间就在她身后数十丈处,形成了一道不见首尾的白色天幕,自海中向天空猛然升起!直升至那无限高处!却似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截了那水母的去路。

霍雨儿此时刚自转过身,就亲眼看到了那接天连海的被晚霞映得有些成了粉色的巨大光幕。而与此同时地,一声瘮人的尖啸自水下传出,而后“轰”地一声巨响,水花喷溅,只见一只如琴姨家那株海棠树冠般巨大的红冶妖艳的水母,被一种无形之力生生拉出了水面,如被无形的大手握在了其中。

海马先生手掌一握,只见满天的碎片飞溅,整只水母竟被他一抓之下成为无数碎渣而四溅喷出!随后,霍雨儿就见得那水母的鱼魂碎裂,飘飘荡荡地向师父而去,欲落上他身。而他右手一指,那鱼魂竟落不下去,被定在了空中,他本人则是直直盯视着这个破碎的鱼魂皱眉沉思。半晌,那残破鱼魂竟自消散,空中一片清明,一切了无了痕迹。

那突然出现的白色天幕,此时也如一下子无了目标般,便自倏然降下,入于海面之后即失去了踪影。

海马先生对那白光视若无睹,只转身道:“回去再说。”拂袖之间,眼前一片斑斓之后,二人已然出现在了正堂之中。

海马先生仍是在那张凳上四平八稳地坐了,只是神色凝重,似在深深盘算思索,这种表情状态,霍雨儿只在他推演自己的刺青纹章时见过。

见师父不语,也不安排自己,知道他必是遇到了极为难解之事,霍雨儿遂也不去扰他,只于原地松松站立,竟是随意地摆了个久已未用的无极桩,身心归一,不悲不喜,无我无他,不一会儿,突觉得天心似乎动了一下,但却很是轻微,待得注意时,又自沉寂了。因太过轻微,霍雨儿以为乃是桩功引起的扰动,便自未理会。

也是恰在此时,海马先生悠悠的声音传来:“雨儿,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霍雨儿聆听到师父呼唤,立即收了架子,细听师父解说。但海马先生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口问道:“今日之水母,你之感觉如何?”

霍雨儿想了想,道:“强悍,凶猛,它的束缚技能太过厉害,正面对抗我胜算不大,只能逃走。”说毕,心下忽动,道:“还有,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只水母哪里不对,它不是在饥饿觅食,也不遵鱼之本性相斗,而是就想杀我,很坚决,是那种即使同归于尽,也务必要夺我性命的坚决。就像一个刺客一般。”

似还不及意,又再补充道:“我乍见它,还以为是师父你安排了来考较我,但马上我就发现不对,因为它那疯狂地想要杀死我的状态不应是师父你安排的。但这片海域我很熟悉,从来也没有鱼怪。所以,我猜它应当是从外界而来。可是,如果真是从外面来,它又是如何过的海域上的迷阵?”

海马先生点头道:“你能从这红檀水母手中逃出,已自不凡,为师甚为欣慰。若非如此,纵有我之救援,恐也仍是晚了一步。”

霍雨儿得师父赞许,心下喜悦,乃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谢了师父肯定。

海马先生转又道:“你所料不差,此物非是本地自生,而确是从外界而来。从我处向西一千里,即有红檀水母出没。想应是从那里来。以往它们从不过来这边,此次,乃是事出有因了。”

海马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霍雨儿越听越专心,他那郑重的语气使她明显地感到,当是有了了不得的大事发生。

海马先生也未停顿太久,续道:“先不说它如何进来。只说我一见它之下,即感觉其并非完全自主,而当是受了别人控制。如你所言,感觉它很怪异,想是即源于此。”

霍雨儿心下一惊,赞同点头,

海马先生接道:“待将其杀死,观其纹章,为师发现了一个厉害已极的东西。”

随后,他竖起了左手食指,其上空即现了一个残缺的闪着黑光的古怪纹章,在悠悠然缓缓旋转,其似在方才死去的水母残魂中出现过。霍雨儿凝神细看之下,只见得其虽是有残,但仍繁复无比,以她之精神力,视之一久,仍是生了一种晕眩之感。只见得,其数以千计的基本纹样确是出自《鱼经》,但组合勾连处,却多非《鱼经》中所载方法,乃是古怪诡秘之极。其体积虽不大,但内容之密集复杂程度,却实是令人发指。如是以之为纹样刺青,则人身无一处肌肤可承载如此多的针刺点。

这纹章古怪,霍雨儿遍搜头骨所述,绝无此种。她虽仍算不得精通纹章,但长期揣摩下来,亦有一些心得,便是知道这个古怪纹章决非装饰,而是必有其功用,而且很可能还不只一种,只是它功用究竟为何?却是暂时不得而知。

思之不解,霍雨儿知道师父已有所得,遂问道:“还请师父讲解。只我看这绝非普通花纹,而当是具有作用的纹章,但不知它到底作何用?”

海马先生仍在仔细端详着这个纹章,端详时间越长,面上的震惊和钦佩表情越甚,他听霍雨儿在问,便顺带讲解道:“此纹章如你所言,确有作用。好在它还没有发作出来,这水母即被消灭了。”

海马先生右手摸了摸下巴,接道:“此纹章体积虽小,然构成却极为紧密,作用亦多,我细查之下,至少有四个。其一,是被控制,是的,你没听错,是被控制。”他强调了个“被”字。

海马先生见霍雨儿迷惑地看着自己,于是解释道:“确切地说,这是一个子纹章,定还有一只鱼怪——”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之后恍然,接道:“或是祭师,那里有一个母纹章。这两个纹章之间有紧密的联系。母纹章可以感知到子纹章这里所感知的一切,和控制这边的行动,也就是说,这只水母是母纹章那边的眼睛、耳朵和伸出了不知多远的手!

“而母纹章由此推知,必是要比这子纹章还要复杂百倍、千倍,而祭师之体肤却决无可针刺上这般细密的刺青,故而,这母纹章出处决非祭师,当是鱼怪。”

海马先生的解释令霍雨儿毛骨悚然,暗想道:“一只鱼怪竟可生出这般可怕的纹章,而且竟真的可以控制另一只鱼怪?这也太过惊人了,那么,为什么《鱼经》上没有写到呢?难道是后来发生的变异?”

霍雨儿不由得全神贯注地继续听着师父解说,“……而且,从其上看,这个子纹章完全可以不只这一个。也就是说,那个有母纹章的鱼怪,只要精神力量够强,它可以无限地控制更多的有子纹章的鱼怪,就好比控制多只水母。”

“嘶”霍雨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海马先生一声冷笑,又道:“这第二个作用,乃是献祭,既包括生命,也包括精神力。以生命为例,精神力也是相同道理,在母纹章的鱼怪生命受损时,会经由纹章的作用和联系,将子纹章鱼怪生命的一部分献祭给母纹章的鱼怪,而那个母纹章的鱼怪,会得到相应的治疗。这些,皆是自动进行,都不必母纹章的鱼怪控制。你试想,如果你有十只这种水母,在你与人战斗之时,不论受了什么伤害,只要还未死,不一刻,这十只水母都为你献祭,你转眼又完好如初,这是什么样的效果?而且,如果还不只是十只,而是百只、千只,又如何?”

海马先生的话凉冰冰,霍雨儿只感到背脊发冷,暗忖:“这简直就是一个不死的怪物!”

但有问題不解,她忍不住插问道:“这精神力和生命的献祭怎样能实现呢?而且还可能是远距离……”

海马先生点头道:“此问题确是艰深至极,已属造化领域,为师也无法详解。但其源由可猜测一二。一是我观瞧过鱼神所留那台生发鱼魂之机器,模糊间有所悟。其内里以灵石之灵力转作鱼魂,即精神力与属性之混合,已然便是与此种献祭相类似之法,只是难度更大,然其中涉及的原理却是相通。二是有些太古巫咒之中,也有类似作用和效果。以上这二者均极是繁难,非是一时可解,唯待来日多加参详。只是目下有这纹章为参照,却是对于参悟个中奥妙,方便了不少……”

师父此言霍雨儿听得一知半解,唯只有不住点头,听他接道:“再说第三,这个子纹章的鱼怪可以作为临时的身体,接受母纹章的降临!”

听到此,霍雨儿随口问道:“就是说在需要时,这个水母的子纹章也会临时变成母纹章,而这个时间里,这个水母就成了母纹章的鱼怪?”

“大体不错,但还有细微处。”海马先生答道,“主要是降临后,原母纹章鱼怪拥有的技能,也会因二者之间因降临所产生的特殊联系,而可以被降临后的这个鱼怪调用使用,就好比那母纹章鱼怪是南洋火凤,这只红檀水母如被它降临,则这只水母也便可以使用‘火雨流星’技能一般。”霍雨儿知道,“火雨流星”即是师父方才举例中,那水世界排名第二的强力鱼怪——南洋火凤的招牌技能。

“但好在,具有母纹章的鱼怪,在同一时间里,只能有一个。”海马先生接道,“再第四,也就是最后,这个纹章还可以伪装,即是蒙蔽各种远距探察,让有这纹章的鱼怪显得仍像正常鱼怪一样。”

霍雨儿觉疑问还多,便问道:“那么,师父,这个母纹章的鱼怪是怎样产生这些有子纹章的鱼怪的?”

海马先生点了点头,凝重道:“是通过‘复制’,即通过鱼魂的接触,由母纹章鱼怪以精神压制控制住另一只鱼怪后,在其鱼魂中复制上这个子纹章。复制成功后,此被复制子纹章的鱼怪就向母纹章鱼怪献祭一些精神力作为方才复制中精神力损耗的补偿,但因与其他受母纹章控制的子纹章鱼怪的精神力献祭同时发生,所以常常会有溢出,也就是母纹章鱼怪收到的所有献祭,会比复制中所消耗的多出一些。如此,这母纹章鱼怪的精神力,就会每复制一次之后,即变得更强,复制的越多,献祭的鱼怪越多,那么得到收获的精神力溢出就越多,母纹章鱼怪的精神力就会越发地强,而精神力越强,鱼魂也就越强,就可以去复制和控制更多、更强的鱼怪。这就如同滚雪球,滚得越大,就会更快地变得更大。只要是度过了最初可能有点困难的阶段,就可以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扩张!

“至于它是如何做到的复制,简单说则是逆用了祭师吸取鱼怪纹章之道。虽如《鱼经》所言,鱼怪不会像祭师一般吸取外来的纹章,但具此母纹章的鱼怪却打破了这一表面上的规则,它在并不杀死、而只是控制住另一鱼怪时,能反将一个子纹章逆向印入其鱼魂之中!这一过程极之繁难,又利用的是鱼神创造鱼怪鱼魂时留下的几乎不能算漏洞的漏洞!确是高明至极!让人佩服之至!”言罢频频以手抚颌点头。

霍雨儿越听越是心惊。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是这个有母纹章的怪物不但厉害无比,而且恐怕其与自已有关,即,它的目标应该就是自己!她无比清楚地记得,当红檀水母不顾一切地扑向自己时的决绝与疯狂,那是玉石俱焚的疯狂!

霍雨儿突又想到一个问题,即问道:“师父,此怪物既可控制鱼怪,那么,对人类呢?哦,普通人是没有鱼魂和纹章的,但是,祭师呢?这个怪物能不能控制人类祭师?”

海马先生稍想了想,点头道:“为师方才所盘算的,正是这件事情。其复制的功能是如何实现的,演算起来固然颇为复杂,不过从功能和原理出发却是不难断定,其是完全可能的,而且相较起來,比之向鱼怪的复制还要更‘省事、容易’不少。因为祭师的鱼魂本就被设计得极易接受改变,而这个子纹章因此也就能很便利地进入祭师的纹章系统之中。形象一点比较,就好比是平时祭师杀死鱼怪后,自然地吸收获得了死去鱼怪的纹章,而‘被复制’这种情况,则是被对方强迫地塞来了这个纹章,就如同平时正常中人们饮酒,自斟酌量,享受那醺醺然之快感,而此时,则是被别人捏了鼻子灌酒。”

霍雨儿被师父这比喻逗得一笑,但却由之又生疑问,道:”那么,师父,如果像你刚才那样,杀死了那个有子纹章的水母,那这个子纹章会不会被你吸收后,来控制你呢?就好像它是一壶酒,你却不知,只当水来喝,却结果喝的是酒。”

海马先生不迟疑地道:“不会。因为子纹章已设定了自毁,只要子纹章的鱼怪被杀死,它就会自动自我毁掉,尤其是控制与母纹章通讯和献祭联系频段的部分最先进行。这也便是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残破纹章的原因。这个母纹章十分狡猾,如果子纹章鱼怪遇到弱的对手,母纹章就降临来复制控制,如果遇到了强大的,就自我毁掉来防止别人通过子纹章找到它。所以当时我杀死那水母后,它就开始了自毁,好在我在它完全毁掉前,还是窥到了一二。”霍雨儿闻之便想起了当时,难怪他只是定住那鱼魂,在那里观看了好一阵。

“原来如此,不想这怪物不但强得离谱,竟又奸猾到了这个地步,直与我那仇家有得一比。”霍雨儿心道,一边点了头,一边又问:“师父,再一个,如刚才所说,这是一个《鱼经》中所没有的纹章,那它又是从何而来的呢?是自然发生的异变吗?”

海马先生想了想,徐道:“这个却是难言。但为师推断,它当不是鱼神所创,即非是本地所生,当然也无法靠自然异变形成,唯一的可能,即是其另有来历。但不过,它于此处存在、现形,却是不得不遵从鱼神于此世界创立的基础规则,即无法脱离此处窠臼。只是它应用规则的方向与鱼神迥异,鱼神是强调独立、个体,而它强调共享和群体、网络……不多说,总之,它的功能和作用与鱼神所创造的秩序格格不入,甚至全然是颠覆和扰乱,故其来源很可能,是外界。但具体之处,我也自看不透。”海马先生这段话说得很慢,最后,在说至“外界“时,手自指了指头上方。但什么是外界,霍雨儿虽则有模糊的想法,但却是完全说之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外界”,必不是自己刚来拜师时,他讲解这神遗之地之际所说的那个“外界”。

此言罢,二人相互默然对视,少顷,海马先生道:”雨儿,你日后如行走在外,当特别小心。我担心,这怪物会于你不利。即使退一步讲,它不是针对于你,但如果已有祭师为它所控,那么被控的祭师被降临后,则也有可能会来控制你。所以,你不但要当心鱼怪,也同样要当心祭师。”

他顿了顿,又道:“由今日观之,其势力当已具规模,且业已接近了岸边。如果遇到了祭师,其后果当可想而知。说不准,现下已经有了被控制的祭师了。从实力上说,它既已能控制真人级别的鱼怪,其境界最低也在真人绝顶,或更超出,此绝非你现下所能抗衡。如遇之,首要应对之策便是先全身而退,之后再谋对抗之法,切不可逞一时之勇,行那以卵击石的莽夫之举。当然,你也莫过于惧怕,为师现既已知其存在,且其竟已是将手伸到了这里,自然也不会袖手。”

霍雨儿频频点头,心下宽慰的同时,又是回想起了起初那个问题,便问道:“师父,那么这个水母是如何进来的呢?”

海马先生听罢,摇头笑道:”其实,此地本被大阵封锁,这你是知道的。且如你所猜想,你在海底宫殿中日日所习之阵,其实就是这个大阵具体而微的缩影!而你当也知,此阵在一定时候,在不同的方位,会开出一扇生门,这也就是你和容秀、田牛能进来的原因。而这水母,自然是从容秀和田牛所走的海上生门进入的。只是,不一般的是,此水母并非全然是误打误撞而来,其乃是在母怪控制之下,专门寻那生门而入的。这说明,这母怪是在窥探此地,它对这里发生了兴趣。好在这生门非能轻易开启,它短时间恐是无法再进来。这次实当是巧合,本应非生门开启之机,然你两次吸取天精,于这大阵精微处便生扰动,遂衍生了这吞吐之门……”

霍雨儿默然点头,犹忆起当年自己和弟弟误打误撞,竟然奇迹般地寻到了生门之前。这种运气,直可以用逆天来形容。然而不幸的是,弟弟只差那么几乎一步的距离……

想及此,霍雨儿不由一阵神伤。但知道现下不是感伤的时候,乃是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个问题又浮上了眼前,便问道:“那么,师父,海上那道白光是什么?而且,那白光好恐怖,虽然它似乎是朝着水母去的,但只是从我这旁边掠过去,都吓得我什么似都忘了。”

海马先生听罢,手抚下颌,半晌道:“雨儿,这世上神奇之事本多,这白光也自是其中一件。它究竟为何,日后你也必会知晓,然事涉天机,我不便多言。你只要知道,它不会于你不利就好了。如同那日你突破先天之时,你所见到的,感到的,这宇宙天地何其广大?确是无所不生,无所不有。为师即想到这奇怪的怪物,恐怕也是同样的道理。其也自应有其来历。有些事,一饮一啄,前时成因,后时为果。然其中又是驳杂交缠甚多,又或有人为阻扰,常常又是难辨。便如有时圣人、大能者以宇宙为棋局,所演所现虚虚实实,纷繁迷乱,谁个又真能看得透彻了?谁又不是身在局中,如坠五里云雾?……”

海马先生言语沧桑,霍雨儿听得玄之又玄,似懂非懂,她只在冥冥中有一种感觉,留给自己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就在这一时刻,霍雨儿突地感到,那先前偶尔跳过一下的天心,竟开始勃然地不断跳动起来!不由大惊,心道:“师父说过,当是明日午时发动才对,怎地此时就发动了?”

来不及再想,她立即对海马先生道:“师父,我的天心动了!”

海马先生闻言色变,抓了她手腕一扣,略感应片刻,表情已是少有的凝重,问道:“那水母袭来时,你可是全力以精神力冲击了它?”

霍雨儿肯定道:“是,不然我逃不过它的一撞。”

海马先生恍然:“是了!定是如此。为师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这大阵生门竟是此时在那里开启,是天数如此吗?……”他抬了抬头,似在望着天空发问。

霍雨儿也知不妙。早望见天色,此时正是黄昏,日轮即将完全沉没,时气已然转阴。“此时如果吸取天精……”她的一顆心不由得不住下沉,暗想:“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难道定是要我三阳不成,止步真人?这,就是我的命吗?……

“现在莫说师父的重托已经无法完成,便就是自家复仇的前景,都有了阴影……

“仇人一方,忠王爷本人、欧阳国师,真人祭师就至少有两个,另还有如云高手、无数资源,隐藏的手段更不知凡几,自己真有把握击溃他們吗?

“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又与我开这种玩笑?……”

正徬徨绝望间,突地心中一个声音却是吼道:“那么,修为超不过真人,这仇就不报了吗?

“当年,你只是一个什么功夫也算不上有的小女孩,就愿为亲人报仇,也有着勇气,怎地到了现在,变得已比那时不知强横了多少,却反而这么畏缩了呢?霍雨儿,你的勇气呢?你是只悲伤你的前途吗?你是害怕自己因为报仇而丢了性命吗?你是一点风险也不愿意负担吗?你是拿为父亲、弟弟报仇当成那些可以欺软怕硬的事了吗?——你这个混蛋!

“莫说是真人,就是现在,或者,哪怕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口气,一副牙齿,不是也要去咬上仇人一口吗?又有什么可惶惑的?!

“这什么阴阳,就算是阻碍?其实这场仇恨,本就只有不死不休而已,又哪来的什么‘如果’?”

……

在霍雨儿如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转过念头之时,海马先生这边却是牙齿咬得嘣嘣直响,喉咙中如拱出一般地吼出两个字:“混蛋!”

霍雨儿被他這一吼吸引了注意,但尚不及反应,便又见得他一拍头,道了声:“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转眼便是眼前如花般斑斓一片……

“明白什么?难道要去追太阳?”于这传送之中,霍雨儿心里徒然冒出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未及多想,传送却已然结束,她看清了周遭,原來师父只是带自己来到了山崖上的那块巨石旁边!

只听海马先生低喝一声:“你自坐下,莫要多心,顺其自然即可!”说毕,也不管霍雨儿,自飘向那崖边,望着那太阳刚沉入海面的地方出神,那里还残留着一大片晕红。

霍雨儿边感受着越来越强的天心鼓动,边闭上了眼,心中晒笑道:“师父莫不是气得糊涂了?结局已注定了……”

她又想道:”其实,我早已想通了,可能,我可以复仇,真正难过的就是师父吧?毕竟,只有金丹的我,才可杀那金刚海马,圆他心愿。

“他为了培养我,已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

“可付出那么多,就都只是为了能让我去圆他的心愿吗?他真是只把我当作他的工具吗?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我肯定,他决不是只因为要我杀那海马!他如此对我,是因为,他有时是——爱我的!”

……

天心再动!

霍雨儿已然完全熟悉了这一过程和感受,知道这次当是真的来了。但她已然自暴自弃,仍还是在想着心事,都不知道自家的控制意识何时已经退出了身体……随着自动发动的内息,只是一吸——!她吸到了,是,——阳气!?

一股熟悉的炽热突然间打断了一切思绪,待反应过来之时,她直感大脑已经不好使了!!

“此事绝无可能!绝无可能!除非,除非,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的內心之中有一个声音狂吼着。

她不自觉地,也不知道怎么睁开的眼,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金光!那西边的海天交界上,一轮红日竟是冉冉升起!是旭日初升的太阳!

霍雨儿全然傻了!

好在她傻的是思想,发动的吸纳是纯然自动由天地支配的运转,她不用丝毫地干预!

她还看到了日轮中的一个背影!师父的背影!就在日轮之中的剪影!

那个如山如海如渊如谜的男人!

为了她,竟把这太阳,自那西边天上升了起来!为的,是她可以完美地吸取这天之精!

霍雨儿不知何时,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已是泪如雨下。不知是多少的泪水在面具之中流动着,涌动着,她无声地流泪,她感激这天地让她遇到了这么一个人,她能和他在一起,听过他的声音,和他呼吸着同一处的空气。这个人的这个影子,已是在霍雨儿心里烙下了一个印!一个永生永世也不可能抹去的印!

霍雨儿心神激荡无极。距吸收过程已只差几个呼吸,可过于激动的心情,竟隐隐使她吸取的进程有了那么一丝丝的阻滞!

海马先生也有感应,心知不好,他此时已是面红耳赤,急吼道:“混蛋!撑住了,我挺不了多久!”

这一声喝之下,霍雨儿如被当头棒喝,她连忙抛下一切思虑,收神归中,凝神不动,而那自动运行的过程,又自缓缓回了原轨,终是没有被最后这场感动,反酿成了天大的悲剧。

几个呼吸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霍雨儿默然感受着此次天精吸取的身上变化,那种充盈,那种飘然,是的,先天圆满了,离那可以驭空而行的真人境界,似只是差了几个月的时间沉淀,待天精入位,地宫现形之时,便将是自己迈入真人之日!从此金丹也便如师父所言,向自己敞开了大门!

海马先生知时辰已毕,只如水中捞出的一般,跌坐于地,全无形象地倒躺而下。霍雨儿感受到了他倒地,惊得蹿了过去,一把将师父上身抱在自己怀里,喊问:“师父,你怎样了?你,你……”竟是哭腔,不知如何说才好。

海马先生回了口气,喘息笑道:“妈的,这身子骨儿真是越来越回去了!师父没事,现在有事的是别人,嘿嘿,天轨,天轨,不就是天劫吗?”说着说着,竟嘿嘿而笑。

就在此时,霍雨儿尚不曾留意,那日轮在自己收功以后,竟是以比往日快得多的速度,直沉坠而下!

此刻已是天渐黑了下来,而那九天高空,似传来呜咽之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宏大!而四面八方之于极远处,一团团不知摞了多厚的乌云,只向自己这边骤然狂涌而来,以海上方向的尤为多,那各方向的天空中隐隐有红色的长条的光影不住闪烁而过,那,是极高空极粗大的红色闪电!

霍雨儿又听到了风声,四面八方都是,如有无穷妖魔吼叫。半空之中,隐约见到了大块的石头被那强得不似气体的风随意地冲着漂着,在那里如苍蝇般飞来飞去,滚滚雷声如缓实疾地涌来!

一声沉稳如千年冰山的声音传入霍雨儿耳中,是海马先生,他道:“为师私动天轨,将历天劫,几件事你切要记下……”

霍雨儿只是哭。

海马先生勉强撑坐而起,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柔和下来,道:“莫哭,雨儿,师父不会死,你我还有相见之日。”

这句话似起了作用,霍雨儿暂停了哭泣,只带了泪问:“你真的没事吧?你,你可别死了,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海马先生抚著她背柔声道:“我时间不多,你记好了:一个,你三采后将成的‘四阳二阴’虽为异数,但却不碍前途;二个,事后你务要下山,去完那血诺。那魔龙尚在,且不难寻。此行虽是有大凶险,亦当有大收获,我辈修真,便是与天争命,不可避劫。而如不去,则劫将愈烈;三个,但待你欲入真人时,务要回来这里;四个,我们之前说的那个怪物,我已想到了杀死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个母怪,彻底杀死。但无把握时,莫要贸然动手。还有,这个给你,龙珠自在里边,你只将这个袋子一同交与那魔龙,它自然知晓我的意思。“说完,将一个灰色的小袋子交与霍雨儿,并就势挣扎着欲脱开她怀抱。霍雨儿还是抱着他不放,生怕是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海马先生苦笑道:“最后一桩,莫忘了为师的托付,待到你金丹之时,替为师完了心愿。那金刚海马你不必去寻它,它到其时,自会现身。我,我走了,你保重。”

言毕,海马先生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拉下了霍雨儿的手臂,此时,那粗大的红色闪电已组成牢笼,直向他们所在这崖顶罩来,直欲将霍雨儿也囊括了进去!

海马先生想也不想,一个甩手,霍雨儿已被他甩至了二里许以外,脱出了闪电的范围!

随后振身而起,直入那闪电囚笼而去!

霍雨儿眼睁睁地瞅着这个男人为了自己付出后,去受这天刑。

再一次泪水奔涌,她不由得跪倒于地,痛哭失声,她只恨自己连飞上半空的能力也是没有。“我怎么这么笨!哪怕能为他挡一丝雷也好!”她心中哭道,字中仿佛带着血。

霍雨儿却能做的,只是在这直欲毁天灭地的满天红色雷光之中,无助地哭泣。

“我是不是真的失去师父了?他是骗我的吧?这等天劫之下岂还有什么活路?”霍雨儿心伤欲死,真个只想要了结了自己,可是又真的怕万一师父所言是真,待得他幸存之时,而自己早已死了,那又如何?她手握着腿上那把最长的刀的刀柄,手抓得发白,抓了又放,放了又抓……

而天空那闪电囚笼,此时似得了猎物的猎人,自是向高空远去了,只是从外面看得它是红彤彤一片电光乱闪,瞧不清内中情形。

风渐渐停了,云也渐渐散了,隆隆之声自返了高空。

大半个时辰后,这天地重归了澄明,一轮半月竟自升了起来,照得跪坐的霍雨儿身上一片白蒙蒙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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