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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对韭当割^2

两大元老卖出了自己的股份,也就相当于卖出了话语权,王世晟把这些股份统统揽到自己手上,实现了没有内耗的(如果不算名贵人参的话)大权在握。

接下来,王世晟打算大干一场,以图力挽狂澜。现在国内经济可以预见的要开始萎靡,各行各业门店外都聚集着成群的麻雀,真·门可罗雀。临街的古玩市场更是快要成为“花鸟市场”,各种喜鹊、椋鸟遍布整条石板路,闲庭信步好似游客到访。

唯一有“人气”的行业是银行业,大家都在忙着往外提钱,提倒一个银行是一个,无数银行家就此破产,劈里啪啦从楼上往下跳,竟然使殡葬业一夜之间转危为安了!王世晟一看,这哪行啊?今天跳楼一个张行长,明天跳楼一个钱行长,搞不好后天他自己也报上有名了,他立马决定大力发展位于上海租界的分行,多多和外国人展开业务往来。

人事处长何明洋最近也是忙得团团转,到各处寻找精通外语的业务人才。事实也最终证明了何明洋过硬的工作能力,一个多月就给上海分行配齐了一整套人马,人数众多,甚至超过了总行,而且各个都是颇具才干。

至此,王世晟终于开始有点喜欢何明洋这个人了,有事儿没事儿也安排他出点差了。

为了避免宣成的钱被提走的太快,王世晟同两大元老商量,连同在美国的何沐萱和王查理一起转包倒卖美国的债券。业务处的人一顿“连哄带骗”,“忽悠”了不少人取消提现而转为购买为期一到两年的债券。

又是老手段了,王世晟在用钱紧张的时候请了一批记者写文章,就夸美国债券安全可靠收益高,比倒卖白银有价值。甚至他还非常具有地域特色的找了一批相声演员,让他们在茶馆里、天桥下编各种段子明里暗里夸美国的债券。

民国的很多小投资人倒卖银子无门无路,而且就算卖成美元也没地方花,他们看着别人赚钱眼睛都红成了兔子,看到一点萝卜屑都想往上冲,也分不清所谓的“美国债券”究竟是“美国国债”还是“企业债券”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反正一听“美国债券”好,那就是买!

在韭菜们,不,是热心投资者的支持下,天台上终于是没了他王行长的位置。

当然了,这种手段只要有点门路别人也学得会,而且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能被“忽悠”,那些一手银圆一手美元的国际商人可不吃这“中间商赚差价”的套。所以,靠急智保命还行,想发财那就是做梦了。

不过,在大家都破产跳楼的日子里,自己还能坐看云卷云舒,那已经是非常赚了。既然赚了,那就要让钱继续流动起来,就要像百年后数学题里疯狂的小明那样,一边注水一边放水——毕竟水放久了要臭,钱放久了要贱。宣成的一部分钱被用于在上海租界选一块新的地皮,王世晟打算在那里盖一个“能体现昔日华宁气派”的宣成。

这一行为也引起了蒋公的注意(其实委员长一直注意他们),某次与地方富豪士绅见面的酒会上,蒋委员长就单独找到了王世晟,说他果然“志大才高、德艺双馨“,同时感叹自己把王家从天津接到南京果然是一个正确的不能再正确的选择:“国之肱骨说得就是你们这样的有为之人啊!”

夸奖完,自然就要切入正题。但这正题不是蒋委员长亲自说,而是让下属去说,他们希望王世晟能捐点钱给国家,这样国家军费充足,很快便能荡平日寇,还天下一个太平。同时,他们也表示,未来民国会和美国有更多商业往来,考虑到王家在美国有资产有亲戚的情况,到时候蛋糕必是第一波去分。

和很多面露难色想方设法推辞的商人不一样,王世晟二话不说就开了支票递给财政部长,道:“为国之安全出力,王某义不容辞。”但同时,王世晟表示希望国家能开个口,让自己能够投资海外,至少也要能收购海外资产吧。财政部长想了想,表示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跟上级谈谈。

只是谈着谈着,这件事就再也没下文了。后来王世晟再找人问的时候,对方永远只回复:现在国内资本有待更多发展,还望你们先为民国之发展竭力而为啊。

“??“王世晟自此是心知肚明了蒋委员长并不信任他,什么“国之肱骨、社稷栋梁“,说得天花乱坠,勒在脖子上的绳子可一点儿不松。

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王世晟在这次宴会上看见了福生银行的行长邹福生,当年福生和华宁并称华北金融界两大明珠,华宁破产的时候还是福生去清算的。两年不见,福生竟也给日本人收了去。看来就算有英国人参股,福生也没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邹福生一见到王世晟,像是难兄见到了难弟,立马眼泪就下来了,拉着王世晟不停诉说着这些年的不易。

邹福生比王世晟要惨得多,因为他的家业没有王世晟大,正治影响力更是比王家小得多,南下可谓是吃尽了苦头,他最喜欢的小女儿就在南下的路上走丢了。现在好不容易在英国人那里讨到一份差事,当了一家英国银行的支行副行长,成了打工仔。

王世晟看着曾经的竞争对手落得这般,惺惺相惜起来,请他到一边坐着慢慢说。

邹福生这个人,纯粹的富一代,白手起家,他不光会做事,尤其会说话,就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当初竟忽悠了英国人跟他合资银行,要不是日本人占领东三省,现在东北那片估计已经被福生占了大半。

“现在英国实力雄厚,事业发展应该还不错吧?“王世晟问道。

邹福生却摇了摇头,表示现在别看英国财大气粗,但是他们自己国家内部问题也很大,而且美国人更是时时刻刻想插一脚,这后面有的闹腾呢。而且邹福生觉得自己现在就一打工的,行情好不好,拿得也就是死工资。

接着,邹福生抬手扫过全场,道:“你别看现在在场的这些人啊,什么民国的、美国的、英国的,除了王行长您,他们没一个跟老蒋一条心的,外国人就不必说了,就是民国这些商人啊,想得也不是中饱私囊就是转移财产,一个个全都在往外倒腾生银。像王行长这样慷慨解囊的民族资本家,再没有了。”

“就我一个人捐了钱?”王世晟略感差异。

“五千以下能叫捐吗?那点钱给部队买饮料喝?”邹福生说道,“我看他们啊,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捞好处时一个一个冲的快,都说自己行业必将大发展。等到要协助抗敌了,一个一个又说自己亏损了,民国未来堪忧啊……王行长您独木欲支大厦之将倾,难啊。”

“这……”王世晟是能想到很多人不愿意出钱,但是一旦发现事实真的如自己所料,还是感到一丝难过,这样不仅国家没啥希望,老蒋更是要死掐自己脖子了。“那邹兄日后打算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乱世安天命呗,就想着看看以后能不能调到英国去,把家里人也带去,安稳。”邹福生叹了口气,“欸,本欲当国船之定锚,奈何成汪洋之浮萍,欸……”

“邹兄想去美国吗?”王世晟灵光一闪,“我这里有份小差事正需要人手,不知道邹兄是否愿意。”

“哦?老弟有发财机会?邹某愿闻其详。”

“现在宁华在美国越铺越大,沐萱是个外行,做这些还是吃力了,我也分身乏术。这个行长的位置特别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才,邹兄当是不二人选。”

邹福生一听这,眼睛瞬间睁大,馅饼就要掉到自己头上了??

王世晟更补充道:“而且邹兄的家里人,也可以尽数安排过去,安稳。”

邹福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下了这个差事,商量好后,邹福生打算入秋就出发,带着家里人一起前往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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